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汉子“娶”妻记——茶查查(11)

    转过街角，到了另一条街上，这里也挺热闹，两旁有卖东西的。
    只是陆白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太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手抓在背竹筐的两条布带上，朝后看了眼，有两个人见他回头，立刻就装作看别的地方。
    陆白越发疑惑，那两人的表现很异常，可他因为没有经过这种事情，所以一时没想到自己是被盯上了。
    皱着眉十分不解，他继续往前走，心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那种怪怪的感觉还在，脚下不由自主就快了些。
    等他再次回头看的时候，那两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同样停了下来，还去看摊子上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买。
    巧合吗？
    陆白这样想着，他突然一个激灵，自己是不是被贼盯上了。
    花楼就在前头，离这里不远，也是最亮的地方，门口全是彩色灯笼。
    有光的地方，哪怕是青楼也会让人觉得心安。
    陆白没想过进去，只是觉得靠近光亮可能会让贼收敛些，他加快了脚步，刚好青楼门前人不算少，或许能靠这些人挡一挡，好摆脱身后那两人。
    小汉子紧张极了，心跳的很快，脚步也越来越快了。
    赵明先，你给老娘滚出来！
    一个微胖的妇人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站在花楼门前喊道，中气十足的，来这里找她那爱逛青楼的相公。
    陆白恰好就赶上了这一群人，他想从后面绕过去，可花楼门口有几个招呼客人的姑娘双儿，手里挥着帕子朝他喊：小郎君，过来呀。
    有个穿杏黄薄衫的女子更甚，她笑着一把拉住陆白的手，身上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不算浓郁，但是很明显就能闻到。
    陆白正紧张着，他想挣脱姑娘的手，可又不敢去碰她，身后那两人也快过来了，这下就更紧张了。
    而那个妇人站在门口中气十足的骂了几句狐媚子，可这些花楼的人依旧笑着，有个穿着薄衫的双儿还悄悄翻了个白眼，陆白在拉扯中也瞧见了。
    我没钱，你放开我。
    陆白急切想要往街道上走，可这时又来了个姑娘拽他，两人娇笑着，那架势，都像是要把他架起来往花楼里带。
    胳膊不小心被一个姑娘的胸蹭了下，那个触感让陆白一下子红了脸，更不敢进去了。
    而那两个跟着他的人也到了近前，只是因为门口这么多人，还有两个姑娘拽他，暂时没有贸然过来。
    陆白见那两人有顾虑，挣扎的就不是很激烈了，他在想脱身的法子，既能从花楼离开，又能摆脱那两人。
    可还没想到呢，那个来找相公的妇人骂了几句，见没人出来，一怒之下就带着一众仆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而陆白被两个姑娘拉扯着，不小心就被人流给涌进花楼里。
    老鸨见人来闹事，便也叫了楼里的壮丁出来，一时间堵在门里，吵嚷叫骂了起来。
    这里混乱极了，陆白趁势挣脱了两个姑娘的手，他心里松了口气，那个姑娘的胸部终于不蹭着他胳膊了。
    可忽然他又被拉住了，抬头就看到李二柱那张阴险的脸。
    原来是他。
    陆白立刻就明白了，怪不得会被人盯上，是李二柱。
    好小子，看爷爷今天不打得你屁滚尿流。
    李二柱想趁着混乱把陆白拉出去打一顿，可陆白这时瞧见了从二楼下来的沈长岚。
    李二柱身后还有两个人，明显是一伙的。
    哪怕还记着沈长岚曾对他说过的，要更恶些才会被人怕，可现在又打不过这几个人，便奋力挣开了李二柱脏兮兮的手，背着竹筐就往二楼楼梯跑去。
    陆白这身行头在青楼里着实显眼，而且格格不入，他没过脑子，直接跑到了沈长岚身后躲了起来。
    白嫩嫩的小汉子躲好后才从高大的猎户身侧探出头来，看下面李二柱明显怂了，这才放了心。
    而沈长岚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看见陆白，还有这么多竹筐，摞起来背着都比陆白自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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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见陆白跑上来没说话，第一件事就是往他身后躲，沈长岚竟是微挑眉。
    这个动作让他莫名有些勾人，只是陆白在后边看不见。
    沈长岚微微向后转头，就看见陆白探头，跟个小孩一样。
    他心中莞尔，无奈露出个淡笑，很快就消失了，顺着陆白眼神看过去也发现了李二柱。
    事情一下子了然起来，这是被寻仇了。
