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草同桌的日子——陈北方(53)

    等和律师说得差不多，季放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
    没意识到现在已经下午的时候，季放还没什么感觉，一旦意识到了，身体它自动就饿了。
    杨桉也看见时间了，立刻对几个律师说：原来都这么晚了，耽误大家吃饭了，我请客赔罪！
    季放跟着大家一起下楼，等电梯的时候，他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声音也是一个很陌生的女声，问他是不是季放？
    季放右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好似天降不详，女声又接着问：你是周衡遇他家属吗？他出车祸了。
    季放一下天旋地转，差点没倒在地上，杨桉扶了他一把，问他怎么了。
    季放等不及电梯了，立刻往楼梯口跑。它一边跑一边说：抱歉，家里人出车祸了，我现在要去医院！
    他一口气跑下五楼，在大马路上疯狂地招手打车。他一说xx医院，司机师傅就知道事态紧急了，一踩油门把他加急送到。
    季放下车之前就扫支付宝把钱给了，师傅人挺好，一直跟他说吉人天相，福报绵延什么的。
    季放说了声谢谢，跑进医院。
    那个护士和他说的是创伤骨科，他先问了一下在几楼，一听说是四楼，又开始爬楼梯，电梯那儿人实在太多了，他等不及。
    到达手术室门口的时候，那红灯还在亮着。季放惴惴不安地等了一会儿，护士打开手术室门对季放说：你是周衡遇家属？你是他弟弟？
    季放说：我是他的男朋友。
    护士说：男朋友不顶事，能和他爸妈联系吗？
    季放说：他就只有一个姐姐，不过在国外。外公外婆也不在北京，而且他们岁数大了，我怕突然听见这个消息再给吓出个三长两短。
    护士说：那你就和姐姐联系一下，交代一下情况，完了之后我找你签字。
    季放点了点头，立刻给周衡琦打电话，周衡琦同意由季放签知情同意书。
    季放握到笔的那一刹那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护士安慰他说：周衡遇情况不严重，没有危及生命。
    季放听到这话，心里稍微放松点。
    大概等了两个多小时，周衡遇躺在病床上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转到了普通病房。
    周衡遇清醒得很快，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季放。季放连忙上前说：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喝水？
    周衡遇微微点点头，季放小心地把他的头稍微抬高一点，扶着周衡遇一点一点把水喂下去。
    喝完水后周衡遇还是平静地躺床上，季放却欣喜若狂，嘴里一直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周衡遇轻轻拍了拍季放的手背，声音很轻地说：别担心，真的没事了。
    季放回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摩挲周衡遇的手心，满心满眼的珍之爱之。他苦笑一下：怎么搞的？今天吓得我差点从五楼跳下去。
    周衡遇浅浅地笑一下，厉害，五道口蜘蛛侠。
    中午的时候，季放趁着去食堂打饭的空，跟杨桉联系一下，抱歉地表示这段时间又要全靠杨桉撑。
    杨桉豪爽地说：我是你哥知道不？没必要和我说这个，衡遇严重吗？好好照顾他，其他的你别操心。
    季放对杨桉自然是千恩万谢，他心里想对杨桉说：你就是我一辈子好兄弟，要我这条命我以后都能给你。
    但这些话说出来未免太过装逼，大大降低了承诺的力度，于是他只说了两句谢谢，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份恩情。
    季放打了两份饭，又给周衡遇打了一碗汤端回去。
    食堂么，整体水平基本上就那样，xx医院食堂更是糟心，处于整体水平以下。排骨汤基本上就是纯水，几小块海带，加一小块肉。季放自己都吃不下去，更别说病号周衡遇了，他又拿着手机给周衡遇叫外卖。
    外卖味道还可以，就是油太厚了，周衡遇手术后食欲不太好，只吃了一点点就说吃不下了。季放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所有饭菜，心里决定以后他得给周衡遇做饭。
    一般做饭都是从蛋炒饭或者西红柿炒鸡蛋开始，鉴于这两道菜季放已经会做了，所以他自不量力地以为自己可以跨过初级厨艺直接晋级到高阶厨艺煲汤。
    季放骑着小电驴从菜场弄了一个小砂锅回来，买了两斤猪腿骨，几个香菇，雄心万丈地回来给周衡遇煲汤。
    在下厨房app里，骨头汤的制作过程只有四步，看着还挺简单，季放照着一步一步的来。
    就是在给猪骨头去腥，焯水的过程中，他不小心把自己给烫到了。滚烫的水溅到他手背的那一刹那，季放疼得直叫唤，他连忙把手搁在水龙头冲洗，再一看，手背果然被燎起了一个大包。
    季放找了一个创可贴给自己贴上，，一看时间也没功夫管自己多灾多难的手，紧赶慢赶地接着炖汤。
