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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重生)——岩城太瘦生(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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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砚忍住笑,将信塞回去,随手交给匪鉴:拿回去给李渝, 派几个人去找找贺行。
    陈恨长舒了口气,亦是觉得好笑。只道是贺行势利,见李渝失势,找了个机会就跑了,抓得住抓不住,都由他去罢。
    这时候世子爷李释也至了殿前,站在阶下走廊那边朝他们一打揖。
    陈恨问他:世子爷怎么也过来了?陈恨又朝他招招手,待他上前,再看了一阵:面色还是差,这儿没什么事儿,世子爷回去罢。
    李释朝殿里望了一眼:李渝
    没有,一点小事。陈恨道,皇爷同我也要回去了。
    宫道略长,匪鉴派了手底下几个人去寻贺行,很快就重新跟上了李砚。
    皇爷,吴小将军回了,在偏殿修整,问什么时候皇爷得闲,他来复命。
    叫他修整好了就过来。李砚想了想,山下的事情处置好了?
    恐怕是还没有,徐歇还没捉住。
    这样他还敢回来?不用复命了,叫他事情办完了再回来
    皇爷。李砚这话没完,就被陈恨拧了一下,这都几天几夜了,循之又不是铁打的,你是万恶的剥削阶级吗?
    好。李砚又对匪鉴改了口,伺候吴小将军吃好喝好,叫他不用急着来复命。
    *
    殿中还亮着灯,陈恨陪着李砚坐在榻上吃茶。
    让吴端不用急,他却还是急得很,随便收拾了就过来了。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面上破了两个口子,怕是也没敷药,血口子已结了痂。
    手里的茶水还没动过,陈恨便将自己的茶盏塞给他,又请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他自个儿挪了位置,坐到李砚身边去。而李砚一回头,顺手把自己的茶盏递给他。
    这下子就是李砚没茶喝了。
    吴端一怔,愤愤地将面前原本是陈恨的茶盏推过去,提起案上茶壶给自己倒茶。
    真是奇了怪了,又不是只有这两盏茶,还非得让来让去的。
    结果好了,这两人对方喝了对方的茶,他小将军还得自己倒茶。
    吴小将军登时觉得,自己还不如回山下杀敌去呢。
    传完了茶盏,李砚低头,吹去茶叶沫子,抿了口茶水,轻声问他:徐歇如何?
    他太狡猾,教唆着几个世家冲在最前边。后来见势不妙,带着亲信跑了,派了人在找他。
    嗯。李砚将茶盏往案上一磕,分明是不大满意,只冷着声音道,长安如何?
    许将军才派了人送信来,说是在收拾残局了,该抓的人也都抓了。还给世子爷请功来着。
    什么时候能抓着徐歇?
    两吴端原本想说两日,李砚瞥了他一眼,他就试探着改口道,明日?
    李砚满意地点点头:明日这个时候,若是没见着人,你就留守九原。
    留守九原,一年只有三月九月接驾见人,才有事儿做,其余时候闲得能长毛。光是想想,吴端就觉得自己长毛长得像猴子了。
    他起身站定,抱了抱拳,言语掷地有声:臣领命。
    到底还是不愿意被人说是剥削,李砚道:等天明了再下山去罢。这事儿你做的不错了。
    哟呵。吴端闻言,站在原地怔了怔。皇爷夸人,尽管还是冷言冷语的,但这回夸的还不是忠义侯,实在是太难得了。
    多谢皇爷。可惜吴端习惯了皇爷端着架子对人,这一夸着实让他惶恐,仍是抱了抱拳,迈着步子就出去了。
    他出去时,正有人要进门来。
    一个不认识的宫人,双手捧着个木托盘,盘上只薄薄的一封信,上边写着陈离亭亲启。
    吴端只看了一眼,一撩衣摆便跨过门槛走了。
    那宫人径直到了李砚与陈恨面前,行过了礼,将托盘高高的举过头顶:顺王爷让送来的,说是贺行留下的信。
    给我?陈恨稍直起身子,拿了那封信来看。
    见他拿了信,那宫人很快就退出去了。
    你等等,我有话问不等陈恨反应,殿门吱嘎一声响,人走了。
    也不再管他,陈恨只是低头拆信。
    贺行的字是李渝教的,写得却不锋利也不锐利,像他这个人,起码像他从前的模样,温顺柔婉。
    恰巧案上没点灯,陈恨便趿着鞋子下了榻,凑到点了灯的角落去看信。
    只一张纸,两三眼就看完了。
    那里边写的东西却多,陈恨又看了两眼,才反应过来,将信纸揉成一团,鞋也没穿好,就跑出去追方才那宫人。
    一直追到殿外宫道上,他朝前后望了望,月光将四处照得很亮,却已经看不见方才送信的那个宫人了。
    陈恨颇苦恼地挠了挠头,将信纸抓在手心里,一回头,就撞见了李砚。
    李砚提着他跑丢的一只鞋,正色问道:怎么了?
