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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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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晓东一直拍着哄着,摸他的头。
    听见田毅哥想要把狗送走,陶淮南开始再一次的拼命尖叫。陶晓东示意田毅等会儿,抱着陶淮南持续地低声跟他说话。
    小孩子进入了情绪里,大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陶淮南大概哭了一个小时,在哥哥怀里渐渐平静了下来。下巴枕着哥哥的肩膀,哑着声音问:别送走吧,让它一直在家里好不好?
    陶晓东先没说话,等陶淮南再次问的时候摇了摇头,说:不行,宝贝儿。
    陶淮南把眼睛扣在他肩膀上,眼泪又涌出来。
    它有它要去的地方。陶晓东亲了亲他,你不让它走,它会慢慢烂掉,会生虫子。
    陶淮南晃着头不想让哥哥继续说了。
    这话对小朋友来说太尖锐了些,田毅碰碰陶晓东的腿,让他别说了。
    陶晓东却继续道:哥哥也很想让它永远陪你,但是哥哥做不到。你如果还想要小动物哥可以再给你带回来,但是现在我们要接受这些。
    他一边摸着陶淮南哭得汗湿的头发,一边对他说着话。
    等到陶淮南哭得没那么厉害了,陶晓东把他放了下来,让他去道别说再见。
    陶淮南摸着十爷爷已经不再起伏的肚子,眼泪又无声地落下来,从眼睛迅速滑到下巴处挂着。
    曾经哥哥带金毛到他身边的时候,跟他说以后这就是他一个人的宠物,能在没人的时候陪他玩。小孩子心里对自己的东西总是有归属感,会有种独立于其他事物的亲近,因为这是我一个人的。
    我怎么办呀陶淮南嗓子哑得让人听了不忍心,他晃晃手,摇摇金毛,我没有狗了
    他难过地叫着十爷爷,一个看不到东西的小瞎子,蹲在那儿又绝望又孤独。
    迟苦突然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从金毛身上放在了自己膝盖上按着。
    陶淮南还要继续去摸已经凉了的十爷爷,迟苦说:以后我是你的狗。
    陶淮南眨了眨眼睛,低着头说:你不是呀你是迟苦。
    迟苦身上脸上还挂着没消利索的疹子,小红点挂了满脸,对陶淮南说:你别哭了,我给你当狗。
    那你能一直陪我吗?陶淮南哑着问。
    能。迟苦说。
    陶淮南跟他握着手,下巴上那滴眼泪坠不住了,砸在自己膝盖上:那我也能一直陪你,我也给你当小狗,我们互相当小狗。
    童言童语也灼心,陶晓东跟田毅对视一眼,听着小孩子不合时宜的话,也没去打断他们。
    最后十爷爷被送回了田毅奶奶的老家,在离奶奶墓地不远的一块地方。老金毛回到了老主人身边,她们终于能长久陪伴了。
    小主人还有自己的人生,他漫长的一生才刚刚起了个头。
    回去的路上陶淮南没再哭,鼻子尖通红,眼皮也都肿着。他一直紧紧攥着迟苦的手,是难过时的移情,是他封闭窄小的世界里新的指望。
    现在迟苦是他的小狗。
    跟十爷爷一样,是他一个人的。
    那晚陶淮南睡在迟苦的旁边,抓着他的手,偷着和他说:以后我听你的,你也要听我的。
    迟苦今天对他很有耐心,不嫌他烦,可能是白天的陶淮南哭得实在可怜。迟苦闭着眼睛答应了声行。
    因为我们都是小狗。陶淮南也闭上了眼睛,过会儿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轻声说,我好想十爷爷呀。
    迟苦按按他手心,陶淮南说:我不会让你像我现在这么伤心,我不离开你。
    睡吧。迟苦糙小孩今天全部的柔软心思都已经用光了,这会儿不太能继续跟陶淮南在一条线上。
    陶淮南自己偷着哭了会儿,然后牵着迟苦的手慢慢睡着了。
    从这天开始,他们俩好像达成了什么小孩子之间的默契的约定。
    陶淮南长住迟苦屋了,只有偶尔陶晓东想搂搂他的时候才会被抱回去当个娃娃搂一夜。迟苦对陶淮南也耐心了一些,虽然也会让他别烦人,可跟从前比起来还是软和多了。
    过年的时候哥哥问陶淮南还想不想要小动物了。
    陶淮南瞪着大眼睛问:什么小动物呀?
