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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窥天机——鹊登楼(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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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严看了道长一眼,心下冷笑,所谓的研究估计就是把他绑在石头台子上放血,和可怜虫麦兆彧同样待遇。
    梁恩泽对所谓的修炼之类不感兴趣,他更是无法理解视人命为草芥的贪欲:你每杀一人,可以多活多久?
    道长微微仰头望天,梁恩泽总觉得他脖子上的赘皮老的犹如六十老叟,和日前刚抓到的时像四十的妇人不同,衰老的也太着急了:像前一阵子麦兆彧那种命格一般的,也就是两三个月,像岳后生这般慧根的,三五载也有可能。
    孝严一听自己已经是人中极品,最和老道的胃口,年纪轻轻的才三年五载,世间珍馐被如此糟蹋,吃的也太浪费了。
    梁恩泽:我查过你的档案,你应该是绕着白凤山不停的转换身份,每次全是孑然一人,纵使长寿又如何?身边已经只能和野兽痴禽相伴了,这么活着还有人的气息吗?
    档案不是梁恩泽查到的,是黄大仙告诉给他的,说修仙的道长为了隐姓埋名,身边从来不留人,在一个固定的位置最多呆三十年,之后就要易容打扮,编一个故事换一个地方继续呆着。
    道长衰老的喉结动了动:是啊,前二百年贫道沾沾自喜,觉得得到了天地的精髓,能与天地为伴,看尽历史沧桑,可后来,身边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天地不言语,是与孤独为伴了。
    他带着水底巨石般的沉静,好像也在回忆这些年自己做什么:有时候找一找曾经心爱姑娘的转世,远远的看一看,便是最大的安慰了,可最近一百多年,也找不到了,总而言之,我看似什么都有,其实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也不想再藏下去了。
    道长感慨完了,他眼神又落在了孝严的身上:岳后生,虽然是折在了你手里,可天命若此,我也不怪你,我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可不忍心让秘术失传,你是得天独厚的此间中人,我想把长生不老的秘术传授给你。
    孝严不动声色:如何传授?现场害几个人,取出魂魄言传身教吗?
    道长忍不住布满皱纹的嘴角翘了翘:果然是年轻气盛,我只教你口诀,在山上客栈的密室中,有古老的书籍,你到时候,看着研究便是了。
    孝严心中不服不忿的想,不气盛还算年轻人吗?不过听到那些书籍,耳朵动了动。
    梁恩泽低了低头,淡雅的笑了:道长,您的那些书籍,我昨日搜索的时候,已经看到了。
    道长眼睛陡然睁开:难道是你想据为己有吗?
    梁恩泽弓腰施礼:我当时翻阅了一个时辰,虽然看不懂,也越看越心惊,自古的秘术不仅包括长生不老,还包括驱动鬼怪,制服猛兽,以及点石成兵,迷惑人心等,你是活的年纪太长了,所以此等人类智慧绝学才会汇集到你手中。
    说来你其实能做更多的坏事,只不过是把精力全放在了延长寿命上,后生觉得,此等秘术危害太大,一旦泄露出去,遗患无穷,所以
    道长已经没有了一贯以来的笃定,语速加快了:所以你怎么样?
    梁恩泽云淡风轻,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所以我一把火,已经全烧了。
    道长上下打量着胆大包天的梁恩泽,看似温厚,看做起事来却是大处着眼,不留首尾,一张嘴惊得半天没有闭合,脸色瞬间变灰了:多少高人毕生心血,贫道收藏研究了数百年,你竟然?
    梁恩泽一片坦荡,他看了看同样有些震撼的孝严:弊大于利,出了那间屋子,不知道又要害多少人?道长,我担心此等法术被别有用心者利用,所以,得罪了。对了,你可以准备一下,我们后日,要把你押解回到京城。
    道长目光转向孝严,视线千变万化闪烁不定,好像有千言万语似的,只喃喃的说了几句:狭隘,自以为是,之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最后双目闭上,示意他们两个可以滚了。
    出了地牢,沐浴着夏日暖洋洋的阳光,闻着空气中各种丁香花、迎春花的香味,觉得除害之后的心情却是不错,梁恩泽仗着腿长,伸手触了触枝上的丁香花,看了看孝严:岳兄,我一把火烧了千年的经典,是不是做错了?
