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病毒的贾先生[红楼]——报春鸟(68)

    第102章
    到了日子, 穆渲专门赶回来要看看贾政靠什么收买他的小弟。一进门就看到了让他有点恶心的一幕，没有据说堆满满院子的彩色泡沫, 桌子正中摆着一个细口花瓶。瓶颈只有小手指头那么粗, 淡青色的瓶身, 十分清雅，一般是用来插一两只梅花的。
    然而此时一股股屎黄色的长条形黏状物扑哧扑哧从瓶颈里挤出, 冲击了半扎高后盘落在桌案上。形成了看着就很有味道的形状。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他堂堂东安郡王世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污糟的一幕。
    呕！观看的学生有人发出干呕声，显然, 不是他一个人不适应。
    嘿嘿。贾政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经费不太够了，只能做出一点试剂先让大家看看效果，如果想要看能喷10米高的泡沫或者能淹没园子的泡沫还得加钱，颜色谁随你们点。
    他的解释让马尚莫名悲愤，指着已经没有后劲往瓶外涌黏黏答答的泡沫, 200两银子，你就给我看这个？
    贾政有点心虚，其实他是挪用了一半钱投入到高压水枪研究里，他研究许多年了，效果始终还差点。
    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当初几把没有技术含量的呲水枪就卖王子腾200两银子呢, 那个可比调配试剂、催化剂、色素简单多了。
    这个技术含量高, 你知道多少海带多少工序才能得那么点催化剂，我的藏品都快清空了。贾政见马尚怒发冲冠的模样，摸摸鼻子, 好吧，再给你做一回行吧！反正钱用完了，你就是想要回去我也没有。
    马尚一窒，他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虽然200两银子只买了点泡沫看，可他也不会因此要回给出去的钱，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不用花瓶。马尚嫌弃地看了一眼原本还算喜欢的花瓶，贾政成功的让他对梅瓶有了阴影。
    好，用碗行不行？贾政松一口气，只要不是讨回钱什么都好说，谁让他太穷了。都是搞科学，他三叔越搞越富，他搞得快要穷得吃土。
    马尚同意了，接着提要求，要红色的。
    黄色好看，但避讳也多，一个没调好不是僭越就是变成有味道的黄。
    马尚抿了抿嘴，还有，我要自己动手，你在旁边指导。
    200两银子对他而言说多不多，却也不是小数目，他花得明明白白。
    抱着来都来了，热闹一定要看完的想法，穆渲抱着胳膊留了下来继续观看。只见马尚先往一杯水里倒入了点细盐一样的粉末，搅拌到融化。然后又拿出一个杯子，往里倒入一些皂味粘稠液体，接着又倒入了许多清水似的液体，最后在上面加了些红色颜料似的东西，搅拌均匀。
    等等。见马尚就要往碗里倒，贾政忙止住他，有危险，大家都散开看，小心眼睛。
    后一句是交代马尚的，他的眼睛就在碗口上方。
    众人稍稍散开，贾政又吩咐马尚，你等会倒完立刻后退，明白吗？
    马尚表示很明白后，贾政才指挥他进行下一步，先把第二杯红色混合液倒入碗中，接着倒入第一杯。
    只一息的功夫，呼哧一声，红色泡沫从碗中好似火山喷发一样喷涌而出，很快，半张桌子都被红色泡沫占据。因为碗口宽敞，形成的泡沫自然又和之前不同，一团一团的，如同天边一团团的朝霞，浓淡相宜，煞是好看。
    马尚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贾政把他拉倒旁边才免去喷他一脸。
    不是说了让你立刻后退，你不要脸啦！贾政生气，实验有危险，他都交代过了还不知道安全实验。
    马尚只当没听见，眼睛直勾勾看着还在喷涌的泡沫。明明只有两小杯液体，堪堪覆盖了三分之一的碗，当液体碰撞后却能急遽膨胀，产生的泡沫将整张桌子都淹没了，还在往底下淌。
    屋内不知怎的，突然有股小气流，一团团云状泡沫仿佛飘荡起来，被泡沫稀释过的红色彩柔和，营造出一种梦幻的感觉。
    突然，他觉得实验特别有意思。
    扭头看向贾政，目光灼灼，你上次说可以做出覆盖整个园子的泡沫，需要多少这种液体？
    不止是马尚，四门馆别的学子们也产生了兴趣。
    想想，他们在短时间内用泡沫将四门馆的园子淹没，太好玩了，也新鲜。
    纨绔们蠢蠢欲动，目光针刺一般射向了贾政。
    至少需要比人还高的一大桶溶剂需要很多钱，还需要很多助手帮忙，我一人忙不过来。贾政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继续要钱。
    多少？几个人异口同声问，其中一个还是穆渲。他看明白了，对于贾政而言拿到手的钱比收小弟重要的多，心里的石头落地，穆渲也对实验有了点兴致。
