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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盛唐种牡丹——又生(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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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太乐署夏院雾气迷蒙,路人行经,总能听见一声声惊悚叫声从中透出。
    为象征泰安,入破部分气势纠纠地调用了一只龟兹巨象,按规制,苏安要坐在这只象的鞍上,一边完成旋转三周的舞蹈动作,一边唱词,而后,再独奏奚琴。
    虽然他的马术不错,懂得使用动中取静的诀窍,可,象和马毕竟是完全不同的活物。若是没有象夫,象会用鼻子驱赶身上之人,故而,需要先培养感情。
    刚开始,苏安用鞭子,结果被象鼻子教训了好几次,后来,他开始用香蕉利诱,结果自己踩到皮又跌了几次,最终是有个匠人别出心裁,在鞍上镂出暗槽,又在靴子底下补了凸块,两边契合在一起,总算就能站得稳固,坐得舒心。
    只可惜经此番折腾,他的腰已经受到严重的挫伤,表皮摩破,内里也水肿,于是,他又想出个方法,时刻把软甲贴身穿着,这样在扭动时脊柱就有一定程度的支撑,还能防护伤口不继续加深,实在妙哉。
    集贤阁亦是全力以赴,许阔等人还在冬院的,负责打点乐正,卢兰和贺连则在太乐署夏院里挂起登记簿,不分老少,监督乐工。乐器有少的缺漏的,张俭帮衬着去东西二市采买,就连其中所用的千余铁甲都从兵部司借了个齐全。
    如是,一切总算都步入正轨。苏安缓过一口气,去秋院子里的那棵树旁埋下几块石头,才开始盘算另外一件大事怎么和礼部新任的顾员外打好交道
    毕竟,顾员外是三省几十个员外中最年轻俊俏的,风度翩翩,执掌五礼之仪一百五十有二,只手遮天不敢当,好歹也是衙门里负责安排宴席的主力成员,笼络着河东大批的文人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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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脍缕
    九月末,雨,苏安在太乐署督完乐班,得茶娘消息赶往平康坊。坊内的八街九陌,灯火如蒙纱。门前,几位茶客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迎面与他擦肩而过。
    少东家,可算来了。茶娘提着一双干鞋,给苏安换上,又用绢帕把旧乌皮靴面擦得干净,别说,近段有大户看雨下得久,大肆屯粮,愁了不少小户呢。
    苏安道:咱们柜上可有困难?茶娘道:那倒不至于,市署有王郎交代的人,就凭此,廿五也屯了百石,在咱地窖里。苏安笑了笑:果然是他。
    茶娘拉住苏安,往后头飞去一眼,低声道:咳,这不足挂齿,要命的是顾郎下晌又拎了两只鲈鱼来,现和裴郎一起跟廿五学刀功,不都说,君子远庖厨么。
    苏安:裴延?顿了顿,问道:又?茶娘道:顾郎他每每约人来坐,都说要见你,回头又记起你排曲忙,说不巧,三四回了。苏安:
    曲江水涨,草木淹没在其中逐渐腐烂,传言养出了不少极其肥硕的鲈鱼。一时间,文士官人纷纷相约垂钓。顾越对太常寺说,要去处理霉变的祭品,又对光禄寺说,要去为《破阵乐》校书,两边抽出空来,和老探花裴延抛了半晌竿。
    裴延原本不喜欢顾越,一来因为张品茗,二来因为洁身自好,觉得气性不相投,却是在痛痛快快地跟着薛御史胡乱上书弹劾之后,心里又有些愧对这个人。
    可惜,顾越平时没有垂钓的闲心,功夫自然逊色于裴延。裴延技高一筹,鲫鱼、鳊鱼、鲂鱼、鲷鱼、鲈鱼钓了好大的箩筐,便把次等的两只鲈送给顾越。
    二人随后在街上徘徊,进书铺七筛八选,相中一本文极奇古的《砍鲙书》。顾越仔细看过几篇,登时兴致大起,邀请裴延一道,给公子苏安做一盘生鱼片。
    而廿五素来是机灵的性子,经营牡丹坊未到一年,不仅见谁都能喊出名字,还学成一手好厨艺。他觉得二人笨手笨脚,于是亲自上阵,拍着砧板慷慨授艺。
    一抹柔和夕阳透过厨房花窗洒在隆隆升腾的水气上,呈出几朵飞卷的祥云。
    苏安斜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问道:木碗哪来的?顾越道:书铺子的老板送的。苏安道:酒呢?顾越道:隔壁醉仙楼,重阳留的茱萸酒。
