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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萝卜蛋(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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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对待什么脏东西一样,让人彻底把东宫清整出来。
    今年下了好大的雪,东宫里的红花树几乎死光了,剩下的几株宫人一直不敢乱动,元祁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树留着,等太子出生了再挖掉也不迟。
    不知为何,明明皇后这月份还小呢,孩子都未成形,可元祁就觉得这胎必定是个皇子,遂连立太子的诏书都想好如何拟订了。
    甚至还去祭拜了东陵历代皇帝的灵位,祈求皇后母子平安。可那一柱香烧得难看之极,竟然是两短一长,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怕两短一长。
    元祁隐隐察觉到这孩子可能无法平安降生,发了疯似的命人打了副长命锁出来,直接悬在了皇后的床头。
    他每日都去探望皇后,怀着无比欣喜,一天天地看着皇后的肚子鼓了起来,看着脉象逐渐有力。
    可随之而来的是,元瑾的身体越来越差。
    元祁生怕他熬不过这个寒冬,不惜一切代价命人将沈执捉回来,各种灵丹妙药,奇珍异宝往元瑾身边送,就为了保住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命。
    元瑾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此前性子娇纵,总是眼高手低,觉得身为王爷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出了任何事情都有皇兄替他收拾烂摊子。
    现如今还未弱冠,竟同老年人一般垂垂哀矣,早上好不容易起身,想去御花园里走走。宫人怕他冷,寻了件貂皮大氅过来,元瑾皮肤白,如今又失了血色,连唇瓣都不复从前的光泽。
    脚下踏着宫人才清扫过积雪的青石小路,见路遇的宫人搬着牡丹,也难为宫里的花匠了,大冬天还能培育出这般鲜艳欲滴的牡丹来,元瑾随口问道:这些牡丹送何处去?
    回王爷,送至皇后娘娘宫里。
    说起来也奇怪得紧,元祁平生没有特别痴迷的喜爱,什么乐器,花卉或者情爱之类,通通不痴迷,可东宫就是种植了很多红花树。
    元瑾喜爱牡丹,可元祁从来不知,也从来没有在东宫里种过牡丹。他一时间略微有些失神,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皇兄圈着皇后,一遍遍抚摸着皇后腹部的温柔样子。
    甚至是低声安抚,将那些柔情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他突然觉得心脏痛了起来,像是有人拿手死死绞着,身形一晃,险些摔在雪地里,身后的宫人们大惊失色,慌忙将人搀扶住,口里不住地念着,让他小心些。
    元瑾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即便沈执没有那么报复他,他也活不长的。
    双生子先天就不比寻常的胎儿,多多少少都有点胎带的毛病。作为双生子中身体差的那一个,元瑾自小就知道自己身子骨差,动不动就要呕血,其实说白了就是心脏不好,承受能力也差。
    当初元祁命人打他十杖,哪怕是个女子挨个四十杖,也不至于呕血。可元瑾当初生生呕出了血。
    大夫说,他这个身子骨一定得好生调养才行,否则日后子嗣上怕是有些无力。
    可元瑾总是觉得,只要能永远陪在皇兄身边,子嗣上有力无力,又能怎样?他又不想当皇帝,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碌碌无为一生没什么不好。
    他甚至知道皇兄多疑,遂很多时候都装作一副愚蠢不堪的样子。甚至明白,蠢在皇室中罪不至死,死的往往都是那些聪明人。
    可不知为何,皇兄还总是觊觎他,提防他,
    怕他夺了皇位似的。
    天地可鉴,元瑾敢扪心自问,从未有过夺位之心,对皇兄之心山川可见,日月可表。
    他好恨啊,恨了那么多年的沈执,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曾经每一次对沈执的侮辱痛骂,都像一把剑,深深插在自己的肉里,痛苦不堪,懊悔不已。
    元瑾不知道沈执该不该死,但他知道该死的人不是自己。
    他串通了太医一同欺骗元祁,说什么换副心肝就能活了。通通都是假的,他只是想看一看,在皇兄心里,到底是沈执重要,还是他重要。
    以生命为赌注,赢了含笑九泉,输了死不瞑目。
    双生子就是应该同生同死,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沈执也别想得到。
    元瑾去了趟勤政殿,挥手让宫人们退下,自己缓步行了进去,明黄色的长帘后面,元祁的身影显得隐隐绰绰。
    一手挑开长帘,入目便是元祁修长清瘦的身影,他手里还攥着支发簪,公文和奏折多到几乎将人埋了起来。
    那发簪不是别人的发簪,正是当初在城墙上,沈执刺瞎元祁右眼的那支。
    仅仅这么一瞬间,心脏疼得几乎受不住了,元瑾唰得一下泪流满面。
