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草同桌的日子——陈北方(12)

    没错，就是三千米，要绕着他们学校跑一圈，季放真心觉得他们校领导在折腾学生方面真的太别出心裁。
    季放想着要是实在没人报三千米那就他上，他回到座位上，周衡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想报三千米。
    季放当然知道周衡遇是怕没人报他尴尬才过来解围的，他摆摆手说：你来晚了了一步同学，三千米已经被人报了。
    周衡遇知道那个同学是季放，他摇摇头说：不行，你的腿还没好。
    季放好笑地看着周衡遇：这有什么不行的，大哥，我腿早好了。我腿就断过一回，你是不是要记一辈子啊。
    周衡遇坚持说：不行。
    最后周衡遇还是报了三千米。
    除了要找人报名参赛之外，还有一个事情也很烦，就是在运动会开始的时候，高一的班级还要搞运动方队，班里每个人都必须参加，还要一边踏正步一边喊口号。每个班级都想要自己班级口号与众不同，但是又没有这个才华，于是只能百度。可百度出来的东西，也都是大同小异，实在没什么亮眼的地方。
    最后季放和何佳琢磨出来的口号是：二班二班，我是二班，再说一遍，我是二班。
    每班的方队前面还要有一个领头的，这个领头的要举班牌。为了不让二班湮没于众班，这个在前头举牌子就一定要打眼。何佳不负众望的想出了一个很毒的办法女装大佬。季放一个人在前头扮成《街头霸王》里的春丽，他们就在后头负责为春丽鼓掌。
    季放一听何佳开口就想跑，何佳一把把他揪住，皱眉说：跑什么呀？
    季放一脸惊恐：别搞我！
    何佳大手一挥，霸气道：按着。唐明搉和程立三仿佛哼哈二将，上去就把季放按在座位上了。
    何佳仔细考虑了一下，很善解人意地说：要不，我们搞一场民主选举，全班投票决定你扮不扮女装大佬？
    季放冷笑一声：你当我傻吗！肯定是全票通过！如果这个扮成春丽的人不是我，我肯定也举手啊！何佳，佳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季放自认这些年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
    何佳不耐烦地说：这是给你机会为班级做贡献啊，你这人怎么那么自私呢？
    季放说：为什么不是唐明搉？唐明搉不自私啊，你只要跟他一说，他肯定屁颠屁颠地答应！
    无辜受到牵连的唐明搉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靠墙站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大气都不敢喘。
    何佳斜觑着看了一眼唐明搉，啧了一声，不行，他这体积太费布料了，就你了，你身材合适。
    季放说：我不合适！我这个月长胖了十斤！他看了一眼旁边周衡遇，眼睛一亮，立即抓住周衡遇的手，遇神，救我啊！救我啊，遇神！他们欺负我！
    周衡遇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
    季放说：我不可以！不是，你到底和谁一边的啊！
    最后何佳还是搞了一个班级投票，全班五十个人，四十八个举手同意，另外两个人是季放和被季放死死压着手的周衡遇。
    运动会那天，何佳带来了衣服和假发，她为刀俎，季放为鱼肉，被她按在哪里收拾。季放还是挣扎着为自己争取一下最后权益：衣服和假发都可以接受，求求你别动我的脸！
    何佳扳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像给驴看牙口似的：唔，行吧，粉底就不上了，抹个口红就完事了。
    何佳给季放嘴唇画上了口红，之后在季放左右脸颊上点了下口红。季放只觉自己脸上滑腻腻的，他悲愤地说：不是说放过我的脸吗？这又是啥啊？
    何佳一下打掉他想要往脸上去摸的手，这是腮红，妥了，给遇神去看看美不美？
    只见季放身着紧身蓝色春丽裙，头上戴着一左一右两个发团，脸颊上还有两坨高原红，其成妆效果惊悚和滑稽程度不亚于电影里的成龙大哥。
    季放顶着造型走了两圈，飞快地适应了自己的春丽造型，对周衡遇眨了下右眼，好看吗？遇神！
    周衡遇平静地说：嗯。
    程立三吃惊：遇神，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季放这样自毁形象，效果还是非常显著的。他举着牌子昂首挺胸走在最前头的时候，所到之处风靡众人，台下还有好些男生给他吹口哨。季放已经完全接受这就是他，不失本色的冲着人群丢了三个飞吻，程立三叹为观止地说：骚还是我放哥骚。
    下场之后，季放和班里一圈男生闹着玩，追着亲别人。还有一些女生找季放合影，就在季放左拥右抱的时候，周衡遇把他给拽走了，递给他一张湿巾，把嘴擦擦。
    季放笑嘻嘻逗他说：擦什么擦，等下要再去亲一圈，你要不要也亲一个？
    周衡遇看着他没说话，季放说：哎，怎么又生气了，不亲了还不行吗？
    季放拿着湿巾，随便抹了两下，看着周衡遇：擦干净了吗？
    周衡遇指着他的嘴角说：这里还有一点。
    季放又拿着湿巾擦了一下，又问：哪里？擦到了吗？还有吗？
