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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重生)——岩城太瘦生(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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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儿,确也只有这一条线。
    若不是为了若宁公主,或许李渝压根就不会进长安,早也在闽中自立为王了。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罢,我多小心便是。长清公主笑着对陈恨道,我还有事情对阿砚说,离亭先下去歇一歇,好不好?
    陈恨拱了拱手,便出去了。
    才一关上殿门,站在外边伺候的高公公就指了指外边叫他看。
    若宁公主躲在廊柱后边,探出脑袋来,见他瞧过来了,又朝他招了招手。
    陈恨朝同样在檐下候着的匪鉴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敛了衣摆,就朝若宁公主走去:若宁公主。
    若宁公主笑着朝他福了福身,边道:还是要多谢你。
    奴不敢。
    贺行说都要谢你向皇爷提了一句,我才能去春猎的,所以若宁公主再朝他行了个万福,还是要谢谢你。
    陈恨还礼:奴不敢当,举手之劳罢了。
    你总这么疏离做什么?再过几日,我就能时常见着兄长啦。前几日兄长来看我,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她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话,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前几日贺行同兄长来看我,贺行还托我给你带了东西做谢礼。
    她摸摸衣袖,从袖中掏出一小捆红颜色的细绳来。
    喏,这个。若宁公主歪着脑袋想了想,男人送男人红线,那还是挺奇怪的哈。不过贺行好像也没想到这个,他说就是在江南看见的,你们江南人是不是都喜欢玩织花绳?你会玩儿吗?
    陈恨答道:奴不会玩。
    其实陈恨是会玩的,他玩的还挺好。编艾草,编竹叶,都是小的时候他娘教他的。
    只是这时候摸不清楚贺行的意思,陈恨不敢随手收了这东西。
    你不会玩儿?若宁公主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一抬手就将那捆红细绳塞到他手里了,那你就收着吧,不把东西送出去,贺行那儿,我没法子交差。
    奴
    你也别整天奴啊奴啊的了,皇兄这么对你,你不生气吗?
    陈恨垂眸,清清冷冷地道:公主慎言。
    说完这话,他再行了个礼,也就退走了。
    不知道怎么处置被塞进手里的红绳子,拿着发了一会儿的呆,正巧高公公这时经过,随手就塞给他了:高公公,劳你帮我收着。
    离亭啊,这种东西让老奴帮你收着高公公很快就反应过来,噢,不是皇爷给你的。
    陈恨再看了两眼,这绳子与江南的其他绳子也没有差别:这原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江南常见的玩意儿。
    那大概是故意试探你的,你避着些就是了。
    陈恨颇无奈地笑了笑,又应了一声。
    那个贺行,莫不是把他当成徐庶了?是想着要收买他?那就不怕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养居殿里,长清公主与李砚单独说事儿,不一会儿也就出来了。
    陈恨拂了拂衣袍,仍是进去伺候。
    先试了试案上茶水的温度,还是温的,琢磨了下上回添茶的时辰,才要出去喊人,便听李砚道:不用麻烦了,过会儿他们就来了,你别出去了。
    陈恨走回案前研墨:是。
    李砚似是闲话一般与他提起:皇姊方才说,等三月事了,要复你忠义侯的位子。
    其实奴没所谓。陈恨放下手中墨锭,现在奴大概算是知道了。正月十五废了爵位,其一是那时候皇爷被奴气坏了;其二,是皇爷自正月就在筹谋三月的事情,不想教奴牵扯进去。
    嗯。李砚叹了口气,不过欠你的还是要还你,定在八月,好不好?
    好。
    那朕好不好?
    陈恨无奈地笑了笑,应道:好。
    李砚又扯了扯他的衣袖:赏一口好不好?
    好连着三句好不好,陈恨差点就被他诓进去了。
    第77章 春服(3)
    三月春猎, 九月秋狩,都是朝中大事。
    各封地的侯王每三年的三月十五入长安朝拜。
    这也是处置一切事务的好时候。
    紫金头冠,银甲锃亮。养居殿里,陈恨帮李砚将袖子扎好:皇爷还是要一切小心,事情安置好了, 就叫旁的人去办。
    嗯。李砚垂了垂眸, 看见他低头时脖颈的线条,头回春猎,叫你穿一身蓝衫, 还是对不住你。
    若皇爷不是皇爷, 哪里轮得到奴陪着去春猎呢?陈恨拽着带子的两头, 往两边一拉, 就将他的袖子给扎紧了, 随口道, 再者,这衣裳穿着, 不会有人注意。到时候神仙打架, 奴穿掖幽庭的蓝衫,没人注意才好呢。
    不会在你面前闹起来。就算闹起来了,到时候朕护着你。
    好。陈恨笑了笑, 皇爷,另一只手。
    李砚很听话地将另一只手伸给他:等真到了九原, 再有什么贺行找你, 就别再理他了。
    他应得敷衍, 李砚不满地捉住了他的后颈:听见没有?
