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病毒的贾先生[红楼]——报春鸟(77)

    贾代儒打了继续行军的手势，穆渲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反抗而是继续带队走着。
    渐渐地，穆渲的脑袋开始发木，眼皮子不禁耷拉了下来。
    随行的亲兵们也不太好受，他们身体比学生要强健一些，但也从未如此高强度行军过。毕竟正当壮年，身体的承受能力比学生要强上许多，走到半夜，还能强撑着看顾学生。至于郑助教等人，他们和学生一样都在边睡边行军。
    这时，贾代儒才喊了声停。
    呼啦一声，所有人呆愣愣地看向贾代儒。
    我们超额完成任务，行军时长9个时辰，共计150里。
    学生们闻言只高兴了一息功夫便原地躺倒，旋即现场鼾声一片。
    亲兵们和贾代儒还不能休息，他们要给每个学生和跟着一块强行军的先生们盖上被子才行。
    四门馆的学生们一日急行军150里路第二天就在京城传开了，震惊了世人，特别是兵部。
    众多家长又是心疼又是骄傲，心情极度复杂，他们的儿子有那么优秀吗？他们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东平郡王闻言后也呆愣半晌，悠悠叹了声气，，不得不承认，我儿子比我强。
    日行150里路，试问有几个人有这个毅力走完，而世间事，最怕的就是毅力。
    第119章
    一场创历史记录的急行军不但打破了世人对四门馆纨绔的认知, 更是使他们在最大程度提升了自信。
    他们终于发现其实他们不是纨绔，只要他们愿意就能比任何人都优秀, 同样成为国家的栋梁。
    人一旦打破固有认知，精气神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四门馆的学子们同样如此。被晒成黑炭的学生们眼神坚定，脖间红色领巾飘扬，虽然不似别的读书人似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单个拎出去也是一员笔挺威风的少年小将。
    四门馆的先生们惊叹学生们精气神的变化, 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赞叹贾代儒，恐怕天下只有他才能让一群走鸡逗狗的纨绔产生如此大的群体蜕变。
    想到贾代儒进四门馆第一天时还在聚众斗鸡，再看看眼前意气风发的黑炭，他们仍然很难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贾代儒却在发愁，本来他的计划是带着学生远行游学，见识一下大好河山，别说一年, 就是两三年都不见得能游学完。可他现在被限制在京城周边20里，这段日子带着学生们野营拉练已经将周圈所有乡镇村落转了个遍。
    至于体味民间疾苦, 他自己都不了解民间, 顶多就能带着学生们走马观花看一看。这段日子该看的，该玩的也差不多了爬山抓鸟，下河捉鱼, 野炊露营。有心结束游学，但他哥的意思是等皇上南巡后他再带着学生回去。
    黄文忠正好也在南巡之列，那时回京省得面对上司的雷霆怒火。
    偏偏离南巡还有段日子, 没办法，只好又带着学生们胡乱晃悠了几圈，强度远远不能和前面行军相比。
    正好让学生们缓上一缓。
    四门馆新晋栋梁们却不满足于眼下的成就，国之栋梁怎么能只占走得快一项，他们该拿出更多的成就才是。
    已经习惯群策群力的学生们傍晚在村中间的大槐树下召开了一场学生会专们研究日后的方向。
    不如我们边行军边推广人工孵小鸡？马尚抱着自己的小母鸡出了个主意，换来仇壬德一记白眼。
    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但他还是不太待见马尚的小母鸡，谁让它那么不识趣曾经在他袖子上拉了一泡屎。
    倒也是个主意。穆渲沉吟片刻，人工孵蛋要用20来天，按照我们的速度正好可以把所有村落过上一遍。
    见穆渲竟然认可了马尚的话，仇壬德连忙说，我们应该干大事，教村民孵小鸡听着可不像栋梁干的。
    哼，你这是歧视！马尚立刻不服气地反驳，四王爷都重视人工孵蛋呢。
