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草同桌的日子——陈北方(11)

    季放更是惶恐了：这就不用了吧，其实我们家也不缺这点钱。他刚才是觉得周衡遇对朋友好，现在是觉得周衡遇对朋友太好了，掏心掏肺的。
    周衡遇风轻云淡地说：叔叔有工作，阿姨在出差，反正我顺路而已。
    虽然季放在车里向周衡遇再三表示，真的不用他每天早上来送自己，但是第二天周衡遇还是准时准点地骑着一个绿色的小电瓶车在他家楼下等着他。
    季大海最近忙得不着家，也不太能顾上自己儿子，只能给季放留下五百块钱，叫他这些天先自己打车上学。
    一来打车麻烦，二来既然周衡遇来都来了，季放也不好拒绝他。人家费心从家里专门赶过来送他，他要是还拒绝，那让周衡遇多尴尬啊。季放最不喜欢让别人尴尬，所以他还是坐上了周衡遇的小电驴。他还给周衡遇的小电驴起了个亲切的小名：小绿。
    季放这些天一直纠结于周衡遇为啥对他那么好，后来坐了小绿，他也想明白了。周衡遇可能的确是没什么朋友，所以对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就格外的好。好朋友之间本来就不用计较太多，到时候周衡遇万一出了点什么事，那他一定也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徐静女生出了趟差，肉|体上受了诸多苦楚，但是因为谈下了一个大单子，公司给了不菲的奖金，很是抚慰了她饱受摧残的灵魂。她一回家就奖励了季放一千元的零花钱，一是为了庆祝季放骨折痊愈，二是因为季放这次月考的进步。
    季放拿着就去钱扭头就去请同学吃饭去了，虽然最后篮球比赛直接就取消了，虽然季放豪言壮语下的冠军是没影了，但是还是不影响同学们一颗颗想要热闹的心。季放话一放出，班上同学纷纷响应。
    季放在烤鱼那家馆子里订了一个大桌，星期五下了晚自习，他们几个篮球队的，再加上篮球队编外成员周衡遇，还有何佳安茜她们两个姑娘，一大帮人跟鬼子进村似的奔去饭馆去了。
    桌子是一个大圆桌，季放坐在周衡遇旁边，安茜坐在季放的旁边，何佳坐在安茜的旁边，唐明搉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也羞涩又兴奋地在何佳旁边落了座。程立三坐在了唐明搉旁边，钱唐坐在了程立三旁边，赵涛坐在钱唐的旁边。
    季放今天有心当一回纨绔子弟，可惜经济条件不允许，纨绔得十分寒酸，叫不了八二年的拉菲，只能叫一扎青岛啤酒。
    几个半大的小伙子大姑娘正是年少爱装逼的年纪，不吃饭非喝酒，喝酒还不用杯，直接对瓶吹。但是周衡遇和安茜就不这样，周衡遇活得十分原始，不喝酒不喝饮料，季放给他要了一杯白开水。安茜也想喝酒，但她却又不敢。她今天出来玩的借口都是老师拖堂，更不必说喝酒了，这要被她父母发现，就真是死定了。她从来都是这样，想要叛逆，却没有勇气，渴望自由，又畏惧责罚，所以小半辈子都在自我拉扯，一直也没什么长进。
    季放注意到了这点，不动声色地给她换了一瓶雪碧，对她说：喝这个吧，到时候碰起来一样响。
    安茜感激地冲着季放笑了一下，脸上不由自主地红了一红。她心中稍微荡漾了一下，还来不及说什么，下一秒钟，季放就转向周衡遇了。
    季放看着周衡遇吃惊地说：卧槽，周衡遇，你干嘛，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周衡遇拿起季放的啤酒，咕噜咕噜地就往下灌，一口气喝得都快见底了。他抹了一下嘴，冷酷地说：能喝。
    众人：.........
