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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星第一心理治疗师(重生)——林衔蝉(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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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庭长的声音响起,遥遥的,原告席上,站起来一只虫。
    贝利亚作为元帅的副官,拥有少校军衔,此时他不慌不忙地起身,将所得证据通过光屏投映上来。
    眼看着一条条证据确凿,时间线清晰的证据备一应俱全地投放在众虫面前,安塞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肥胖的身躯在被告席上不安地扭动着,额角滚落大颗大颗的冷汗。
    他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期冀着,这一切不过是白玖虚张声势,而实际上他掌握的直接证据并不多。
    然而事实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之前他之所以有信心自己不会被抓住致命把柄,不过是仰仗于一些隐秘而不为虫知的小手段。
    然而现在,看着那分门别类的证据,分明是他自己手下出了内鬼!
    不然白玖怎么会朝那几个方向调查,怎么会找到那家被他伪装工艺品作坊的地下军火厂!
    想起几日不见的马克,安塞尔心头止不住地发寒。
    这原本是他最放心的虫,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了他的手里。
    大势已去。他听着原告投放完证据,自己身旁畏畏缩缩的小律师站起身,开始磕磕绊绊地企图为他和他的家族证明,颓然地闭上了眼。
    隔着庭下重重的虫影,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投在了他身上。
    那是白玖。
    军雌今天难得的没有穿制服。他一袭黑色的风衣,深沉的宛若天边浓重的夜色。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碾过坚硬的桌面,看似毫无力道可言,再次抬起时,却已然留下了几道微微凹陷的白痕。
    终于看到了,这只虫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是时候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了。白玖想。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动着现实与过去交织的光影。一会儿是漫天血光,身边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士兵,一会儿是苍白冰冷的手术室那一把寒光闪闪,向着他逼来的刀。
    还不够。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叫嚣着。即便是这次打倒了他,他也不会死。帝国的法律会因为他雄虫的身份而为他留下最后一丝颜面,只会判处他在监狱中被监*禁终生,而这远远不够。
    他想要让这个几乎毁了他半辈子的虫,死无葬身之地
    统帅?统帅!
    耳边贝利亚有些疑惑的声音将他唤醒。
    白玖猝然抬头。
    他眸底没有褪掉的血色吓了贝利亚一跳。他以为白玖是因为最近劳心劳力准备证据而没有休息好,不由地担忧道,今天的环节已经结束了,您快去好好休息吧,还有两天呢。
    顿了顿,他又说,关于小少爷的事已经有了他最近活动的轨迹图,他没事,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回来。
    白玖默了默,突然问,派出去的虫还都在找他吗?
    贝利亚说:是的。
    白玖呼出一口气,慢慢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声音轻的进忽耳语。
    贝利亚不可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白玖径直向外走去,头也没回,风衣下摆划过一道寂寞的弧度。
    让他们回来吧最近,先不要找他。
    就让他留在外面,不要看到这么一个满心仇恨,再没有半点美好和眷恋的白玖。
    在他将手上的血污清洗干净前,都先不要回来。
    答应我,好吗?
    第二天,证据提交的最后一个环节,白玖除了涉案虫员的名单,又附带了一段录音。
    那段录音精准无误地将原本一直在话题外围徘徊观望着的首辅拖下了水,带着他的几个精于此道的拥趸。
    举国哗然。
    星网上这件事的关注度已经连续一周登顶,几乎成了大街小巷虫虫乐道的最新谈资。
    真是没想到啊,原来首辅也参与了这件事!啧啧!
    我就说为什么之前元帅和首府那么针锋相对,原来都是这层缘由!
    上次大选的时候本来就没想选他,要不是他肯砸钱,装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慷慨模样,能这么轻松上位吗?
    可别说了!这钱来的到底是不干净啊!可是那些士兵们拿命换来的
    上午十时,首辅被传唤至最高法院,首辅闭门拒绝,最高法院因关键涉案虫未到暂时休庭三个小时。
    休息室里,白玖手腕上的光脑还在不断振动,首辅在那边声嘶力竭。
    你说好的,不会追究我的责任!那段录音是怎么回事?啊?