    说实在话，不说陆白的相貌无害，单是这小身板在沈长岚眼中是根本不够看的，就连李二柱都比他壮实些，所以遇到事情会躲再正常不过，对方三个人，打又打不过，这样躲起来也算机灵。
    长岚
    陆小白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一言不发就往猎户身后躲，着实跌面子了，他尴尬极了，挠了挠后脑勺，讪讪地开口，可后面要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小汉子心里苦哈哈的，眉头皱起来开始想，白嫩的脸蛋都皱巴巴的，苦恼极了。
    看出他心思，沈长岚心中只觉好笑，他没有为难陆白，堵在楼梯上也不好，于是开口：先下去。
    跟着猎户往下走，见李二柱已经跑出了花楼，陆小白这才放松。
    他跟在后面，没看到沈长岚朝楼里两个待在旁边的壮汉使了个眼色，修长手指随意指了下李二柱几人，那两个汉子点头，便出门追去了。
    花楼门口堵的都是人，也不好出去，想起那天卖鱼进来的小门，不知道能不能从那边出去。
    长岚，能走后门吗？
    陆白跟着沈长岚往一楼后面走，不知道猎户是要去哪里，他开口问道。
    小汉子不想在这里待太久，因为这里的姑娘双儿穿着都太露啦。
    花楼的大堂很大，中间是个大台子，沈长岚带着他往后走去，陆白并不清楚后头是什么。
    可以。沈长岚闻言说道，他转头看了眼陆白，继续往下说：要是不急着回去，今晚有个席面，不嫌弃的话一起吃一顿，如何？
    吃过之后，我也回村里，可以一起。他又补充了句。
    陆白犹豫着，想到李二柱那个地痞，自己一个人回去路上可能被堵，就点头说好。
    不知道今晚是有什么事情要吃席，陆小白心中忐忑，在这里其他人都不认识。
    背着这么多竹筐在花楼里走动，着实另类了些，不少搂着姑娘或者双儿，或者直接左拥右抱的男人都看了眼陆白。
    楼里人多也杂乱，三教九流都有，那些看着蛮横的光头壮汉赤着膀子，身上还有各种青纹，看着很是凶恶，平时都见不到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陆白不小心看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搂着怀里的姑娘就扯衣服，露出来的地方吓得他赶紧侧头，不敢再去看。
    还有双儿扶着醉酒的客人，不知客人做了说了什么，他娇笑着扶着人往房里去，这一切都在冲击陆小白，他知道花楼是什么样的地方，可从没来过。
    至于旁边的沈长岚，陆白看了眼，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像是习以为常，又像是什么都没入眼。
    眨眨眼睛，陆白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猎户让他觉着有些陌生，可又觉得合情理，像猎户这样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俊汉子，这幅神情还挺合适的。
    沈长岚带着陆白到了一楼后面，这里也有个通往二楼的楼梯。
    两人到了二楼的房间，刚推开门进来，就觉得一下子清静许多，外面那些声音都听不到了，这让陆白十分新奇，心想这里可能就是听人说的雅间，酒楼客栈里有，没想到花楼里也有。
    这里清静，和前头不通，少有人上来。
    见陆白好奇地打量房间，沈长岚说着，就帮他把背上的竹筐卸了下来，靠墙壁放好。
    看着剩下的八个竹筐摞在那里，陆白忽然想到，他为什么要把竹筐一起背来，明明知道今天一下子卖不完，而且也不打算在镇上多留。
    心中懊恼自己的蠢笨，见沈长岚往中间桌子那里走，他便也跟上了。
    因为没来过这种雅间，而且等下估计也会有人来，陆白不知道自己要坐在那里，十分局促地看着这些椅子。
    坐这里。沈长岚已落座，正是主位，而对陆白指的是他旁边的位子。
    见状陆白就不再犹豫，沈长岚坐的主位，今日应该是他做东，算是主人了，听他的准没错。
    两人都坐下之后，就有楼里的伙计推门进来，给他俩倒了杯茶。
    沈长岚看了眼陆小白，见他额间出了层薄汗，正抬手擦拭，天热了，晚上也没有多凉快，便吩咐伙计端碗雪酥上来。
    这雪酥全名是白糖碎冰雪里酥，冰凉的白糖水里加了冬日存的碎冰，还有切成块的各色时令果子，最上头是一层用牛奶打制而成的雪酥，绵软香甜。
    满满一碗东西放在陆白面前，他愣了下，转头就去看高大俊朗的猎户。
    尝尝，这是楼里的特色，外头买不到。
    沈长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过一碗雪酥而已，因为是甜的他不太喜欢，不过普通农户鲜少能吃到这种东西，陆白应该也没吃过。
    多谢。
    白嫩嫩的小汉子朝猎户笑笑，他声音糯糯的，笑起来更是让人觉得乖。
    沈长岚看见这个笑，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曾见过的白色小犬，小小的一团，很胖，也很黏人，乖乖的总是往他脚边蹭，这样脆弱又乖顺的小东西，还挺招人疼。
    当然，陆白和那只小犬不同，他只是觉着，这个小时候就认识的奶团子长大了竟会这么乖。
    这样想着，他垂眸也露出个浅笑来，旁边拿起沉甸甸银勺小心尝了口雪酥的陆白没发现。
    陆小白这厢吃到了平时难以见到的雪里酥，冰凉又爽口，就不觉得那么热了，口中全是甜甜的滋味。
