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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不可——存棠(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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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湖?这不是欧阳清硬塞过去的人么?听说他卷进了案子里,梁焕饶有兴致地翻开案卷。
    看完案卷,梁焕整个脸色都白了。
    这些人在哪里。梁焕咬牙切齿地问。
    朱幸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江州的案犯正押送进京,在京的在刑部大牢。
    梁焕双手死死攥成拳,吐了几口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话音也冷冷的:刑部打算怎么判?
    朱幸拿过案卷,一边回忆一边道:刑部倒是拟了一版。一条罪名是宣政滞后,拟江州州同胡河、海宁知府韩海判斩,户部侍郎黄湖判革职,江州知州姜江判降职。另一条是消息泄露,拟兵部主事陈述之、江北县知县刘传判斩,兵部员外郎宋信降职。
    他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梁焕,发现他整个身子都在抖,神情也难看得很。朱幸不由得疑惑,这个案子怎么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那你来找朕,是让朕做什么?梁焕的话音听不出情绪。
    朱幸莫名有些害怕,却还是有一说一:四品官员判革职,按例要上报。黄湖此人,臣不好报给两位丞相
    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黄湖,其他人就这么判了是吗?你判斩四个人,朕管不着是吗?
    汗水从双鬓滑落,朱幸心中一沉。他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地在两位丞相之间周旋,才换来如今的地位。但如果这位正主儿对他不满,那他可就白忙活了。
    于是他露出个谄媚却难看的笑,自然是听您安排。您若想保谁,臣就改改试试
    这时卢隐进屋,叫了声:陛下,打听到了。朱幸在这里,他不确定后面的话能不能说。
    不用了,出去吧。梁焕淡淡道。
    他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一圈,突然站定看着他,质问道:那些暴民呢?为什么不清算他们的罪过?
    朱幸小心地回答:百余人都在江州关着。目前刑部主张把罪过算在官员头上,若将责任推给暴民,那这些官员倒是可以都轻判或不判。
    行了,拖着吧。梁焕别过头道。
    拖着?
    拖着不会吗?还用朕教你怎么拖着?
    朱幸唯恐他动怒,连连点头,是,臣知道了,回去让他们慢慢审理。
    还有,梁焕严肃地命令道,刑部大牢里的人,你都要看好了。不许病了,更不许死了!
    朱幸回去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这件远在江州的案子,到底哪里触动了梁焕,让他如此上心。
    第二天早朝后,林烛晖跟着梁焕进了未央宫。梁焕也正打算找他,开口便问:江州的案子你听说了吧,有什么办法么?
    然而林烛晖完全是从另一个角度想的:陛下,您可能不知道,早年间黄湖这个人曾代表欧阳党叱咤风云,后来不折腾了,手里却一直握着他们的人脉。还有江州那个州同,借着掌管钱粮的名义,在临近几个州都有关系,将南边握得死死的。
    收拾了这两人,他们几乎就没什么势力了。臣去问了刑部的判决,臣以为对黄湖可以再重一些
    梁焕冷冷地打断他:刑部跟朕说,要判刑,那就是所有人一起判。
    林烛晖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轻叹口气,缓缓道:这件事了结,欧阳党便是苟延残喘了。陛下,大局为重。
    梁焕浑身的骨肉都紧绷着,他一直以为自己敬爱的老臣对自己也是十分照顾,从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没有回应林烛晖。他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强烈的情绪冲垮了理智,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梁焕一走进素隐堂,就把刑部的案卷扔给了他们,都看看,给朕出出主意。
    几人围成一圈看完,最先开口的是白铭: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依臣所见,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是了。
    另外一人反应过来:怎么还把陈行离牵扯进去了?判了欧阳党那几个人,他不是也要一样地判?三十多条人命,这罪名轻不了啊!
    白铭思索片刻,试探道:覆灭欧阳党也是他的夙愿,要不我们找他说说,或许他会愿意
    这都是什么馊主意!许恭对着白铭怒斥,陈行离为我们做了多少事,危急时候你们居然要他的命?!我不同意,我不能忘恩负义!
    江霁连忙向他做了个冷静的手势,陈行离和欧阳党牵连在一起,要是想保他,只能连黄湖也一起放了,便错失这次机会了
    白铭忽然上前,朝梁焕拱手道:臣恳请陛下早日决断,惩治恶人,不可因小失大。
    另外几人纷纷附议。
    见到他们这个样子,梁焕冷笑一声。
    终于到了这一天,没想到真有一日要在这二者间选一个。现在所有人都在把自己往正确的路上带,都不允许自己做个昏君。
    许恭,江霁,你们呢?
