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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不可——存棠(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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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离,是我,你怎么样?
    听见有人叫自己,陈述之慢慢抬起头,茫然地对上许恭的目光。
    行离你知道么,我快气死了,白铭居然叫大家一起庆贺此事!太过分了!还有那个江霁也是,平日里对你那么关心,到了这时候却只想害你!许恭一来就是怒吼。
    而陈述之就显得比他平静很多,他随意地笑笑,对他们而言,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们做成了想做的事,可不该高兴么。
    沉默片刻,许恭缓缓道:这么说,要杀你的人,也是你无关紧要的人了。
    陈述之别过头去,这个地方他还不想触碰,只是敷衍道:不重要了。
    许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口气道:早告诉你了不要那么傻,满脑子都想着别人。你自己看看,别人会回报你吗?
    你为我们做了多少事,为他做了多少事,就连你写那封要命的信都是为了他,结果呢?他就是个骗子,你心心念念的人就是这么个东西!
    他没有压低声音,引得周围的犯人纷纷侧目。
    陈述之的话音有些哽咽:你不要说了,这都是我的私事,你们以后还是要共事的。
    我不干了!许恭冷哼道,这种人谁要为他做事啊!他可以拿你的命去换东西,那我岂不是更不值钱了,哪天再一刀砍了我。
    陈述之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反驳他,最后只淡淡地说:你不用为我鸣冤,事是我自己做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
    你真是唉。
    想着这个人大概是无药可救了,许恭抓着牢房的栏杆,渐渐平和了话音:你要带话么?我来这里也不太方便,我让狱卒给你纸笔,你写下来,我过段时间来拿。
    他这样一说,陈述之才记起这事。想了想,怎么也得给父亲写封信吧。他便点头道:那好,多谢你了。
    送走许恭,陈述之在茅草堆上躺了一天。上一次和一堆茅草待在一起,还是在白真山顶的茅草屋里。
    白真山茅草屋
    他才开始想,就立即想不下去了。
    直到晚上饿得不行了,他才吃下那凉透的米饭和白菜。
    *
    见到未央宫的小太监时,许恭的内心是拒绝的。他一点也不想见梁焕,他怕自己忍不住骂他。
    但是人家上门堵他,他根本没法不去。磨磨蹭蹭一路,到了门口,他到底还是装出个笑脸走进去。
    梁焕见他来了,一把拉他过来,递给他一张折起来的纸,以及一枚印信。
    你去一趟江州,现在就走,刑部那边给你请好假了。
    许恭一脸迷茫,干什么啊?再说,你让我去我就去?
    梁焕没管他的神情,快速道:人名地名都写上了,朕整个给你讲一遍,你记住了。
    听完梁焕的讲述,许恭渐渐回过味来,皱着眉问:要在十日内做完么?
    不用,你尽快做就是,晚几日也无碍的。
    那
    别问了,赶紧去。
    是。
    *
    因为已经是死牢,不存在串供的顾虑,所以江州减税案的死囚们都关在了一起。陈述之看着欧阳清一天三次地来找黄湖,叽叽咕咕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和他关在一起的刘传听见了两句,便过来给他讲:欧阳丞相管黄湖要消息和人脉呢。
    刘传略显富态,四五十岁模样,眉目疏朗,看上去十分随和。
    他这话被对面的胡河听见,胡河一副轻蔑模样道:与你有何干系?
    陈述之靠在墙上,觉得身子一阵阵地发冷,估计是这里没有被子,夜里太凉了。他听见胡河的话,便随口说了一句:我总得知道,我死得值不值吧。
    这时欧阳清已经走了,黄湖听见这话,高声问:陈述之,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
    当时京城传你的流言,陛下亲自去国子监为你澄清谣言。后来御驾亲征雍州,就带了你一个六品主事。你来头不小啊?
    陈述之笑了笑,我不过是崇景四年的进士罢了。我的同年们都比我有出息,我这两年也没做什么,最大的功绩,便是与你们同归于尽了吧。
    哼,都是你害的。我们本没做什么,都是你那个什么破信胡河嘟囔道。
    陈述之忽然觉得喉头一紧,一阵反胃,呕出一口秽物来。
    他这样子把刘传吓了一跳,他连忙问: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呕出一口。
    没有手帕,陈述之就用衣袖擦了擦嘴,断断续续道:我觉得恶心还有,身上发冷大约是吃坏东西了。前两日上午送来的饭我夜里才吃,可能发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
    第一题:许恭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
    第二题:为什么梁焕说不用在十天内做完?
