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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A后被影卫标记了——池翎(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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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云归一怔。
    听闻那位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是远近闻名的才女。郁衍顿了顿,余光往牧云归身上瞟,毕竟一国之君可不能没有皇后啊。
    牧云归眉宇微皱,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起。
    郁衍支着下巴,状似不经意般打量他,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可牧云归什么也没说。
    郁衍忽然有些气闷,他吃完最后一口糕点,站起来:走了,回宫,我还得好好考虑相国给的建议呢。
    他转身欲走,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郁衍回过头去。
    牧云归紧紧攥着他的手,力道大得甚至捏得郁衍有点疼。
    那双俊美的眼睛定定注视着郁衍,眸色幽深,似乎藏着某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情绪。
    不得不说,牧云归这幅模样的确有些吓人。
    郁衍吞咽一下,问:你你怎么啦?
    牧云归轻声问:主人当真要考虑相国大人的建议?
    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滚烫得可怕,郁衍别开视线,心底莫名有些发憷:我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雅间内静得落针可闻。
    客官,您的桂花糕来了!雅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郁衍险些被推门而入的店小二迎面撞到。
    牧云归敏锐地拉了他一把,郁衍一个没站稳,直接坐在了牧云归腿上。
    郁衍:
    店小二茫然地眨眨眼,问:您这是吃好了?
    郁衍勉强维持着淡然平静的神情,点了点头:吃好了,这个打包,谢谢。
    店小二端着糕点离开,屋内只剩下他二人。
    可牧云归依旧没松开手。
    他一手揽着郁衍腰际,小臂紧绷着,轻易阻隔了郁衍逃走的机会。
    郁衍有些不自在,轻轻推了推牧云归的手:云归,你放开
    主人还没回答属下。牧云归压抑而低沉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郁衍眉头微皱,颈后的红痣微微有点发烫。
    他隔得太近了。
    近到郁衍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喷洒在自己耳后的呼吸。
    郁衍心跳莫名加快,没等开口,对方另一只手紧跟着落到了自己腰间。
    !
    郁衍登时腰都软了。
    牧云归太清楚他哪里碰不得,那只手搭在郁衍腰间,恶劣地动了动,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掌心滚烫的热度,仿佛一种无声地撩拨。
    郁衍弓起身体,嘴唇紧抿,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垂下来,露出一小截隐藏在长发后修长白净的脖颈,以及后颈处,那枚若隐若现的小痣。
    完蛋。
    好像把人逼过头了。
    被完全标记的坤君经不起一点撩拨,郁衍身体轻轻发颤。牧云归低下头,凑近了对方颈后。
    怀中的身躯骤然紧绷。
    云归!
    牧云归恍然清醒。
    他手臂一松,郁衍连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
    郁衍头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乾君带来的压迫,在标记自己的乾君面前,他几乎毫无反抗余地。
    郁衍对这种失控感心有余悸,呼吸也变得急促。
    牧云归看着郁衍这副模样,眸色一暗,也跟着起身:抱歉,属下
    回宫吧。
    郁衍打断他,转头往雅间外走去。
    接下来的两三日,牧云归没有再出现在郁衍面前。
    就像是回到一切开始之前,那个人藏在没有人看得见的暗处,默默履行着影卫的职责。
    太过分了。
    深夜,郁衍倒在床榻上,重重地锤了下床。
    他承认,之前的确是他一时作死,非要故意气牧云归,结果把人逼急了。
    也的确是他,把人逼急之后又被对方的反应吓到,整整一下午没和对方说一句话。
    可是!
    那个混账怎么能也不理他?!
    这都三天了!
    明天就是他答复相国的时间,那混账东西还在和他闹别扭。
    他就当真不在乎他会怎么选吗?
