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枪弓]红与蓝的圣杯战争——夜慕晨光

    「哦啊哦啊，你们Master的情绪调节似乎不太过关啊！我方连场地优势都大方分割出来了，各位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Emiya甚至不必太费神去察言观色，这种时候，守护者丰富的怼人经验自然会告诉他该如何说话──他话中带刺的开口了：「我们也不希望胜负出来后，有人不满、不服，不惜拿底牌没出尽当借口，纵使辱没英雄之名也要闹事。」
    眼神、语气、表情，Emiya显示在外的每一处细节，无一不满载嘲讽之意。
    偏生他还挑衅似的逐一扫过所有人。
    如此行径，理所当然立刻引来脾气比较暴躁的阿喀琉斯，以及狂化下、情绪控管不良的弗兰肯斯坦的不满！
    尤其这个少白头看完一圈还皱眉，好像有些嫌弃当场阿喀琉斯就差把枪拿出来──但被天草念话拜托阿塔兰忒勉强压下来了；而那边弗兰肯斯坦本来就拎在手上的重锤，则冒出轻微的电火花，好在被她的御主及时喊停。
    两方人马殊不知，Emiya真正在看的东西，跟他们以为的压根儿搭不上边。当他皱起眉头，他与库丘林的契约连结中，也恰好传来了对方的问话──
    「唷，看的结果怎么样？」
    「黑方Caster的宝具启动了，可是参战的御主没有少。」
    「哦那就是威逼利诱啦。亏他们真弄到了一个有资格成为炉心的魔术师。黑方的家伙们，很会挤时间来利用嘛。」
    「黑Saber齐格飞还是绿光显示。还有──Caster，红方的莎士比亚绿光显示。」
    「嘿、这不是抓到一个藏很深的？运气不错啊、你。要老子说，我们今天的运气一定是负负得正的状态！」
    「你很亢奋吶。库兰的猛犬。」
    「啊啊、快开战了，老子当然得先让情绪到位，打起来才爽啊！」
    「呵随便你。」
    垂下眼帘，Emiya完全能想象此时持枪伫立在「专属擂台」上的蓝色英灵，那双赤色的神性之瞳会是何等惊人的亮？以及那张白皙英俊的脸所能露出的，从兴奋转向狰狞的嗜血笑容。
    就是不晓得谁会撞上枪口了。
    万一撞上的还是个喜欢下杀手的，又真的逼得库丘林玩脱壳那人乐子可就大了！
    「喂！你不是故意堵在这里嘲笑人的吧！」毫无疑问，Emiya的表情阿喀琉斯又一度解读错误了。
    鉴于绿发的骑兵看上去已经不太耐烦，守护者决定──先把他搁在一边。他举目望向红、黑方队伍的最末端，与两边都隔有一段距离，正慢慢走近的持旗圣女
    「妳做出选择了？」
    凭依在一名信仰虔诚的少女身上，方才得以现界的唯一正规Ruler抿着唇，神情慎重。
    她宝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守护者钢灰色的眼。
    她沉默了几秒钟，终在此前始终谈不拢的黑方全体注目下，正式表态：「如果这就是圣杯战争现在的规则我同意在保证圣杯战争进行顺利的前提之下，提供黑方所有天草四郎时贞能够识破的Servant情报。」
    闻言，要求委实不高黑方众人，立即有好几个面露喜色。其中阿斯托尔福的表现最为直白，这位理性蒸发的黑之Rider真不怕拉仇恨，直接就欢呼了：「呀嘿、太好啦！」
    天草神情上的变化倒是不大。
    毕竟启示早在那里，他虽然不介意袭杀失败后转而尝试拉拢，但也十分明白，贞德是最不可能与他达成共识的存在。
    「那么我就不再多浪费口水。假如连第一关都过不去，知道太多也没意义。你们现在可以决定进门的先后了。」
    Emiya侧身退开一步，露出挡在身后的神庙门户，方才续道：「先后会分别进入空间重迭的不同神庙里，都有我方两名以上的Servant在等待。通关后，各位自然会得到更详细规则，方便你们继续前进。」
    「在原则上，我方默认Servant对Servant，不会朝Master下手；不过Master默认自己也能下场充当战力的情况另当别论。此外，如果有御主打算把战斗全权交付给Servant，也可以留在这等待结果。」
    听见这样的补充说明，红方就一个御主，还是上一届的Ruler，自然谁也没留下；黑方倒是留下了两个人：Rider的Master──黑魔术师的塞蕾尼凯、Archer的Master──族长继任者的菲奥蕾。
    接着，黑方先进，红方随后。
    重迭的两个神庙空间里，漆黑的复仇者与狂化到异变的开膛手，整体被反转的Alter组，也分别迎来了他们的对手──
    「库哈哈哈！品尝这份绝望吧！欢迎来到伊夫堡。」
    整体色调偏深的黯沉空间里，墨绿斗篷底下是同色系西服的岩窟王，身体周围黑火狂舞，本人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中，有着显而易辨的疯狂。
    他身边不见第二个人影，手腕上也不见那支开膛手牌的奇怪手表。然而，昔日肆虐于伦敦、没有真实形体的雾夜杀人鬼，实际上却早就在待命！