    陈恨只将手中信纸攥得更紧:就是有两句话想问问方才那人,找不到就算了。
    贺行写了什么?
    没有什么。陈恨伸手去拿他手上提着的鞋,李砚背着手不给他。
    陈恨没理他,转了身,一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去,一面朗声喊了匪鉴:派人去找方才过来的那个宫人。多派几个人去找贺行,让他们务必抓到人。再去告诉吴小将军一声,让他的人找徐歇的时候也找找贺行。
    匪鉴应了一声也下去了,临走时还悄悄指了指陈恨的身后,暗示他注意些。
    陈恨一回头,李砚仍是跟在他身后,紧紧地靠着,一言不发,只是一双墨似的眼睛盯着他瞧。
    贺行在信上说的事情,瞒得过他一时,恐怕瞒不了长久。
    陈恨将手中揉成一团的信纸抻平,那时候抓得用力了,已破了两个口子。
    皇爷,那个贺行这个人难测,也不知道这信上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或许说的是真的陈恨想着先知会他一声,又或许是挑拨离间。总之,皇爷斟酌着看。
    李砚点头应了,陈恨才把那信给他,李砚就借着檐下灯笼看信。
    贺行那信上是这么说的:
    奴贺新声再拜叩首。
    贺行字新声。
    素知阁下识圣贤,知礼乐,匡时匡世之才也。奴以微贱,徇以私情告之。
    贺行在信上翻出了一桩陈年旧事。
    贺父是没入奴籍的乐师,后来李渝外祖赐给他府上歌女,这才有了贺行。
    只是那歌女,在跟贺父之前,还曾与来府上赴宴的某位客人有过露水姻缘。
    至于那位客人,那位客人怎么会敢在朝中重臣府上做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身份使然。
    兄弟。
    他说他同李砚、李渝是兄弟,他是老皇帝一夜风流的孩子。
    承帝恩宠,得以降生。流落乐坊,未有怨言。不争不抢,别无所求。今上迫急,远走闽中,揭竿举旗,保身而已。
    卿济世之才,皇恩负卿,天下耻卿。京都一月,蒙卿厚爱。卿若有意,持帚捧茶而待,奉卿为师,许卿侯王之位。
    信不长,贺行再拜叩首就结束了。
    李砚才看了两句,脸色就阴了一片。
    特别那里边有句话,气得李砚抓着那信纸,手背青筋暴起,手指指节咯咯的响。
    贺行在信上说:若得幸认祖,族谱添名,虚算年岁,不才行八。
    行八?他好大的脸,反了还不够,还要做皇八子。
    皇爷?陈恨握了握他的手,你别听他
    李砚反手捉住他的手,却低头看了一眼,方才趿着鞋子跑出来,陈恨跑掉了一只鞋,现在右脚还没穿鞋。
    冷不冷?
    陈恨摇了摇头,才要答说不冷,李砚就揽着他的腰,用脚踢开殿门,将他抱进殿中去了。
    陈恨偏着头看他。
    这人也太可怜了些,老皇帝一个接一个的烂摊子要他收拾,莫名给他弄出个兄弟来也就算了,现在还弄出个真的反贼。
    总以为闽中要反的是顺王爷李渝,谁知道其实是贺行。
    贺行这人看上去单纯,谁知道呢,躲在李渝后边,藏着满口獠牙。
    现在人就从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若是抓不住,同闽中也就该开战了。
    李砚拖着人回了殿中,只将他抱上了榻,两手撑在陈恨身子两边,喊他:离亭。
    好了好了。陈恨伸手抱他,皇爷是天底下最好的皇爷,他们不懂得,没人疼离亭疼。
    第84章 【一更】雩风(4)
    被他骗了, 李渝大约没有要反的意思, 就算是反, 大概也是被他挑唆的。陈恨将信纸按在桌面上抚平了, 再端了蜡烛来, 细细地看那封信,他之前来找我说若宁公主的事儿,就是叫我们移了心思, 紧盯着李渝兄妹看,竟还真叫他唬过去了。
    陈恨抓了两下头发:没怎么看着他,怎么会是他?