    孝严也在想此事,听到梁恩泽问起,缓缓的摇了摇头:恩泽,要人命喝人血的不能叫做经典,只能叫做催命的符咒,一旦符咒出世,世人谁能抑制住自己的贪婪?必将人人抢夺。
    我整日里研究旁门左道,其实也只是个神棍,不能大成,视功名利禄为玩物,尚且十分好奇,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你的做法是对的,不过且不可再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孝严年轻,恢复修养了几天,便已经能够勉强行走,他在白凤山的公务已经结束,父亲母亲也怕他玩野了,催他和岳九早点回家,他们也有些归心似箭了,押解着牛鼻子老道的囚车,带着二十来个随从就离开了白凤山。
    刚出了山口的地界,梁恩泽回头望了几眼,但见苍山莽莽,浮云蔽日,绿葱葱的山峰层峦叠嶂,凤凰似的大鸟好似随时准备凌空飞起。
    他平生最喜欢美景,看到如此盛况,不免有些唏嘘:山川不言,伫立千年,包容万象,这才是真正的气魄。我这两天认真想了想,人们自以为正义,为了自身的安全不允许异类的存在,是不是真的是一种狭隘?可人生如白驹过隙,百年须臾而已,也许没有时间把太多问题想清楚了。
    孝严殷勤的打马凑过来,山川大岳、河流湖泊也是孝严最喜欢玩的地方:恩泽,那些大道理老子庄子千年之前已经告诉过我们了,和浩瀚的历史比起来,我们就是一粒尘埃,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岂是我们短短一生能想得明白的?
    梁恩泽回头望着一望无际的辽东大地,想来也确实如此,人们不想死或者怕死,可能就担心陷入那片未知的虚无,所以才会珍惜眼前的可贵,他心下有感,低声吟道:满目江山空念远,落花时节更伤春。
    孝严嘿嘿一笑,马上接口:恩泽是要怜取我这个眼前人了吗?哈哈,离开了人杰地灵的白凤山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没关系,天下名山众多,舍不得离开我的话,我们今年抽空再去一趟贺兰山?
    梁恩泽觉得孝严顺着杆往上爬的工夫太高了,无奈道:公事私事,估计已经堆积成山了,哪有工夫游山玩水。
    孝严丝毫不以为意,嬉皮笑脸道:那就明年再去。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看着囚车的差役飞马过来了,一共也没有几步路,可差役却跑出了烽火戏诸侯的气势:岳大人,梁大人,不好了,囚犯好像上不来气,要死的样子!
    孝严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什么?好好的怎么要死?带我去看。
    待到了囚车旁边,果然,笼子里的道长已经躺在了车内,和日前的中年女人比起来,仿佛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着,头发已经全白了,并且开始丝丝掉落;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千横万竖;眼眉都瞬间掉没了;满脸的老年斑;好像全身骨头都老塌了。
    总而言之,岳九一句话总结的精辟:天呐,五百岁也老不成这样吧!
    随行的随从中有一个当过江湖郎中的,握住枯树皮一样的手切了切脉,愁眉苦脸道:几位大人,胳膊太老了,摸不着脉。
    几个人毫无办法的大眼瞪小眼了一刻钟,眼看着化外的仙人仙去了,把不怎么体面的仙壳留了下来。
    梁恩泽颇感觉不可思议:死了?
    孝严摇了摇头,动用他所有的脑力开始深入思考:化外的高人,怎么可能死的如此轻易,我觉得不是。
    岳九摸着后脑勺:可尸体在这摆着呢。
    孝严手紧捏着山根:恩泽,小九,你们全看过蛇和虾蟹蜕皮吧?就是把皮留下,之后本体跑了。
    岳九晃了晃黑眼珠,细瘦的爪子摸着自己细瘦的下巴:有道理,你看着本体都塌皮了。
    梁恩泽觉得此主仆二人之间阴风阵阵,明显意有所指的不安好心:你们两个,难道有办法查明白真相?
    孝严和岳九一齐点头,一看就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极度默契:有办法,解剖他!
    简单粗暴剥皮看看就知道算不算金蝉脱壳了。
    第42章 贵客上门
    耗时半个时辰,越解剖越震惊,三个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道长留下的并非一层皮,看来本体也留下来,可五脏六腑全和破棉絮一样,就算是贫困人家最破烂的棉被,也狼狈不成这样,杀猪宰羊之后的羊杂,吊在树梢上吹着狂风大灰半个月,卖相也比仙长的心肝肺好看些。
    岳九龇牙咧嘴表示奇怪和厌恶:像是在地下埋了多少年被挖出来了似的,说是在西域运过来的干尸都有人信,破烂成这样的心肝肺能喘气吗?
