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隐太子奇遇记——挑兰灯(95)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你，昭明只是我的字，而不是我的名？
    李建成目光悠远，语气清淡，然而他下一句话，却像是惊雷一般，在唐无乐耳畔响起。
    我本名，李建成。
    按照你们的说法，算是初唐开国太子。
    李建成轻描淡写扔下了一个将唐无乐轰的七零八乱的消息，然后支着头，笑眯眯地看唐无乐的反应。
    唐无乐懵逼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以一种全新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慵懒的魂。
    然后不得不承认，这人即使经常性坐没坐相，仿若天成的贵气却没有丝毫减弱。
    说不得，这人真没坑他。
    唐无乐道：你没坑我吧。
    李建成单手支着头道：有这么难以置信？
    唐无乐：并不，只是你一下子说出来，我有点缓不过来。
    李建成弯弯眼，抬手聚起一点金芒：闭眼。
    唐无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却还是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李建成眼疾手快，趁金芒即将开出莲花之时，一把将它拍进了唐无乐眉心。
    这可是个好东西。
    唐无乐睁开眼睛，感受到识海中开出了一朵金色莲花，眼里露出了疑惑。
    等我走后再去试着去接触，我给你开的可是高级版。
    李建成神神秘秘地给唐无乐说道，好似唐无乐占了天大的便宜。
    唐无乐斜睨了一眼，心想这真的是皇族吗？本少爷不会是感觉错误吧？
    唐无乐会这么想，大概是因为他所看到的李建成，从来没有自己是一国太子的自觉吧？
    四年后，嘉陵江畔。
    真的要走了？
    真的，能叫醒我的那个人，终于找到路回来啦。
    那还会见面吗？
    会的会的，下次见面，你看到就是完整的一个我啦。
    噫，忽然有点嫌弃。
    别呀，下次见面，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我觉得不会是惊喜，更有可能是惊吓吧。
    怎么会？我像是那种人吗？
    像。
    无乐啊
    你知道历史上都怎么写你吗？
    反正上面写的又不是我。
    你，有分寸就好。
    李建成离家之时李世民七岁不到，就算他家真如史书上记载的夺了天下，难不成他还要和他弟抢皇位不成？
    开玩笑，欺负小孩儿的事他才不会干。
    并且李建成并不觉得当皇帝是个好差事，当年他辅佐自家大徒弟时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反正李建成已经想好了，等到回家以后，李家若是夺了天下，世民想要的话，就像当年辅佐周芷若一般，给世民扫清障碍便是。
    世事百态，不过史官一支笔。
    百年之后，本源世界的史书记载的李建成，又是何种模样？
    不过，那也与他无关了。
    第118章 星月照璧
    春风吹过大江南北时, 无垢山庄的大小姐连照终于风尘仆仆回到了姑苏城。
    无垢山庄当代庄主连旭听得管家带来的消息时, 整个人都愣住了。在经过了片刻的表情凝固后，连旭跳起来飞奔到山庄门口。
    只一眼, 他就认出了门口那个尘霜满面的女子，是他多年不见的长姐，连照。
    曾经是无垢山庄最耀眼的明珠，连家最出色的子弟，连照。
    阿姐？
    连旭的声音有丝丝颤抖, 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长姐，从未觉得自己的脚步, 竟会如此沉重。
    这是他的阿姐, 曾经在自己尚未长成时，一人一剑扛起整个无垢山庄的阿姐啊！
    阿旭，你长大了。
    十年了，阿姐, 你终于回来了。
    连旭紧紧扶着连照的手臂, 生怕一个眨眼，他的阿姐就又消失了。
    连照微微扯了扯嘴角, 眼中透出丝丝笑意：不走了，阿旭, 姐姐以后, 都不走了。
    真的？
    连旭睁大眼睛, 看着含笑的长姐，在得到确切的回应后, 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
    不让阿姐进去么？
    对、对，阿姐，你先进来、连旭喜不自胜，终于反应过来他不能让阿姐就这么站在门口，连忙扶着她就要进去，然后，他这才发现，阿姐身边，牵着两个小女孩。
    阿姐，这是？
    连照笑了笑，道：是我女儿。
    连旭一愣，随即仔细看了看那两个小女孩。
    两个小姑娘都长得像他阿姐，长大后肯定也是名动一方的美人。
    阿姐，外甥女叫什么名字？
    连旭想要一手牵一个，却发现小的那个女孩儿似乎身体有疾，一直窝在大的那个身上，眼神一顿。
    连照眼神冷了一下，道：随便叫，阿月阿星就行。