    贺行在信上所说的事件与时间都对得上,别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信纸是行宫里常用的纸, 墨也是常用的油墨,他的字陈恨从前没见过, 但是方才看过他给李渝的信,字迹是一样的。
    还有一点, 这人挖墙脚,竟然挖到李砚头上来了。
    且不说他应该知道陈恨总跟在李砚身边,这封信大有可能被李砚看见。
    言辞真心恳切, 若陈恨真是其他某位被废了的侯王,老早就收拾东西投奔他去了。
    他不会不知道陈恨压根就不会过去, 这和他给李渝的那封病重的信是一样的, 他就这么随手写一封,往人心里扎一根刺儿。
    只是这根刺儿没扎到陈恨心里,扎到李砚心里去了。
    忽然冒出个遗落民间、谦卑恭敬、求贤若渴的皇子来找陈恨, 许他封侯拜相。两个人从前送帕子、翻红绳,陈恨还说他单纯。
    最最重要的是,这皇子好死不死,还他娘的行八。
    李砚憋着一肚子火,面色阴鸷,一抬手就捻灭了烛火:天晚了,睡了。
    他方才坐在榻上,不声不响的,忽然用手灭了蜡烛,陈恨被他吓了一跳:皇爷,烫着没有?
    无妨,这封信朕帮你收着。李砚将那信折了两回,夹进案上书册里,他下了榻,过来宽衣。
    殿里就点了这一根蜡烛,这时候殿中全黑,只有月光透过窗纸打进来。
    陈恨摸黑下了榻,摸摸索索挪到他身边,伸手去摸他的腰封。
    陈恨拍了拍他的胸口,给他顺气:皇爷别生气了,平白恼他做什么?没什么意思。
    李砚不答,陈恨又道:不理他,不理他。等抓住了人,教训他一顿就是了。
    其实李砚仍是不语,陈恨便轻声道,他若要奴过去,不妨奴就去他那儿一遭,也能看看他到底在哪儿,想做什么
    不妨?
    妨,妨得很。
    离亭。李砚低低地笑了一声,你看,他的法子有用了。
    陈恨忙道:不是,奴不是真过那边去,就是过去探探情况。闽中山高水远的,状况不明,若是能
    李砚冷声道:不能。
    他反手脱了外衫,只着一身中衣,伸手去解陈恨的腰带。
    剥莲子似的,把人给剥干净了。李砚把他丢到床上去:睡觉。
    陈恨自觉理亏,又不敢惹他,裹着被子,默默地就滚到床榻的最里边去睡:皇爷好梦。
    不好,不好得很。
    你过来。李砚将手伸进被子里,抓着他的脚踝,就把他给拽出来了。
    李砚就站在榻前,陈恨翻了个身看他,又拍了拍身前留出来的床榻:皇爷,睡吧。
    还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李砚在他身边躺下了。
    陈恨抖落开被子,给他盖好了。
    两人同盖一床被,陈恨伸手勾勾他的手指:皇爷,你别生气嘛。
    李砚不同他说话,陈恨便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皇爷?寄书?
    不是生你的气。李砚道,是气朕办事不周全,没有想到贺行,竟把他给放走了。
    陈恨安慰他:贺行藏得太深,奴也没看出来,恐怕就连老皇帝也不知道还有他这么个儿子。皇爷不用放在心上,等把他抓回来就行了。
    离亭。李砚转头看他,他怎么会想让你过去?是不是在旁人看来,朕待你不好?
    没有没有。陈恨搓了搓他的脸,奴从前权倾朝野,现在横行宫廷。旁的人看不透,不用管他们。
    那个贺行
    贺行也看不透,他以为奴能同皇爷去一趟岭南,这会子也能同他去一趟闽中。他想借机挑拨离间。陈恨挑了一下他的下巴,奴给皇爷表个忠心?
    朕不是疑心你。李砚翻了个身,反手把他捉进怀里,是怕你自作主张、将计就计跑去找他,到时候又叫人找不见。
    不去不去,皇爷不让去,那就不去了。
    李砚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得想个法子把你长久的圈起来才好。
    陈恨一噎,心想他心情不好,说说而已,也就随他去了。
    将将睡去,他随眼一瞥,却看见窗外隐约透出火光。
    皇爷!外边出事了!陈恨惊醒,推了一把李砚,下榻穿鞋,连外衫都没来得及披上,就要跑出去看看。
    才说的皇爷不让去,就不去了,这才没几句话,又跑了。
    李砚揽着他的腰,把他往回一拉,抱着他就坐在了榻上。
    陈恨拍了拍他的手,急道:皇爷,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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