    江霁转过身面对他,低着头道:陛下胸有四海,其中轻重自然不需臣等评判。臣知道您有所顾忌,但是臣认得许多同年,其中不乏年轻且容貌出众者,您可以再
    他还没说完,梁焕就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在他脚下。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江霁只得跪在地上,埋头不语。
    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梁焕咬牙道。
    一直没有表态的许恭连忙站出来说:臣不赞成他们所言。时机可以再等,人死不能复生。无论如何,不可用自己人的性命当作御敌的兵器。
    梁焕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案卷,歪歪扭扭走出门去。
    江霁站起身来,便感觉到有人拍了自己一下。他转过身,听见白铭低声说:要不我去趟刑部大牢,问问
    江霁别过头想了一会儿,淡淡说了句:你小心些吧。
    刑部牢房的墙上只有一小扇窗,还建在高高的地方,即便是在艳阳天,漏进来的日光也只够照亮五指。
    好在牢内是重新布置过的,铺几块木板当做床板,上面放着一床被褥。地上有一桶干净的水,墙角的老鼠洞也被掏干净了。也不知是谁这么好心。
    陈述之背靠着墙坐在床上,脑子里空空的。通过这几日的审问和与狱友的交谈,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自己和欧阳党的人捆绑在一起了。
    死了三十六个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一封信就引发这么惨痛的后果,觉得自己着实该死,而且也的确会死。死了还能拉上欧阳党垫背,也算死得其所。
    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他缓缓抬头,惊讶地看到白铭一脸沉重地来到他的牢房门口,叫了一声:行离。
    陈述之稍稍理了一下衣襟袖口,起身过去,朝他点点头,找我吗?什么事?
    白铭望着他的面容,勉强笑了笑,压低话音道:有个事,说来挺不好意思的。你也知道,现在你和那几个欧阳党是一起算的。这个扳倒欧阳党的机会难得,但你是我们自己人,就不好做决定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陈述之。
    陈述之接了瓶子,试图理解他的话。素隐堂的人想把自己和那几个欧阳党都杀了,但因为自己曾为他们做过事,这样直接动手的话名声不好听。所以让自己先死,他们再做这个决定,也就顺理成章了。
    听上去是一个不错的计划,但是
    谁让你来的?陈述之沉声问。
    我自己来的。
    那不行。他把瓶子交还给白铭,我不是贪生怕死,但我的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我做不了主。你们不用顾忌我,即便是自己人,那我也是罪行滔天,杀我没什么不仁不义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便是了。
    白铭愣愣地望着他,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两个狱卒冲上来拉住白铭,夺下他手上的瓶子。其中一人打开看看,把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
    胆子不小,居然敢带这种东西进来,还不赶紧滚出去?!
    二人一边骂着,一边把白铭扔出了大牢。
    *
    这天的第一本奏折竟然是欧阳清呈上来的。梁焕有些讶异,两位丞相几乎从来不以自己的名义上奏,想说什么都是借他人之口。看来欧阳党确实是没什么人了。
    不用看梁焕都知道他会写什么。果然,他想方设法地为黄湖开脱,说他们做事太慢是下面江州的人懈怠,完全与黄湖无关。他列出了黄湖以往的功绩,最后还用他自己的威势相逼。
    通过这封奏折,梁焕看出来这个人已经慌了。只要他自乱阵脚,那就可以不攻自破。
    但现在最紧急的不是这个,对付欧阳清本来就是个日久天长的事,可现在卷进来的不只是欧阳党
    正胡思乱想着,卢隐进来告诉梁焕:刑部尚书朱幸又来了。
    朱幸跪在梁焕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欧阳丞相让臣轻判江州那案子,以臣全家的性命相胁迫,臣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求您庇护
    他这是疯了吧。梁焕扔下手中的奏折,望着朱幸,那案子现在怎么样?
