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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渣攻他自闭了——悬刀(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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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周辅深这个当口还遵守交通规则,而是他不想格外生枝,耽误路程。
    哦,好好,你等我去拿钥匙。男人显然分得清轻重缓急,闻言没有二话,立刻转身回去穿衣服拿钥匙,边对小源道:你害怕的话就在这等我回来吧。
    啊?小源一愣,还没等说什么,男人已经收拾完匆匆往外走了,小源见状本想提醒雨大封路等理由的话也吞咽了回去,连忙跟上道:别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啊!
    最后四个人一齐上了车,外面已经出现大规模的积水,还好男人的车是宾利,换做江燃临时搞来代步的那辆二手车,估计光是发动引擎就是半天。
    雨刷摇摆着,但对于呼啸的雨幕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因此纵使事态紧急,男人也不敢开太快,等开上道的时候,江燃已经不太清醒了,周辅深抚摸着他的脸一言不发,即使在模糊的黑暗中,他的神情也是难以忽略的可怕。
    小源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周辅深,眼里除了惧怕外却还有一丝钦羡。
    一方面,他觉得周辅深像个捉摸不透的疯子;可另一方面,他又向往这种疯狂的、几乎能燃烧自己的爱。
    想着,他看向主驾驶的男人,当然,也不能说他的男人对他不好,但他们他们就是普通人,拥有一份寻常又充斥着柴米油盐的感情而已。
    沉默紧张的气氛充斥着一路,小源二人有些招架不住这种氛围,几次开口想要安慰周辅深,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只好作罢。
    宾利平稳地在路面上行驶着,二十分钟后,差不多来到了封道的地带,因为高速两侧是湿地的缘故,这块的积水已经淹到了路面,路边抛锚的车辆也多了起来,好不容易开到了关卡,闪烁的警车灯光和许多交相鸣笛的车辆又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交警穿着荧光雨衣在大雨中喊着什么,几辆排在前面的车已经开始缓缓掉头了,男人见状降下车窗,刚要跟走来的交警说明情况,请求网开一面,但就被交警迅速开口驱赶道:赶紧走!赶紧走!前面都淹了,过不去!这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可是还没说完,交警就匆匆向后跑去,男人几次鸣笛想跟交警再次沟通,但混乱的情景下,根本无法见效。
    这怎么办呀?小源也有些焦急,刚开始他以为江燃八成只是被周辅深弄发烧了而已,可一路上江燃几次清醒几次昏迷也让他感觉到并没那么简单,尤其这会儿车厢内寂静一片,江燃隐约急促的呼吸声也不见了,更是吓得他连后视镜也不敢看。
    要不叫救护车试试,也许救护车能跑过来望着打在车窗上的瓢泼大雨,男人其实也知道这个提议希望渺茫,但他也实在有点撑不住周辅深的低气压了。
    正在事态陷入僵持的时候,忽然间,车后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男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周辅深已经自外面打开了主驾驶的车门。
    他站在雨中,毫无遮掩,转瞬就被浇了个通透,身躯却丝毫没有瑟缩,而是如同铁塑一般,任由雨水流淌在冷峻的面容上,道:把车给我,你们要是不想被连累,现在就下车,事后给你们造成的所有损失我都会承担。
    这个要求太荒谬,但男人触及到周辅深的目光,男人询问的话便霎时被噎在喉咙口,顿了顿便迅速解开安全带,转头对小源道:我们下车。
    但他其实刚开口,就发现小源已经站在外面了,显然比起淋雨,小源更加惧怕周辅深。
    将外套脱下来给小源披着,尽管知道无济于事,但男人还是想尽自己所能让他少吃点苦,至于周辅深单独开走车到底要干嘛,两人都不敢深想。
    在雨幕中穿行着,他们刚找到一辆出租车钻进去,忽然前方传来骚乱,警笛声顿时刺耳起来,荧光色的交警也在黑暗中快速奔走起来。
    小源目瞪口呆地望着外面道:他
    话音未落,就有交警路过车辆,拿着对讲机急切喊道:前方有人驱车撞开路障!再重复一遍,前方有人驱车撞开路障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周大福被吊销了驾照,终身不能驾驶机动车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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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下着暴雨的黑夜,在车灯的照射下,远处触目所及全是及腰深的积水,几乎望不到尽头,但周辅深没有丝毫犹豫,他驱动车轮劈开水浪,待十几分钟艰难的颠簸后,才堪堪冲出积水最深的区域,但速度依然不减。