    炖汤的空隙他又开始敲代码，做维护。就算杨桉让他不用操心，他也不能真的就什么也不操心。
    季放订了个十一点的闹钟，十一点钟一到，闹钟就开始叮铃叮铃的响。
    季放利索地把排骨汤盛进保温盒里，骑着小电驴往医院去。谁成想就在小区门口前面，一个熊孩子突然窜出来堵着门不让季放过。季放情急之下把把方向往右打，自己连忙跳车。小电驴划出去能有两米远，篮子里的保温盒被摔开了，汤汤水水地洒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钱买得到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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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尾声
    季放当时是真想对着那小孩一耳刮子抽上去，可惜那小孩跑得太快，季放也没法去追。他满腔怒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认命地把小电驴扶起来。万幸的是小电驴没事，还能骑。
    等收拾好一地狼藉，季放再一看时间，更是着急。十二点了，周衡遇该饿了！他连忙跑回去，又给周衡遇盛了一碗，火急火燎地送到医院去。
    季放拎着饭盒，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见一个长发女生坐在床边，周衡遇坐在床上，两个人在小声地聊天。
    那女生听见门口有动静，回头一看，见是季放，落落大方地打了一个招呼。
    季放觉得这女孩挺脸熟的，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她是谁，他想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名字：梁甜？
    梁甜笑了一下，是我，季师兄。
    季放把饭盒放在桌子上，看见梁田也带了个保温盒过来。
    季放假装没看见，摸了一下周衡遇的脸，温柔的对待地问，感觉怎么样？饿了吧？
    周衡遇说：还成，刚才喝了点梁甜带来的汤。
    季放听见他垫吧了点，就放下了心。
    一番交谈下来，季放才知道梁甜也考上T大，不过她今年才大一。
    这就不得不让季放多想了，当年梁甜暗恋周衡遇暗恋得惊天动地，如今宁可复读一年也要上T大，要说她不是为了周衡遇，季放是打死也不信。
    季放对梁甜一直有点防备，但是梁甜面对他和周衡遇都很坦然。
    xx医院病床紧俏，有钱也弄不到单间病房，季放只能退而求其次，给周衡遇弄了一双人间。他在周衡遇的床边，支了一个小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每晚只能蜷缩着睡。周衡遇天天赶他回去睡觉，也赶不走。
    跟周衡遇同病房的是一个六七十岁老大爷，人挺好的，家里人给他请了一个护工，偶尔女儿也会过来看看，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天天探病，季放和周衡遇对这个室友相当满意。
    大爷每天除了看抗日神剧外，就是喜欢感叹季放和周衡遇兄弟情深，尤其听说两人并不是亲兄弟之后，更是感叹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大爷的女儿来了几次之后，倒是看出来季放和周衡遇真实关系，每次一听老爷子瞎说，他女儿就挺无奈的，爸，你管人家什么关系，一把年纪了，咱管管自己吧。
    季放一边噼里啪啦地敲键盘一边偷偷地乐，乐中又带着些许心酸。
    过了一周后，单人病房有空闲了，季放托杨桉卫展找关系，把周衡遇弄进去。
    这期间梁甜还是经常过来帮忙，她尽心尽力，却又不失分寸，看起来也不是要趁机而入，敲墙角的。
    季放一开始总是小心眼地猜忌别人，日久下来，他的猜忌被梁甜一点点的消弭。季放终于相信梁甜是看他们两个太不容易，真心想要帮助他们的。
    周衡遇大概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季放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其实恢复得还可以，医生都说再过几天就能拆钢板了。
    倒是季放几个月下来，白天忙着照顾周衡遇，晚上还得排查系统BUG，忙得没日没夜，足足瘦了十几斤。但是他也不觉得很辛苦，大概是一个是自己心爱的人，另一个是自己心爱的事，人在心爱的事物面前总是有无穷的精力。
    这个衡遇稳定下来，那个衡遇又有新的进展，杨桉说他们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个月就准备动身去上海打官司。
    其实这个官司最该去的就是季放，衡遇这个APP从用户需求分析，产品原型设计到UI视觉设计，包括服务端开发都是季放自己负责的，杨桉主要负责数据库的建立，而秦杰就是跟着检验一下漏洞什么的。对于衡遇没人再比季放更熟悉。
    可问题就是周衡遇下一次手术时间和官司时间撞了，季放在衡遇和衡遇里只能选一个。
    季放选择了衡遇，他甚至都没把这件事告诉周衡遇。
