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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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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之八九。
    曹操立即把东西收好,正襟危坐道:此江东土特产,确实得孤心意,正平想要哪种回礼?
    顺手而为,不足丞相费心。说完,他别有深意地接道,若丞相有心回赠,也并非不可。
    曹操不爱看他得了便宜还蹦跶的模样,然而这土特产太过特殊,他总要意思意思一下,好激发臣属的积极性:你说。
    郑平却没有直接提自己的要求:方才前去打卯,听府丞道,令君已病月余?
    曹操沉默,原本还带着几分愉悦的面色立即变得沉冷浑浊。
    董昭识他心意,多次劝进。不少臣属纷纷表态,上表请朝廷立他为魏公。
    唯独荀彧坚决反对,还病了一场。
    第99章 狂士楚歌
    由于这个平行世界与史载的微妙偏差与日积月累的蝴蝶效应,曹操虽主动撤兵赤壁,但他在与孙刘联军的交战中并未落于下风。
    这也就导致了,即便曹操还未大破关中,马超、韩遂等人犹在一旁虎踞,董昭等人已抓紧时机歌功颂德,劝曹操进封魏公,受九锡之礼。
    曹操自知此时并非最佳时机,并不打算立即接受。
    可他对受封国公一事亦非全无想法。荀彧正是因为听说了此事,又隐隐察觉了他的心思,未换正服便急急前来,委婉劝谏。
    再委婉的谏言也是谏言。曹操说不清心中的触感是恼怒还是失望,他只是说一句孤已知晓,便让荀彧退下。
    荀彧素来见微知著,只听这一句便已明白曹操的意思。他不再多言,缄默无声地告退,回去却是病了一场。
    曹操心中存着愠火,听闻病讯,没有如往常那般亲自去探望,而是派人送了一些华而不实的器具,带了几句慰问便罢。
    此事一出,引来一部分有心人的多想。
    曹操知道底下人心思各异,但他并未放在心中。只要他们与他站在一处,在大方向上不倒戈,有怎样的小心思都可稍稍容忍。
    他已站到这个位子,只许进,不容退。自古成王败寇皆如此,为了自身延存,必须扫清一切障碍。
    曹操尚在出神,没发现自己摆在桌案上的一碟橘子已经被人拿空,只剩下一堆皮在上面。
    等他从纷杂的思绪中脱离,郑平已不见踪迹。
    曹操叫来侍从询问,得知郑平已经离开。侍从回答完曹操的问题,见曹操没有别的吩咐,请示退下。
    等侍从退到门外,曹操无心处理公务,准备摸个橘子吃。他正视线放空,手伸往陶制小碟,哪知摸到的不是圆润饱满的橘子,而是一堆干瘪的橘子皮。
    曹操看向果盘,只见上面一派狼藉,连一只橘子都没有幸存。
    这碟橘子是一刻钟前刚端上来的,不用想就知道祸害它们的是谁。
    祢、正、平。
    这么短时间里把所有橘子剥去吃了,连一个也不留给他,真不怕返酸腹痛?
    离开丞相府的郑平知道曹操此刻约莫在念叨他。他把用纱绢包好的几个去皮橘子放入马车上的竹匣子里,让护卫带回去给谢诸入药,自己改道前往荀家。
    见到荀彧的时候,他正披着一件外衣,坐在榻边。博山炉的烟气萦萦袅袅,将他温隽的面容蒙上一层灰败之色。
    在郑平来之前,房中已有两位访客。这两位访客同样是郑平的熟人,正是荀彧的从侄任中军师的荀攸,以及军师祭酒郭嘉。
    见到郑平,郭嘉二人起身。郭嘉径直走到郑平身前,拍了拍他的肩。
    许久未见,你可算回来了。快过来坐。
    都是多年老伙计,彼此之间颇为了解。郑平略过寒暄之语,在榻前找了个位子坐下。他接过荀攸递过来的一捧果仁,一边嗑一边询问荀彧:
    病到几时?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可屋中的其他三人皆未露出诧异疑惑之色。
    宜长病,不易起。
    荀彧轻咳了一声,虽精神有些不佳,但状态看着尚可。
    郑平知他确实存有心结,但以荀彧敢于单枪匹马与敌斡旋的胆气,他的心态并没有那么脆弱。
    心结是真,偶感风寒是真,病倒是假。
    他明白曹操的苦衷,可他亦有自己的坚持。
    刀芒相对,若不愿将彼此刺穿,就只能将刀锋隔开,暂避锋芒。
    理念纷争无从劝解,郑平几人没有再谈此事,只论诸子文学。
    郭嘉有心为荀彧宽解一二,提议作诗对酒。他率先做了几首诙谐的本初诗,欲伸手捞一杯酒喝。眼角余光瞥到郑平摸了一块翠碧的玉佩,那玉佩形状独特,好似一副针砭,郭嘉的指尖颤了颤,下意识地换了个方位,摸向侍女为荀彧准备的水壶。
    他为自己倒了杯热水压惊,仿佛刚才把手伸向酒壶的人不是他。
    荀攸素来内敛持重,此时亦不免多了一分笑,更遑论对侧的荀彧,眉眼间的忧思尽数散去。
    对诗至半途,却无美酒可饮。
    郭嘉略觉乏味,提议换一样消遣打发时间。因瞧见荀彧因病透出几分倦色,郭嘉一面想让他好好休息,一面又担心他陷于旧事,不得开怀。
    左思右想,郭嘉忽而拂掌,掷出一个好主意。
    以乐舒怀,畅也。文若忧虑难解,又偶感不适,正是该用乐音排解一二病中不宜费神,文若今日就当一听众,随乐音入眠,岂不妙哉?