    而他担心的会在半道上堵他的李二柱，却是被两个壮汉堵在了巷子口，结结实实揍了顿。
    李二柱满口血沫子，牙都被打掉了一颗，这可不比他平时在村里或者镇上跟人打架，至于跟着他过来的那两人，早都被打的躺在了地上。
    见这两人还在动手，而且一下比一下狠，他终是扛不住求饶，知道应该是沈长岚的人，毕竟陆白一个乡下的穷小子，哪里能使唤得了花楼里的打手，就说再也不敢去找陆白麻烦了，被一个壮汉狠狠踹了脚，那两人才离开。
    靠着墙坐下，李二柱摸着肋子那里，只觉吸口气儿都是疼的，这两人下手太狠了，莫不是给他打折了肋子。
    可即便知道是花楼里的人，他也不敢去惹，心中暗骂陆白，没想到一朝还让他给抱上了大腿，竟然有人罩这个软蛋，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二柱爷爷竟栽在了陆白手里。
    再想到那个沈长岚的模样，陆白又是个长得跟双儿一样的汉子，李二柱歪念头就上来了，妈的，莫不是走旱道的，这两人一定有奸情！
    只是任他怎么去想，都不敢再去找陆白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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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陆白吃了小半碗雪里酥后，沈长岚请的人就陆续到了，见裴逸何推门进来，他朝对方笑了下，心想幸好还有个认识的。
    对再次见到陆白，裴逸何倒也没多惊讶，上次去了青山村后，见到沈长岚帮了好几次的这个汉子，确实和他想的差不多，是个相貌好的，不过还是他想叉了。
    原本以为对姑娘和双儿都没什么兴趣的沈长岚会是个有特殊喜好的男人，所以他借着去沈长岚家里认门的机会，就是想看看陆白长什么样儿，没想到会先看到一场闹剧，至于陆白，沈长岚也同他说了，算是世交好友，人也单纯。
    沈长岚那天说的随意，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所以他就知道了，陆白和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汉子没什么关系，便也歇了心思。
    除了裴逸何，还有三个年轻汉子和一个中年汉子，他长得白些，一笑脸上皱纹就叠起来，不过看着很是和善，人也圆滑会说话，见着谁都是三分笑。
    三个年轻汉子都是镇上的，身上绸衣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陆白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那个叫张天鸣的汉子他曾见过，是镇上最大那家布料成衣店的公子，所以身上衣服的材质看起来是最好的。
    只是颜色和身上配饰花里胡哨了些，他刚进来的时候，乍一看到，还让人觉得有些晃眼。
    这几个人都是镇上的公子哥，都有些家业，起码对普通农户来说，算是来头不小了，陆白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汉子，其实还觉着自己好像不太合适这里。
    不过当他转头看了眼旁边同样穿着布衣的沈长岚后，就镇定了许多，心想他少说话就好，或者干脆不说话，万一说错什么，不说他自己，猎户可能也会跟着跌面子。
    有好几个伙计端着菜盘上来，这几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美貌的姑娘和两个双儿，明显是楼里的。
    比起前头陆白见到的那些，这四个人就显得很不一样，没有那种娇滴滴的笑和招呼人的话语，衣服也穿的好好的，不会露出不该露的地方，眉目恬淡，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前头那个伙计放下盘子里的汤盆后，他们开始给桌上的人一一盛汤。
    原来是伺候吃饭的。
    陆白刚才还不解，现在一看明白过来，他有些拘谨，因为从来都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被人伺候。
    沈长岚几人在喝酒，聊什么柳城还有个叫听雪阁的地方，他听不懂，只在第一次举杯的时候跟着起来喝了一小杯酒，他鲜少喝酒，所以觉着辣，好在沈长岚跟他说只顾吃就好，其他不用管。
    对陆白来说，其实他挺乐得这样，因为又不知道说什么，要是说错话就麻烦了，还不如闷头吃东西。
    也不是什么都听不懂，席上的几人话里话外都是有求于猎户的，好像是要在柳城做什么生意，需要猎户在那里的关系和人手。
    知道猎户身份可能不简单，陆小白只当做没有听到，他安安静静的，只喝汤吃菜。
    因为别人都在谈话，那几个布菜的姑娘双儿不敢贸然上来，见只有陆白低头吃东西，身后一个穿着淡蓝衣衫的双儿就专心伺候他。
    这一桌席面有很多菜陆白以前都没见过，摆盘精致极了，跟画儿一样，和他以前在村里吃过的席水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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