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5 章

    任时光远行 作者:从今

    第 5 章

    周南漾来找我是因为他说有件事需要我来处理，我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我何德何能让他来请我，我想起刚才的那件事，正想开口，他就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室友打成一片，真是厉害呀，梦端。我的心里一阵停留，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的，梦端，就像是一阵暖风吹进我的心里，在一家咖啡厅停下了脚步，我想，这大概是我常年做宅女的生活，这样好的咖啡厅我都没发觉。

    那是一间以白色为主打色的咖啡厅，我一下想到周南漾的公寓，也是这样的白色，没等我多想，周南漾就领我进到一个靠窗的座位，没有人，我看着他，想问，但又怕问出来，他会觉得我很庸俗，聪明如周南漾，他很会读懂别人的心思，也难怪，他的父亲就是心理医生。

    喜欢会让人变得懦弱而胆小，我没有勇敢过，但是懦弱这样的贬义词我一点都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是一个根本就不熟悉的号码，我甚至是连看都没看见过，我虽然不喜欢接陌生的电话，但是被周南漾的目光巡视着，就像是没什么事情也硬给看出点什么事来一样。

    我接了那个电话，我礼貌的说，喂，你好！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好像是不确定的样子，拿下手机看了看电话，我有些不耐烦，正准备挂掉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吓得我够呛，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他说，陶梦端？从电话里传出来我的名字我有些不敢相信，眼睛的弯曲程度加大了些，但马上又恢复了淡定，像他这样的人，要知道我的电话并不难。那边的人不再疑惑了，他说，你现在在哪？我冷淡的说，林宥安，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我的声音有些可以压低，我看到对面的周南漾，他侧过脸看向窗外，眼睛里看不到波澜。我的心情很糟。那边的声音不介意我说话的语调，林宥安的心情似乎是很好，他说，你猜，我现在在哪？我有些不悦的皱眉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怎么知道你在哪？林宥安的心情又好了些，甚至在电话里听到他笑的声音。我不讨厌他，但这种时候，是在是有些令人厌恶。

    他的一句话令我的心像是颤了一下，林宥安没有辜负我的希望，他的出场往往都是出其不意的，但是这次格外的，吓人。

    他说的话在我的耳边形成了双重奏，原来这样的巧合是人为的，他说，你回过头看看。我有些抱着侥幸心理回头，林宥安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他脸上的笑分明是真的，我转过头有些不可思议，心里久久不能平息，我抬头看向周南漾，他的脸不再是看向窗外，而是笔直的看向我的身后，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详的预兆。

    周南漾对这我的身后扬了扬手，说，宥安，这里。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多奇怪的画面，蓝天中的飞机以及它身后长长的云彩，水中的水草，再就突然回到眼前的场景，周南漾和林宥安坐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事情，我完全听不进去，我又想起在火车站的时候，我让林宥安帮我提行李时说的话，我说的好像是，我是他朋友的女朋友。这样看来，不，事实和梦境都是反的。

    在他们叙旧的时候，我就拼命的想着我刚才接电话时说的话，以及在九点三十分的八天前的火车站，那真是一场梦魇，我实在是想象不了，明明差了三届，他们为什么要做朋友，又为什么赶在我认识之后，我现在有种相回到过去改写历史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

    ☆、七夕

    事情的真相是，我在火车站撒谎说的朋友的女朋友这一虚假的身份在现实生活中被那位脑筋有些迷糊的林宥安同学错认成真的了，我在和咖啡的时候，死死看着林宥安，绝对不能让他说出那件事。

    好在命运向来垂青于我，他没有说。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这个过程里的来龙去脉，周南漾以为，我和林宥安是好朋友，至于男女朋友关系的深化，他还没有探究出来，林宥安就把这当做撮合我和周南漾的好事情，我看来，他们就是好到绝顶的好朋友。

    一轮接一环的误会，我真的不该那么做。所有的都不是我所想的了。

    周南漾的女朋友我是在七夕见到的，七夕在大学不至于在高中和小学一样冷冷淡淡，到处可见送巧克力的，更夸张的是，男生宿舍的粉红睡衣，就连晚上做梦。我都有机率会梦到，还有更惊人的八卦小道消息，宋廖莎的N任男友没有在情人节前被甩掉，这简直是阴雨天的太阳，新中国的希望，但是，在我们的热情上，宋廖莎泼了一盆冷水，透彻心扉，她竟然在中午12点53分甩掉了他，原因是太肉麻。