    所有需要的信息前文都已给出,但我觉得有点难hhhh第二题好猜一点
    猜不到就继续看吧gtlt下下章公布答案
    第89章 评说
    听到这话,刘传便高声朝门口叫道:有人在吗?这里有人生病了!
    陈述之便去阻拦他:算了,没多大事,再说本来也活不了几日了。
    刘传叫了几次,终于有个狱卒慢吞吞地走过来,懒懒道:怎么了?谁生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就忍忍吧,给你治好了,过几天你又死了
    你这是什么话!刘传气愤道,他身上发冷,还呕吐。我们还能活七天,你得让我们好好活着!
    哦?这么说我还得给你去太医院请大夫了?这么点小病,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那狱卒说着,又慢吞吞地走回去了。
    他走到门口,却有另一个狱卒过来问:里面怎么了?
    有人生病了。
    没想到那个狱卒顿时紧张起来:谁生病了?生的什么病?
    他只得朝里头问一句:刚才生病那个,叫什么名字?
    陈述之。
    听到这个名字,后来的那个狱卒赶紧问:他怎么了?
    说是身上发冷,还呕吐。
    闻言,后来的狱卒立刻走掉了。
    *
    从黄湖那里得到了所有的人脉后,欧阳清就开始自己联系他们。令他没想到的是,黄湖手中以往忠实的欧阳党很多都不大搭理他了。
    然而欧阳清仍然是丞相,手里管着六部中的三个。失去了一众同党的他逐渐变得手忙脚乱,三部的事情都处理不完,更没有力气再参与党争。
    梁焕以为黄湖空出的户部侍郎的位置林烛晖一定会争,没想到他一直也没动静。于是他只能主动叫来了林烛晖。
    梁焕笑着对林烛晖说:你这些日子很云淡风轻嘛,你不争了,朕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林烛晖一副无奈的神情,您若一定让臣找人去户部,臣也有人。不过您从下面找一个,空出的位子不就可以把新人往上提了么?
    所谓的新人自然就是指梁焕拉拢的新科进士。梁焕有些惊讶,林烛晖以前结党营私挺厉害的啊,怎么欧阳清不行了,他也跟着萎缩了,这么让着自己?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卢隐进来。只有林烛晖在屋里,卢隐便也不避讳:刑部大牢的人说,陈主事在牢里生病了。
    梁焕蓦地站起来,厉声问:什么病?
    也不知什么病,就说发冷、呕吐。
    不行,卢隐,你带我去看他。梁焕说着就往外走。
    陛下。林烛晖在身后叫道。
    梁焕回过头,听见他关切地说:您最好还是别去,刑部大牢耳目多,您这一去就说不清楚了。
    林丞相,你还挺关心朕的嘛。梁焕冷笑道,前几日还说,以大局为重呢。
    林烛晖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好说:您去看了也没大用,不如给他送些药吧。
    梁焕渐渐冷静下来,他说得对,看他只是解了自己的担忧,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于是他吩咐卢隐:问清楚他什么症状,让太医院开了药送过去。
    说完,他转身看看还等在那里的林烛晖,户部是吧,你让徐变自己挑一个去吧,谁都行,不是欧阳清的人就行。
    *
    整个监牢只点着两盏灯,分到每一间里就没多少光。陈述之不大看得见,把脚上的镣铐推到一边,摸索着吃了两丸药,又捧起面前的一碗水喝光。
    他喝不下去另一碗了,于是拿起笔开始写字。人还有些虚弱,笔划写得颤巍巍的。
    一旁的刘传望着他道:死囚牢里待遇就是好,生病了都有人伺候。人之将死,得舒舒服服地过最后几日。诶,你写什么呢?
    陈述之写着字,回答的话音有些沙哑:家书,我托了人帮我送回家。
    对面的胡河听了,叹道:还是京城里好,我想写家书都带不回去。
    明天便是五月九日了,今晚是他们在这牢里吃的最后一顿饭,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壶酒。
    黄湖酒量不行,喝了没多少就开始感慨:唉,后悔啊!前两年那么些人转投他人门下,我怎么没走呢?就知道有一天,这棵大树要被吹垮
    正在写字的陈述之听了一耳朵,拿起另一碗水开始喝,顺便问:有很多人转投他人门下么?为什么?
