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对别人哭！（GL）——城光以北(31)

    昨天晚上来的那些人，你还有印象吗，有没有看上的？
    顾玄染打哈欠的动作僵了一下，昨晚来了那么多人，我哪记得过来啊，忘了。
    你这孩子，你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着急。顾夫人显然是早有准备，从一旁拿起了一个文件夹，昨晚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我觉得这些还不错，你来看看吧。
    妈，我才23岁，你急什么？
    顾夫人板着脸看她，你十几岁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等了这么几年，结果呢，什么人也没带回来过，我能不急吗？
    你自己看吧，我饿了，我想吃饭。顾玄染兴趣缺缺，除了心里的那个人，其他人在她这里都是一样的，过眼就忘了，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更别说是喜欢了。
    我昨天晚上可是看见了，跟你一起照相的那个人是谁？顾夫人把文件合上，定定地看着她。
    顾玄染了然，怪不得她一过来就说这么多，感情是在这等着她呢。昨天晚上就看见了，现在才问，估计憋了一晚上吧。
    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合作伙伴罢了。
    你以为我很好骗吗，合作伙伴照相的时候会搂着你的腰。
    顾玄染微微皱起眉头，昨晚被搂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还以为没多少人注意，怎么顾妈妈在其他地方都看见了。
    说了只是普通朋友，不过是姿势亲密点罢了，你别多想。况且那也不是她的本意，事发突然，她没来得及拒绝罢了。
    那你倒是带个人回来，我就不多想了。
    顾玄染敷衍地点了点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对了，我待会可能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
    顾夫人不过是随口一问，顾玄染却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让顾夫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难道这个人是不能跟我说的。
    顾玄染表情恢复了正常，她把嘴里的煎蛋给咽下去，没什么不能说的，是许京乐。
    顾夫人脸色微变，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些，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顾玄染的脸色，玄染，这几年前和你谈恋爱的那位同学吗？
    嗯。
    顾玄染低垂着眉眼，似乎不愿意再顾夫人面前多说。
    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不是跟你分手了吗，你们怎么又纠缠在了一起？顾夫人对许京乐印象挺深，甚至当初还发生了一些顾玄染不知道的事情。
    不能说是纠缠，也是因为合作而已。
    顾夫人思考了一会儿，既然这样，你干脆不要去了，妈妈对这位许小姐实在是有些好奇，不如我替你去看看。
    你去干什么？顾玄染着实没有想到，顾夫人居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当初为了她，可是差点都不愿意出国了，这么几年我还没见过她呢，好奇是难免的吧？顾夫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连顾玄染也没有办法轻易改变，就这样，你先不要告诉她，让我去会会她，妈妈替你把关。
    你以前不是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吗？顾玄染若有所思，让他妈去见许京乐，两个人该不会吵起来吧？
    当时你们还小，现在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如果实在要在一起，我总不能棒打鸳鸯吧？顾夫人笑眯眯的，你昨晚喝了酒，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就这么决定了。
    顾玄染似乎还要说什么，顾夫人又淡定地添了一句，你是清楚妈妈的性格的，如果我实在要见她，你想拦也拦不住。与其让不在你掌控之中的事情发生，倒不如让它发生在你的眼皮底下。
    你去吧，不用跟我说了。顾玄染放弃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是没有办法跟顾夫人比的。
    许京乐前一天就让助理订好了位置，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两个小时，心里有期待，也有忐忑，却没有想到来的不是顾玄染，而是顾夫人。
    您是
    顾夫人冲她点了点头，许京乐小姐是吗，我是顾玄染的妈妈。
    许京乐手足无措，她和顾玄染都还没和好呢，突然就到了见家长这一步。
    她没有见过顾夫人，顾夫人却对她还算熟悉，几年前那个略显青涩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大人了，比之前更加成熟，有魅力，怪不得玄染会再次动心。
    今天我过来见你呢，玄染是知道的。顾夫人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许京乐稍稍松了口气。
    你应该没有见过我，但我却见过你。顾夫人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我还见过你父亲。
    许京乐睁大了眼睛，您见过我父亲？
    就在五年前，你和玄染分手之前。顾夫人手里捏着一柄小巧的勺子，慢慢地搅拌着杯里的咖啡，我和你父亲见过一面。
