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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眉凝眸,放慢了步子踱出去。
    这时候众人屏气噤声,俱是看着他,看这位手眼通天的侯爷又要做些什么。
    陈恨也不看他们,只道: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他说继续,可是也没有人敢再吱声。
    于是陈恨就立在台阶上,靠在廊柱前,同阶下众人静静的对峙着。
    一直到天上飘起了雪,陈恨下意识伸手去接。
    这是雪花还不大,在他的手心里很快就化成了水,他将双手兜进衣袖,缓缓步下台阶。
    他在最后三级台阶上停下了,阶上雪水,湿滑得很。他只用衣袖拂了拂台阶,顺势就坐下了。
    诸位,我陈离亭早前就被族谱划出去了,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姊妹。皇爷后宫里的位置,我不送人进宫同你们抢。
    陈恨抬手招呼了个小侍卫上前,反手抽出他别在腰上的长剑,拿长剑慢慢地割断左手边的衣袖,不紧不慢地道:我自个儿呢,又是个断袖,这辈子也不会有女儿,也不同你们抢皇爷当然,我也不同你们家女儿抢。你们不用着急。
    他握着长剑,划开布料经纬,将半边袖子割下来丢给他们:日后我要是食言,你们就把这半边衣袖甩我脸上。
    众人有些急了,忙道根本就不是因为皇爷选妃的事情才过来的。
    陈恨好笑地瞥了他们一眼,悠悠道:我知道,快一年了,皇爷重病不起,我一人把持着朝政。这一年,朝政变动也大,我行事过急过刚,诸位心里都犯嘀咕,忍着我到现在,算是给我面子。
    其实我自个儿觉着,我办的事儿,都还不差。只是有的时候没能顾得上诸位的心情陈恨没心没肺地朝他们笑,其实你们有什么好顾忌的?一个一个就只会跪。
    不等众人反驳,他继续道:等开了春,我赴江南平叛。我在朝里做的事儿不多,这是最后一件。我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这之后,诸位就拾掇拾掇
    你们同皇爷君臣齐谐罢。
    陈恨撑着手,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拍衣上的灰,一弯腰,一拱手,朝他们做了个深揖。
    多说无益,他转身就走。
    雪水湿了衣裳,半边袖子还是断了的,这幅模样滑稽得很。那衣裳下边,掩着的却是竹节似的风骨。
    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檐下,高公公替他拂去肩上碎雪,又指了指后边,叫他回头看一眼。
    陈恨偏头,看见这一群人还是跪着。心道实在是讲不通,好说歹说非不听,他才要说话,却只见众人朝他俯身叩首。
    陈恨一愣,随即走向檐下香炉,抬脚将香炉踢翻,炉中香灰洒得满地都是。
    原本说香炉里的香烧完了才叫他们走,现在他把香炉给踢翻了,这话也就不作数了。
    朝他们摆摆手,陈恨漫不经心地说:都回罢,天寒地冻的。
    他一甩衣袖,往殿里走,跨过门槛,回头要将殿门关上时,一抬眼,却看见徐醒站在门槛那边,不知道要不要跟进来。
    陈恨颇无奈地笑了笑,也朝他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送走这一行人,陈恨在案上趴了一会儿,被高公公赶着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一身新衣裳,最后是章老太医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灌了一碗姜汤。
    雪天路滑,高公公留他在西边暖阁里睡一会儿再走,陈恨不肯,要回侯府去。
    临走之前,他说:公公,从此之后,在宫里,特别是养居殿,再不要提起我。
    高公公面色一滞,最后也笑着应了。转头却让小太监把陈恨换下来的衣裳留下了。
    *
    同朝臣们缓和了关系,陈恨过了个还不算冷清的年节。
    三月开春,即动身奔赴江南。
    行至长安城外五里地,日头渐起他们启程启得早,天才亮就动身了。
    陈恨抬眸,见日光昏昏,想起今日还是苏相去侯府迎李砚回宫的日子。他这么早就行军,谁也不惊动,为的就是同李砚错开。
    要错开也是他自个儿选的,但他就是忽然想见他。
    明知自己十有八九要死在江南,要他去平叛,这没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再见不到李砚。上一回见他还是好几个月前,而且那时候他喝了酒,昏昏沉沉的,看不清楚,后来更是昏昏沉沉的,更看不清楚了。
    一点点的小心思生根发芽,瞬息之间就长成参天万木,把他整个人裹得喘不过气来。
    身边的徐醒握了握他的手:侯爷?
