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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活——怀愫(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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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彦文感觉自己的嘴角被扯了起来,他一字一顿,舌头尽力想反抗那只无形的手,可他还是说:我很喜欢你,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岑丹站定不动,她有种被玩弄欺骗的感觉,气得脸色通红:许医生,请你自重。就算她曾经对许彦文有过好感,此刻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许彦文还在笑,他缓缓走近,试图用眼神向岑丹求助,可他的举动只让岑丹想转身逃跑。
    岑丹飞快环顾四周,想找人帮帮她,许医生不太正常!
    昨夜才刚下过雪,上海的雪积不住,一落地就化成水,地上湿漉漉的,风一吹像绵绵细针扎人骨头,公园里根本没有游人。
    岑丹在转身逃走的那一刻,一只红色蝴蝶翩然落在她肩头,钻到大衣中去,紧紧贴住她后脖子。
    岑丹不动了,她像木偶一样转过身来,脖子猛然一抬,与许彦文对视。
    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恐惧。
    我也一直都很喜欢许医生。岑丹眼中涌出泪来,她懂了,刚才的许彦文跟现在的她经历了一样的事。
    她脖子僵直不动,脚步抬起,直直走向许彦文。
    许彦文两只胳膊吊起,二人用最僵硬的姿势亲密拥抱。
    接着他们的头被拉开,那双无形的手似乎调整了一个角度,轻轻拧动他们的脖子,鼻尖对着鼻尖,嘴唇对着嘴唇。
    岑丹身体颤抖,拼命流泪,许彦文胸膛起伏,脸涨得通红。
    可这四周根本无人经过,只有风卷黄叶落在湖面上。
    阿秀直直盯住镜面,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碰到的时候,阿秀无声呐喊住手!
    铜镜猛烈震荡几下,啪一声倾倒,镜面盖在桌面上,铜镜中两人的影像消失不见。
    白阳眯起眼笑,他背着手,用种慈爱的表情看着阿秀:我也不是要害他,他最近身子不好吧?
    阿秀半晌才点点头,她做了个咳嗽的动作,又抱着胳膊搓一搓,示意白准咳嗽怕冷。接着又把手放在耳畔,闭上眼睛。
    告诉白阳,白准这些日子贪眠。
    白阳算算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要不是白准不受骗,又何必用这迂回手段,幸好早早就布下许彦文这枚棋。
    等你出去,到风口把身上的味道吹淡点再回去。
    阿秀低头,食指搓搓鼻尖,示意白准已经闻不出味道了。
    白阳心中更急,人骨他已经有了,人皮要趁活着的时候剥才好,活剥下来的皮才能延续更久。
    他杀了这么多人,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被动夺取,主动献祭,可都不长久。
    人皮会风干,时间一久,他就又像个淋了雨的纸扎人,贴身纸皮发皱发黄,他不想再变回曾经的模样。
    既然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那就试试七门主的骨,和七门主的皮。
    白琪肉身腐化,只留下骸骨,这幅骨头架子还当真有用,本来能只能用一两年的人皮,精心保养竟然用了七年。
    白准腿脚不好,他的骨头虽然不中用,但皮还年轻。
    两任七门主都为他所用,白阳光是想像,心里就无比快意,他是天地灵物,原身是纸人又如何,还不是将扎纸的人玩弄在鼓掌间!
    白阳才刚得意片刻,就听见腿骨间噗一声轻响,他脸上勃然变色,对阿秀道:快将命香取来给我,我保证让你当人。
    阿秀一离开小院,白阳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他脱掉长衫,布袍下的身体已经撑不起衣衫,腿间又破了一个洞。
    白阳干脆脱掉衣裳,打开盒子,从盒中取出一块沾血的人皮,将这人皮绞下一块,贴在身体破洞处。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进他皮肤上的破洞,像透过假山石窟窿那样,光斑穿骨而出,映在粉白墙上。
    阿秀没有立刻回家,她一出门就奔跑起来。
    阿秀白准在她脑中叫她。
    可阿秀不管不顾,一路飞奔去公园,那是许彦文带她去过的公园,他还说夏天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在湖上划船。
    阿秀奔进园中,四处看去,就见公园长椅上一团灰扑扑的影子,她冲上前去,看见岑丹坐在那里。
    岑丹还在发抖,她紧紧裹着大衣,明明想走的,但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对着冬日湖水大哭一场,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阿秀拍一拍她,岑丹一下抬起头来,她认出了阿秀,牙关发颤:他走了。
    她已经能随心动作了,可许彦文还没有,他一步一步,缓缓离开,走时目光中似有许多话要说,但他没能发出声音。
    那究竟是什么?它要把许医生带到什么地方去?岑丹望着阿秀,希望她能解答她。
    阿秀恍然,白阳怎么会放过许彦文这个人质?他扣住许彦文,得用香去换他的命。
    倏地一只黄雀落在枯树枝头,翅膀背在身后,乌黑眼珠凝望阿秀。
    白准的声音传进阿秀耳中阿秀,回来
    阿秀停住脚步不动,她抬起头,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枝上黄雀,无声请求白准救下许彦文。
    你你为什么在笑?身边有人陪伴,岑丹慢慢缓过来了,她停止不住抽泣声,看阿秀遇到这种事竟然还笑,又惊又疑,浑身发毛。
    阿秀嘴角依旧翘起,她被岑丹的问题震得退后半步,岑丹被血蝶控制,身体不听自主,但起码她还能流泪。
    阿秀连眼泪都没有。
    她一步步后退,退到湖边,冷风一吹,湖边掠过一行鸟雀。阿秀眨着眼睛,不论她眨多少次,眼眶中一丝湿意也无,双眸还似白准点睛那天一样,光芒都是画上去的。
    霍震烨回家就见白准坐在炉火边,听见他的脚步声,也没有回过头来,他几步上前,看白准眉头紧蹙,急问:怎么了?