    这话本没有问题,但结合郭嘉往日的胡来,以及己方某位大师的独特属性,荀攸的眉心狠狠一跳,生出几分不祥之感。
    他罕见地截断郭嘉的未尽之言,主导道:正该如此。今日就由我为诸位抚上一曲,还请叔父细听。
    郭嘉并没有顺着荀攸的话下坡,更不准备停下原来的打算。他制止荀攸欲起身去琴架边的举动,目光灼灼地看向郑平:
    何须公达出手?正平之曲,慷慨激昂,素来有治病通窍之神效。近些年来,主公的头风之症逐渐缓解,正是因为时常倾听正平奏曲,耳清目明。文若不如也听上一听,保管身心舒泰、药到病除。
    荀彧:
    尽管荀彧因为居中持重,鲜少随军出征,不曾听过郑平的《恫吓》神曲,但他只是没机会亲身领教,并非闭目塞听,哪能不知此曲的真正威力?
    见郭嘉睁着眼睛说瞎话,非要拉他共赏神曲,荀彧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若让丞相知道你如此编排他,怕要气得半夜打上门来。
    再提起曹操时,荀彧已心无波澜。他转向郑平,纵然久闻神曲之名,仍不失好奇,意图知晓到底是怎样的曲音,竟让那么多人闻之色变。
    在这份好奇之下,他对郭嘉的提议并无反对之意。即便难得见到荀攸神色微异,不断地朝他打眼色,荀彧依旧默认了郭嘉的提议,作侧耳恭听状。
    这是郑平自周瑜请曲后,第二次被人提出奏乐的要求。
    郑平挑唇而笑,整理衣襟,徐徐起身:盛情难却,衡便演奏一曲,聊以助兴。
    荀攸责怪地看了郭嘉一眼,担心荀彧拖着病体,受不得刺激,他已做好察言观色,随时帮叔父捂耳朵的准备。
    三双眼睛紧盯着郑平,等着他从袖囊中取出小型排箫。
    然而郑平并未如他们所想。他将手伸入袖中,却不是为了拿排箫。他揣着袖,缓步走到琴架前,净手、燃香、坐下。
    看到这一连串动作,即便是提议郑平演奏的郭嘉,都忍不住虎躯一震,开始怀疑自己的提议是否妥当。
    事反常即为妖,郑平不吹排箫反而准备弹琴,莫非是在酝酿杀招,用更可怕的乐曲挑战他们的双耳极限?
    不止郭嘉感受到一丝凝重之意,荀彧与荀攸也感受到少许前所未有的紧迫感,盯着郑平的手,警惕着接下来可能听到的不凡之音。
    起势,拨弦。
    泠泠乐音倾斜而下,警惕的三人并未听到任何有害耳朵健康的怪异曲调。
    反而是悦耳流畅的曲音铺陈蜿蜒,似高山流水,云起云舒;似绿影成荫,曲径通幽。
    郭嘉等人一开始还放不下心,以为郑平会突然变了曲调,再来一首恫吓。可听着听着,他们逐渐忘了原有的想法,各自专注地聆听琴曲,对坐无言。
    荀彧苍白的面容多了一分深憾。他闭上眼,想起他与曹操曾经志同道合,彼此见证匡正之心,而今分道扬镳,背道而驰,可共患难而无法同富贵
    遗憾与迷茫只持续了一秒,很快被骤然欢快的曲音驱散。
    曲径总有通幽处,多思无益,不可回头。
    荀彧睁开眼,眼中清亮而通透。
    一曲即止,荀攸面上已现赞叹之色,荀彧更是直言感慨:此曲豁达。正平琴音高绝,确实让人耳通目明。
    郭嘉亦修过君子乐理,于乐曲有一定鉴赏能力。
    刚才那琴音在他看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曲,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总像是踩在云端一般,十分不踏实。
    他将这归结于他与郑平相处得最久,已产生了时刻警惕的本能。
    而听到荀彧赞言的郑平毫不矜持地一笑,将手从琴弦上收回,从袖中取出一物。
    郭嘉见到熟悉的排箫,暗道不好,立即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让人量身定制的耳塞,飞快地按入耳中。
    荀彧叔侄本就喜琴,被之前的琴音麻痹,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之处。
    等箫声响起,他们再想做防护措施已经来不及了。
    荀攸顾不上维持平和的风度,立即起身,替目光逐渐发直的荀彧捂住双耳。
    可即便如此,箫声还是模糊地穿入耳中,让人避无可避。
    等一曲结束,荀攸的手已经隐隐发麻。
    荀彧目光逐渐归拢,他第一次在短短一刻钟内经历了大起大落,此刻还有些恍惚。
    若他一开始就听见郑平的《恫吓》,已有心里准备的他能很快调整过来,绝不至于如此。可他前一刻刚听了悦耳的佳音,深受感触,还在回味泠泠琴声之际,猝不及防地被灌了一耳垃圾。
    就像刚吃了一盘美味佳肴,见主人家又上了一盘,准备继续大快朵颐,结果吃了一嘴魔鬼料理一样。因为前后落差,远比直接食用魔鬼料理还要令人牙酸嘴疼。
    郑平事了放下箫,荀彧想起自己刚刚赞誉的耳通目明,默默在心中替换了字体。
    是他会错了意。想来奉孝所说的,不是耳通目明,而是耳痛目瞑吧?