    黄湖瞪着陈述之挑了挑眉,还不是你的那些同年们做的好事!你们攀上了皇帝,拉着林丞相一起,那么多人合力对付欧阳丞相这他哪干得过?这两年一直在硬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都那个岁数了,后继无人,根本撑不了多久
    听到这些感慨,胡河饮尽一杯酒,是啊!我们都是被他害得!还有对面那两个家伙,都是他们害了我们
    陈述之听他们说到这些,轻轻地笑了。
    以前以为自己做的事都很微小,像赶走吕殊、给奏折找错字这样的,看上去不会产生什么实际的影响。可听了他们的话才明白,这些微小之事其实都暗示着朝堂上的动向。
    对于那些欧阳党来说,梁焕、林烛晖、白从来、张鑫田、崇景四年的一部分进士,这些人联合起来,欧阳清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即便没有现在这件事,再耗上三年五年的,他也根本耗不过这些人。仅仅看清对手是谁,就足以让欧阳党闻风丧胆,转投他人。
    而自己所做的,只是把一件注定了结局的事,一步步做到结局。包括在素隐堂做的所有,以及如今的致命一击。
    扳倒贪贿丞相欧阳清,就是阻止他那些压榨百姓假公肥私的举措,就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这样算来,自己活了二十六年,也不是一事无成。
    做了这样的事,在史书评说里,应该抵得过那三十多条人命吧。毕竟这样做也是出于好心,谁也不是故意的。
    不,史书中根本就不会有自己的列传。在素隐堂做的所有事都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后人眼中,自己只有罪名,没有功劳。
    不过,也不必在意那些名声。这一切事情,自己都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所担心的,也只有家里的父亲和妹妹,还有尚在娘胎里的孩子。自己死后,他们要承受怎样的目光,过怎样的生活?
    手上这封请罪的家书,什么都不能弥补。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血来潮,又拿出一张纸,忍着身上的寒冷再次提笔,给陈娴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也写了几句:
    我的一生很短,但我做了很多值得做的事。我希望你也选择过我这样的日子,不论以什么方式,都要胸怀天下,把自己的一部分献给世人。这样你就会同我一样,在将死之时,如果让你重新活一遍,你还是会选择现在的活法。
    第二天上午,对面三个人被狱卒带走了。黄湖从容不迫,胡河泪流满面,韩海面无表情。
    陈述之站起身来,分别朝每个人拱手,说上一句:一路保重,来日他处相见。
    在死牢里,大家日日都是数着过的。陈述之一直有药吃,还有人给他送糖水和盐水,随着时间过去,身子逐渐恢复过来。
    刘传每天都在为他高兴,虽然活不了几天了,但痊愈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陈述之一直在等许恭,等他来拿走自己的信件,却始终没有等到。他有时怀疑许恭是忘了,又觉得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忘。后来他也释然了,忘了就忘了吧,这些话即便自己不说,家人也知道自己肯定会这么说。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五月四日的十日之后越来越近了。
    *
    唉,你能不能别哭了
    刘传叹了口气,望着旁边蜷缩在一堆茅草上的陈述之。他已经在那里低声呜咽了小半个时辰,丰盛的晚饭没吃两口就扔在一边。
    你说你,前几日什么事都没有,第九天终于想起来哭了,早干啥去了?
    他的话陈述之都听见了,只是没理他。
    你有什么好哭的?我给你想想,你要对付的人已经江河日下了,你也没有遗憾了。你还给父亲写了信,也没什么牵挂了。所以你到底在哭什么?死的时候怕疼?
    不是陈述之哽咽的话音含混不清。
    我就没法给家里写信,现在就想着我老婆。跟她打架打了大半辈子,我死了,她肯定高兴坏了,早日改嫁去。
    陈述之苦笑,打了大半辈子,那也挺好。
    刘传想着跟他随便聊点什么,有人说说话总能好点,便问:你家里有老婆孩子么?
    没有。
    你年纪也不小了,都不着急的么?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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