    「干脆杀到我尽兴为止吧。这个、就是老子理解到的王啊」
    对场地并不挑剔，因此内装饰依然是埃及神庙风格的空间深处，身披海兽外骨骼、脸上有着鲜红纹路的库丘林Alter，拥有赤红竖瞳的双目瞬也不瞬地盯着即将敞开的传送门，却只管坐在那儿自言自语，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反而在狂王身前，卫宫Alter已经投影出魔改出来双枪版干将莫邪，看上去彷佛谁先踏进来，他就会赏给那个倒霉家伙一梭子子弹。
    第99章 番外（五）
    整个迦勒底，从御主到从者再到工作人员，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被外派到其它世界线，协助守护者干活儿的太阳王、骑士王、岩窟王、狂王，返程时带上了好几件特别款圣遗物；他们雀跃的、年轻的、人类最后的御主──藤丸立香，也因此一鼓作气召唤出多名强力Servant，大大强化了肩负拯救人理重任的队伍阵容。
    没排到值班时，就会待在迦勒底餐厅当主厨的Emiya身为半个当事人──借人那位正是他的本体──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大事。
    他可是一早就收到Master的「今天要举办盛大欢迎会，希望有点特别菜色」一委托，才拖着两个自己加一群汪酱，杀向特异点狩猎主食材：龙肉。
    那时候Master手里还捧着昨天送达的圣遗物，显然是专门花费一天时间来养足精神，等一下才要进行召唤。
    所以说，为什么那几位与迦勒底新契约的Servant，一个个都要到餐厅的厨房转一圈？
    ──而且看见他以后，都露出挺微妙的表情
    「原来是个Archer卫宫？你好，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其实我一直想说，我们看上去还是有点神似，这也算缘分吧？炼铁之英灵？还有、你说得很对，迦勒底这个地方果然有很多圣杯呢！」
    同样是白发褐肤，真名天草四郎时贞的神父装束英灵笑着打招呼。虽然没让Emiya感受到什么敌意，但那若即若离的态度仍有些古怪。
    「哦、不过是个Archer。」
    与天草同来的亚述女帝，最古老的毒杀者──赛米拉米斯，她的脸上就是不屑隐藏的不以为然了。这位美艳却气质颓废，犹如罂粟花的Assassin明确表达了对某人阻断某人实现大愿的极度不满。
    然后──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差吧？
    脚后跟即在特洛伊战争中一战成名的希腊英雄阿喀琉斯，与他那位象征射手座的半人马老师喀戎，同样在非就餐时间专程跑厨房露了个脸。彷佛迦勒底的伙食好坏，才是左右希腊英雄们会积极上工或消极怠工的关键。
    如果阿喀琉斯不是餐厅里溜达一圈后，又转进厨房堵在门口，谁都不看直接盯上Emiya说了一句话：「呣、还真的是！弱了、弱了，威胁感都没那么强烈了这个样子就算邀请决斗也很没意思啊──还不如赶紧去找大姐，听说她早就来这里了。」
    深绿竖发的半神英雄一脸无趣，就要倒退出门。
    「阿喀琉斯找阿塔兰忒。」
    帮着剁龙肉，根本没看一眼门口的狂王冷不防出声。想来，大概是出于某种近似爱屋及乌的心理变化吧！谁让阿喀琉斯用一句话，就彷佛把「卫宫」──Archer、影弓、Alter──给集体嘲讽了呢？
    「那个充斥自然气息和野性的兽耳Archer？」Caster术阶的库丘林虽然不清楚另一条世界线发生过哪些事，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放下正在帮忙影弓处理的鲜蔬，开口接话：「啊啊，她的话、记得上次罗宾有提过，每周的这个时间她固定会在酒吧坐一会」
    阿喀琉斯耳朵竖起来了。
    库丘林和年轻的Lancer在这一瞬间，也齐齐展现拥有同一真名之英灵分灵的默契，两人了然的、貌似不经心的表达出一个意思：然而也是在每周的这一天，赫克托耳任何时间段都有可能在酒吧里泡着。
    「──阿喀琉斯，你还去不去？」
    尽管没人这么问，不过阿喀琉斯从那一双双盯过来赤红眼睛里，就是读出了这样的信息。
    「」
    喀戎觉得，是时候把学生拉走了──他特意跟来不就是为了预防万一？
    响应召唤第一天就跟未来同僚大打出手，还顺便破坏御主家设施若干这大概会给全体希腊系英灵抹黑吧！
    师徒组合于是也走了。
    阿喀琉斯带着一脸「到底去还不去」的纠结，乍看平和的喀戎则留给Emiya意味深长的一眼，显然也不是对某人的本体完全没感想。
    看样子，来对自己的事情极度缺乏好奇心，也不尽然是件好事
    Emiya把等会烤排要用的特调酱汁先盛装起来，洗手，准备处理下一个步骤。这时一只肤色比他更深的手出现在洗手槽边，底下压着一本薄册。
    「看看。」