    奴听见了。陈恨抬头,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摸着下巴瞧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道,皇爷好看,奴还是头一回见皇爷穿这一身。
    不过近来苏元均在江南的处境是不是更糟了?
    他有分寸。
    那徐醒,他好像是病还没好的模样,到时候要是惊了他,那是不是?
    不惊动他。
    高公公自外边推门进来,说是太极殿前,镇远府的吴小将军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只等皇爷了。说完这话,又领着一屋子伺候的小太监出去了。
    这时提到吴端,陈恨就想起李释来:世子爷近来在循之营中练骑射,世子爷怎么没跟着来?
    烦得很,怎么总提别人?李砚甩手往外走去,陈恨便赶忙跟上他。
    李砚又转头看他,一抬手就把他的脑袋按到了胸口。
    一个来月,陈恨额上的伤也快好了,卸了包裹伤口的细布,章老太医又给配了药膏,这时只在眉心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印子。
    李砚答他方才的话:他守孝,出来被人看见,容易惹了闲话。
    身上披着银甲,陈恨的半边脸贴在上边,凉得很。这时候李砚又说话,声响同颤动传过来,惹得陈恨的心狂跳了两下。
    皇爷,可以放开了么?
    李砚按在他后脑上的手顺着滑到了他的腰上:离亭,赏一口好不好?
    不行。陈恨直起身子来,伸手就要推开他,皇爷狂起来没分寸。况且循之都带着人在太极殿前边等着了。
    李砚抱着他:等会儿去九原,一个上午的路程,你就在旁边,朕不能碰也不能吃。赏一口又耽搁不了太多时辰,你再不许,拖的时辰就更久了。
    小狗似的,模样还挺可怜的。
    陈恨背着手,双手绞着,心里却大喊:上回他也是这么说的!他骗你的!你忘记上回被他亲了又亲、亲到腿软的教训了吗!色即是空!全是假的!
    那就只能一回。陈恨想着,做皇爷的,总该守点信用,有点良知。
    也就一句话的功夫,小狗迅速变作了狼。
    一只手圈着腰,还将他的双手都抓着,另一只手按着脑袋。
    原本还记着陈恨嫌弃他狂的事情,细细地吻他,慢慢地蹭蹭他的唇。
    后来陈恨微微张开嘴,喉结上下一动,自喉间挤出来一声他自个儿也不怎么听得见的轻喘。
    天地良心,这真不是李砚要狂的,都是陈恨惹他的。
    亲都亲了,还限得死死的,只有一回。
    只有一回,陈恨就不知道他要怎么亲了。
    李砚反剪着他的双手,往前迈了半步,把一只脚推进他双脚之间。陈恨被他唬得往后一仰,险些碰倒了身后摆着的花瓶。
    陈恨忙挣脱了他的手,转头去扶花瓶,将花瓶重新放好之后,再一转眼,李砚正凝眸盯着他。
    对不起,皇爷,我的错。陈恨抿了抿微红的唇,试探着问他,要不再来一回?
