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设不太对——鸽难医(52)

    嗯，好的，谢谢赵老师。
    在陆清臣打电话的时候，抱着它的那只手也在安抚着怀里难受的它，叶峤忍不住松了身体趴在陆清臣的手臂上，不自觉地摇晃着背后的尾巴，用着背后的尾巴勾住了陆清臣的手。
    所以，他这是做梦，梦里他变成了乔乔是吗？
    他在现实中被陆清臣冷待得太狠也太久了，以至于这个梦他都如此欣喜快乐。
    至少，梦里的陆清臣，不会对他说伤人的话，也不会冷眼看他。
    它被放进了猫包里，陆清臣取了一把伞，背着它出去了。
    叶峤蜷缩在猫包里，爪子一下一下的按着，脑袋贴着塑料玻璃，看着外面。
    陆清臣把它带到了宠物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感冒。
    它无精打采缩在陆清臣的怀里，陆清臣捏了捏它的耳朵，又摸了摸它的肚子。
    你生病起来，这么乖的吗？
    少年修长玉白的手指伸到了它面前，它忍不住，张开嘴一口咬住，愤恨地轻轻用牙齿摩擦。
    陆清臣弯起眼睛笑，驱散了眼中的冷淡。
    这时候的陆清臣是这个样子的吗？叶峤一边用牙齿摩擦对方的手指，一边想。
    医生拿着药走了过来，对陆清臣道：你这只猫还没绝育，最好还是给它绝育一下，不然发情期你会很烦恼，而且它也会很痛苦的。
    听到绝育两个字，叶峤的毛下意识地炸了起来，尾巴也直直地竖起。
    它看向陆清臣，牙齿忍不住下嘴重了下，意识到后它松开陆清臣的手指，对着医生狠狠嚎了一下。
    医生愣了下，笑起来。
    你这猫还挺有灵性，听到绝育这脾气发的。
    陆清臣把黑猫的脑袋重新塞回怀中，嗯是有一点。
    他以前也想给乔乔绝育，但是每当他带它到宠物医院，它就开始各种反抗起来，根本不能控制，回去后还会生很久的气，加上乔乔发情期也很乖，没有痛苦的样子，所以他放弃了给乔乔绝育。
    他接了药，想再将猫装进猫包里，叶峤却死活不肯钻进去，埋在他的坏里，爪子紧紧扒着他。
    陆清臣没有办法，只好抱着它，单肩吊着猫包，对医生道谢后取了伞离开宠物医院。
    叶峤在想这个梦什么时候醒。
    它躺在陆清臣的怀里，细雨绵绵，有些冷，将尾巴也往里面缩了缩。
    陆清臣垂眸看他，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它的脑袋：让你待包里你不待，外面冷吧。
    少年撑着伞，踩过一处积水，水珠轻溅。
    到了家，叶峤被放在沙发上，陆清臣接了温热的水，来喂它吃药，叶峤配合着吃了药，越来越柠檬这只叫乔乔的猫了，它病好了以后，找了块镜子对着里面的黑猫龇牙咧嘴。
    镜子里的猫通体发黑，眼睛却是深绿的颜色，叶峤龇牙咧嘴骂骂咧咧了半会儿，累得回了陆清臣的房间，跳到陆清臣的床上睡觉。
    等它醒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它下意识跳下了床跑到门边，门开了，背着书包的少年推门而入，看见蹲在门边的黑猫，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色柔和了些许，他弯下腰，摸着它的脑袋，我回来了，乔乔。
    从陆清臣身后又冒出个人影，同样穿着校服，是顾修瑜。
    乔乔，好久不见～
    顾修瑜挥着手。
    叶峤晃着的尾巴掉了下去，它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顾修瑜，又看了看陆清臣，将陆清臣的手拍开，重新跳回到床上，团成一团。
    顾修瑜苦笑，对陆清臣道：乔乔还真是不喜欢我。
    陆清臣将书包放在床边，想要安抚下它，叶峤一个尾巴拍开他的手，少年抿唇，侧头对顾修瑜道：他性子娇，没事，不用在意，去楼下讲题吧。
    顾修瑜说好。
    叶峤一听，又从床上跳了下来，率先跑下了楼。
    它蹲在楼下找了个高处的位置趴着，见陆清臣和顾修瑜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书。
    俩人坐在一起讨论着题目，叶峤看着只觉得碍眼无比，它磨了磨自己的爪子，又有舌头磨了磨自己牙尖。
    在看到顾修瑜歪着椅子要靠近陆清臣的时候，它终于忍不住了，跳了下去飞奔到陆清臣身边，躺平露出自己那一小戳覆满白毛的肚子，喵了一声。
    陆清臣被吸引了注意力，在顾修瑜快要靠过来时，他将叶峤抱了起来，放在一边，淡淡道：等我给修瑜讲完题。
    叶峤立刻伸出自己的四只爪子抱住陆清臣的手，将陆清臣的手埋在自己的肚子上，对着顾修瑜发出威胁驱赶的呼呼声。
    陆清臣叹了叹气，到底还是气不起来，揉了揉它的肚皮，好了吧？
    眼看他又要回身继续给顾修瑜讲题，叶峤又再次抱住了他的手。
    不行，哪怕是梦，他也不要顾修瑜这个贱人待在陆清臣身边。
    几次来回之后，陆清臣没有办法，对顾修瑜道：修瑜，你先回去吧，解题过程我到时候发给你，你看不懂的话，明天回学校我再和你说。