    白准伸手按在心口,缓缓吐出气。
    你心脏不舒服?
    白准摇了摇头:不是我。是阿秀,他从不知道纸人也会有这样大的悲痛,似潮水般像他袭来。
    但他没有切断联系,而是对阿秀说:许彦文不会有事的,四门主的人跟着他。
    四门主最讲义气,受人点滴也要涌泉相报,何况许彦文给他输了血,他自己没办法天天保护许彦文,就派小弟阿坤跟着。
    阿坤才刚十四,他年纪小又机灵,又是帮里的生面孔,不容易被人发现,给许彦文惹上麻烦。
    从那天开始,阿坤每天都跟在许彦文身后,早上看他从许家出来上班,晚上送他到家,看他房间的灯亮起来了,阿坤再回苏州河,钻进船蓬休息。
    许彦文在公园里约会,阿坤隔着湖藏在树后面,他啧啧舌头,这个许医生不是跟白七爷的妹妹在一起吗?怎么又多了个岑小姐。
    阿坤打算回去告诉门主,许先生对门主有恩,白七爷也有恩,还是自己人。
    帮里也有人讨了兄弟了姐姐妹妹当媳妇,要是欺负老婆,那也得刀来斧去。
    阿坤年纪虽然小,但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眼看两人要亲嘴,他一把捂住眼睛,又松松指缝,从指缝里偷看。
    岑小姐,也有点漂亮的。
    等两人要亲又没亲在一起,阿坤还颇为失望得叹了口气,紧接着就看岑小姐坐下痛哭,许先生大步离开公园了。
    阿坤的任务是牢牢跟紧许先生,他理所当然扔下岑小姐,跟在许彦文的身后,看见许彦文七绕八拐,走到老城区去。
    阿坤觉得奇怪,他天天跟着许先生,许先生的行动非常无趣,医院孤儿院家里白公馆,要么就是跟白小姐约会。
    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阿坤紧跟上去,看许彦文拐进了一条窄巷子。
    阿坤盯着看了一会,刚才人多他没有注意,许彦文跟岑丹在一起的时候,阿坤又注意力不集中,现在他觉得不对了。
    许先生怎么怎么像个木偶人?
    一阵穿堂冷风,吹掉了许彦文脖子里的围巾,但他连头都没回,还直直往前走,阿坤一眼看见他脖子后面趴着一只红蝴蝶。
    这大冬天,哪来儿的红蝴蝶?
    阿坤吸吸鼻子,看四周无人,跑上去拍一拍许彦文:许先生你
    许彦文这一路都在期盼能遇到熟人,同学同事都好,只有要有能发现他的异常,但一路上都没人注意他。
    眼看许彦文的脚步还是没停下,阿坤一把拉住许彦文,他打小练刀,很有一把力气,一扯之下更觉得不对,许彦文有脚,好像停不下来似的。
    阿坤眼珠一转,按住许彦文,把他脖子上贴的蝴蝶撕了下来。
    撕成两半,随风扔了出去。
    许彦文瘫倒在地,他呼呼喘着大气,舌头终于又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谢谢你,你是
    那被撕成两半扔在地上的纸蝴蝶,倏地飞起,用触须狠狠扎了许彦文一下。
    阿秀远在公园,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脱离她的身体,她顿住脚步。
    等她重新动起来的时候,白准觉得那澎湃的感情刹时消退,他皱起眉头,指挥黄雀:去,看看许彦文。
    阿啾拍着翅膀飞去,站在电灯杆上看见阿坤被巡捕抓住。
    阿坤百口莫辨:我真是看到这位先生昏过去,想送他去医院的。
    巡捕拿着警棍,狠狠戳一下阿坤:小赤佬,你是不是偷这位先生的皮夹子啊?