    陈依静和莫思言就开心了，各自的男友都很乖宝宝的送了一束玫瑰花，有一个很夸张的，但并不是她们两位的男朋友，就是号称浪漫情歌王子的楚森河，他竟然将漫天的金钱，不是，玫瑰花洒下来，成就了樯椿学院的又一传奇，传神的很，但是在陈依静的苦口婆心以及他们两位抱怨男友的声音中，我还是没有找到男友。

    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叫林宥安这一头同样是单身的人脱出来凑热闹，他配合的去看烟花，大学很是开明的有一块宽广的操场，大学生凑钱买了烟花，这中间夹杂着林宥安和陶梦端这两个异类甚是奇怪。

    我和林宥安在学校的操场旁边的座椅上，窝在一团，说着一些很难笑的冷笑话，烟花的声音太大，对方说话的声音听不到，就凑到对方的耳朵边上说，我没有觉得这样的场景暧昧，但是当一个很漂亮的烟花绽开时，我还是看着天空的烟花，笑得很开心，我知道，此时，烟花印在我的脸上，我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得让人发笑，但是我不管别人，却看到了不远处匆匆赶来站在尾端的周南漾，我正想抛下林宥安，走向他的身边，却突然看到，他的怀里依偎着的一个女生，我在烟花绽放的时候看清了她的脸，林晓罗，樯椿学院的校花。

    我的世界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胸口裂开像是纸一样的撕裂，我知道，那是我的心，它没有流血，但是却在流泪，我比任何人都无能，我没有勇气去说我爱你，就让别人依偎在他的怀里，我真是羡慕那个女生，我是羡慕她的。

    我大概是糊涂了，所以在周南漾转过身看到我时，我拉过林宥安，将那个青涩的吻印在他的唇上，不轻不重，我没有睁开眼睛，我怕看到周南漾的眼神或是林宥安惊讶的眼神，我其实是希望林宥安推开我的，我不希望自己的吻是献在自己不爱的人的唇上，也让我有理由哭一场，现在，我也只能将林宥安当成周南漾，骗骗我自己的嘴巴，一切的一切都是梦境。

    我没有看到周南漾的眼神，所以不知道他的眼神好像是受伤了，我没有看到林宥安的眼神，所以不知道他的眼神是怜惜的，我没有看透自己，所以不知道爱不能借代，更不能取舍。

    没有人看到我的眼角滑落的泪水，它们在烟花的映照下只剩下痕迹。

    我突然又想到了夏痕，我不明所以了。

    七夕，我再也不愿过这个节日，我的爱情，它埋葬在这一天，还没来得及盛放就枯萎了。

    ☆、吻

    第二天，我睡醒起来的时候，就对上宿舍里三道目光，陈依静严肃的样子很可笑，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立即就被她生动的表情给逗乐了，我说，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像包青天。整个宿舍只有我的笑声，我的心里有些慌，莫思言很通情达理的说，梦端，你是真心喜欢他的吗？我思考着说，你们这样问，我很难不怀疑你们是帮他问的。最为冷静的宋廖莎一出口就是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架势，她说，你本来就是这样不懂得珍惜别人感情的人，会伤害的人不止他一个。

    我不说话了，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样缓解这样的氛围，我太过愚笨，我不懂爱情，却假装很懂，这些我比谁都明白，我是在和爱情逞能，但是我是为什么而伤心难过，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的我也许就是个白痴，是个笨蛋而已。

    我的谎言早就结束了，所以在向林宥安坦白的时候，我很从容，林宥安看着我低下的头，很长时间不做声，我心里的胆子本来就小。

    许久，我感觉有一双手托起我低下的头，如同润白的玉，我看着林宥安的眼睛，更多的是不安，他的脸凑上来，他隔我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这怕是我和男生最近的距离，想到昨天，我有否认了自己的说法，他嘴里吐出的呼吸像是笔墨一样在我的脸上晕开，我的脸好像有些红，他说，梦端，我不想你感到难过，所以没关系，你欺骗的是自愿的我，只要你不说，我愿意在你的谎话里。我感觉他托起我颧骨的手让我有些迷茫。