    许京乐心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那种紧张的感觉被放到了最大，您和我父亲，你们都说了什么？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我们的谈话内容，想必你已经明白了。顾夫人抿了一口咖啡，醇香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和对面的许京乐比起来，她的心情可以说是很平静。
    不知道玄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算是一个很开明的家长，并不反对她和女孩子交往。
    许京乐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顾玄染确实提到过，她已经把两个人的恋情告诉了她妈妈，并且征得了她妈妈的同意。
    其实呢，你也知道，我们家家大业大，以后所有的产业都是要交给玄染的。我们已经足够有钱了，并不需要玄染的另一半和她门当户对。顾夫人说着，眼神锐利了一些，直直地看着许京乐。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绝对不允许她在别人家里受欺负。
    许京乐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在顾夫人这样的目光下，她感到很难堪，她这几年的坚持和努力，在对方眼里好像玩笑一样。
    你父亲的态度很坚决，他绝对不允许你的另一半是一个女孩子，我的玄染怎么能在你们家受欺负？顾夫人自顾自地说着，所以我一直觉得你们不合适，并不是因为家庭条件，而是你父母的态度。
    这几年我已经慢慢说服了我的父母，他们并不像一开始那样强烈拒绝了。许京乐眼睛有些酸，但她并没有撤退，而是勇敢地直视着顾夫人。
    夫人，请您给我一次机会。
    不是我给不给你机会，你说你已经劝服了你的父母，可你确定他们心里真的已经接受了吗？顾夫人摇了摇头，你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但你同时也要体谅一下，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
    可是，我
    许京乐激动地站了起来，但她话还没有说完，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许京乐猛地扑了过去，把顾夫人护在身下。
    顾夫人被这突然的力道给砸倒在了地上，可她随后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还有许京乐压抑不住的痛呼。
    顾夫人惊呆了，她睁眼看过去，看见周围碎裂一地的水晶块。
    是头顶的水晶吊灯突然掉了下来。轻依个
    顾玄染接到顾夫人电话时，正躺在床上补觉，迷迷糊糊间听到这样的消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们在哪儿，我马上就过来！
    许京乐受伤严重，特别是背部，万幸的是，她们的位置靠边一点，还没有砸到脑袋。
    水晶吊灯几十斤的重量，砸在许京乐一个柔弱小姑娘的身上，顾夫人差点儿魂都吓没了。
    她又不敢动，生怕加重了许京乐的伤，硬是等到了救护车来，才把两个人扶起来。
    她在最下面，其实也有些影响，身上痛的厉害，但她还是一直守在病房外面。
    妈。顾玄染大步走过来，因为一路匆忙，她的脸带着红，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许京乐还在里面呢。
    顾玄染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事的，你先不要慌，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顾夫人拉着顾玄染的手，我没事的，都怪我。
    错不在你，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快去检查一下。
    顾夫人红着眼睛走了，顾玄染身体靠在墙上，伸出一只手挡住了自己通红的眼睛，心脏还在快速跳动着，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只不过是简单的吃个饭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顾玄染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闫秘书打电话，闫秘书，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立马去办。
    给闫秘书打完电话，顾玄染又报了警，不管是不是意外，都等警察来判断吧。
    如果只是意外还好，如果是有人故意的
    顾玄染红着眼，脸上的表情冷漠，甚至带了些狰狞。
    许京乐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昏睡着，趴在病床上，顾玄染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外隔着玻璃看她。
    她心里现在什么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了，听到许京乐出事的那一刻，她腿软的差点走不动路。在医院楼下，甚至连电梯都不愿意等，一路冲上来，跑得几乎快要窒息，可她一点也没察觉，心里只有许京乐的安危。
    顾玄染把额头贴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让她镇定了一些。
    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顾玄染闭了闭酸疼的眼睛，才接通了电话。
    如何？
    顾总，警察也到了，我们找人鉴定过了，水晶吊灯的掉落是因为装修的问题，当初安装的时候就存在一定的问题。
    所以只是意外？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顾玄染没有说话，闫秘书又低声说道，不过顾总，我刚才问了一遍，根据餐厅的员工所说，他们餐厅最近进行了重新装修，所以包间里的一些物品摆放发生了变化。