    周衡遇看季放擦了几下都没擦掉，把季放手里的湿巾拿过来，帮他擦口红。周衡遇低着头，季放仰着头，以他们俩现在的这个面部距离，季放甚至可以看见周衡遇的每一根睫毛，感受到周衡遇的每一次呼吸。季放心里忽然砰砰乱跳，口干舌燥起来，他不自然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然后季放觉得自己舌头尝到了一种很怪异的味道，他立刻紧张地说：周衡遇怎么办？我好像把口红吃下去了，会不会中毒啊？
    周衡遇也不太懂这种化妆品，有那么一瞬间的懵逼：好吃吗？
    季放：？？？不太好吃。他脑子一抽，看着周衡遇似笑非笑地说：要不然你尝尝？
    气氛瞬间暧昧起来，周衡遇耳朵噌的一下变得通红。季放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在调戏周衡遇，他干咳一声说：开玩笑，开玩笑，就是逗你一下，你别在意啊！
    季放刚说完，又听见哒哒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两人同时回头，一看原来是何佳。
    何佳风风火火地跑来，大声地说：你们俩干嘛呢？季放，快脱衣服啊，马上就到你比赛了。
    季放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比赛，他对何佳挥挥手说知道了，马上来，我先去脱衣服。
    因为季放的腿刚刚好，什么跑步、跳远、跳高之类项目一律没报，能选择的余地就少了很多，基本上就只剩铅球了。
    季放的爆发力不错，以前初中每次必报的项目就是五十米和一百米，但是他的臂力就很一般了，对于铅球这个项目，他没有什么突出的优势。
    他都已经做好了空手而归的打算，没想到最后也捧了个第三名回来。
    每个班每个学生还有一人写三十篇加油稿的硬性指标，参赛的同学指标减半，得奖的同学可以不写，参加三千米的学生可以不写。但是一般也没人把这事当个事，男生们都在打游戏，女生们绝大部分在聊天，极少数听话的学生才在那里乖乖地写加油稿。
    等季放回去，三千米也开始点人了。季放跟着周衡遇一起往检录点走，周衡遇疑惑地问他：你来干嘛？
    季放说：我来玩玩，你放心，不会和你一起跑的。
    周衡遇说：这有什么好玩，你先回去。
    季放说：我不回去，我就来看看。
    周衡遇无奈地看着他，不过也没有要再赶他回去。
    三千米比赛的起点在校门口，要绕着规定的路线跑一圈，跑完就是整整三千米了。
    现在在校门口的人还不少，这一群人中有参赛选手，有随行老师，还有骑着自行车的随行监督学生。
    季放找了一个认识的随行监督学生，要了一个自行车，也一起跟在参赛选手后面。
    裁判老师在开枪前发现了季放，指着季放说：季放，你腿好了吗？跟着干嘛？回去！
    季放说：我也来玩玩呗。
    裁判老师说：瞎玩什么，你自己注意点。
    季放有点不耐烦道：哎呀，知道了。
    裁判也不管季放了，朝天开了一枪。参赛选手呼啦啦地开始跑起来了，别的学生监督员都是跟在队伍的中后段，只有季放骑着自行车也不管别人，就跟着周衡遇，一马当先。周衡遇跑得快了他快点骑，周衡遇跑得慢了他慢点骑，最后跟着周衡遇一起抵达终点。
    第20章 分科
    运动会结束后，一中学习的气氛陡然严肃了很多。一方面是因为新高一生们已经渐渐习惯了一中生活学习的节奏，心思没有那么野了，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学期所有的与学习无关的活动都已经结束，那些不怎么静得下心的学生想野也没地方去野了。
    最近班上讨论最盛的话题就是文理分科和分班，一中是免会考学校，分班较早，高一上期末搞分班考试，高一下就正式分班了。学生们填完文理分科的志愿表后，按照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再分一次班。理科班看语数外理化生的总成绩，前五十名分到一班，五十一到一百名分到二班，一百零一名到一百五十名分到三班，以此类推。文科班看语数外政史地的总成绩，和理科班分班方法类似，但是一中文科班比理科班要少一些，只有三个。
    唐明搉第一时间去打听了何佳的志愿填报，正撞上何佳烦心的时候，因此何佳对他的脸色就不是很好。
    何佳理科已经学得有些吃力了，但是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一中一向是重理轻文的，在一中选文科就是在变相承认自己不如人。何佳虽成绩在一中排不上名号，但是在小学、初中也是老师口中大有前途的好学生，她接受不了这样。
    何佳戳戳安茜，问道：安茜，你选文选理啊？
    安茜和她处境很像，文科比理科好，在这个重理轻文的学校并不十分如鱼得水。
    安茜细声细气地说：看这次考试吧，考进前一百五我就选理科。我爸说理科到时候大学选择专业范围更广，他叫我选理科。以安茜的成绩考进前一百五不算什么难事，她基本上就是选理科了。其实安茜有她自己的小小私心，她知道季放一定是选理科的，她想和季放还在一个班，所以她自己也是很想选理科的。
    何佳听她这样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决定自己这次考进一百五也选理科。