    状态最好时，记忆也不过能完整保存一天，因此有写日记习惯的卫宫淡漠出声，脸色就跟他的声调一样，沉而缓，没啥明显的情绪变化。
    Emiya看他一眼，又看向那本他把手拿开后的册子，上面有注记：特殊支持──罗马尼亚圣杯大战。
    「日记。」
    「像在观察幕后黑手、那眼神。」继卫宫之后，影弓端着一盆洗净的生菜也说话了。
    「谢了唔。」
    还别说，仔细想想先后到来那几个人的神态，Emiya发现这些人的眼神，真有几分这种共同的表层涵义在。
    ──为何当个Ruler的Master也能引来那么多参战者，在事后把他当珍奇动物似的围观？本体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可惜身边立即能问的两个亲身经历者，都是平常话少的，Emiya也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或者腾出手来稍微翻一下日记，第三梯次的「观光团」就到了。共计四人：弗拉德三世、贞德、迦尔纳、诸葛孔明。
    好在这群人里头，没有一个是来明面找碴的，也没有一个是笑里藏刀的。
    不过倒有一个直言不讳的，在Emiya索性问起罗马尼亚圣杯大战详情且言及胜负时，格外强调了一大串话。
    「──不对，输就是输了。即使担任御主的你除了当魔力接收站，就是当金方吉祥物；明明是本体现界，不但出工不出力还全场划水，不过赢就是赢了，功绩自然有一份。我不会不承认输过这一次的。」
    太阳神之子迦尔纳注视着当事人的分灵，很认真地补充。
    那「真诚」的目光和言词，曾有一瞬间差点让Emiya招架不住，不过守护者还是顽强地撑了下来。
    无论如何，十几分钟聊下来，Alter组两位以外的「库丘林」和「Emiya」总算在脑海里对那场发生在其它世界线的圣杯大战，构筑起一个大致轮廓。
    「那你们干么一个接一个全部跑来看我？」Emiya终于决定把这个憋了很久的疑惑给抛出来。
    「大概只是看看？因为金方全体的Master也是Servant？」贞德连着抛出两个心里浮现过反问。不过那些对她而言都不是原因，少女最后面颊微红，不太好意思的说了：「我自己是真的来看看而已。看看数值罗马尼亚的时候都看不到的。」
    「余是想知道，能够组织那些英灵的御主，会是怎样的Servant。」进厨房以来就显得寡言的弗拉德三世，也许是给圣女面子，跟着表示。
    不过要说分析到位，还得属二世那番话──
    「其实是定向思维在作祟罢了。毕竟圣杯灌输的知识就在那里。虽然很多Servant都否认和Master的主从关系，倾向定义为伙伴、同盟、臣子，不过常识里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Servant会遵从Master的指令行动』──所以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持有令咒这种绝对命令权的Master一定都脱不了关系。」
    「而在罗马尼亚圣杯战中，金方成员包括吉尔伽美什、奥兹曼迪亚斯在内，光是『王』就占据了四骑。」
    试想，像「王」这种极度自我的生物，又有几个是会乖乖听话的？尤其那位最古之王，他兴之所至，做什么都不奇怪呀！
    「嗯、谢谢你解答我的疑惑。」Emiya听懂了，敢情他当了一回概念上的背锅侠。然而感谢解惑归感谢解惑，Emiya照样盯紧二世指间那个随时会亮起火光、冒着烟的东西，铁面无私地表示：「不过厨房禁止吸烟。」
    没有混过去的二世「啧」一声，只能收起来。就算如此，依然有拆台一号、拆台二号紧跟在后──
    「你说王老子只负责战斗，哪都没去。」这是总算舍得转身看一眼聊天群众的狂王。
    「恕我直言。金方谋主是Caster诸葛孔明。那么御主背的黑锅，就应该有一半是所有计划实行前，理论上都会知情的谋主造成的。」这是听了曾经某个御主的话，正在努力让自己话多一点的迦尔纳。
    所以一顿之后，他换个对象继续补充说明：「孔明先生、见识属于被动技，我没办法主动把它关掉，请你谅解。」
    「」
    二世不想在厨房待。他要走，现在、立刻、马上！
    Emiya乐得如此。
    他抱着胳膊，目送这群聊完天的人一个接一个走。末了，投影一块「会场布置中，非请勿入」的牌子，直接挂到餐厅门口去。
    等做完这件事，回头一数，Emiya才注意到还有个人始终没出现。
    ──叛逆骑士．莫德雷德。圣遗物可也有她一份。
    「她被亚瑟领走了吧？」库丘林猜测，「这个迦勒底没有阿尔托莉亚啊。连Alter都没有。」他一边说，一边重新投入厨房的工作里。
    可以说今天直到晚宴结束前，厨房都被真名为「卫宫」和「库丘林」的英灵承包了。
    一百个放心的御主完全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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