    顾越的腰前围粗布,额角散乱五六道碎发,手指泛着油光,乍看颇为放肆,却越是如此放肆,再看时,越衬得那张脸的肤色莹莹如玉,和鱼肉般是半透明的。
    也不知为何,自从排起曲子,数日之隔,苏安眼中一切都讲究了,包括顾越。
    有顾越的地方,草木芳丽,云水容裔,没有顾越的地方,残花败柳,了无生气。苏安看着,没再追问鱼从哪来,吞下一口津液,舔了舔嘴唇,热情加入其中。
    晶润肥莹的鱼柳触着刀刃的飞旋,丝丝缕缕如雨落下。裴延削完一盘子,抖了抖眉毛,呈上片片如梨花的盛景。顾越点评道:天资不错,可取名梨花舞。
    苏安闹着不服,奈何手艺有限,切的拖泥带水,长的和面条一样,短的不足指甲盖。顾越笑了笑,安慰道:公子这个,可以取名为柳叶缕。苏安又望向顾越的盘子,奚落道:你那叫什么,肥猪耳?顾越道:诶,蝴蝶翅。
    茶娘最公道,笑着在坊里的菜谱中添上三菜名:梨花舞、柳叶缕和蝴蝶翅。
    切完鲙缕,厨房里腥气四溢,为了去除味道,廿五又用生姜、胡椒、辣子做出沾水,与鱼骨一并下锅,收出金黄的沾汤,均匀地浇淋在盘中,方才做成珍馐。
    珍馐摆上描金的紫檀桌案,三个人在廊下凭毡对坐。苏安隔着丝帕翻弄那本《砍鲙书》,睫毛在灯笼下笼罩彤红的光晕。顾越笑道:先客套客套,听闻苏公子将为花萼相辉楼排曲?苏安道:小事。顾越道:诶,礼乐无小事。
    苏安手里摩挲纸页,叹道:宴会场面极其隆重,总怕出岔子,我是只知乐曲,不识国赋,不如说出来,二位给挑挑毛病,指点指点?顾越道:别怕,我们也去,定为你捧场。苏安道:什么?顾越把筷子放在止箸上,抬眸道:虽说新科英才辈出,可我即便不出名,好歹也曾是状元,自然受了礼部公函。
    苏安呛进一口酒:你坐哪里?顾越道:兰华诗苑。苏安道:司什么职?顾越道:主宴状元李琚,主酒主乐是两位探花郎,主茶是颜平原,司职都归今年的新科进士,我资格老,为座上宾。苏安笑道:还座上宾。
    街对面那座皮影戏楼里飙出一段高亢的词,裴延听着,夹起鱼肉,放入口中。苏安见他不吭声,回头怪顾越道:就你说狂妄话,看看裴郎,真君子不逞风流。
    顾越道:在牡丹坊何必看旁人的脸色?是去是留,执掌于苏公子的一把五弦。苏安道:那我宁留十个裴郎,也不留半个像你这样附庸风雅的。
    顾越苦笑一声,对裴延道:就这个阴晴不定的性子,还请裴兄不要介意。裴延答道:为什么要介意?苏公子说得颇有道理。顾越:苏安抢道:多谢裴郎的心意,我这里还有些话,自觉得更有道理,你听听,给个评断。
    皆知国宴仪程繁杂,少不得要应制作诗,麟德殿早有翰林供奉伺候,而花萼楼才真正是百官展示才华的重要场面,用宴时,书香世家出身的子弟谁都不想有负声名,故而,为避免临场词穷,他们往往希望事先知道流程,做足准备,以便从容应对。
    顾越在其位,尽其情分,考虑得周道万全,先后请李峘几个同榜至此,把所有可作为谈资的新颖之处,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苏安刚开始没看出戏码,说话谨慎了些,直到觉察出顾越的意思,才眉飞色舞地说道起那只金象。
    如是,盘中渐空,三人享用完佳肴,又论起些诗书。苏安顺便向裴延打探洛书的事,想来奇怪,张侍郎若有心填词,他求之不得,何须让小女子来传话?
    裴延思忖片刻,解释道,以洛书的性子,八成是自己的主意,假借侍郎的幌子罢了,她先前也没少出过类似的馊点子,幸而有品茗拦着挡着,才没闯祸。
    苏安作恍然大悟状。
    只是论及品茗时,裴延的眸中飘过些阴雨。顾越正要问,裴延忽又提起另桩事务,前阵子,吏部谏开设博学宏词科,明后两年就要开考,张侍郎鼎力支持,约裴父裴侍郎一同成立诗社,届时,苏安和顾越若能加入,定不负二位的才华。
    苏安道:好啊,我正想学写诗。裴延难得笑了一下。顾越唉道:看出来了,裴兄只想请苏公子,碍于我也坐在这里,只能顺便。裴延道:自然不是,顾郎,考过博学宏词,资历就优于同年,更受朝廷重视,将来仕途也顺畅些。
    顾越点了点头:多谢。随后,苏安连哄带骗,又只光靠背诵酒令,活生生再把裴延逗得笑了三回,大家吃过鱼肉,又饮了茶水清口,都满足得很。
    雨夜里的月,穿行于棉絮般的云层里,淡淡微光,晕染出成片的紫红颜色。
    应酬结束后,苏安说宫里还有事,要安排两位官爷回府,裴延坦然不恭谦,登马鞍先行离去,顾越笑着,陪苏安送人到门前,又折身回后院,安稳坐下了。
    苏安跟去道:你不回顾越抬起眸子,神色柔和如春风:阿苏,韶州那边的事,你若不得空,我替你办。苏安怔了一下:啊?不,先不必。顾越道:你想等宴会之后?苏安道:嗯,嗯嗯诶,别这么看我。顾越静静地看着,直到苏安的脸又一次泛起粉红,方才回道:好,我等你。