    季放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坚定选理，他相信周衡遇也一定是选理，所以分科这事儿对他没什么影响。他主要担心的就是分班考试，虽然现在周衡遇还是一直在给他补习，他也确实有进步，但是季放知道他的这点进步并不能保证让他继续和年纪第一的周衡遇分在一个班里。
    分班考试在星期五，考场座位是按照上次月考的成绩排的，周衡遇第一考场第一排第一座，季放第六考场第三排第五座。季放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他心里素质很好，考试那天季放横跨五个考场，以一百五名开外的成绩在一堆学霸里理直气壮地和周衡遇一起复习，直到考试前十五分钟才回到了自己的考试座位上。
    季放认认真真的学了一个月，头一次对期末考试有种摩拳擦掌的期待。但是做卷子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把学习想得太简单了。
    他读书还没破万卷，下笔自然不可能如有神。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但季放还是有点懊恼。他理科初中还算可以，高中就有点不够用了，英语一直差，因为有周衡遇帮他补补，上次月考刚刚迈过百分线，这次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对于语文季放就想得开了，他的语文就是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了，分数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了的。
    考完试，季放和周衡遇在走廊上遇见了，谁也不用等谁，自然而然地一起回班了。季放被考试搞得有些烦躁，既想和周衡遇对对答案，估算一下分数，但是又有点害怕，怕分数不理想，提前被宣判死刑。他忐忑了一路，直到进班了，都没想好怎么办。
    季放试探着问周衡遇：你考得怎么样？
    周衡遇矜持地点点头：还行。
    季放心想：得，这次真没戏了，我和周衡遇这次肯定不会分在一个班了。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整个课间都失魂落魄。季放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没出息，一个分班考试而已，就算他和周衡遇不在一个班了，充其量就隔了几块地板的距离，横竖不超过二百米，要是他想找周衡遇玩，下课多跑两趟就行，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心里就是很难受。
    班上人声鼎沸，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对答案。
    你最后一道大题做完了没？我觉得这次考试时间特别紧，最后一道大题我就做了第一小题，把那个解析式算出来了。
    你第十二道选择题选得什么？
    选C，绝对C啊！
    放屁，人家让你求AB，C是AD好不好？
    屁，C就是AB，你看错啦！
    正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周衡遇和季放各怀心事地走进班里。那群争执的人看见周衡遇就如同看见人形移动参考答案一般，立刻围了上来。
    遇神，你第十二题选了啥啊？
    周衡遇说：B他话音一落，在场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和周衡遇答案一样高兴的快蹦起来了，和周衡遇答案不一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在二班乃至全年级学生心中，周衡遇的答案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正确的，还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应该是卷子印刷错误。
    遇神，把卷子借我们对对答案吧！
    抽屉里面自己拿。
    周衡遇说完，又对季放说：你带着卷子，跟我出来一下。
    季放不明所以地跟着周衡遇出去，将一室嘈杂丢在身后，当然也没听见这些学生之后的讨论。
    卧槽，遇神真是太牛逼了，最后一题他居然完完整整的解出来了。
    奇怪，他怎么没写在答题卡上，写卷子上有没有分。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写答题卡上呢，也许人家先写了一遍在试卷上，再写了一遍在答题卡上呢。
    这不浪费时间吗？
    人家是遇神，也许人家就是能写两遍呢。
    周衡遇带着季放去了天台，对季放伸手道：卷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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