    白玖将通讯器拿到距离耳朵远了些,悠悠道,白某可不曾记得答应了首辅什么,还请您说的清楚一点。
    首辅瞬间不吭声了,警惕道,你又录音了?
    白玖啧了声,那倒没有。
    还没等首辅再说话,他又道,不过那天晚上的录音倒是有,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您发一份,帮您回忆回忆。
    首辅:
    白玖微笑:我不是您,我不嫌麻烦的。
    首辅几乎要将一口牙给咬碎。
    他现在被困在府中,门口堵的全是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虫,他的雄主和幼虫苍白着脸,就坐在他身边,一副惶惶然的模样。
    兴许是被自己向来娇蛮无比,无法无天的幼虫眼睛里难得的恐惧给刺了一下,首辅感觉自己大脑里最后一根弦也被崩断了。
    他慢慢地开了口,好,我认输但是,我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白玖讶然地挑了挑眉,这次是真的有了兴趣。
    他不动声色地冲旁边的贝利亚使了个眼色,然后看着他点了点头,戴上了扩音器。
    紧接着,两只虫都听到了,一道苍老阴沉发声音,在耳麦里幽幽响起。
    我帮你杀了安塞尔,你放过我的家虫。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他的声音的缘故,还是那个名字着实过于令虫厌恶,白玖的血液里一瞬间冻满了冰渣。
    他像是没听清一般,沉默了下去。
    通讯器那端只响起清浅的呼吸声,一点点变得急促。
    首辅唇角抖了抖,一瞬间觉得自己赌对了。
    白玖一定是最想让安塞尔死的虫,但他没办法。帝国的法律有多么倾向雄虫,他是知道的。即便是做了那样的事情,安塞尔也死不了。
    但倘若是,在审判期间,就因为私仇而被暗杀呢?
    相信我,外边那些想让他死的虫不在少数,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虫的亲虫,还有那些因此颠沛流离,吃尽苦头的下等虫。
    这时候,只需要一笔钱,一只曾经联络过他们的虫,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赶在他被送进密不透风的雄虫监狱前,解决了他。
    贝利亚脸色骤变,他倏忽看向自己的统帅。
    白玖的脸色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原本就因为最近的审判而显得病态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贝利亚低下了头,然后轻而慎重地将耳麦摘了下来。
    我先出去,等您。他手指在桌面上移动,敲下一串暗码,然后径直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他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告诉白玖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乃至我身后的,由您亲手从尸山血海中救出来的虫都会和您站在一起。
    您就是我们效忠的对象,是我们的信仰。
    白玖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血液呼呼地流淌着,从四肢百骸聚拢而来,有又刷地一声退去,留下止不住的酥麻。
    想杀了他吗?仅仅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掉几只漏网之虫而已。
    反正首辅也会在下一次大选隐退,他跟自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从中捞了几笔而已,放过也就放过吧
    而就在这时,首辅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你知道,三年前那场战争,最后那场战役的军火,那笔跟兽族的交易,其实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可做可不做的,甚至于做了之后冒的风险远比不做冒得大。你看你不也是从这场战役之后开始怀疑我们和兽族有勾搭的吗?
    白玖一怔,寒意从四肢百骸深头而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渐渐浮上心头,这几乎让他想要脱口而出,让首辅不要再说下去了。
    即便是最困苦艰难的时候,遭受着无数欺辱与白眼,食不果腹的时候,他也没这样揣测过一只虫的内心,因而他不知道也不了解,一只虫的罪恶居然可以那样深。
    但是他做了,因为他了解到,你就在那场战役中,受了重伤,濒临死亡
    寂静。
    无声的寂静。
    世界一瞬间被消了音,眼前不断闪动着白光。
    我向来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来揣测这只虫,却也没想到,他们全都是因我而丧生
    只不过是别的虫口里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一句他爬的太高了,万一将来找我的茬怎么办?还是死了吧,死了干净。
    还是死了吧
    死了干净
    不过是区区一只奴隶,一直卑微的雌虫而已
    你想要他的什么部位,我切下来给你
    居然还没死?那就丢出去吧
    白玖感觉心底仿佛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所有的,幸福快乐和满足都悉数吞纳进去。它毁掉了自己所有的美好,只留下了那些阴暗的,渴望杀戮,渴望鲜血的欲念。杀了他吧。
    白玖这样想。
    只剩今晚了啊。
    冷月如钩,两道黑影出现在一栋建筑楼外。
    这是关押重点涉案虫员的地方,周围不乏持枪巡逻的看管虫。
    黑影迅捷地隐没在不远处的树丛中,夜风卷过,一片花叶落到他漆黑的几乎融入夜色中的发丝上。青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眼眸幽深。
    一只手轻轻伸过来,摘掉那片叶子,然后顺势凑到他的耳边,道,有没有感觉,你这个身体实在是特别适合伪装?