    送走顾越后,苏安一个人闷了壶酒,也没回皇城,只去地窖里视察起来。廿五嘿嘿嘿嘿地赔笑。苏安道:钱粮是家国之根本,咱这样私自屯积不对。廿五道:那明天就卖了去。苏安道:事已至此,不必了,多多留心几件事。
    一来,市面究竟是哪几家大户在屯粮,用何渠道,二来,关中有没有因为洪灾而涌入长安的流民,有的话,情势是如何,三来,派人去打探东都洛阳的乐行。
    茶娘觉得稀奇,笑着奚落道:说句放肆的话,别怪罪,少东家,自你从塞北回来,模样虽没怎么变化,性子倒变得一惊一乍的。
    苏安想了想,回道:是么,也没什么,不过未雨绸缪而已,只想着,万一朝中又刮妖风,他还有几只手可以残?咱们从今往后得替他多探风声。廿五嘟囔道:一向不都这样么。苏安语塞,有的没的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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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花萼
    久雨谷贵的情形对于长安百姓而言并不陌生,所以,虽然粮价一天天飞涨,但人们依然相信官府能周转,也就都作了笑谈,而论起城中最大的喜事,还当属花萼楼宴会。
    花萼楼坐落在东市北角不远处的兴庆宫里,虽然望去似不可攀登,却因其高度,使得听曲者每每隔着朱墙都能如临其境,如此,反而又显得亲民了。日子逼近,连街上打酱油的小孩子跑着跳着,口中嚷的都是燕公旧句花萼楼前雨露新,长安城里太平人
    城里无人不痴迷,无人不打探,于是,大曲还未合成,苏安便过上了一段惊喜连连的日子,譬如,才刚修好没几天,牡丹坊的楼梯由于太多人闻名拜访,咔哧一声又被踩塌了。
    而他虽也心急,却没有三头六臂,实在来不及处理,只好令茶娘廿五暂且关闭坊门,不再接客。
    如此一来,再要陪着顾员外你唱我和,结识宾客,就只能去顾家府邸,来回奔波变得很辛苦,苦也只能硬扛,万幸的是顾员外识相,不仅屡屡愿意为他下庖厨,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宴席安排中插两手,满足他的各类私欲,总算不亏。
    是日修沐,顾府的怀柔园子里开出一朵粉嫩嫩的睡莲,莲瓣饱凝水露,在泛满圈圈涟漪的池潭面轻颤,几个家仆的孩子拿竹竿去钓,被顾九一哄而散。
    苏安在假山里兜兜转转,待听见顾越送走友人又折返时,才突然跳出来,手里转着一枝青柳。顾越吓了一跳:正经人,以后记得通报。苏安笑了笑:好。
    惠风和畅,二人娓娓而行,走入八角亭。苏安听见纸页哗哗的声音,一眼看去,石桌的砚台下压着一幅色彩淡雅的画碧云青山两岸开,鸳鸯戏水幽谷间。
    苏安仔细打量,又摇头道:庆功的画作哪里有用鸳鸯的?你这不行。顾越道:贺礼轮不着我送,阁老们才操心,不过简简单单一幅画罢了,你看,这只绿毛的是你,这只黄毛的是我,像不像?简直栩栩如生。苏安:
    顾越道:是这样,吃鱼时,我看裴延提起品茗的神色不太对,琢磨着他们两个都性情冷淡,若没人怂恿肯定成不了,只有我来送画。苏安奚落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月老?顾越啧道:诶,礼部就是瞎管闲事,管了就不闲了。
    语罢,又指了指对面正在新建的一小座秀气的楼台,弯起眸子:前些日子,顾九已经派人去跑差打探了,你家里也就十七八口人,不多,乘凉时候正好。
    几丝雨洒在纤薄的纸,染出斑点墨痕。苏安避开那景致,心湖漾起波澜:本来有几件琐碎要麻烦你,如此一说,又舍不得了。顾越道:那你说,我听着。
    苏安道:我想让集贤阁里几个人一并调入夏院,这次若奏过《破阵》,便可以记功,将来我在梨园里也好找帮衬,就不知你还好不好和太常寺说话。
    顾越执笔沾过墨水,撇了撇,道:怎么早些时候不说?我没问,当你是想压人。他的左手虽不如右手灵活,却一天天沉淀出力道,已能达到入笔坚实。
    苏安道:哪里,不过还没想好入梨园,当着别人也不便说。顾越道:现在想好了?苏安道:嗯。顾越笑叹道:这口气,倒像是把梨园当私家。苏安道:你懂什么,那儿有好多高人可以切磋技艺。顾越应好,答应下来。
    离府时,苏安回头拍拍顾九的肩膀道了句多谢,却没有说,梨园纵然是仙境,可这状元府,虽只有三年之期,却已然是他名副其实的私家。
    三十日,太常寺成曲,由礼部支款三十万贯的兴庆宫花萼相辉楼大宴,题为庆贺东定契丹,营州收复,集万家灯火于千宫苑,揽四海兄弟情,终于如约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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