    他是四门馆的无形之王，有热闹怎么可以少了他。
    贾政立刻举起一个巴掌，5000两。
    马尚刚要说大家凑凑不是问题，四门馆学子多，家境好，不过一人出一二十两银子。只听贾政接着补充，如果顺利的话。
    他们的眼睛又瞪圆了。
    贾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办法，科学好玩就是太烧钱了，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有意外就意味着可能要多花钱，不过其实除了看泡沫还有别的用处。
    说着，他拿出一瓶散发着皂味的粘稠液体，这个洗手洗得可干净了。
    就是茶壶里的水他洗了便手，看，干净吧！
    马尚等人眼尖地发现不小心沾到对方手上的颜料很轻松就洗掉了，有些心猿意马，大家都是爱干净的人，似乎用它洗澡是个不错的选择。不但干净，还能有相对丰富的泡泡玩。
    有洁癖的陈翼盯上了贾政手上的皂液，他要用它洗澡、洗脸、洗手、洗脚
    大家觉得5000两好像也不是很贵了，想想，一大桶胰子也不少钱呢。
    贾代儒不知道什么进来了，目睹了贾政洗手全过程，趁着大家还在发愣地功夫拿着皂液看了看，洗洁精？
    又拿起另一瓶液体观察片刻，十分欣慰地看向贾政，虽然贾政是根据书上做的实验，但是能配置出低配版的实验材料已经十分了不起了，你现在已经是半个科学家了，继续努力！
    四门馆学子们吃惊，没想到贾博士对贾政评价如此高，小小年纪已经是半个家了，不由对贾政又羡又妒。
    贾代儒不管学生们的反应，揣着贾政的成果就走，洗洁精应该在厨房，过氧化氢，嗯，应该稀释了给太医
    直到他三叔走远，贾政瘪了瘪嘴，你们看，总会有意外发生，所以5000两银子可能够用，可能不够用。
    穆渲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为啥他有种以后还会被薅羊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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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贾政不是个精明的, 心里的打算明明白白挂在了脸上，人精子穆渲立刻提防开来。四下一望, 心中有了数, 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
    你说的对, 我们要玩场大的肯定要让大家都参与进来。说着，他详细地问贾政分工, 一口气指派十来个人当助手。
    有点隐性官迷的贾政巡视一番自己的助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最喜欢别人崇拜地看着自己。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几秒, 穆渲接下来的话让他脸上的笑容凝结住了。
    陈翼，你最心细，你负责管账。穆渲状似不经意道，贾政，我相信你品格高尚，只是你要忙着实验, 管账是个费时间费精力的活计，让陈翼负责采买你也能多点时间做实验。
    贾政欲哭无泪，他刚才为啥要说自己忙不过来需要人帮忙呢？自己拿着钱雇人帮忙不香吗？实在不舍得花钱也能
    可惜后悔难买早知道，到手的钱飞了。
    其他人也别觉得和你们无关，如果哪里需要帮忙的自己主动上知道吗？穆渲交代完小弟们, 又急匆匆赶回四王府了。
    孵蛋, 每一天都是关键期，特别是现在很多蛋透过光已经可以看出里面的红血丝了。他需要教人如何挑拣出死蛋，这时候就看出识字和不识字的差别了, 哪怕他写得明明白白，下人多不识字，能把他说的要点全部记下来的没几个。
    多数人记上四五条就很不错了，需要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管理下人真是没劲，穆渲眯着眼回想起贾小政错愕的表情，乐不可支。还是管理一堆刺头比较有意思啊！四王府的下人也太乖顺配合了，别说刺头，就是私底下都没见哪个对他有意见，即使他故意分配不均。
    5000两银子当晚都交到了陈翼处，根本用不上平均分配上大家头上，能入四门馆的学子家庭背景非富即。几个手头特别松又好玩热心的，你一百我二百的三五下就凑齐了5000两，消息不够灵通的才掏出银子又被人通知钱集齐了不用过去送银子。
    贾政眼睁睁看着本该自己手里捏着的银票被陈瑞收进一个带锁的盒子里。
    配试剂需要什么材料？陈翼拿出一张纸记录。
    贾政越发郁闷，声音平板地开始报需要的材料和器材。围着观看的人觉得无趣，退出房子找乐子玩去了。
    见人都走完了，陈翼低声问，你能不能多配些洗手的皂液？
    他是个爱干净的，一眼就看上了皂液，可惜全被贾博士拿走了。不过好在还有贾政，相信不会让自己失望。