    青年不说话,狭长的凤眸眯起,居高临下地睨了秦斯一眼。
    秦斯如今比他要矮,然而气势却丝毫不减。他望着眼前已然褪去少年模样,身高腿长,胸膛结实的郁涉,微微叹了口气。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虫的?礼貌教养呢?
    郁涉:呵呵。
    那天他见到秦斯,一切疑惑都得到了解释。
    作为实验体的秦斯堪称帝国最强杀戮机器,拥有着常虫难以企及的速度与战斗实力,解决几只杀手虫完全不在话下。
    至于他为什么会跟着自己,郁涉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
    而秦斯只是看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边,然后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情感地陈述。
    你快死了,你知道吗?
    郁涉:
    不是?等他有钱了,一定要花钱买一个能说完整虫话的搭档!
    他和秦斯离开后,秦斯问他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再经历那种身体的夜间生长了。
    他说是。
    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已经和前世差不多大小,所以那种加速生长在他身上停滞了,然而秦斯却摇摇头,说不可能。
    就像秦斯的超强战斗力一样,郁涉的自由生长是他的身体基因所带来的异能,是刻在骨髓中,流淌在血液里的,而他之前一直没有将其当回事儿,更别提好好利用了。
    但也正是因此,他的异能正在一点点蚕食他的生命。
    就像是一个零件长时间不用,结果生锈了,脱落了,卡在了机器里,造成了整个机器动力的衰竭。
    不过幸亏他最基本的基因遭到了改造,这一点进程才是可逆的。
    而秦斯闲来无事,发现了他的异样,秉持着救助同类的原则,他轻而易举安排了和郁涉的友好见面。
    自由控制自己的生长形态,是你原本就被设定出的能力。秦斯蹲在他身边,一双掩映在刘海下的锐利而漂亮的眼眸盯着小楼外的巡逻虫,一边精密地计算着路线,一边轻声道。
    也就是说,你不但可以变成比你实际年龄要大的虫,也可以变成几岁的小幼虫,但当然,那些都会是你的模样,只不过是有些许差异罢了。
    甚至于你开心的话,变成一颗蛋也不成问题。
    郁涉: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由得一阵恶寒。
    不了,谢谢。他并不想变成一颗蛋。
    他和白玖原本就有一百多岁的年龄差,虽然心理上他的年龄比白玖要大的多,但他可没有装嫩的诡异爱好。
    那天跟着秦斯离开时,也是这样浓重粘稠的夜色。
    当然,你按照我的方法来,不仅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也可以相应地提高各方面身体素质,比如说力量,和速度等。
    秦斯对一旁的郁涉解释。他们一同窝在一间简陋的出租房里,旁边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一地,乱的很有艺术感。
    郁涉:可是我的基因链里并没有写这么一条。
    秦斯摇头,那是你想的过于死板。
    基因上所固定的是你所拥有的力量,是局限在身体里的,属于虫的力量,而不是超自然的。
    但即便是虫,也有羸弱的,体虚的跟强大的,健壮的区别,也有病秧子和拳击冠军。你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所有虫的范围内装换,虽然形态不变,但力量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吗?
    明白了。郁涉点头,然后反问,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也不需要整日里打打杀杀,刀尖舔血,我有自己的家,不需要做什么孤胆英雄。
    秦斯一愣,然后慢慢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郁涉冷静道,不,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我是正常虫。
    秦斯:不,我们才是同类。
    郁涉:我有雌君。你没有。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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