    季放：.......你是不是醉了了？
    周衡遇说：没醉。他虽然这样说着，脸却一点一点地红了。
    季放看着脸上红扑扑的周衡遇觉得太好笑了，逗他说：小朋友，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他伸出两根手指，对周衡遇道：你知道这是几吗？
    周衡遇其实挺清醒的，他抓住季放的手指，说道：我真没醉。
    他说话间，脸又红了几个度，季放有点紧张了，他把手盖在周衡遇的额头上：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周衡遇说：我稍微有点酒精过敏。
    季放更担心了：你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喝？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酒精过敏啊？
    周衡遇说：我刚才忘了。
    季放无语了，你这也能忘？万一你真出什么事，我
    他还没说完，何佳打断道：遇神，要不要给你叫杯酸奶啊？我听说酸奶解酒。
    周衡遇说：没必要，我没那么严重，你们别担心。
    比起周衡遇的云淡风轻，季放就十分着急上火，没必要什么没必要啊，在这等着，我去拿。
    他几步跑过去又几步跑回来，把酸奶递到周衡遇手里，以后就喝这个，别碰酒了，听见没有？
    周衡遇捧着酸奶，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
    季放说：你跟我客气什么，你是我同桌啊！
    篮球队基本上都是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吃饭都是以盆为基本计量单位。何佳嘴上一直嚷嚷着减肥，可鱼端上来的时候也没见她筷子下得比谁慢。
    这家烤鱼味道相当不错，季放来吃过好几次。一百分满分的话，季放能给这家烤鱼打九十五分，另外五分就扣在刺上。
    季放吃东西不爱细嚼，嚼个三五下就囫囵地咽下去，每次吃饭都跟抢似的。这是季放小时候养出的坏毛病，他们家的规矩是吃饭的时候不看电视，但是季放那时候喜欢的动画片正好在饭点的时候放。
    季放为了赶上动画片的播出，每天吃饭都是争分夺秒的，根本没时间细嚼。后来季大海和周静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把吃饭的时间往后延了半个小时。但是季放吃饭不嚼的习惯已经改不过来，咀嚼不好吸收就不好，这就是为什么季放吃得多但是不胖的原因。
    周衡遇在他旁边小声地提醒：吃慢点。
    季放不以为意地说：我都那么大，不至于吃鱼还能被卡着。他刚说完，就感觉喉咙里有一根细刺。
    季放默不作声地吞了一口饭团，把那根细刺给顺了下去。
    第18章 留宿
    周衡遇默不作声地拿了双干净的筷子给鱼挑刺，就像做数学题一样沉静细致。他低着头，睫毛长而浓密，和挺直的鼻梁相得益彰。等把刺挑完之后，他就把鱼肉放进一个干净的盘子里，不露声色地推给了季放。
    季放说：你自己吃啊！
    周衡遇说：我吃饱了。
    季放说：你吃饱了你还挑鱼刺干嘛？
    周衡遇说：反正没事做。
    季放：他一想还真是，虽然现在大家都在一起玩，但周衡遇还是不能很好的融入进来。除了自己之外，周衡遇基本上不怎么和别人聊天，除非别人问，他才会答，要不然就不怎么说话。
    反正也没事做，那就挑挑鱼刺吧。反正都已经挑好刺了，那就不吃白不吃了。
    季放想通了这一点就非常心安理得了，他一口一块还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的那种吃饭，囫囵下咽，除了爽之外，基本上吃不出来别的东西。
    一顿饭下来，季放零花钱花了三分之二。他还觉得犹未尽兴，领着一帮子人又去了钱柜，要了一个大包厢。包厢房门一关，众人就立刻进入妖魔鬼怪的状态。
    何佳先点了一首王妃把气氛调动起来，大家跟着一起嗨。唱完之后，点名季放：下面有请一中张学友为我们带来朋友们，你们说要季放唱啥啊？
    程立三立刻起哄说：《青藏高原》吧，检验一下他的基本功。
    季放踹了程立三一脚：检验你二大爷！
    程立三说：那你唱啥？《逆战》？
    季放想了一下，最后唱了温岚的《夏天的风》。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的说你爱我
    季放唱歌还真挺有两下子的，好听到唐明搉不忍跟唱。他五音不全，唱什么都跑调，不但自己跑，还能带别人跑。
    季放唱完之后，硬是把周衡遇从角落里拉了起来，把话筒强塞给周衡遇。
    唱一首呗，来都来了，我们都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除季放以外，其他人对周衡遇还在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阶段，眼见季放如此无法无天地闹周衡遇，大家都震惊了。
    更令大家震惊的事，周衡遇居然接话筒了。
    我唱歌不好。
    没事，我陪你。
    季放又拿了一个话筒，对沙发上众人道：给你们一个机会点歌，点到什么我和遇神一起唱什么。就这一次机会啊，你们要是不乐意听就算了。
    既然遇神都自愿走下神坛了，那就不能怪他们不仁义了。程立三胆大包天道：儿歌三百首啊。
    何佳说：三百首你都让遇神唱是不是太过分了，唱个三十首就差不多了。
    唐明搉说：先唱《小邋遢》吧，剩下的唱完再点。
    季放说：还点个屁点，就这一首。《小邋遢》是吧？
    程立三说：怎么，不会唱啊？