    顾修瑜不甘心的点了点头，在陆清臣没有看他的时候，狠狠剜了一眼叶峤。
    顾修瑜离开以后，叶峤得意不已，耳朵却被陆清臣轻轻提起。
    你今天太过了。少年嘴上虽然说着指责的话，语气却是纵容的。
    叶峤心想以前我也过，这个念头掠过脑海，他忍不住吐槽，他以前什么时候过了？
    它附身在这只黑猫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陆清臣。
    叶峤在等着这个梦醒来。
    这个梦的确很好，陆清臣对他很好，会抱着他，对他笑，会为不吃猫粮的他做简单的肉食，但是他不是这只黑猫，他不要陆清臣对这只黑猫好，他要陆清臣对真正的他好。
    但是这个梦久久不醒，它真实得就像另外一个世界，久到它的发情期已经来了。
    春秋两季本就是猫咪最集中的发情期，叶峤看见陆清臣就忍不住想凑近，它也不爱叫了，因为公猫发情后，声音会又低又大，它怕陆清臣知道它发情后，把他带去绝育了。
    哪怕是在做梦，叶峤也不能自己被断子绝孙的事实。
    陆清臣现在在读高三，除了周五周六，其它时候回来的时间都很晚，在深夜十一点左右。
    少年一推开门，习惯性摸了摸它后就将衬衣和校服换了丢在一边拿了睡衣就去洗澡，陆清臣一进浴室，叶峤就忍不住了。
    它盯着被丢在沙发上的衬衣和校服看了一会儿，最后跳了上去在上面狂滚，滚得皱巴巴的又用爪子扒拉着衣服直到把自己彻底包裹在里面，疯狂吸疯狂蹭，快活得不得了，甚至忍不住发出喵喵的声音。
    四十五分钟后，浴室门推开了。
    陆清臣穿着白色的睡衣走了出来。
    叶峤安静地躺在沙发中，尾巴盖住肚子。
    陆清臣准备拿衣服去洗，正弯身拿校服和衬衣时身体一顿，看向沙发上无事发生安静优雅的黑猫，挑了挑眉：你怎么又玩我衣服了？
    叶峤：？？又？什么又？我才是第一次！！
    它瞪了陆清臣一眼，想明白怎么回事后，转过身体，将屁股对着陆清臣。
    陆清臣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它最近又想玩衣服了，将衣服收进洗衣机里，去给叶峤煎肉，煎出锅后将肉盘放在书桌最边上，坐在书桌旁边做试卷，叶峤迈着猫步跳到书桌上，一边吃着少盐的羊肉，一边陪着陆清臣做作业。
    暖黄的灯光下，少年鼻翼挺直锋利，一双漆黑的眉眼沉静，偶尔会侧头看它一眼，露出轻轻的笑容来。
    叶峤团成一团靠在他手边，怔怔的想：这个梦为什么还不醒啊？
    第82章
    叶峤想好了。
    等他醒来, 他就再跑去找陆清臣，告诉陆清臣，我就是你养的那只猫, 所以你不能抛弃我。
    天方夜谭、不可置信对不对？
    可是无所谓, 他总能让陆清臣相信的。
    他昏迷过五年, 这只猫也在陆清臣身边待了五年，陆清臣说过他的性子像这只猫，所以只要他把握住措辞, 他就能说服陆清臣, 就算陆清臣不完全相信，但只要有那么一点不坚定, 他就可以成功的。
    叶峤想着梦醒后的未来，心情大好。
    他忽略掉心里微妙的不爽, 在陆清臣的衬衣上来回滚了几圈, 叼着陆清臣的衬衣去了厕所。
    陆清臣晚上回来洗了澡，没有察觉自己衬衣丢了的事。
    他洗了澡, 穿着睡衣出来, 见黑猫趴在床上晃着尾巴，走到床边将猫抱在怀里，叶峤缩在他怀里，自觉地舔着他的手指, 安静而又优雅。
    陆清臣微微蹙眉, 将它举了起来, 按了按它的肉垫：喵？
    叶峤闭紧嘴巴。
    陆清臣检查了它肚子, 又检查了它的耳朵，还有它的眼睛和口腔，确定哪里都很健康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最近一段时间, 他都没有听过乔乔叫，这太奇怪了，平常的时候只要在他身边，乔乔就会叫得很欢。
    他抬起黑猫：你怎么了？
    叶峤作无辜脸，低头舔陆清臣的手指。
    他是绝对不会让陆清臣知道他在发情期的，一叫他就暴露了。
    陆清臣有宠物医生的联系方式，他询问了对方。
    对方回答可能是抑郁，听到这个回答，陆清臣看向怀里的黑猫，黑猫趴在他怀里，眼睛却是看着窗外，一副忧伤不已的神情。
    电话对方，医生还在继续：这时候你需要多陪陪它，陪它玩，时间一长它就好了。
    怀里的黑猫越发深沉的忧伤，甚至还仰起了四十五度角。
    陆清臣面无表情：看来不是抑郁。
    黑猫转过头来，爪子不服气地抓了抓他，咬着他的手指，小声嗷了一声，但没有喵。
    陆清臣摸了摸它的牙齿，将它往床上一带，睡觉。
    他躺在床上，侧身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绿眼黑猫，修长的手指揉着黑猫柔软的皮肚，叶峤懒洋洋摊开四肢，任由他抚摸着，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叶峤正闭着眼睛享受被摸皮肚的快乐，忽听陆清臣道：下个星期就是高考了，等进了大学，我就可以在外面租房子，把你带着过去。