    梁恩泽看了半晌,也觉得超出认知极限:可能道长年纪太大了,五脏六腑表现出来的是真实年龄应该有的样子。
    孝严拎着短刀,绕着囚车拧眉细思着走了几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恩泽说的对,生老病死是人之规律,就算是山中修道也不可能打破,此老道之所以如此,和地下那个细腰兽恶渊是一个道理,第一是用虚无的魂魄支撑,第二估计和白凤山的地气脱离不了关系。
    孝严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大家想一想,为什么出了白凤山,他马上就死了呢?就是因为离开了地气的阵眼,他镇不住了,和小龟仙能镇宅是一个道理,不能离开地气,一旦离开,马上就死。
    梁恩泽由此及彼:所以,他一直在白凤山一带流连是有原因的,是因为他离不开白凤山的地界,离开便死;他这么多年也不一定是不想做坏事,而是因为被困在这里了。
    孝严抱着肩膀,用鼻子呼着一股子闲气:恩泽,你日前还说老道的本领本来可以做更多的坏事,看来也不是人家不想做,只是被困在白凤山不允许罢了。
    梁恩泽浓密的剑眉皱了皱,轻轻摇了摇头:果然坏人是没有底线的。
    孝严想到数百年来白凤山死掉的累累冤魂,心下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梁恩泽的肩膀:恩泽,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那些人,终究是死的太冤枉了一些。
    白凤山和京城本来也不远,押解京城交给大理寺和宗人府的犯人死在半路上的事情也很常见,毕竟犯人长途押送待遇一般,且一般的犯人又着急又上火,多有死在路上者。
    孝严回去思索再三,写了本卷宗,只写了是有歹人会驱动山间动物,在白凤山开人肉包子店,隐去了白凤山道士追求长生不老的一段,就算是结了案。
    即不孝又不严的儿子回到了家中,对于岳尚书来说,觉得自己的儿子在辽东表现一般,还歪打正着的端了一个人肉包子店,本来想收拾教训他几句,但是看孝严身上不少伤痕,可能涉险不少,想想只说让他在家中先修养几天,其他的事情过些日子再说。
    孝严心情不错,毕竟离开家时间不短了,走的时候大雪纷飞,现在回来已经是夏初了,关键是,还有梁恩泽被他请到家里做客来了。
    本来梁大公子名门之后,岳则群想好好的当个客人接待一下,可梁恩泽推辞再三,说只是小辈安顿了家中的事情之后来探望一下朋友,岳则群也担心年轻人不愿意和他们老年人打交道。
    可仍然礼数周全的亲自迎出了府门,一个是确实对梁恩泽这个孩子印象很好,再一个也弥补一下和梁国公的关系。
    梁恩泽晚饭后才来,孝严领着梁恩泽进了自己的院子,梁恩泽四处看了看,只见小院子非常雅致,院门左右一副对联: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横批是不伦不类的来日方长,一看字迹略显稚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孝严笑了,伸长手指着字帮着梁恩泽解释:字还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写的,那时候调皮的很,有人夸了几句,自己又给拓在门两侧了,每年刷漆,横批我倒是年年换。
    梁恩泽此次来,是来看自己弟弟梁恩伦的灵位的,孝严也不太过活泼,简单的给梁恩泽介绍了一下院内的种满的桃花、精巧的小假山和练武场,就把梁恩泽带进了屋中。
    进了孝严的书房,看窗户上挂着雅致的紫色风铃,又看到了挂在一副小对联,上联是争名夺利几时休,下联是早起迟眠不自由,梁恩泽伫立多看了几眼,以前只觉得孝严私下里有些洒脱,现在看素净的书房,看他还带着一丝禅意。
    孝严看梁恩泽的目光向太师椅后边的小对联上一落,一边给他泡茶倒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是小时候被我爹收拾着读书的时候胡乱抄写的,太皮了,总也玩不够。
    见着屠夫说猪,见着先生说书,孝严和梁恩泽一见面,总是在说鬼。
    梁恩泽心下一丝沉重:岳兄,你是说,我弟弟在三更天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的?
    手足断绝的痛楚,可能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梁恩泽去年时常感觉恍惚,今年从白凤山又忙又乱,而且经常听孝严安慰他说梁恩伦还灵魂不灭,才算是能压住心头的难过。
    孝严环视了一下自己的闹鬼宅,无奈的十指交叉支起了下巴:他昨晚见我回来了,马上来报道,和我约了三更天。
    孝严又开始老生常谈的安慰他:恩泽,人是千张面,性格一千种,命运一万种,梁恩伦现在活的还不错,神智清晰,想去哪里去哪里,昨晚告诉我,他还去庙里蹭香火,吃的也不错,说要改邪归正保佑家人,过得挺好的。
    梁恩泽抬眸:能让我看看我弟弟的灵位吗?
    孝严刷的放下翘起来的二郎腿:当然能,我带你去,他就附在我门口的招财猫上。
    三步并做两步到了门口,调皮的弯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招财猫展现给梁恩泽看。
    梁恩泽被他带的也笑了,背着手弯着腰对着招财猫仔细看,红通通的招财猫小手一摆一摆的,左脸右脸上各八根胡须长的还算对称。
    怎么看也没看到了普通的吉祥摆件有什么区别。
    梁恩泽忍不住用一根手指指着招财猫的脑袋:岳兄,怎么才能看出是我弟弟的灵位?
    孝严嘻嘻露齿一笑,小心翼翼的将招财猫旋转了过来:看!
    终于看到招财猫的身后立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书梁恩伦的名字,小小的描了一个生卒年月日,小木牌正下方还摆着极小的酒盅。
    想到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弟已经在九泉之下没有人形,仅剩下如此一个小小排位的灵魂依附之地,他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岳兄,我弟弟,他,天长日久,不会魂飞魄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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