    许彦文人已经醒了,他呆怔怔站着,目光茫然望着街头,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
    第117章 画皮
    怀愫/文
    谢谢你来看彦文。
    霍震烨买了些补品去许家, 许母客客气气向霍震烨道谢,把他带到二楼许彦文的卧室。
    我与许兄既是同学, 又是朋友, 自然应该来看他的。
    许母面对霍震烨有些欲言又止,许彦文失去了一段记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这几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彦文忘记了一些事,但他身体健康,是可以正常工作生活的,但他什么地方也不愿意去。许母婉转请求,你们既然朋友, 我想请你劝劝他。
    许彦文枯坐家中,把自己闷在房里, 要么就是安安静静发呆, 要么就是兜兜转转自言自语。
    跟他交谈,他又确实能正常对答,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只是怔忡自语我忘了什么呢?
    我会劝他的。
    霍震烨推开门,就许彦文坐在窗边。
    他本来就文弱清瘦, 短短几日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脸色苍白,目光茫然。
    听见开门声,他才转过身来, 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认出霍震烨:霍兄,你怎么来了?
    霍震烨等许太太下楼才问他:你觉得怎么样,头疼吗?
    在许彦文的记忆里,他回国之后只跟霍震烨见过一两次面,两人交往并不密切,可听霍震烨的语气,他反应过来:我们是不是经常见面?
    霍震烨颔首:是,我是捕房的顾问,我们经常因为案件中的医学问题见面。
    许彦文扭头看向窗外,沉默许久突然发问: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人,重要的事?
    霍震烨想起自己曾经忘了白准,但那幸好是小时候的事。
    有。
    许彦文倏地转身,目光灼灼盯着霍震烨:那你想起来了吗?
    霍震烨是把许彦文当朋友的,许彦文知道白准的秘密,也知道阿秀的秘密,但他守口如瓶,从未吐露过半字。
    没有,我到现在也没法想起来。在梦魇中经历的,只是他的想像,真实如何只有白准记得。
    许彦文眼中的光淡了,他究竟忘记了谁,为什么他会如此晕晕惶惶寝食难安,不得不依靠药物入眠。
    霍震烨走到他身边,拍拍他:我是忘记了那个人,但我们又重新认识了,如果你有缘分,也许还会再遇见。
    霍震烨下楼离开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一位小姐,她捧着一束鲜花,有些羞怯的对许母介绍自己。
    许太太您好,我叫岑丹,我跟许医生是在孤儿院认识的,听说他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许母还记得岑丹,之前儿子确实好像交了女朋友,难道是这位岑小姐?她笑眯眯带着岑丹上楼去了。
    霍震烨走到车门边,抬头看了一眼窗边,许彦文正和岑丹说话,他们即将重新认识。
    他开车回到白公馆,关上车门就见阿秀在玻璃花房里,拿着喷嘴壶浇花,他几次想走进去,但又不知该跟阿秀说什么。
    阿秀在花房中剪花枝,长辫子在她胸前一晃一晃,她一枝枝剪下花梗,全插进纸花篮中,红的黄的,满满一捧。
    她偶尔停下动作,往玻璃花房外面望一望,不知在看什么,但看一眼就收回目光,又专心挑起花来,剪下开得最大的一朵,放进篮子里。
    竹轮椅滚到霍震烨身后,霍震烨转过身,他问白准:那只血蝶为什么会袭击许彦文?白阳不是还要靠他来威胁阿秀吗?
    白准哼笑一声:他快不行了。才会控制不住他造的那些邪物。
    那他就会更疯狂,霍震烨没给白阳喘息的机会,他把阿坤从班房里捞出来,又把白阳的藏身的地点,告诉了四门主。
    白阳又一次人去楼空,销声匿迹。
    咱们要不悬赏吧。霍震烨皱眉,他总觉得白阳不会这么走了,我出二十根金条,请青帮的黄老板当中间人。
    白阳投靠了日本人,黄老板不愿意轻易得罪日本人,但他肯当个中间人,替霍震烨把风放出去。
    一块银洋就能买地痞流氓杀人越货,何况二十根金条。
    白准摇头:现在不行。师父的骨还在白阳身上。
    你有什么办法?霍震烨问他。
    白准取出一张纸笺,霍震烨打开扫了一眼:你要跟白阳斗纸?
    不错。他精力不济,才让阿秀将计就计接近白阳,是想智取。既然他精神恢复,那就力克,把这纸糊的东西拍在地上,烧了他的皮。
    可他躲着,这东西要怎么送给他?霍震烨看了看正在梳毛的阿啾,阿啾脑袋一抬,黑豆眼看了眼霍震烨,毛绒绒的身子一转过去,用屁股对着他们。
    它才不干呢,它是黄雀,又不是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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