    仇壬徳缩了缩脖子，不敢继续争辩，眼里流露出的神色分明是不认同。要是他们还是纨绔教导村民养鸡自然没问题，可他们现在可是栋梁，是少年英才！偶像包袱还是有一些的，天天和鸡鸭为伍未免有些太没形象了。
    马尚不满他的态度，反问，你想干什么大事？
    一句话就把仇壬徳憋屈到了角落画圈圈，他要是知道自己能干啥大事早就说了。
    大家又议论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其他，但这时穆渲悠悠开口，是不是大事不是由我们说了算，问问村民人工孵蛋对他们是不是大事吧！
    说着让人叫来了庄头和他仔细说了人工孵蛋，庄头被小贵人叫来先是有些紧张，听着听着激动了起来，几乎忘记了眼前是东安郡王世子。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庄头难以自已地哽咽起来。
    如果能够人工孵蛋那岂不是解放了老母鸡，要知道老母鸡孵蛋可要用上20多天的时间，这期间就不下蛋了。况且，一只老母鸡一次才能孵几个蛋，人工孵可以一次孵一二十个呢。一家养一二十只鸡家里老人孩子还会缺鸡蛋吃？过年的肉也尽够了。
    庄头的反应让他们确信人工孵蛋在农村大有可为，正当少年的学生们有着良好的行动力。第二天麻麻亮就让庄头叫来了村民，开始推广人工孵蛋。
    然而即使有庄头作保也不是每户人家都愿意一下子拿出大量鸡蛋学孵蛋的，鸡蛋对于村民而言也是顶顶精贵的东西，要是不成可不心疼死。
    穆渲等人为此稍稍有些沮丧，旋即就抛到了一边，他们的目的是让村民学会人工孵蛋又不是要开养鸡场。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诸如庄头之类的富户能拿出几十个种蛋，绝大多数都只拿出两三枚鸡蛋试验。只有一个刘寡妇是例外，带着一个独女的她靠着两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这回却下了大本钱不但拿出自家积攒的所有种蛋，还花钱买了上百枚种蛋。
    连庄头都吓得赶忙劝道，第一次人工孵蛋你悠着点，万一失败了也留个后手不是？
    刘寡妇却是个很有决断的人，笑得爽朗，难得人贵人愿意教咱们老庄稼人这门手艺，可该好好学学。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谋到了，成不成看老天爷吧！如果成了，我就比别人说了几分先手。
    话说到这份上，庄头没什么好说的，要是能孵出上百只鸡养大，你家一下子就能脱贫了。他决定回家再加上几十个种蛋，好歹也是庄头，魄力还比不上一个寡妇太丢人了。
    刘寡妇接过话头，可不是吗？也是贵人们怜惜，我孵出来头一只小鸡合该送给贵人才是。
    即使刘寡妇孀居也知道有个小贵人特别喜欢鸡，天天抱着不离手哩。
    刘嫂子果然最是知恩一个人。庄头闻言赞道，我家头一个孵出的小鸡也送贵人。
    从第一个庄子开始，学生们分成了几个宣传小组分头传授人工孵蛋，每个村庄停留两天初步宣传，接下来时间会在村庄时间流动查看，随时回答村民的疑问。
    仇壬德干得没劲极了，村民遇到的问题比较单一，往往一个问题回答数遍，等到了下一个村庄还是这些问题。他觉得自己就在拿脚丈量土地，还不如爬山有意思。
    突然，他灵光一闪，盯着自己的脚愣住了。
    哎，你怎么不走了。马尚催促，他对推广人工孵蛋的事格外上心，特别是在收到包括刘寡妇在内的感激后越发有动力了。
    仇壬德依然紧盯着自己的双脚，在马尚要拉他时，抬起了眼，你说我们如果丈量天下土地，划出详细的舆图算不算大成就？
    马尚呆在原地，半晌结结巴巴，算算吧！
    如果能丈量出土地化成舆图，想来朝廷也是要的，只是我们怎么丈量，靠脚？
    不然呢？仇壬德翻了个白眼。
    反而马尚仔细想了想，谨慎地说，我记得以前看一个话本，里面讲到了舆车，会不会和画舆图有关系。
    他的话引起了仇壬德重视，不如我们去问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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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普通市民云星橙摸出电话，按了三个数字拨出喂？110吗？我要自首，我不小心踹死了一个...外星人...