    季放大言不惭：这世上还没有我唱不了的华语歌。
    他又转过来，面对着周衡遇：你会唱吗？
    周衡遇点点头：会。
    季放憋着笑道：那我们开始了啊。
    小邋遢，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没人喜欢他。
    季放唱完这一句，觉得周衡遇没有接的意思，又自行唱了下一句，结果周衡遇还是不接。季放唱完这首歌的三分之二，实在忍不住了，对周衡遇道：唱啊，我一个人都快唱完了。
    结果周衡遇还是就赶上了最后一句，我们大家喜欢他。
    除了他俩以外，所有人都笑倒在沙发上，拿手机开始拍视频。
    季放指着程立三他们道：别拍了，删了啊。
    何佳白他一眼，删什么删？我要把它发班级群里。
    季放痛心疾首道：恶毒，歹毒，我是怎么交上你们这帮狐朋狗友的。
    唐明搉说：刚才那首歌遇神就唱了一句，这也叫合唱啊？再来一首！
    其他人也都纷纷响应，起哄道：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得寸进尺就是人类的劣性，季放还没答应，程立三直接给他们点了《今天你要嫁给我》。
    季放现在是真的很想摔话筒：谁点的谁唱。
    何佳道：唱呗，最后一首。
    伴奏结束之后，周衡遇居然开口唱了，季放没办法只能配合周衡遇唱女声。
    两个人唱完之后，包厢里的尖叫声和欢呼声简直能天花板给掀了。季放清清嗓子开始复仇：大家静一静，接下来，有请唐明搉带来《小薇》的姐妹歌《小佳》！大家欢迎！胖子，哥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自己加油！
    沙发上笑倒一排，唐明搉又紧张又兴奋地接过话筒，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
    除何佳之外的众人齐喊道：小佳！
    除了钱柜之后，大家就鸟兽散了。季放和周衡遇一起往路口走，季放突然说：你闻闻？
    周衡遇疑惑道：闻什么？
    季放指指自己：我。
    周衡遇继续疑惑，季放凑近他，你闻闻我身上有酒味没有？我回去要是被我妈发现喝了酒，我估计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周衡遇一偏头，正好对上季放的脖颈处。季放伸手摸上周衡遇的脸，怎么脸还那么红啊？没事吧，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周衡遇垂下眼睫，没事，你回去吧。
    季放放下自己的手，好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我要跟你回家。
    周衡遇家离这家KTV很近，两人很快就到小区门口了。季放跟着周衡遇进家门之后，给徐静打了个电话。
    徐静接起电话，语气不太好：季放，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季放说：妈，你先别生气，我在周衡遇家照顾他呢！
    徐静呸了一声：人家用你照顾？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季放说：真的，他今天心情不好，自己偷偷喝酒，完了之后酒精过敏了，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他家里就他一个，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徐静说：小遇酒精过敏了？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季放说：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就是脸红，应该没啥大事吧？
    徐静说：行吧，你好好照顾小遇啊。
    季放说：放心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顾他。
    季放洗了澡之后，推门走进周衡遇的房间，周衡遇正在给他铺被子，粉红色的。
    季放稍微有点不满：有别的颜色吗？我发现你家买东西都是一粉一蓝，成双成对的买，你把蓝的都用了，完了之后我只能用粉的。
    周衡遇说：对。
    季放：.......他抬头一看，周衡遇床头还放着一张照片，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小孩。
    季放指着照片问周衡遇：这是你妈妈和姐姐吗？
    周衡遇点点头，季放赞叹道：哇，你们家基因真好，妈妈和姐姐都好漂亮啊。其实根据周衡遇的容貌来看，就应该知道他家里颜估计值都高。他，他妈妈，他姐姐三个人长得极为相似，特别是眉眼部分。周衡遇就是比姐姐妈妈要更轮廓分明一些，五官还是一样的秀美。
    等周衡遇铺好被子，季放钻进被窝里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晚安。
    周衡遇也对他道：晚安。
    第19章 运动会
    月考完了之后就是校运动会，季放身为体育委员，天天在讲台上号召大家积极参与运动会，势要拿回当初在篮球联赛错失的冠军。
    可惜大家对于校运动会就没有那么大的热情，季放软磨硬泡了许久，才将将完成了报名人数的指标，但是还差一个三千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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