    直到开进市区,此时宾利的引擎已经经历几次熄火,终于在离医院大门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彻底报废。
    来不及多做考虑,他直接将车弃在路边,快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把已经昏迷的江燃从后车座抱出来。
    冒着雨心急如焚地狂奔进医院,还不等他开口,值班的前台护士见他们这副架势,连忙叫了急救,不一会儿便有人推着救护床匆匆赶来,周辅深连忙将人放上去,而此时,在光线的照射与视线的聚焦下,他才明白护士为何是那种反应掀开蒙着头部避免雨淋的被子,江燃的口鼻竟然残留着呕出后来不及擦拭的血液。
    霎时肝胆俱裂。
    脑子像遭了一记重锤,周辅深手脚发麻,怔愣着望着医生簇拥着救护床远去,半晌才想起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坐在急救室外,等待的时候,周辅深联系了江烽,纵使再厌恶对方,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和江燃之间自幼便相依为命的情感远非他能比拟,想来在江燃醒来,最虚弱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第一个希望看见的一定是最让他安心的家人而显而易见,这个人并非是他。
    电梯开合的动静在深夜寂静的医院里无比清晰,仅片刻,走廊尽头就响起杂乱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周辅深麻木地抬起头,和江烽在几尺远的距离内遥想对视,宛如濒临爆发的火山,任谁都能看出两人间一触即发的紧张,跟在后面的齐父齐母对视一眼,刚要上前劝阻,急救室的门便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气氛稍稍放松了些,周辅深立刻站起来,江烽先他一步问道:医生,里面是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急性胃出血,现在已经控制住了,不过还得住院一周观察下。医生接着张望了一圈道:谁是家属?来交一下费。
    周辅深和江烽同时上前,肩膀乍然相撞,无形的火花迸射开来,两人皆不退步,场面顷刻僵持住,医生面色古怪,这种情况,他只有在争夺女方肚子里孩子归属的情景下见过,想着他瞄了眼手里的单子,是26岁男性没错啊。
    最后还是齐母看不过去,连忙站出来道:医生我来吧。
    哦哦,好。医生将单子交过去,正要转身离开,又听江烽问道:请问我弟弟发病的诱因是什么?
    这不好说。医生道:饮食作息习惯,情绪问题,都可能引起胃出血。
    随即医生似乎是猜到他在担忧什么,安慰了一句:不过他还这么年轻,不可能是大问题,现在年轻人熬夜、吃外卖,胃病都是常事了。
    闻言,江烽想到自家弟弟那近乎全中的生活习惯,既无奈又心疼,情绪复杂道:好谢谢你,医生。
    待医生走后,几乎是电光火石间,江烽猝然转身给了周辅深脸上一拳。
    这一拳是因为什么打的,你心知肚明。江烽望着踉跄两步跌坐在长椅上,用指节抵着颧骨的周辅深,冷冷道:我从来不屑用暴力解决问题,所以我只打这一拳。
    呵呵周辅深撑着扶手低低笑道:你要真想教训我,这一拳该打在肚子上,打在脸上说明你既想泄愤,又不想让我的负疚感有丝毫减轻。
    江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无论是负疚还是求而不得都无所谓,我只是巴不得你一生都活在痛苦里,像你这种人,感受到幸福的每一天都是向上天赊来的,你没那个福分承受燃燃这种美好五年的霸占已经是极限,后半生你要用一生孤苦无依来偿还。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周辅深骤然抬头,眼神阴鸷道:你凭什么替江燃做决定?即使真的要我从此消失,我也要听江燃亲口跟我说。
    对他危险的注视不以为意,江烽讥讽他:何必自取其辱呢?承认吧,周辅深,你对燃燃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在他人生漫长的二十多年当中,你仅相知相伴五年,其中能称得上可以铭记的日子又屈指可数假如你在当初离婚时就识相地远离,那在燃燃美好的回忆里你还能占有一席之地,但时至今日相信我,你只是梗在他喉中咳不出来亦咽不下去的鱼刺而已。
    周辅深双目泛红地咬紧牙关,要放在平时,他压根不会被江烽的话激怒,但在眼下这个当口,他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被激发了出来,即将失去江燃已经不是潜在的隐忧,而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我会等到江燃醒过来。周辅深固执地一字一顿道:如果总要有人砍这一刀,我也希望是他动的手。