    郁衍忽然有点委屈。
    不仅委屈,还有点饿。
    牧云归整整三天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他能感觉到对方仍在宫里,所以今晚内侍送来晚膳时,他故意以心情不好为由,连人带东西一起轰了出去。
    他就不信牧云归真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挨饿。
    然而,那混账东西还真就看得下去。
    郁衍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
    夏末的天气闷热,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搅得人心烦意乱。郁衍越想越气,越气就越饿,终于忍无可忍翻身坐起来。
    牧云归!郁衍高声唤道。
    殿内的人早被他全部撤走,空荡荡的殿内回荡着郁衍的声音。
    往日,虽然牧云归不在他眼前,但只要郁衍唤一声,那人立刻会出现。
    可今天没有。
    郁衍又喊了两声,一道身影闪过,跪在他面前。
    却不是牧云归。
    影二问:统领大人如今不在宫内,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不在宫内?郁衍眉头皱起,他去哪里了?
    影二:属下不知。
    郁衍又问:他是何事离开的?
    影二思索片刻:日暮时分。
    日暮时分,距现在已经快三个时辰了。
    他能去哪里?
    郁衍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这些年,郁衍早已经习惯,就算那人不在他身边,也一定在某个角落守着他。
    偶尔离开他外出做任务,也会事先与他商定好归来时间,并且总会赶在约定的时间前回来。
    牧云归从未像这样不告而别。
    天边炸开一道惊雷,酝酿一整夜的雨终于在此时落下。
    郁衍推开窗户,大雨以倾盆之势往下落,整座院子都被裹入厚重的雨幕里。
    他是生气了吗?
    是因为他一直不肯表露心迹,所以牧云归始终以为郁衍只是将他当做纾解用具。这种忠诚、感情、善意都是有限的,都是消耗品。
    他已经消耗完牧云归所有的耐心了吗?
    雨水击打着房檐,却仿佛一下一下敲在郁衍心里,扰得人心烦意乱。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
    郁衍回身取了件衣服披上,一边吩咐一边往门外走:备马,我要出宫。
    影二问:殿下,现在夜色已深,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
    郁衍愣住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牧云归了解他的一切,可反过来,他都不知道牧云归在不开心时,会去哪里,会做什么。
    我郁衍闭了闭眼,低声道,去别庄。
    他只能想到这里。
    说完,郁衍用力拉开殿门。
    一道身影从屋顶跃下,稳稳落到院子里。
    牧云归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鬓发紧贴在脸颊两侧,衬得脸色有些苍白。俊美的五官在雨中却显得更加立体深邃,那双颜色浅淡的眸子抬起来,不偏不倚对上了郁衍的目光。
    原本悬着的心,忽然找到了归处。
    郁衍想也不想冲进雨里,把人用力抱住:是我错了,我以后好好吃饭,不故意说话激气你,也不和你赌气。你别再生我气了!
    牧云归被他撞得踉跄,下意识把人抱紧。
    主人?
    牧云归轻轻唤了声,可郁衍没有理会。
    雨幕隔绝了一切外界声响,他根本听不见牧云归在说什么。水滴落在他脸上,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本能地把人抱紧。
    牧云归无声地叹了口气,把人打横抱起,径直往寝宫内走。
    越过影二时,后者问:殿下的马车
    牧云归淡淡扫了他一眼,啪的合上殿门。
    被关在门外的影二:
    牧云归把郁衍放在小榻上,后者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从头到脚湿了个彻底。他呆呆坐在小榻上,任由牧云归帮他解下发髻,脱下外袍。
    后者转身要走,郁衍把人拉住:你去哪里?
    牧云归:属下去帮主人打点水来。
    你等一下。郁衍抓紧他的衣袖,道,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牧云归脚步顿住。
    郁衍低着头不敢看他,快速道:我之前是骗你的,我根本不可能娶别的女人,更不可能让相国左右我,考虑一下都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娶别的女子,我又不喜欢人家,我明明只喜欢这样对那女子多不公平。
    牧云归眼眸微动:主人方才说什么?
