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他

    臣寺见纪夜戴上耳机不听他讲话，话还没讲尽的少年气愤的扔了个枕头过去，纪夜接过扔回去。
    “不理你了。我睡觉。”
    臣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中午放学，他闷头继续睡。
    向好兄弟说了那么久他可爱的一一……少年梦遗了。
    梦里全都是她。
    她围在身上的浴巾掉到了地上……
    臣寺躺着挺腰闷哼一声迷茫的睁开眼就和一脸木然捧着书的纪夜四目相对，臣寺闹了个大红脸，他起身娇羞地抱着被子跑进厕所。
    纪夜难得对他无语。
    不就是男性到了生理年纪就该有的事情吗？他非得像个小媳妇一样害羞。
    是梦见谁了？他那个小女朋友？
    真学霸纪夜看到女性胴体心里下意识反应人体生理结构图，器官、穴位……他真不觉得赤裸女性身体有什么诱惑力，也不理解那能引起什么生理欲望。
    想到这些，纪夜又想起那天牵起她的手，他觉得自己弄来了一个麻烦。
    他没想到谈恋爱的女生能那么烦。
    打水叫他，吃饭叫他，搬作业叫他，擦黑板叫他……也没两天，纪夜就知道自己对她的那一点点喜欢被她消磨没了。
    她试图破坏他的时间安排。
    她想拉着他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思绪被拉回来，因为臣寺订的闹钟响了。
    他看着少年急匆匆地穿着个大裤衩从浴室跑了出来，他扑到床上抱起他的手机。
    少年犹犹豫豫地打着字。
    臣寺寺：一起吃午饭吗？[乖巧]
    一一：不要。
    臣寺寺：[委屈]好吧。
    臣寺等啊等没等到她新的回复。
    莫名有种事后的空虚席卷全身，少年变得闷闷不乐的。
    虚假的双向箭头是很伤人的。
    臣寺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他订了外卖打算和纪夜在宿舍解决午饭。
    相恋后，少年是尝到了想念的煎熬。
    每日的放学是她允许他们相见的唯一时候，臣寺格外珍惜这一小段和她相处的时间。
    “我明天有个篮球赛，你来看我好不好~”
    “好呀。”
    若一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她想着明天纪夜也在，都那么多天了，她也该去他眼前晃一晃了。
    第二日篮球赛开始前，臣寺着急的四处张望就是看不见想见的人，直到吹哨抛球前的那一刻，他看到她来了。
    看着她朝他弯了弯唇，臣寺晃了神，他呆楞了两秒后才将目光重新投到球场。
    纪夜看着若一弯着眼眸对他笑，少年看向她的目光平静如井底的水面，不泛起一丝波澜。
    他会一直这么冷静吗？
    不会的。
    他和纪夜是不一样的。
    那个她爱过的男孩，他没有循规蹈矩的长大。
    女孩穿着漂亮的学生制服小皮鞋站在篮球场白线外，明明是一样的衣服，她穿上就和周围其他的女生不一样。
    是她在她心里和别人不一样吧。
    这么一想，臣寺心里又有点甜蜜。
    纪夜打球时总是会无意瞥到站在人群中的若一，她仿佛自带聚光灯，用一个亮圈将她和其他人分隔开。
    她是来看他打球的，这么说她还没放弃他。
    纪夜有点烦恼。
    他想起在巷子里的那天她对他说喜欢。
    喜欢他什么？
    人类的感情都来得这么莫名其妙吗？
    这场班级篮球赛臣寺跟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炫技进球。
    是他的那个女朋友来看他了？
    纪夜才不惯他，他按着自己的步子打球。
    球赛打完了，少年们都是湿汗淋淋的。
    臣寺看了一圈找不到若一，他推掉几个来送水的女孩子走到自己放背包的地方，背包旁边多了一瓶矿泉水，臣寺拿起来抱在怀里，他翻出手机看到她发消息说她有事先走了。
    呜。委屈哦。
    臣寺像一只被大雨淋湿毛发的狗狗丧丧地低着头。
    纪夜有了个哥哥，分走了他的圆滑，给予他安逸，也将他那原本藏起来的冷漠露了出来。
    他不留情面的拒绝女生送的水。
    他以为若一也会来和他讲话，来给他送水，谁知道人都走光了他也没看见她。
    这样，纪夜也没往心里去。
    谁知道一次又一次，她像一只的猫，总是在他面前晃，又在他寻找她的时候溜走。
    她不来伸爪招惹他。
    但其实她已经招惹了他。
    纪夜觉得她有点讨厌。
    躲在树干后的若一看着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她沉默不言勾起唇角。
    又有新的剧情该上演了。
    是雨夜。
    也是离别夜。
    久违的团聚是为了换取永久的别离，穿着睡裙的女孩躲在墙后偷偷看着别墅里两个争吵着的成年男女，她无声地落着泪。
    女孩从厕所的窗户翻了出去，冒着雨往外跑。
    该去哪里？
    若一看着隔壁别墅暖黄的灯光，一眼便生出无限向往。
    女孩像只小小流浪猫，在寒冷的冬日去找个温暖地躲着。
    “哥哥。哥哥。”
    “纪夜。纪夜。”
    她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前，叫着同样穿着睡衣的清冷少年。
    她一声声地念着他，眼眶也越来越红。
    纪夜她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湿着一身出现着他眼前。
    她一声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的少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她的眼神无助，漂亮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哀伤。
    “纪夜。”
    “我的爸爸妈妈要离婚了。”
    “他们都不要我了。”
    她哽咽地对他讲着，她的声色没了以往的欢快，低沉、绝望……也让听的人心弦被波动。
    少年身体微微前倾，女孩便感知到了他的意图，她冲进他的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颤着身子，咽声细哭。
    纪夜皱着眉，他的衣服湿了。
    但看着怀里哭泣的女孩子，算了……
    他咬着唇闭眼忍住想把她推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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