    当嘴里的呼吸只剩下稀薄时，我的心脏不安分起来，它跳动得越来越快，所当我看着林宥安温柔的双眼过后就是一片黑暗，我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雪白的颜色，白色，真是怀旧，那可是周南漾最喜欢的颜色，原来是在医院，我不喜欢的地方，我听到走廊上的吵闹声，有些诧异，但马上有恢复平静，是林宥安和周南漾，他们争吵的内容我不想听，只是关于我那病痛。

    推开门的是林宥安，周南漾大概是不愿意见我，算了，我笑着看着他，脸上是很不自然的神色，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心疼，他说，陶梦端，我不许你这样。我故作不知道的说，你不许我怎样？林宥安有些生气，我看着他不说话，他不看我，在旁边削苹果。病房里很静，我转头看向窗口，那里有少许的阳光射进来，窗台上还摆着以前住在这间病房的人爱的雏菊。我想走过去，用手触碰一下那些美丽而脆弱的花瓣。但是看着身旁的林宥安，我没有去。

    ☆、母亲

    出院后就直接被接去了公寓，我实在是不想来的，但是没有不来的理由，周南漾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就像他当初看那些孤儿院的小孩一样，他对那些小孩不是怜爱的神情，对这点，我很是疑惑不解，但是我和他回不去从前的从容了，我现在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艰难。

    周南漾多半不在家，他在学校很忙，比我想象的忙，我就经常在客厅和客房里打转，周南漾不许我碰那些刀，甚至是剪刀。我就不去，乖乖的听别人的话总是没错的。

    我在这里发现惊天的大秘密，我在一天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将周南漾放在柜顶的檀香木做的盒子打翻了，里面是排得相当整齐的信，我忍不住偷偷拿了一封信，上面写的是一个陌生的地址，安夏街，好像是樯椿城的一条街，隔这么近干嘛还些什么信。

    如果当时我没有打开那封信，我是不是还在父亲的美好童话里长大，是不是在别人营造的假象里生活得很快乐。但是我确实是打开了，即使我只是说，看看是谁写的。

    是叶蓉慧，我的母亲，那个久久不曾提起的名字，为什么会有她的信，我顿时觉得是被背叛了，我看的这一封信，不知是多久的，但我才看到第一行的几个字，我就心寒，时日不多了，我的母亲，我敬爱的母亲，她竟然。

    我将信放回原处，放回了箱子中，我想起这个箱子是母亲以前总是拿着开玩笑说，给我的乖女儿梦端当嫁妆。

    当所有的真像有揭露出它最迂腐的本色的时候，那里面就像是一个黑色漩涡，爸爸对我说，妈妈是不要我们了。周南漾对我说，妈妈没有对不起我。穆思宇对我说，一切的事情都是命运的错。我有对我自己说，是母亲抛弃了我，让我没有了妈妈。

    我觉得自己好虚伪，真的，陶梦端，你这样算是什么，我顺着墙壁一步步的滑下来，很多人的声音充斥在我的脑海，就像是都在职责我，我有多像个傻瓜，我拼命抓着自己的头，我到底该怎么办？

    周南漾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看他的表情还是定格在我看到那些信的心情，他觉得奇怪，正当他准备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冷冷的开口，我都知道了。周南漾转过身，他的眼睛在暗处显得幽暗，他的表情还带着疑惑，我弯起嘴角，我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诡异，我说，南漾，我知道我妈妈生病了。他手里拿着的白纸瞬间像是被风刮走了一样飞舞下来。我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我没等他走过来就说，周南漾，你带我去见她。

    我没有资格求他，他处心积虑的保护我不受伤害，但是我还是知道了，这样的命令也许难堪，但是对我而言，是最好的不受伤害的方式，请原谅我这样。

    就爱你到我的母亲的时候，是在那天黄昏，当阳光洒在整个客厅的时候，我觉得伤感，周南漾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很久不再说话。

    ☆、我爱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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