    但是周衡遇通过他和杨桉交谈的只言片语猜出来了，他劝季放去。
    季放没赞同也没反对，回车库以后，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人就是这样，在极累极累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想家。接电话的依旧是他爸，温和地问他有啥事。
    季放说：爸，衡遇出车祸了，在医院里。
    季大海震惊地说：出车祸了，怎么回事啊？
    季放说：说是为了救一个小孩。
    徐静其实一直在季大海旁边默默听着，一听见出车祸，登时吓得肝胆俱裂，立刻把电话抢了过来，季放，你出车祸？
    季放乍听徐静开口，心里一酸，妈，是衡遇出车祸了。
    徐静面上表情一顿，不知作何反应，但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一股久违的对周衡遇的心疼涌了上来：他爸妈不是都不在吗？他姐好像在国外，这孩子，这孩子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啊？
    季放说道：他外公外婆在江城，但是二老年纪太大，我怕他们遭不住，不敢告诉他们。
    徐静又问道，那衡遇他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啊？
    季放说：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帮忙照顾，但是我也忙，人家也忙，能照顾什么呢？还不是靠自己，过两天他做手术，我要去上海出差。
    徐静听着听着拉下了脸，季放，你怎么能这么对人家啊？你住院的时候，人家怎么对你的？你有没有心啊？
    季放叹口气，窝窝囊囊地说：我忙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徐静嗤笑一声，就你忙，人扎克伯格还知道陪老婆生孩子呢。天天嘴上说多爱多爱，一到关键事上可不就显露出来了，你们男人都这样。
    季大海啧了一声，骂儿子归骂儿子，你能不能别扫射啊？
    徐慧说：我扫射什么啦，我说的是事实，季放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遗传的谁？
    季放放下手机，心里陡然一松。徐静就是那样一个人，嘴硬心软，周衡遇对他那么好，徐静怎么可能不动容，人心都是肉长的。
    第二天季放眉开眼笑地，哼着歌去给周衡遇送饭。
    周衡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捡钱了？看你乐的。
    季放嘿嘿一乐：跟捡钱也差不多，但是我现在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他给周衡遇掖掖被角，结结实实亲了周衡遇一口。
    喂完饭后，季放就回去收拾行李。隔天再去医院的时候，正好和刚下飞机的徐静撞个正着。
    季放哎呦一声，妈，你怎么每次来都不打招呼？你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也不说，每次弄得我像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一样。
    徐静说，现在不是有打车软件吗？我要你接干嘛？衡遇怎么样？
    周衡遇立刻乖巧地说：阿姨，我挺好的，真是太麻烦您了，我这就是一个小手术。
    季放说：我爸呢？
    徐静说：你爸忙工作没空，我刚好在休假，有空，就来了。
    季放啧了一声，您怎么一年到头都在休假啊？
    徐静白了他一眼，你管呢。
    季放摊摊手，又问：妈，你会做饭啊？
    徐静说：我会啊，没怎么做给你吃而已。我天天多忙啊，哪有时间给你做饭？
    季放撇了下嘴，无言以对。周衡遇趁徐静不注意悄悄地捏了下季放的手背，小声地说：阿姨来之前，能先跟我吱一声吗？这一大早把我吓的。
    季放说：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吗？我妈她又不是过来打你的。
    徐静回头一看，对季放嫌弃道：别腻歪了，带我去你们家看看。衡遇，等会儿阿姨再来看你。
    周衡遇：好的阿姨，再见阿姨。
    徐静跟着季放来到车库，对周衡遇怜惜从五分蹭蹭蹭蹭地上涨到了八分。然后她就雷厉风行且有钱地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让季放不禁感叹，有丈母娘的女婿是个宝。
    徐静给季放限时三天搬家，季放把宋明卫展都叫过来帮忙。宋明听说徐静总算接受了周衡遇，又是佩服又是唏嘘，更多的还是为季放开心，他和周衡遇总算是熬出头了。
    晚上季放在医院里陪周衡遇，两个凑在一起叫悄悄话。
    周衡遇问道：你是怎么把阿姨骗过来了的？
    季放道：我妈一接电话我就开始哭，我说你不容易啊，多可怜啊，没人管啊，我妈一心疼就过来了。
    周衡遇想了想又道：你到底去不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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