    连旭一愣，随即一手抱起一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带着连照走进了无垢山庄。
    连旭从小就听连照的话，到了现在，连照明显不想多提这两个女儿的事情，连旭也不敢多问。
    连照住的晚来院连旭一直都有安排人打扫，哪怕连旭成婚后也没落下，因此，连照回来时，便能直接住回去了。
    晚来院中一切如常，仿佛连照没有一走十年，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片刻便能回来一般。
    连旭将小姑娘们放在榻上，随即温声对连照道：阿姐，你一路回来想必也辛苦了，今日便先歇息吧。
    虽然他有一堆疑问，但是并没有胆子对连照说，只能安排连照先歇息下。
    连旭里里外外忙来忙去，把两个小外甥女哄睡着了后，回头就看到连照似笑非笑的表情，
    阿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连照的语气清清淡淡，姐姐把妹妹从树上推下来了，终身残疾，治不了。
    连旭不可置信地抬头：怎么会？！
    他看着用平淡语气说话的连照，仿佛她提的，不是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从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连旭看不到一丝对孩子的疼惜。
    连旭记得，连照很喜欢小孩子的，从前连路上碰到的小孩儿都能柔声安抚，如今对她的亲生女儿，又怎么会？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昔年一剑打遍武林无敌手的连家大小姐连照回归无垢山庄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姑苏，进而整个江湖都震动了。
    只是，除了无垢山庄寥寥几人，没有人知道，连照是带着两个女儿回来的。
    消息传到江湖上，很快便有昔年落败在连照手上的人找上门来了。不仅如此，听着连照的不败神话长大的年轻剑客，也想要来挑战这个昔年的天下第一剑客，借此扬名。
    当日无垢山庄人声鼎沸，连旭的新婚妻子彼时刚有了身孕，头一次见到这等盛况，不免忧心。连旭便只能安抚好妻子，让妻子照看两个外甥女来分散精力，随即打算去应对之时，下人来报，连照提着她的丹青剑过去了。
    连旭赶到正厅时，但见连照还剑入鞘。
    所有前来挑战的人，无一例外都倒在了连照的丹青剑下。
    连旭：多年不见，阿姐更加凶残了。
    阿姐。
    连照收好剑，冷声道：无垢山庄，不是谁都能随便来的地方。
    然后她看都没有看周围躺倒的人一眼，径直离开了。
    连旭，善后。
    连旭，连旭还能怎么办，只能苦哈哈给他姐善后呗。
    反正他都习惯了，从前都是这样来的。
    九个月后，连旭有了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儿子，新生的婴儿脸蛋上带着健康的红晕，是个极为讨喜的孩子。
    连旭翻了无数的书，又在自家娘子打击下，请阿姐为这个孩子敲定了名字。
    连.城璧。
    确定名字的那一天，连旭喜滋滋地感谢阿姐，却只得了阿姐一个白眼。
    然后，连照冷不丁说，既然你儿子的名字是我取的，那么，你便为你两个外甥女取一个大名吧。
    连旭愣了愣，随即想起来，他的两个外甥女，在阿姐这里，从来都是阿月阿星随便喊的。
    阿姐，这
    连照说，不用想的多好，她们不会有姓氏，亦不会计入连家族谱，所以不必特别费心。
    连旭苦着一张脸，不敢告诉他阿姐，他早已经替两个外甥女想好了名字，并且在她们回来后的某一天，征得她们的同意后，已经计入了族谱中，
    连照名下二女，其一名姑射，其二名瑶姬，俱为连氏。
    他已经从阿月口中得知了长姐多年来的经历，阿姐什么都没有瞒她的女儿。
    许是随着连照常年奔波的原因，这两个孩子，都非常早慧。
    连旭私以为，这两个孩子，即便不能光明正大以连氏女的身份出现于人前，连家族谱却不能没有她们的名字。
    那是阿姐的骨血啊。
    如今，连旭鼓起勇气抬头，却迎上了阿姐冰冷的目光，他心下一凉，将原本准备好的名字咽了下去，只道：
    如此，便唤作邀月、怜星吧。
    连旭心里苦涩道，阿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是在托孤。
    连照死在那一年的深冬，姑苏罕见的下起了鹅毛大雪，像是在为连照送别。
    连照临终之前，只让邀月见她最后一面。
    彼时邀月十三岁，却已经有了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冰凌目光。
    邀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也只是清淡得说了一声，她走了。
    比起嚎啕大哭的怜星，这个孩子冷静的可怕。
    如果不是邀月泛红的眼眶，连旭甚至会以为，这个外甥女是没有心的。
    当年连照说，怜星的残疾是邀月造成的这一件事，实在是让连旭有几分疙瘩。