    一句话简介：保护地球，人人有责！
    第120章
    丈量天下土地啊！贾代儒砸吧砸吧嘴, 这届学生虽然顽皮娇气但有志向有想法，不像之前带的学生那般要不一门心思冲科举要不就是想学门安身立命的手艺。
    那你们要学的可多了, 总不能拉尺子一点一点量吧！
    马尚小心翼翼道，我听说有种舆车，不知能不能用得上。
    贾代儒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靠那个你得量到重孙子辈了。马尚说的舆车他有简略记录，是一个带着铃铛匀速行走的车子，每20里响一下。不但耗时耗力, 遇到山川大河就毫无办法。
    马尚脸通红，话本不靠谱，信不得。
    仇壬德不愿放弃，追问，那我们要学什么？学多久？
    贾代儒摸摸下巴，在心里规划了一番，土地丈量在后世有着突破性的发展, 即便没有卫星定位也能通过简单仪器进行精准测量。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测量人具备一定的知识储备。
    三角高程测量懂吗？视距测量原理知道不知道？坐标定位听说过没？会不会导线测量？知道什么叫真北？什么是磁北？什么是轴北不？还有方位角与象限角
    贾代儒越是问, 仇壬德头摇得越勤。
    北就是北, 还要分什么真北磁北轴北，那不是刁难人吗？
    见对方脸上煞白，贾代儒收起了话头, 他只是想让学生努力学习可不能将人吓得缩回去。
    看你吓成这个样子，你们想学还不容易得很。贾代儒轻描淡写带过，这样, 过几天带你们实际测量下你们就清楚了，简单得很。
    仇壬德连连点头，推广人工孵蛋已经差不多了，学生们又聚在了一起，一大早，贾代儒分派了几个学生定好点位就带着剩下的学生们就近爬上了一处小山坡。测量自然是从高处往下测算，他手头的仪器还是趁着空闲功夫自己做的简略版测量仪。
    真的是简略版，玻璃镜片，三脚架基座，水准器、测距仪之类的，不知落伍多少代的东西又被他倒腾出来。
    没办法，谁让他的空间里没有测量器具，水准器都是他自己现做的，可怜他的学生要学的更多了。
    毕竟如果换成好用的仪器，点位一卡，仪器一摆，面积、地形、高程、经纬度等全出来了。不像手里这个测个面积和高程还需要自己算，聊胜于无，正好借此让学生们好好学数学。
    贾代儒觉得落后的设备在学生眼里可以了不得的好东西，眼睛对着镜头看一看，记下几个读数，再换几个点分别记下读数。然后他们先生就能画出舆图了，田地面积也出来了。
    但凡新鲜的，别人不会的，他们都想学。
    测量那么一大片土地，光是爬一个山坡是不够的，光是点位就卡了不知多少，有时量好一个数据还需要临时更换点位。这就需要人下山去跟点位上立塔尺的人说。
    几天下来，贾代儒还好，学生们累得半死，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测量比急行军还要熬人。
    要是我在山上挥挥旗子，你们就能看明白就好了。仇壬德是提出丈量天下土地的人，最为上心，也承担了最累的一部分。
    一天下来累得腿发软，满是憧憬地说。
    倒也不是不行，听闻军中就有简略的旗语，我们说不准也能编出更实用的旗语。穆渲不无希望地说。
    终于，他们测量完划定区域，当天贾代儒就画好了测量好的地图，仇壬德指着一环又一环不规则的圆圈问，这是什么？
    等高线，同一条线的各点等高。贾代儒觉得仇壬德是个可造之材，才一眼就看到了重点。
    舆图弯弯曲曲的，怎么算有多少亩地？马尚也跟着问。
    贾代儒瞥了他一眼，所以你们还有的要学，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计算这幅图的面积。
    马尚偷偷撇嘴，记下了这片地方，心想他才不要天天做算数题，打算去县衙找来黄册查一下面积就行了。
    同为纨绔，仇壬德也是想走捷径的，心下寻思着听闻宁国府的贾敬夫妇善于算数之道，不若直接请他们帮忙计算。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里的算计，心照不宣地笑了。
    他们测算完的第二日，京里传来消息皇上南巡，学生们最后将所有村子走了一遍查看人工孵蛋的情况，见情况良好又交代几句便收拾行囊返京了。
    他们身后是依依不舍的乡民们，自从这帮子学生来了之后家家都挣了些银钱，四门馆的学生们即使吃得了行军的苦也不会在吃食上苦着自己，他们手上又有银钱，自然少不了从乡民家里买些食材。
    什么肥鸡肥鹅、鱼、牛乳、豆乳、豆腐、鸡蛋、鸭蛋以及各种蔬菜野菜都是惯常买的，后来贾代儒还从自己看过的一段里截取了黄鳝的做法。一下子让京郊黄鳝也能卖上了价钱，农家人从来不惜力气，自是捉了不少黄鳝挖了不少野菜卖给学生们。
    就是家里不得大用的小娃儿跟着贵人们玩耍时不时还能得一两块糖块，有时剩下的肉食也都进了围着他们转的小娃娃肚子里。
    更不用提后来又免费教他们人工孵蛋的手艺，每个村子还得了些讲如何孵蛋养鸡的书。
    可以说贾代儒带着四门馆学生游学的行为极大的繁荣京郊一代经济繁荣发展，不少人家都扯了布做了新衣裳，一些本来就有些家底的人家已经琢磨着盖新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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