    小猫?小狗?陶晓东说,你想要什么都行。
    陶淮南认真想了半天,过会儿摇了摇头说:我不要啦。
    真的啊?陶晓东问。
    真的,陶淮南伸出一根手指头朝迟苦的房间指了指,我有迟苦啦。
    陶晓东攥着他的小手指头换了个方向:往哪儿指,在这呢。
    陶淮南啊了声,又重新指了一下,晃晃手指头:我有迟苦啦。
    陶晓东让他弟可爱得心都化了,捏捏他的脸,揉揉搓搓,搓到脸变形嘴噘起来。
    迟苦从房间走出来,穿着套红衣服。两个小孩儿都穿的红色,是黄嫂给买的,图个过年的喜庆。陶淮南穿着衬得脸色更白,唇红齿白一个奶孩子。迟苦瘦,也黑,一穿红色显得更黑了,还有点土。
    陶晓东笑话他,说他又变成了农村小小子。
    陶淮南虽然看不见,但也跟着乐。
    迟苦从来不怕人笑话,哥俩都笑话他,他坦然自在地往沙发上一坐,说:我本来就是农村小小子。
    你不是啦,陶淮南笑着说,你现在是我的小狗。
    陶晓东弹了他脑袋一下,说他:别整天小狗小狗的,他是你小哥。
    啊,陶淮南倒是乖,顺着就叫,小哥。
    迟苦弹了下他另外一侧的脑袋。
    第17章
    从这时候起,人前是小哥,人后是小狗。
    小时候口无遮拦年少无知,小狗小狗说起来坦坦荡荡不觉得侮辱人,后来明白了这种说法外人听着不对劲,于是小狗就变成了两个人私下里的秘密。
    他们学校一年级一共读三个学期,第一个学期相当于半个学前班,为了让这些盲童早一点适应学校。
    等到三个学期都读完,迟苦就该转走了。他一个明眼小孩,总不能一直在盲校上学,陶晓东最初就跟他说过只需要陪一年。
    陶淮南离不开迟苦,他就算学校适应得再好再独立,他也离不了人。可也没跟哥哥闹,只在夜里偷着跟迟苦说:你不要当别人的小狗,你是我的。
    睡觉。迟苦眼睛都不睁,跟他说。
    你就知道睡觉。陶淮南撇撇嘴,觉得迟苦真是没滋没味,他都快伤心坏了,迟苦还是这样。
    迟苦其实也没那么困,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回应。小瞎子絮叨起来没完没了,迟苦是真怕回一句让他起了头。
    然而他不回也不代表小瞎子就不絮叨了。
    陶淮南隔一会儿嫌热踢开毯子,凉了再裹回来,折腾了好半天。再过会儿把腿往迟苦身上一搭,搭舒服了,两条腿都挪了上来。
    迟苦问他:你还能不能睡觉了?
    我不是睡不着吗?陶淮南还沉浸在即将分别的郁闷里,以后不跟我一块上学了谁还跟你玩,谁给你汪汪。
    迟苦不带情绪地回:我不用谁给我汪汪。
    通常陶淮南汪汪的时候都是卖乖,肯定是有事儿。迟苦巴不得他总也别汪汪。
    陶淮南自己在那伤春悲秋,觉得以后上学没指望了,没有迟苦了。
    过会儿小声问:迟苦,一周上五天学,五天都看不着我,你想不想我呀?