    如今，连旭纵对这个冷冰冰的姑娘有再多不满，也只能作罢了。
    连照的后事是连旭操办的，她那些年在江湖上得罪了太多人，真心相交的寥寥无几。
    后来，来自武林禁地的一个女子，在头七那一天，踏着纷扬大雪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无垢山庄。
    那女子带来一枝初开的梅花，放在了连照灵前，静静地站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头七后，那女子道，要将邀月怜星带去她的门派。
    其名为，移花宫。
    连旭自然不肯，他自认无垢山庄还是养得起两个姑娘的，何须交给外人。
    然后他听到女子冷淡的声音，邀月和怜星，练的就是移花宫的明玉功。
    她们从一开始，就被连照送入了移花宫门下。
    连旭哑然，他清楚，这个女子说的是事实。
    随后，便见邀月怜星走进来，对着那女子俯身一拜：见过师父。
    连旭怔怔地听着邀月说，她们母亲早已为她们安排了去处，不用劳烦舅舅照顾了。
    连旭扯了扯嘴角，想要对她们笑一笑，却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
    阿姐，何为劳烦啊
    连旭从来都不懂他姐姐在想写什么，从前是，现在也是。
    此时，他只能对邀月说，起码，等到阿玉生辰后再走。
    阿玉是连.城璧的小名。
    邀月愣了愣，随即有几分无措地看向她师父，见女子微微颔首，这才同意了。
    连旭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连.城璧三岁生辰的那一天，连旭没有请任何人来，只是在连照的晚来院摆了家宴，是给连.城璧贺生，也是给邀月怜星送行。
    此去一别，山高水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连.城璧年纪虽小，却察觉到了此刻低沉的气氛，家宴即将结束后，他抓着邀月的衣袖一角，口齿清晰地问：大姐姐，今天是阿玉的生辰，你和二姐姐为什么不开心呀？
    连.城璧从来都能准确分辨出来他两个姐姐的情绪。
    怜星满是不舍的目光落在连城璧身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邀月闭上眼睛，随即又睁开眼睛道：姐姐要走了。
    走？连.城璧眼睛忽闪忽闪着：姐姐要出去玩吗？阿玉也想去。
    邀月狠狠心，拉出了攥在连城璧手里的衣袖：不是出去玩，是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连.城璧好似还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瞅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瞅了瞅父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邀月怜星身上，茫然道：
    可是姐姐，今天是阿玉的生辰呀？
    连.城璧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明朗的疑惑，他不明白，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姑姑了，阿娘说大姑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从他出生就陪在他身边的姐姐，也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吗？
    姐姐们要去找大姑姑吗？
    邀月一愣，随即察觉过来，连.城璧根本不知道，连照已经不在了。
    看着连.城璧的眼神，邀月只得点点头。
    那姐姐找到了大姑姑，会和大姑姑一起回家吗？
    阿玉可喜欢大姑姑了，可是阿娘她们都说，大姑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阿玉见不到她了，好伤心。
    邀月沉默片刻，道：会的，等阿玉长大了，姐姐就和大姑姑一起回来了。
    那我们拉钩。连.城璧伸出两只手，眼巴巴地示意邀月和怜星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大姐姐和二姐姐要和姑姑一起回来呀，阿玉会想你们的。
    嗯。
    等阿玉长大。
    而不管是邀月怜星，还是连城璧，都没有想到，她们再见面，会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
    儿时的约定还在记忆中闪现，邀月睁开眼睛，奔赴她人生中参加的第三场葬礼。
    去拜别最后一位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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