    偏偏贾政有心贪财，却听不懂他话中的隐含意思，仍然哭丧着脸，没有多余的。
    瞪了一眼陈翼颓丧地往外走。
    陈翼脸皮紫涨，堂堂齐国公世子为了一点子皂液不惜以权谋私已经很丢份了，哪里想到对方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有脸有面的人，能像刚才那样暗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眼见贾政就要开门出去了，终究还是将自己洗得格外干净的念头占据上风，你先别走，听我说。
    他快步上前附在贾政耳边说了几句话，贾政眼眸连连闪烁着异彩，还能这样，他长见识了。
    懂了吧？陈翼不放心地问，贾政是他见过最不知世情的勋贵子弟了。
    懂！懂了。贾政连连点头，压低声音问，能余出多少钱？
    这是他最关心的，至于陈翼要的皂液，一切好说，不过顺手多做点而已。
    陈翼微笑，轻声报了一个数。
    贾政激动地捏起了拳头，比他想的还要多一些。不过经过此次事件，他有点长进，伸出一个巴掌，再加500两才行。
    陈翼粗喘几声，半晌，重重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他可以自己出钱买皂液的，只是贾政也是世家子弟，他不好说砸钱让贾政给他专门做皂液。
    另一厢，贾代儒直接去厨房扔下了洗洁精，以后洗锅碗瓢盆就用这个。
    四门馆的伙食位居国子监之冠，多食荤油，餐碟碗筷自然不好洗，头一道是用砂子洗去大部分油脂然后才用热水一遍一遍洗。
    贾代儒不用自己洗碗，当然不会多事，不过既然贾政已经制作出洗洁精他不介意让厨房先使用。毕竟四门馆用餐人数众多，杂役却不多，洗洁精大大减少了他们洗碗的压力。
    不说后厨杂役收到这份别致的礼物后如何欣喜异常，贾代儒溜溜达达到了王太医府上，作为王太医资料库，他受到了极为热切地欢迎。
    今天给你带来个好东西。一进门，贾代儒就将过氧化氢溶液拿了出来献宝，我侄子做的，有大用。
    王太医一向信奉贾代儒，握着瓶子继续把贾代儒当搜索引擎用，直到搜刮干净才松手。
    你们贾家真是人才辈出啊！王太医感慨，贾代儒明明能成为一代名医的偏偏去当孩子王。
    不过他劝过几回，加上贾代儒现在也是官身，便也不再继续劝只是详尽法子掏空对方肚子里知识。
    不几天，王太医兴奋地拦住了贾代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教会王太医如何稀释过氧化氢溶液也就是双氧水后，贾代儒开始埋案干起他的本职工作。
    即将春假，他该给学生写评语了，三百多份评语字数不多，但需要花费的精力绝对超出旁人的想象。
    不但要符合学生的实际情况，还要结合学生父母性格特征写。别看四门馆的学生家境好，可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需要矫正。偏偏他们的父母又不像贾氏族学那样一声令下就参加培训学习如何为人父母，他倒是有发帖子，可是只来了家中下人。
    贾代儒有些头疼，越是需要学习如何当父母的家长越是不愿意花费时间学习，就连这些有钱有闲的贾政都不重视自家孩子心理发展。看看四门馆有多少两面派学生就能明白，大多数家里父亲都在充当严父，没事骂有事更要骂，导致许多学生见到自己爹好像避猫鼠似的。
    另一面，母亲、祖母宠溺过度，下人没有原则的捧夸，可以说四门馆的纨绔人人都有几张脸皮。
    既然不能让家长们主动参加学习，他的评语就必须结合学生父母的性格，通过评语让他们自觉采用自己的方法。
    每个孩子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有自己的特征，需要不同的方式鼓励或者激将。饶是贾代儒是系统，写完所有评语，他也快要绝顶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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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与此同时, 贾氏族学的学生们已经掌握了石印技术, 正在加班加点印刷四门馆的书。穆渲等人为了凑齐300页内容经过贾代儒同意后将人工孵蛋技术也写了进去不说，还额外加了一些他们饲养训练小鸡的经验之谈。
    他们出生富贵，没有想过将人工孵蛋技术拢在自己手里生利, 反而因为自己的书中有别人不知道的人工孵蛋技术而洋洋自得。恨不得让告知天下人他们会人工孵蛋, 会训鸡。
    想着还差一个多月春假，穆渲有点担心印不过来到时无法人前显摆。对此，贾代儒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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