    比如说桌子的摆放，之前餐桌并不在吊灯的正下面。
    顾玄染默了一会儿，你找人调查一下这家餐厅的老板，还有所有的员工，资料一定要详细。
    是，顾总。
    顾玄染收起手机，脸上有无法掩饰的疲惫。
    这一场意外几乎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也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或许她心里也没有那么恨，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其实现在想想，两个人已经错过了五年，实在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算了。
    第39章
    许京乐还没有醒, 顾玄染暂时也不想离开，还好后来她就被允许进入病房, 坐在病床前守着。
    顾夫人受了不小的惊吓, 不过她只是胳膊上有一些淤青，只要擦一段时间的药就好了。到了晚上，顾夫人病房来找顾玄染。
    玄染, 妈妈请了护工帮忙守着, 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身体要紧。
    不用了, 我在这里守着就行，妈, 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顾玄染的目光落在顾夫人胳膊上, 你伤的严不严重啊？
    我还好，只是有一些磕伤了。顾夫人眼睛还有些红，她还没怎么遇到过这种事情, 况且还连累另一个人受伤，心里十分不安。
    今天的事情我已经派人调查了, 您受了惊吓，快回去好好歇着吧。
    顾夫人摇了摇头, 眼神看向了病床上的许京乐，似乎有些挣扎。片刻以后，她对着顾玄染笑了笑，轻声说道, 玄染，你跟妈妈出来一趟，妈妈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顾玄染有些疲惫，可她看着顾夫人认真的脸色，意识到恐怕不是什么小事，便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好。
    母女俩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顾夫人看着女儿眼睛下面的青黑，又有些鼻酸。
    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如果是在前一天，顾夫人这样问，顾玄染都可以面不改色地否认，可她现在已经失去了那样的勇气，也觉得没有必要了。
    妈，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五年前我是很恨她，可这几年来，我也从来没把她忘记过。
    顾夫人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决定找顾玄染谈话，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其实当初呢，还有一些事情，我没有跟你说。顾夫人眼睛有些发红，今天发生这件事情以后，她想了很多，也考虑了很久，才最终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玄染。
    顾玄染沉默着，并不答话，她静静地看着顾夫人，只有身侧的手指慢慢弯曲了起来。
    即使在京乐和你分手之前，我和她的爸爸见了一面。
    玄染，你知道的，妈妈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你以后的另一半，不仅是她要对你好，她的父母也要对你好。
    京乐爸爸的意思呢，不希望她女儿和女孩子谈恋爱。
    顾玄染深呼吸了一次，怪不得那时候顾夫人一直劝她出国，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情。
    慢慢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同时也要考虑她父母的意愿。顾夫人拉着她的手，我当时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以后你真的跟她在一起了，她的父母对你不好，我看着心里也疼。
    顾玄染喉咙像堵住了一样，很久都说不出来一句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好像五年前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她不知道。
    可是每一个人都有对她好的理由，她无法反驳，却又不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其实在你出国那几年，许京乐曾经试图联系过你几次，都是我给拦了下来。
    顾玄染声音带着沙哑，还有一些迷茫，她，试图联系过我吗？
    其实她气许京乐，不仅气她当年分手时说的那些绝情的话，也气这么几年，许京乐从来没试图找过她。
    刚开始去国外，她心里并没有真的绝望，总觉得许京乐还会联系她，告诉她，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罢了。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很想打电话给许京乐，可是当初被人说了那样狠心的话，她拉不下来面子。
    原来这几年，兜兜转转，最终她们还是错过了。
    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我不知道这几年过来，许京乐的父母有没有接受她的性取向。那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妈妈不会再过多干涉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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