    就等他上钩。
    仍是抓着他的手,李砚再往前迈了两步,正将他抵在墙上。
    皇爷特别喜欢把人按在墙上。陈恨想,旁人都道皇爷喜欢吃什么菜,喜欢饮什么茶,但是这个,这个是别的人,谁也不知道的癖好。
    陈恨又想,这大约是因为李砚的第一本画本子画的就是按在墙上的。那时候他在岭南把这东西给翻出来,随意瞄了两眼。
    怎么会突然想到这种东西?陈恨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记得李砚看的画本子是什么样子的,大抵是一时失神罢了。
    也就是这一时失神,对李砚松了口,让了步,这才由着李砚攻城略地似的吻他。
    直到陈恨的下唇被轻轻咬了一口,他一吃痛,才回了神。
    倒像是这时才得了趣,稍仰着脑袋去迎合他。
    李砚愈发狂了。
    末了,李砚还以双臂将他圈在墙与人之间,有意逗他:谨遵忠义侯的旨意,才亲了一回。没放开过,算是一回。
    陈恨伸手捂他的嘴,叫他快别说了。
    等从九原回来。李砚只将他的手捉在手心里,神色认真,忠义侯同朕行个礼吧。
    行礼,或许是揖礼、躬身礼、三跪九叩的礼。
    不过陈恨想,李砚说的,大约是周公之礼。
    周公这人,也就只有陈恨与他讲故事的时候提到过,旁的人谁也不知道。
    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李砚的气血向下,而陈恨只觉得气血上涌,面上烫得很。
    说说什么胡话?陈恨抬脚踢他。
    礼数全备,有下聘,有礼数的。李砚想了想,也有婚书,到时候要你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到时候,至于是到什么时候,陈恨略一思索也就知道了。
    皇爷,你要是不说后边那句话,或许我就应了。陈恨顿了顿,不过话已出口,你收也收不回来了,我
    文人的毛病发作,他又嘀嘀咕咕地念了一长串的话。
    李砚侧耳听得认真。
    只是陈恨把诗词散曲搅和在一起讲,有了上句没下句的,有些句子偏得很,他只在书上扫过一眼,不知道怎么就跳出来了,他自己也听不清楚。
    最后陈恨回过神来,见他听得仔细,便问他:皇爷听见什么了?
    李砚装着想了想的模样,道:只听见几句话。
    你说你特别喜欢皇爷,想与皇爷芙蓉帐暖、夜夜春宵
    话没完,高公公在外边敲门,耽搁得有些久了。
    陈恨压低了声音,瞪了他一眼:我没说。
    好好好,那是朕说的。
    陈恨推了他两下:皇爷再不出去,太极殿都该等急了。
    李砚便玩笑道:离亭,你误国啊。
    陈恨一时无语:我
    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留守的官员在宫门前作揖拜别。徐歇称病不往,连带着几个世家朝臣,也都推说病了。
    李砚不大在乎,见不着,也就少些闹心事儿。
    只是他们嘴上说着不来,其实还派了人,隔得远远的,探了探情况。
    吴端接连几月在城外带兵,早也惹得朝臣注意他了。
    这回随圣驾出猎,吴端早已吩咐下去,要手下人在人前时懒散些。他无功无过,只装着年轻还带不好兵的模样,也算是做做姿态。
    吴端跨着马在最前边开路。因背对着众人,谁也看不见他面色冷峻,正经威严得倒真能披挂上阵,统帅三军了。
    他小的时候,吴老将军还在西北戍边。小的时候得过且过,全不想像他爹一样跑到阵前去杀敌,能到城外杀两只鸟儿来吃,那就算有滋味了。
    后来镇远府分家,他才发了狠习武。
    到底是有武学根骨的,学起来也不难。
    这一年多来,长安城里常说他单枪匹马守端仁门的故事,把他说成掀起漫天血雨的玉面阎罗,一把玄铁长刀拿着,能把人挑到天上去。
    其实认得他的人都知道,镇远府小将军根本没这么厉害。
    只是他一反手,刀尖点地,单手搂着刀柄,另一只手掸了掸衣袖上的一两点血迹。也就这时候,他还挺俊的。
    陈恨再看了两眼走在前边的吴端,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边的车驾。
    后边的马车上是两位公主。顺王爷李渝因放不下自家妹妹,又从来都是不守规矩的人,便跟在马车侧边,时不时转头与若宁公主说上一两句玩笑话。
    而若宁公主也掀着马车的帘子。大抵还是顾忌着马车里还坐着长清公主,她并不多说话,目光也只是向下,落在马蹄子上。
    那位弹琵琶的贺行自然是跟着自家顺王爷的,他还是背着一把琵琶,骑着马跟在李渝身后半步。
    贺行一抬眼,便对上陈恨的目光,他大约是犹豫了一瞬,随后才握着缰绳,在马上朝他做了个揖。
    借着行礼的一个动作,他在衣袖遮掩之下腼腆地笑了笑。
    他从来是这副模样。陈恨也看不出别的什么,只是回了礼,便转过头去了。
    陈恨转回脑袋的同时,身边的李砚早也看见了他的动作,顺着他方才的目光回头斜睨了贺行一眼,又转头对陈恨道:才说过什么你又忘记了?
    陈恨没忘记,李砚叫他别再理会贺行了。
    他想了想,钻起李砚话里的空子:皇爷那时说的是到了九原就别理人了,这还没到九原呢。君无戏言。
    李砚问他:那朕说错了?
    陈恨理直气壮:皇爷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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