    陆清臣的目标是燕大，燕大离家还有一段较长的距离，为了方便学习会选择租房，大学课程要比高中松一些，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在乔乔身边。
    听到这里，叶峤愣了一下。
    他想起了陆清臣之前给他说的事，他没记错的话，陆清臣说过，在他大学报名完回来之后，黑猫就消失了。
    不过这是梦境应该不会像原来一样吧？
    他看着少年陆清臣冷淡清透的双眼，思索着。
    他不想看见陆清臣难过的样子。
    这个家里，陆父陆母很少回来，有的只有管家，他附身的这只黑猫，对于陆清臣而言并不是简单的宠物。
    他爬进陆清臣怀里，蹭了蹭陆清臣，恨不得自己的灵魂脱离出这只黑猫的躯体，拥抱住陆清臣，告诉陆清臣：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啊，我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所以偶尔的时候，不用露出那么孤独又冷漠的眼神。
    *
    *
    陆清臣从浅眠中醒来。
    sir，你失眠了。
    Anya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陆清臣起身靠在软枕上，阖着眉眼嗯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失眠了。
    需要我为你放一些音乐助眠吗？
    放吧。他实在没有睡意，揉了揉眉心道。
    熟悉的音乐在房间里响起，少年的哼唱声仿佛就在耳边，陆清臣手指一顿，慢慢放了下来，面无表情道：你是故意的吗？
    Anya放的是叶峤的歌。
    Anya到底只是人工智能，缺乏人类该有的思考，它只是分析后认为这首歌可以助眠，便放了出来。并不知道叶峤的所有东西在陆清臣的敏感范围里，叶峤的歌一出现，陆清臣越发失眠。
    需要我关了吗？Anya体贴地问着。
    陆清臣想说关了吧，但他说出口的竟然是不用关。
    男人沉稳冰冷的眉眼间掠过一丝恼怒，却没有改口。
    叶峤的歌还在继续，少年低哑的嗓音述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被忽视的孩子想要得到父母和身边人关注，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他就像是空气一样，被其他人自动隔离了，绝望之下孩子选择跳楼自杀，结束自己悲剧的一生。
    陆清臣闭着眼睛听完这首歌，又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夜色下灌木丛中，拉着他不放想要和他回家的叶峤。
    他忍不住在想叶峤现在在做什么，身上的伤有没有好，想完他又心生烦躁。
    他为什么要想那个小骗子？骗了他那么多还想在上面的小骗子？把他玩弄于掌心之中的小骗子？
    sir，你好像生病了。
    Anya沉默了一会儿后，道。
    大概。
    那sir该去医院看病了，有病早点治。
    Anya劝道。
    陆清臣冷冷弯了弯唇，关掉了anya，从床柜的抽屉里取了一根烟，起身离开床，走到了阳台上，点了烟放在嘴中，靠在阳台和内室的玻璃上，平复内心的波动。
    他不应该去想的。
    他很清楚这件事。
    但叶峤就像他的影子一样，无时无刻、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在他的脑子里疯狂刷着存在感。
    十五分钟后，陆清臣将烟头灭了，丢进了垃圾桶。
    他深呼吸一口气，仿佛在做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在做完这个决定后，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陆清臣知道，他将打破他的骄傲和原则。
    叶峤让他一退再退。
    他无法彻底地狠下心与叶峤彻底割离，他希望他的未来有那个小骗子在他身边，哪怕小骗子骗他骗得这么狠，他的未来，也希望有叶峤。
    看到叶峤受伤他会心痛，听到叶峤哀求他会动摇，听到叶峤说你不要我了吗的时候，他会心怜。
    他想摘下那颗与太阳相生的星星，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何必去自我折磨？
    那并不会让他感到快乐。
    陆清臣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
    此时弯月垂于西空，一点微弱的光亮自东方浮起，
    他抿了一下嘴角，洗漱完后换了衣物，下楼开着车离开了，陆夫人迷迷糊糊听到车开的声音，是臣臣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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