    我陈恨轻声道,你们先走,不用等我,到时候我追上你们。
    他这话说得又快又轻,也不管徐醒到底听清楚了没有,他往回一扯马缰绳,调转马头,一挥马鞭就往回跑。
    就偷偷的看一眼。
    他在朱雀长街的街尾下了马,牵着马匹躲在拐角。
    侯府门前停着马车,苏相陪着李砚从侯府正门出来。
    陈恨听手底下人说,李砚每日早晨把屋子里的东西挪开,练没有剑的剑招。但是圈养金丝雀的宝石笼子再好,也不好。
    他生得高,每日练招,又精壮。看模样还不错。
    站在侯府门槛那边时,李砚却不肯再动一下。
    苏相笑了笑,不知道说了什么,又从衣袖里拿出陈恨预备下的那封信递给他。李砚怔了有一会儿,才伸手去接,苏相却将信收回去了。
    皇爷先上马车,上了马车,臣就把信给您。这话是陈恨教他的。
    其实陈恨从不觉着自己有苦衷,就算系统任务是苦衷,那也不是他理直气壮地负了李砚的充分理由。
    所以不敢见他,只敢偷偷看他。
    这是一笔算不清楚的烂账。他陈恨呕尽心血,马上就要给李砚卖命去了,但他就是对不住李砚,永远对不住李砚。
    马车辚辚驶过朱雀长街。
    侯府里燃起冲天的火光。
    李砚原本正专心看信,后来热风掀起马车帘子,他转眼一瞥瞧见了,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
    似是被热浪冲着了,李砚往后倒退两步,转头去问身边的苏相,声色沙哑:他就这么狠心走了?
    等闽中事了,就回来了。这话也是陈恨教苏相说的。
    门前悬挂的忠义侯府牌匾,轰然落地。
    漫天的火光与烟尘里,陈猫猫从那边跳出来,要往躲在长街街尾的陈恨那边跑,陈恨一闪身就躲到了墙后边。
    于是陈猫猫摇着尾巴凑到李砚身边去,用爪子挠他的衣摆。
    第114章 南柯(4)
    此后山高水长, 一个江南,一个长安。
    陈恨在前线平叛, 李砚在后方坐镇。
    朝里谁也不知道, 他二人之间还闹过一出囚禁造反的戏。
    旁的人来看, 只是从前的皇爷与侯爷, 把后背与要害都交到对方手中的交情,心意相通,生死不渝。
    陈恨对他再不敢放肆, 一封一封正正经经的折子传回长安。有的时候用镇远府吴小将军的名义,有的时候又用御史台徐御史的落款,却从来不用忠义侯的名头。
    折子最末,看模样好像是随口一说,又好像是不愿意白白浪费那一两行空白, 陈恨怀着一点点小心思,问起李砚的饮食起居。
    李砚大概是怨他,一句话也不回,一道道旨意规规矩矩地发下来。
    但是李砚在正经事情上从来不亏待他。
    江南发回去的折子, 不论是借谁的名儿, 李砚事事允准;江南的军饷占了国库的一半, 是李砚不顾朝臣反对, 一意孤行换来的。
    江面上战船的桨声烛影, 养居殿里的青灯壁冷,没有青鸟传信,只有马鞭扬起道上轻尘, 送去公文。
    就这么过了一年,到永嘉四年。
    陈恨用一年时间,以江南十八座城做饵,不知不觉地把闽中叛军分裂在几个地方这是从前在吴端的军营里排列沙盘的结果,他想不出再好的法子。
    剩下最后一座城,他安排的是自个儿母家所在,舆图上连名字也没有的青陂。
    这一年来江南军队半守半退,一步一步将叛军往瓮中引。到了这时候,正是叛军气焰正盛的时候,青陂也是最凶险的所在。
    陈恨想着他得亲自走一遭。
    也不敢让吴端或是徐醒知道,他是知道自己的命数的,怕一不留神害了他们。
    划了一小半的人到麾下,陈恨换下一年来常披的甲胄,趁着夜里,素衣渡江。
    只是他没想到,徐醒会早早的就知道这件事,还不动声色地一路跟着他。
    那时候陈恨站在船板上吹风在将士面前,他不能做出一副蔫蔫的模样,不能趴在栏杆上,所以他只是拍遍栏杆。
    徐醒背着手,踱着步子从他身后走近:侯爷带着人,这是要去哪里?
    陈恨被他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后,道:你怎么
    夜里江上风大,给侯爷送衣裳来。
    陈恨却不理他,一转身撑手,坐到了栏杆上,晃悠着双脚道:马上又要入冬了,你还是注意着自己的身子罢。
    你也该徐醒顿了顿,约莫还是不大习惯说这样的话,注意些才是。
    陈恨显然是没听进去,随口应了一声:嗯。
    其实一年多来,布置的也差不多了。要不徐醒还是顿了顿,才继续道,让皇爷召你回去罢?