    朱幸抹了抹脸上的涕泪,按您的吩咐,正在拖着。京城的官员已审明白,现在让江州一个个去审那些暴民了。
    好,继续拖着吧。梁焕对朱幸说完,又朝门口高声喊道:卢隐,去找二十个宫里的侍卫,给朱尚书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焕:你们再搞我就去劫狱QAQ
    这章标题的含义
    壮士解腕:勇士手腕被蝮蛇咬伤,就立即截断,以免毒性扩散全身。
    第88章 乱判
    还没等梁焕回复欧阳清的奏折,林烛晖的同党就拉着朝中仇恨欧阳清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上疏,要求他尽快判决江州减税案,严惩黄湖、胡河等人。
    梁焕不理睬他们的奏疏,于是每天早朝都有人站出来提这事,最后导致朝堂上一片呼声。如果他不处理,今日就别想议其它的事了。
    刑部尚书朱幸虽然不敢明着催他,却三天两头地呈上案件审理的情况,也是管他要判决的意思。
    梁焕觉得自己快要被他们逼疯了。
    五月二日晚上,他很快就批完了那些内容相似的奏折。
    宫人摆上饭菜,他看着一桌颜色鲜亮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犹记得去年的这一天是怎么过的,虽然并不愉快,但当他们合力去做一件事时,再苦也能尝出一丝甜。
    可是现在,他不敢去看他一眼,甚至不敢给他送一碗长寿面。
    他心里烦乱,在宫里走来走去。他到抱岩阁坐了一会儿,又去瑞坤宫找吴镜待了一会儿。最后,天色刚刚暗淡下来,他就已经找不到事情做了,只好上床睡觉。
    他以前从没觉得未央宫的床居然这么宽,一个人可以在上面翻来覆去,怎么滚也不会掉下来。爬起来吹熄了灯,他便缩回凉凉的被窝中。手上觉得空了,就把被子抱在怀里。
    梦里,他回到了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天上升起一朵朵烟花,他正在爬一座小楼的楼梯,没有任何线索提示他,但他知道这是沿江县的西城楼。
    那楼梯看上去不长,却似乎永远也爬不完,明明已经飞速奔跑,但自己始终停在原地。
    陈述之就站在楼梯尽处的窗边,背对着他向外望着。
    行离,你来拉我一把好不好,我要去找你!
    话音消散在了风中,那个近在眼前的人没有听见他的话,更没有转身。
    忽然,他听见了打雷的声音。抬头看去,窗外不知何时降下瓢泼大雨。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次竟爬完了楼梯,上到最高层。他小心地接近窗边那人,想伸出手轻轻拍他一下,却完全控制不住力度。
    那轻拍变成猛推,将他整个人推出了窗外。
    不
    他奔到窗边,向下俯视的同时,看到了未央宫里漆黑的床顶。
    梁焕听见自己急速的心跳,浑身紧绷,额头上起了一层汗珠。
    第一反应是,还好是梦,那不是真的,没有人从窗户掉下去。
    可再去想时,梦里那件事,不就是现在所有人都在逼他做的么?在这里还是沿江县,又有什么分别?
    等等,沿江县?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地名,他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梁焕蓦地从床上窜起来,点上灯,翻开朱幸送来的案卷。
    五月四日,刑部宣布了对江州减税案的判决,与朱幸第一次告诉梁焕的那些大同小异。
    户部侍郎黄湖、江州州同胡河、海宁知府韩海玩忽职守,判斩立决,五日后行刑。兵部主事陈述之、江北县知县刘传泄露朝中消息,判斩立决,十日后行刑。
    江州知州姜江监管不力,兵部员外郎宋信助人传递朝中消息,均判革职。
    这个案子因为死的人太多,所有牵涉进来的人判得都重。判斩立决如果不等到秋后,通常就是五日后行刑。至于为什么有两个十日的,刑部没有解释,也没人关心。差了五天,总不能中间把人救走吧。
    而沿江县的那些暴民,则一个也没有放。为了给不放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有人都被判了一年徒刑。
    看到判决,白铭便邀请大家到素隐堂庆祝,只有许恭没有去。
    许恭去了牢房。
    收到判决后,陈述之立刻被带离现在的牢房,换到了一处没有窗子,更加戒备森严,更加简陋,也更加拥挤的地方。他知道,死囚的待遇和其他囚犯是不同的。
    一进牢房,他的脚腕就被镣铐绑上了。送他进来的狱卒锁上门,又丢下两个装着米饭的碗。
    陈述之疑惑道:怎么这时候送饭?
    旁边住久了的犯人帮着回答:都快死了,吃那么多做什么?这里一天就一顿。
    看着那碗一看就很硬的白米饭和那盆清水煮白菜,陈述之一点胃口都没有,都给推到了一旁。
    他还没回过味来,整个人都是蒙的,呆愣地靠着墙,坐在茅草堆上。
    这时许恭大步走进死牢,在两侧的牢房中搜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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