    攥紧衣襟缓缓蹲下身来,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元祁未曾察觉,只是攥着那支发簪若有所思,抬手一触脸上的面具,一双薄唇微抿。
    缓缓吐出一句:沈执啊沈执,你现在又在何处受苦受难。
    第84章 你的衣襟领口真白
    沈执得知江家人被押解入京时, 只觉得头皮上的神经都一跳跳的疼,谢陵对此倒未有太大波澜,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
    自从江姑娘以死明志非要嫁给沈墨轩时,便已经同江家断绝往来, 江居正又是那般倔犟刻板的老头子,想来沈墨轩不止一次地派人传信,可皆是石沉大海。
    江姑娘整日以泪洗面, 身子本就柔弱, 又怀有身子,不吃不喝根本就撑不住,沈墨轩看在眼里,这几日干着急, 可若无沈执首肯,又不敢轻举妄动。
    自上回姑苏被叛军攻陷之后, 沈执再没敢出兵攻打任何一座城池,眼下却又动了杀人夺城的心。
    江姑娘身世也可怜, 她的母亲江夫人未出阁时同沈夫人是闺中密友, 当时也是名动一时的美人, 丝毫不逊色于沈绾。
    沈夫人先生下的沈墨轩,之后江夫人才怀了身子,由两家长辈做主定下的亲事。哪知江夫人身子骨弱,还未等到江姑娘出嫁便香消玉损了。
    江居正的脾气虽古怪,但对江夫人用情至深,独自将女儿拉扯长大, 从未有过续弦的心。膝下也唯有江姑娘一个孩子。
    镇守京溪的将领是江家的旁系子弟,沈执一根手指都没敢动他们,就怕江姑娘难过,昨日也安排他们见了面,只是提到江家其余人被押解入京时,纷纷叹气。
    谢陵的意思是,既然叛军已经攻陷了姑苏,不妨派兵驻扎,以防止有更多的叛军流入姑苏,造成更大的生灵涂炭。
    沈执一一听了,领兵往南行军百里,深夜收到飞鸽传信。
    信中道,五日内让沈执独自前往京城一见,否则就杀了江家上下百十口人。
    五日时间根本攻不进京城,且不说沿途有那么多城池堵路,镇守的将领们又不是吃素的,怕是有的打呢。
    可沈执若是不去,江姑娘如何受得住江家满门被灭。
    遂连夜同沈墨轩、谢陵、顾青辞三人商议,留沈墨轩和顾青辞在此坐镇。
    沈墨轩不肯,直言道:江大人乃我岳丈,自然由我去救,此去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倘若阿执出了半分闪失,我如何有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姑母?
    沈执道:你不能去,嫂嫂怀了
    身子,现在急需你在旁安抚,倘若你随我去京城救人,万一出了半分闪失,我如何有颜面回来?
    顿了顿,他又偏头同顾青辞道:你不会武功,你就留下来保护寄雪,等我安然回来。
    顾青辞知晓自己不会武功,跟着沈执去只会给他拖后腿,当即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稳住军心,你同兄长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我等着你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跟谢陵今晚就动身,尽量不要让旁人知晓我不在军营,还有,一定要严加看管元殊,莫让他出来兴风作浪!沈执交代了几句,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舅舅,务必看牢了他。即便他不帮我,也不能帮衬着元祁。
    沈墨轩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此行定要平安顺遂!
    沈执也不废话,下去清点了三千精兵,预备今夜就同谢陵动身。
    顾青辞一直担心此行,不肯回营帐睡觉,无论沈执怎么安慰他说不会有事,顾青辞仍旧红了眼眶一声不吭。
    沈执没了法子,若是以前定然就挠挠他的下巴逗逗他,如今既知顾青辞对自己有意,万不敢再作出引人误会的事来。
    好在顾青辞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甚知情识趣地将二人送至营外,还同谢陵道:兄长此行务必小心,一定要保护好二哥哥,莫让他受伤。
    谢陵道了句好,偏头看了眼沈执,见其一身玄色轻甲,腰间佩着长剑,鲜红的剑穗随风轻扬,以前倒是没见过沈执有这剑穗。
    沈执笑道:嫂嫂送的,说是保平安的。
    谢陵了然,倒也未多言,拍了拍顾青辞的肩膀,同沈执双双翻身上马,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紧跟其后,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雪夜。
    义父,你放心,大伯二伯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我保证!寄雪不知何时来的,踮起脚尖将手里的大氅裹在顾青辞肩头,小小的少年脸颊冻得通红,攥住顾青辞的双手贴着唇边呼了口热气,义父,你的衣襟领口真白,身上隐隐有股微甜的气味,我以前从未闻过。
    他一边说,一边凑过去闻着顾青辞身上的气味,甚天真道:义父,你好香啊!
    也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什么,
    顾青辞的耳垂微红,身上哪里会熏什么香,只不过是天生就有的气味,此前元祁也这么说过。
    将他圈在怀里,扯松衣领凑近细闻,眉梢微微上挑,勾唇浅笑地问:顾卿,你身上好香,寻常都熏了什么香料?