    陈恨摇头。任务没有完成,这是他的命数。
    你不想回去,还是皇爷不想让你回去?
    是我不想回去。
    徐醒重弹几年之前的老调:我早说过,你不该当这个忠义侯。
    而陈恨竟点着头应了:我也觉得。
    皇爷手里也不只有你一个人。徐醒抬眼看他,轻声道,其实你要是辞爵
    陈恨没听太清他的话,从衣袖里随便摸出来一块随手捡的碎瓦片,往水里丢,打水漂玩儿。碎瓦片扑通扑通的响了好一阵,才终于落进水里。
    他说:我就是在掖幽庭入奴籍,也比在这儿当忠义侯好。
    在掖幽庭入奴籍,整日在宫里晃荡来晃荡去,高兴的时候给李砚磨墨,不高兴的时候把墨抹到李砚脸上。
    事情全不像现在这样,他多自在。
    陈恨原本坐在船舷栏杆上,猛地往后一翻,险些就掉进江水里。
    亏得徐醒反应快,迅速把住他的手,把他给拉回来了,颇恼怒地问他:你做什么?
    陈恨低头憋笑,卖乖道:是风吹我。
    徐醒皱了皱眉,把他从栏杆上拉下来:天也不早了,侯爷回去睡罢。
    *
    此处该是他的劫数所在。
    再有几世,他都该在青陂附近应劫。
    实在也是命里该有的对手,这回攻城的,是贺行。
    一步算错,陈恨错估了叛军来的时候,被东北边水面上来的贺行杀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是诱敌入城,现下贺行反客为主,一城都是来不及撤走的妇孺,紧闭城门,通外的水道也临时封了,只能仓促应战。就算得了机会,也绝不敢贸然出战,只是死守。
    因着时候算错,叛军围堵得水泄不通,外边的人全收不到信儿,里边的人也递不出去消息,谁也不清楚青陂的战局。
    城中军民苦守,勉强撑了两个月。
    贺行这家伙上战场也绝不披甲胄,跨着马,站在城墙那边,用平日里和着琵琶声唱曲儿的清朗声音劝降陈恨。
    劝他不必苦苦支撑,说他一介文臣不该在这儿,不如安坐后方,乐得清闲。
    陈恨站在城墙上,右手扣紧了腰间长剑,面色苍白,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两边人靠小卒喊话,这时候贺行话毕,陈恨这边的人问他要回什么话。
    陈恨拧着眉,轻声道:就跟他说: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两军阵前骂战,数这句话最好用。
    这边才传完话,下了贺行的面子,贺行一抬手,身后的军队便潮水似的涌了上来。
    陈恨反手抽出长剑:守城。
    这一场打得久,一直耗到大半夜的时候,两军才暂时歇了火。
    城墙下点了火把,陈恨正用咬着细布给自己包手上的伤口。徐醒从城楼上下来,借着火把的光看见他,脚步一顿,便走过去了,接过细布,帮他包扎伤口。
    这样守下去不是个头儿。陈恨也凑过去看自己的伤口,我们这边没关系,就是没来得及撤出去的百姓。
    侯爷怎么想?
    到时候我让几个副将陪着你,你带着城中百姓,往循之那边走。
    包好了伤口,徐醒抬眼,眼中映出火光,看着他道:那侯爷呢?
    我断后。
    这件事日后再议。
    日后再议,陈恨原本就没想着和他议,只道:徐枕眠,当初我就没想要你跟着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徐醒忽然把住他的手,你敢?
    好好好。陈恨将手抽出来,往边上挪了两步,敷衍他道,那就再说罢。
    默了许久。
    大约是觉着方才说的话重了些,徐醒道:我不是有意
    陈恨却想起自己扯着贺行掉进江里那一回,也是在这附近。他想着,此处恐怕就是他的劫数所在。
    一时心有所动,陈恨低声道:徐枕眠,要是我死在这儿
    徐醒抬眼看他,只听见陈恨继续道:别上折子告诉皇爷,别叫他知道。
    胡说什么?徐醒强自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背做安慰,侯爷只等平了叛,回长安听赏罢。
    陈恨却似全没听见他的话,垂着头,仍是道:你、或是循之,或是苏元均,到时若是能帮我收个尸,那便再好不过了。
    我没太多的讲究。陈恨抿了抿唇,别让我一直泡在水里就行。烧成了灰,洒在哪片江河湖海里都好,就是别洒在黄河里,黄河水浊,你懂得的,这对文臣是轻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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