    你江烽眯起眼,有些恼怒。
    实际上,他也不确定自家弟弟的心思,但假如有周辅深巧言令色在前,就比如方才这种话他可以想到江燃下不了那个狠心,毕竟连之前那么大过错都原谅了,周辅深苦肉计的功力显然不可小觑。
    思及此处,他不由暗恨周辅深的难缠和狡诈,刚想再说什么,旁边就传来一道声音。
    这恐怕不行。一直在观望的齐父此刻插进话来,两个小辈的争吵,他本来不想干预,但见周辅深油盐不进的偏执模样,还是忍不住蹙紧了眉头,曾经那个站在各路光鲜的领奖台上、稍显冷淡但彬彬有礼且出类拔萃的少年人面目已经在他印象中逐渐淡去,如今落入他视线的就只有一个形容狼狈、性情乖戾、严重威胁他亡妹遗孤的男人而已。
    不过纵然心里已有计较,他面上却依然不显露出什么,用一种柔和又不容抗拒的态度道:你和小燃的事已经拖了太久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吧,我想小燃会有这一遭,心理因素肯定是占大部分的,若要跟你见面,他免不了还要病情反复,因此长痛不如短痛,今天咱们两家就在这一招解决吧,我在来时已经通知了你爸,他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
    什么?周辅深一怔愣,刹那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到肉里。
    他不知自己该对这个父亲作何感觉,因为江燃劝解的话,他曾也生出些愧疚来,就连多年与世俗磨合的经验也告诉他,自己的确该如此,但当齐父抬出周成业来阻断他抓住江燃的脚步时,他只能感到厌烦和焦虑。
    甚至更加荒诞的是,他竟然为自己这种冷血产生了一丝质疑与悲哀,周辅深无法形容那种混乱,他感到自己就像被赋予了灵魂的造物,而就处在机械和血肉将要转化的边缘,他的主人将他放弃了。
    齐父和江烽二人不知其中内情,自然想象不到他此刻心情之复杂,但留给他思索的时间不多了,很快,电梯开合,周成业疲惫而仓促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当距离近到能看清彼此面容时,周成业放缓脚步,和周辅深同时沉默下来。
    周成业较以前看上去沧桑了许多,不知是不是获知儿子的残忍本性带给了他重大打击,他这些日子将精力全部投入到了工作中,连老宅也甚少回去,每天废寝忘食地奔走于各个会议,直至今日再听到儿子的消息,他还一时无法反应过来,整个人冷静得好似已经麻木了。
    但此刻父子相见,恍若隔世之感扑面涌来,望着眼前消瘦、不修边幅、能在眉宇间看出饱受思虑之苦的周辅深,他内心五味杂陈。
    老周。没有给他们多余的时间酝酿情绪,齐父打断了周成业的百感交集,叹息道:你这些年发达了,咱们聚得也越来越少了,没想到再见竟然是这种光景说实话,年轻那会儿我还想过要是生个女儿就跟你做亲家,但万万没想到这亲是结了,可却结成了冤家。
    齐父向来是个和善的人,在圈子里素有儒商的名头,让他如此痛心疾首,这话里的指责可就大了,周成业连忙回神道:别这样说江燃是个好孩子,我一直很感激他,我早年忙于事业,忽略了对孩子的教育,等回过神来,已经把辅深养成这种无法挽回的性子他的确喜欢江燃,可就是没办法掌握尺度,说到底,是他没那个福气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齐父沉声道:我们夫妻俩早年也忙着事业,导致齐烨长成这副不成器的样子,但古人说得好: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齐烨不争气是不争气,好歹没惹出什么祸端来,可不像你家周辅深有这份胆色和能耐,结婚过日子本是你情我愿的事,他却闹成了事故,早前的事因为当时齐家还没认回小燃我也就不提了,就说现在,你知道小燃住院是因为什么吗?胃出血!这往大了说可是能要命的病,医生说跟情绪有关,而小燃发病的时候,正跟他在一起,根据小烽用手机号码查的定位,他们之前就待在一处荒郊野岭的宾馆里即使小燃是男孩,但这三更半夜的把人拐到那里,存的又是什么心思?!他有没有把法律、把世俗道德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就定了周辅深一个诱拐的罪名,但在场的人都没有反驳,显然是觉得以周辅深的疯劲,干出什么也不奇怪,而周辅深也不辩解,因为他知道没用。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就在一天前,他和江燃还在那个温暖的家里策划将来、耳鬓厮磨。
    盯着急救室紧闭的门,他知道江燃就在这一墙之隔后,但也许这就是自己最后距离他如此近的时刻了。
    而另一头,周成业也没有质疑,他更失望于自己那个曾佼佼不群的儿子竟然行事荒唐到如此地步,顿了顿便疲累道:你想让我怎么做?他已经被我送到过精神病院一次了,我原想在里面他会冷静下来思考自己将来的人生,但看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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