    顾青辞敛眸,轻声说了句什么,大雪刚好压断枝头,发出噗噗的闷响声。
    寄雪弯着眸子,暗夜下像头小狼崽子露出一颗尖锐的虎牙,笑着重复道:义父,你好香啊。
    元祁派人传信过去,命人将江家满门上下几十口人暂且收押至大理寺,之后又召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查阅医书,务必要找出换心的方法。
    可医书上记载不多,连成功的案例都没有。不知元瑾此前又是听何人说的。
    元瑾的境况很差了,根本不像太医说的那样能再熬三五个月,眼看着就要油尽灯枯。
    元祁心急如焚,抱着元瑾冰冷的身体,痛不可遏,一日日的在殿里陪他说话,跟他说些儿时的趣事儿,许诺他很多美好的未来,告诉他这次皇兄一定会把沈执抓回来千刀万剐,死后还将他挫骨扬灰,让沈执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还攥着元瑾的手说,皇兄此生最疼爱的弟弟便是你了,你乃皇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皇兄一定会救你的。
    甚至还说,皇兄这回不惜一切代价,若得不到沈执的心肝,就命太医剖了自己的给元瑾换上。
    元瑾自然知晓这话是当不得真的,可仍旧红了眼眶,躺在元祁怀里,气息奄奄道:皇兄,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皇兄,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只求你永远不要忘记阿瑾,无论什么时候,心里总有阿瑾的位置。
    元祁想,这就是沈执和元瑾的区别。
    同样都是奄奄一息,元瑾说的话永远都是求皇兄好好活着,还有永远不要忘了自己。
    而沈执不同,他说的永远都是我死了也同你无关,或者是我恨死你了。
    元祁不知道双生子为何差别如此之大,到底是元瑾的那句皇兄不要忘了我更惹人心疼,还是沈执那句我恨死你了更令人难以忘怀。
    思来想去终不得解。
    遥记得当年元瑾幼年粉雕玉琢的模样,手里攥着风筝,笑着从乾
    清殿前跑过去,身后跟着一群宫人。
    先皇后立在海棠花前,满目温柔,身上的凤袍随风飞扬,凤冠上的点翠灼灼耀眼。
    元祁身着江崖海水四爪蟒袍,发束紫金发冠,束手往那一站,小小的孩子立马丢了风筝往他怀里一扑,搂着他的胳膊大笑着喊:太子哥哥陪阿瑾放风筝!
    先皇后便会从旁道:阿瑾乖,你太子哥哥公务繁忙,回头母后让其他人陪你放风筝,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太子哥哥陪我放风筝嘛,就要太子哥哥!
    那会儿元祁已知先皇后有废太子之心,对元瑾的兄弟情并不算纯粹,可表面上却是极宠他的,将人抱起来往半空中一抛,然后再接入怀里。
    元瑾总是哈哈大笑,说他最喜欢太子哥哥。
    元祁还记得,曾经他抱着元瑾玩乐时,有好几次都被沈执撞见了。
    沈执是极羡慕的,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小小的孩子躲在墙角,咬着手指甲,满脸羡慕地看着他们。眼角的那颗泪痣并非一生下来就那般红得烈烈如焚。
    从最开始的淡灰色,一直变成粉橙色,后来渐渐成了赤色,尤其是快要哭出来时,整张雪白的脸,就数那颗泪痣红艳艳的。
    像是宫里美人为了讨皇上的宠爱,故意在眉心点上一颗朱砂痣。
    夏司曾经玩笑说,沈执的那颗泪痣约莫是长偏了,该是生在眉心,不知要成了多少人心里的朱砂痣,可偏偏就生成了泪痣,在沈执一次次地落泪后,逐渐成了这副妖态。
    沈执羡慕元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撞见兄弟之间其乐融融的场面后,他也学着元瑾的样子,扑过来就要元祁抱抱,抱紧元祁的手臂,昂着脸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干净明亮,奶奶地央求道:皇兄,阿则也要抱抱。
    元祁简直烦不胜烦,在外应付一个缠人的元瑾已经足够麻烦了,好不容易回到东宫,竟然还有个麻烦等着。他往往都是直接把沈执推开,对着宫人厉声呵斥:谁准你们放他出来的?通通都是死人吗?还不把他带下去,关起来!
    元瑾自出生起心脏就不好,容易心绞痛,他与沈执有双生感应,往往元瑾不舒服,沈执就会生病。
    元瑾心绞痛,
    阖宫上下都战战兢兢,忙上忙下,太医院更是忙得鸡飞狗跳,元祁身为皇长子,又是太子,不得不在中宫陪着,等着元瑾好转。
    上要安抚父皇母后,下要慰问幼弟。
    可元瑾受苦时,沈执亦是不好过的。
    小小的孩子蜷缩在床上,疼得满脸大汗,没有任何人关心他的死活,大家都去关心九皇子的心绞痛什么时候好,太子殿下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后要不要沐浴更衣,要不要吃夜宵,或者是今日的公文处理完了没有,明日皇上会不会检查太子的功课。诸如此类。
    元祁忙起来也会忘记沈执的存在,若是想起了,则会吩咐夏司过去看看。
    这种时候连请个太医过去给沈执看病,那也是不可能的。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中宫候着呢,谁敢私自离开?
    元祁一直都知道自己忽视了沈执,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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