    郁衍眨眨眼,小声重复:对那女子多不公平。
    前一句。
    郁衍别开视线,继续道:总之,我已经想好了,不就是失去相国那一脉的支持吗,没什么大不了。哪怕最终夺嫡失败,让大皇兄得了皇位,等他继承皇位后,我再抢回来就是了。
    反正我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哪怕最终他会背负上谋朝篡位、兄弟相残的罪名,他也不可能被旁人左右,让牧云归受委屈。
    想获得什么,便要牺牲什么。
    郁衍早想得清清楚楚。
    不会的。牧云归轻轻道。
    郁衍一怔。
    牧云归转过身,单膝跪在郁衍面前,视线平静看向他:相国一脉官员,有走私舞弊、贪污受贿者,共十三人,今夜已被属下全数斩杀。另有三十六人牵连其中,属下已将他们的罪证罗列在册,任凭主人处置。
    你
    郁衍张了张口,喉头干涩,你今晚就是去做这件事?
    牧云归:对。
    那十三人大多是朝中重臣,就算主人当真将罪证查实,也很难将其论罪。所以,属下便自作主张,替主人除去那眼中钉。牧云归道,只是可惜时间太短,属下掌握的这些证据,还不足以扳倒相国。
    你为什么
    主人请放心,属下行事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更不会牵连到主人。
    我不是担心这个。郁衍打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牧云归闭上眼,属下不希望主人迎娶相国之女。
    郁衍心口轻轻一颤:你先前怎么不说?
    属下不敢说。牧云归轻轻道,主人谋划多年,若因为属下一己私欲错失最佳时机,属下罪该万死。
    在这件事上,没有人能强迫郁衍做出决定。
    莫说牧云归只是一介侍卫,哪怕他们地位平等,哪怕牧云归已经是郁衍的乾君,他也没有资格要求郁衍为他放弃这个机会。
    可是他心里是不愿意的。
    这个时代,男子有三妻四妾并不奇怪,为君者更是如此。
    可牧云归不愿意。
    他花了这么多时间,才让这个人看见他,才终于站在了他身边。
    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属下想了许多天,除了彻底扳倒相国一脉势力,我想不到别的办法。牧云归注视着郁衍的眼睛,认真道,今晚那十三条人命,是属下给主人的承诺。这承诺或许比不上相国提出的条件,但属下希望主人能给我一些时间。
    哪怕失去相国的支持,夺嫡也不会失败,属下更不会让主人背上谋朝篡位的骂名。
    我会尽力辅佐主人得偿所愿,您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对方的视线真挚而热烈,郁衍偏过头,眼眶微微红了。
    你才不是木头。郁衍小声道。
    牧云归没听明白:主人在说什么?
    说话这么好听,哪里木了。郁衍声音低哑,带了点哽咽,以前果然都是装的。
    属下都是肺腑之言,并非
    我知道!郁衍气得哭都哭不出来了,恨铁不成钢道,谁需要你解释了,这种时候你抱我一下会死吗?
    牧云归呆愣原地。
    他缓缓站起来,弯腰把那具消瘦柔软的身躯抱进怀里。
    牧云归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以及雨水潮湿的气息,可他身上依旧很温暖。
    郁衍把脑袋埋在牧云归怀里,肩膀无声地颤抖。
    牧云归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低声问:主人方才是想去找属下吗?您担心我会不辞而别?
    郁衍颤抖的肩膀停下来,埋着脑袋不肯回答。
    这人为什么这么擅长一句话破坏气氛。
    这种丢脸的事就不能不提吗?
    牧云归显然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他轻声道:只要主人还愿意属下留在身边一日,属下便会永远伴随主人左右。
    属下绝不会离开主人。
    郁衍轻轻应了一声。
    二人安静地相拥,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却不再使人烦闷,反倒将气氛酿得格外宁静。
    少顷
    咕噜
    郁衍:
    这次轮到他破坏气氛了是吗?
    牧云归问:主人今日没用晚膳?
    郁衍:嗯。
    话本里说,陷入恋情的人总是爱做蠢事。郁衍先前不信,现在却觉得,话本里所有写到的蠢事,都没他做的事蠢。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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