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76 章

    （SPhe Me蛇与莎乐美 作者:牯壮壮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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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20:35: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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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De破天荒准许S睡在他房间里，就像他们回到了小时候，哥哥不得不让害怕一个人睡的弟弟睡在自己床上。

    洗完澡的S还有些羞赧，或许是洗澡的时候也发觉自己刚刚哭得太过分了。De却没有嘲笑他，只是无奈地向他摊了摊手展示自己满是咬痕的身体，示意他做得太过了。

    S爬上床来睡在De身边，他们已经关掉了电脑和全息投影，遗憾的是，这次他们居然还是错过了电影的后半段。

    看来他们还得找个时间看上第三遍。

    De思考着他们到底得看上多少遍才能完完整整地看完整部电影，这个问题非常有趣，他想着，不禁笑了起来。S凑过来抱住他，他挣扎了一下，可旋即想起自己枕头下还放着枪，便略略安心地放松下来。

    “我爱你，是什么意思？”De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刚刚S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听不太明白，现在终于有了提问的机会。

    S小动物一样用脸蹭了蹭De的头发，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却无可避免地再次想起那个女孩。

    “就是……想要你，不想离开你，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想你比任何人都过得好……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S试着去解释，他想起女孩说她的父母深爱彼此，低头吻了一下De的头发，继续说道，“像我对你的感情，像你对我的。”

    我爱你。

    S的解释让De心里豁然开朗，像他困惑许久，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个定义，那个形容，那个恰如其分的词。

    “我爱你。”

    “我爱你。”

    他们像两个咿呀学语的孩童般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或是急切或是缓慢，如同表达，如同反复咀嚼品味着这个词，体味着这句话。唯有这一刻，死亡的阴霾像是突然远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细小的尘埃被拂落，喧腾的世界得以获得片刻极致的安详宁静。

    S闭上便进入梦乡。而De，他枕着S的手臂，一直睁着眼睛保持着清醒，时刻提醒自己枪就在枕头底下，可他自己也没把握，如果真有那么一瞬他倏然失去了理智，那他还会不会记得拿出那把枪来保护他弟弟呢？

    深夜里，S像是做了噩梦，猛然喘息着睁开眼睛。在隆隆心跳声中，他忧心地看向De，生怕吵醒了他，却发现他哥已经瞪起眼睛担心地看过来。

    睡梦中的De没那么敏感，S很清楚像这样的动静根本吵不醒他。所以当看见De还睁着眼睛时，他立刻就明白了De根本还没睡。略有些生气地咬紧口腔侧壁，S缓慢呼出一口气，把De抱得更紧了些，在他发问之前就抢先说道：“我没事。你一直没睡吗？”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De没想到这么快就被S戳穿，他支吾着拖延了一会儿时间，最后还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你的症状还没那么严重，”S继续撒着他的谎，“暂时不会有事。”他语气很坚定，更像是为了骗过自己。他似乎都忘记了，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愤恨地在他哥身上留下成串流血的咬痕，恳求他哥告诉他这很痛，他好像都忘记了几个小时之前他还那么绝望，觉得一切都是不祥的征兆，他抱着De哭泣的样子像个无助的少年。

    De也没有戳穿他弟弟善意的自欺欺人，只是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声说道：“睡吧，我在。”

    如果S不担心的话，也不会在夜里都噩梦连连。

    不知为何，De的那句“我在”竟让S毫无来由地感觉耳根发烫。幸亏房间里很暗，他哥还不至于发现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他一直很信De的承诺，没有缘由，固执地认定De做出了保证就一定会履行，这让他恨不得逼迫De也能在此时做点什么保证，可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他们兄弟之间熟悉的相处方式。

    他害怕失去De。

    他们在这样的夜晚又是一夜无眠。

    翌日早晨S第三次为De注射特效药。Lucfer为他拿到的药品所剩不多，除开今天用过的这支，还有五支。用Lucfer的话说就是，一个疗程无效的话就该放弃了。越来越少的药剂像越来越微弱的希望，每过一天，S的心上就会缠绕上一根新的钢索。

    Lucfer的案子一个月后开庭审理，新闻里说他拒绝律师为自己辩护。而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无论是否有律师为其辩护，Lucfer都不可能被判无罪释放。

    S想最后见一见Lucfer。他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期望Lucfer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里有所保留，他希望Lucfer知道对付病毒的办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De，心里很忐忑。他猜De不会答应他，毕竟在De心里，Lucfer只是个冷静的疯子。但出乎意料地，De却同意了，可他也被一遍遍告诫，不许答应Lucfer提出的任何条件——

    “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拿出怎样的好处引诱你，不许答应他的任何条件，别为他做任何事。”

    人走到末路总会变得有些疯狂，De没有阻止S寻找更多希望。但他也希望S能明白，他们也有底线，他自己的生命不比其他人珍贵。或许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英雄了，但无论什么时代，自私都不是美德。

    S明白De话里的意思。他自己也思考过，如果Lucfer提出了什么交换条件，他到底要不要答应。其实有那么几个瞬间的S是不想再顾惜别人的，他遇见过太多对他的存在本身视若敝履的人，他见过太多不尊重他出生的人，见过认为他该死的人，他见过够多的冷漠和轻鄙，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没有别人想得那么美好，自私与高傲不是美德，但……这也不是评判一个人是否该死的准则。

    “我知道。”S的喉咙里滚出这句话，几个简单的音节几乎要灼伤他的咽喉与舌头。这就像他认同了De的话，像他默认了假如要在De和更多人的利益当中做出选择他会放弃De。

    而现在，他只能默默希望Lucfer别给他出这道难以抉择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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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二人在S离开之前努力安排好一切。

    S去镇上买回来足够的食物，用它们塞满了厨房和冰箱。De看着那夸张的架势，不得不出声提醒其实他也不会离开太久。S没说话，只是不停把买回的东西一样一样塞进冰箱，直到再也塞不下为止。

    他顺便还买了一台便携记录仪，把它的主镜头和分镜头分别架设在了De的房间、他的房间以及客厅里，记录仪每隔一小时保存一次影像，存储设备被S插在了他的电脑上。

    药品和注射器都在S房间里，他把它们拿到De的房间里，在电子台历的相应日期里写上备忘，设置了定时提醒。他还特意在De的房间里留下一个很小的记事本，上面细心地为De标注了注射药物的日期，最后还用力写下“如果你忘记发生了什么，打我的电话，如果联系不上，去看我的电脑”。

    De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必要，他们计算过时间，S从离开到回来差不多三天，正好是下一次为De注射的日子。可S还是固执地为De写下许许多多琐碎的小事，零食都在厨房的橱柜里，冰箱的冷冻室里有刚买的冰淇淋，游戏不要打太久，如果觉得闷他房间里还有很多书，电脑里有一堆电影。他甚至还特地用文字提醒De记得每天洗衣服和袜子，不许再把它们堆在洗衣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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