    第100章 狂士楚歌
    好友倾情演奏,二次奏乐,劳苦功高。荀彧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可他实在说不出任何违心的话。
    可他也不好对箫声妄加评议,只得牵着有礼而不失沉默的笑,希望郑平能善待一下病人的耳朵,千万别来一个箫声二度。
    郭嘉没他这么多顾忌。哪怕因为被甩针舞扎出了阴影,导致他看见郑平那个形似针砭的玉佩就发虚,可除了饮酒问题,在其他方面,他与郑平都习惯了互损,丝毫不担心因为一言不当而得罪人。
    郭嘉此刻便毫不避忌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一直深感好奇你是如何将箫声吹出屁音的?
    荀攸猛地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奉孝,用词注意一些。
    刺激一次就够。他可不想再听一遍《恫吓》。
    郭嘉从善如流地改口:我一直苦思不得其解,正平是如何将箫声吹出臀骨排气的效果?
    郑平冷笑:奉孝如若好奇,我可用针砭替奉孝通一通,让你浑身上下每一个穴位都能发出箫音。
    郭嘉迫于威势短暂闭嘴,毕竟以郑平的狠心,还真有可能替他来一份针砭套餐,套上调理身心的美名。
    经此一役,荀彧已无暇再考虑理想、信念之流,只一心想要静静,把满脑子的可怕箫声处理掉。
    荀攸深刻地明白自家叔父的心态,他善解人意地拎走郭嘉与郑平两个有害成分,给荀彧留下休憩空间,让他好好消化今日受到的刺激。
    所幸荀攸的新宅就在荀彧隔壁,他把二人领到自己家,奉上果脯,商讨诸事。
    郭嘉问郑平:你今日从主公那归来可有与主公谈及荀彧?
    得到肯定的回答,郭嘉细问详情,等知道主公出神,郑平趁机剥了所有橘子,给曹操留下一堆橘子皮,哪怕郭嘉见惯了怪事,堪称处变不惊,也对郑平的所作所为无语以对。
    二公子好葡萄,主公好橘你这顺手牵橘之举,怕不是要气疯主公。
    虽是这么说,郭嘉却并未同情曹操的遭遇,反而例行损友的幸灾乐祸:改日我也去顺一顺,丞相府的橘又大又甜,滋味当真不错
    荀攸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暗示二人自重。
    他谈起前段时间刚被降职的董御属。此人正是不久前去郑平府上提亲的中年属官,和董昭同姓,却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只能拐弯抹角地攀亲。
    也不知道他哪里听到的提议,竟敢趁着郑平不在邺城,郭氏又病中,不得见客的时机,跑去侯府向郭暄提亲,被拒绝后还硬赖在府中大放厥词。
    若非郑平回来得凑巧,郭暄虽然不会吃亏,但也免不了听一耳朵的无耻废话。
    荀攸并不知董御属向郭暄提亲的事,只因为他闹了点笑话,又招惹了二公子,这才多了分注意。
    郑平一听这当中还有曹丕的参与,心中一动,忙问是怎么回事。
    随后得知,原来那董御属因为求姻不成,四处说对方的坏话,不知怎的被曹丕听见。曹丕对这人的行为极为看不过眼,把人责骂了一顿,令其反省。
    之后,此人的过往也被挖掘出来。
    他先是在董卓进京前从宦官手上买了官位,后来又趁机外放州郡,机缘巧合下跟了袁绍的外甥高干,时来运转得到重用。曹操打败高干后,因为董御属曾接触该城的户籍核心,展现出几分户籍统计之才,曹操便不问任职起由,让他到邺城继续做县衙的御属,领二百石俸。
    在已成为军机重心的邺城,二百石的官职十分不起眼,他本人又无后台,若非他是郗家二郎的下属,郑平与其他人一样,根本不会知晓此人是谁。
    想到郗家二郎,郑平乌瞳微眯。
    这人是郗虑的族弟,与郗虑关系平平。郗虑倒下后,郗家推出郗二郎,出仕继承郗虑原有的人脉。郗二郎为人沉稳,不轻易得罪人,也与郗虑没太大的纠葛。但他会不会因为护短而做小动作,谁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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