    迟苦回答得毫不犹豫:不想。
    陶淮南被他果断的回答刺着了,扯着毯子一翻身,不和他说话了。
    迟苦就是嫌他肉麻,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陶淮南被他伤着心了,接下来也不找他抒发心中苦闷了。心里上火还没处说,给陶淮南嘴唇里面憋出个泡。
    哥哥已经出门去工作了,迟苦在看书练字,陶淮南自己走到迟苦那儿,跟他说:嘴疼。
    迟苦笔没停,问他:咬舌头了?
    没咬,长泡了。陶淮南皱着眉嘶嘶哈哈地吸气。
    我看看。迟苦说。
    陶淮南自己扯着嘴唇给他看,含含糊糊地问:看见了吗?嘴唇里面这儿,可疼啦。
    看见了。挺大一片白泡,看着就疼。
    之前哥嘴坏买的口腔溃疡贴,迟苦去药箱里找着了,拿了一片给陶淮南贴上。
    贴完嘴唇就麻了,没那么疼。
    迟苦看着他噘着下嘴唇不敢让牙碰着,可怜样儿。
    陶淮南绷着小脸,一脸愁苦。
    我说要走了?迟苦接着写字,边写边说,我说不跟你一块儿上学了?
    陶淮南眨眨眼:啥意思呀?
    你问哥。迟苦耷着眼皮说,一副小高冷的样子。
    陶淮南猜着一点,还不敢全信,眼睛慢慢亮起来:你不出去上学啦?
    迟苦不答话,写字写得认真。
    陶淮南按住他的手,在旁边惊喜地问着:是不是啊?是不是是不是!
    从开始迟苦就没说要转校,哥过来跟他说的时候迟苦第一时间就说了不用。陶晓东后来又跟他说了两次,迟苦都没改口。真转了到时候小瞎子又要哭,那哭精最磨人。
    陶淮南开心坏了,搂着迟苦去跟他贴脸,小声在他耳边像小狗一样软乎乎地汪汪。
    起开。迟苦嫌他黏糊,胳膊往外推推。
    推也推不开,陶淮南就是块小膏药,最烦人。
    这个世界上陶淮南第一离不开哥哥,第二离不开迟苦。
    但是哥哥和迟苦还不完全一样,哥哥有自己的事,哥哥要工作。迟苦能二十四小时都在,永远都在。
    这种二十四小时不分开的相处和陪伴,能让这种离不开越来越深刻。小时候狠狠心说不定还分得开,时间越久越绑在一块儿,彻底拆不开了。
    小孩儿任性,大人不能也跟着任性。
    迟苦又在盲校陪了两年,到了四年级开学之前,陶晓东说什么也要把他转出来。迟苦太聪明了,学校也不再留他,说在盲校怕耽误了。
    两年前说要给迟苦转校陶淮南还能接受,到了这一年他却完全不能接受了。他不接受陶晓东也没打算惯着,已经办起了转校手续。
    迟苦自己也找过他,说在盲校也一样的,陶晓东谁的也不听。
    陶淮南自己上了几天的火,然后找到他哥,说他也不读盲校了。
    陶晓东本来以为他又是要说不让迟苦转,怎么也没想到能说出这么个话来。
    陶淮南还挺坚决:盲文我都认全啦,我们现在上学也都跟普通小学的课一样的,我不想读盲校了。
    你可快别闹了小祖宗,陶晓东都让他磨笑了,放过你哥吧。
    不放,陶淮南往他身上一跨,搂着脖子求,求求哥求求哥。
    陶晓东刚开始还能正义地拒绝,到后来也动摇了。
    说到底其实他没指望陶淮南学习多好,眼盲就是最大的障碍,真没图他成绩多高,健康长大就行,快快乐乐的。
    迟苦又说陶淮南他能教,课程没跟上的他给补。
    最后陶晓东到底还是心软了,一咬牙把俩都转了出来。
    迟苦直接跳了一级,陶淮南也跟着跳。
    普通学校毕竟跟盲校有差别,校园里没有盲道,没有为视障儿童特意设置的基础设施。书籍课本没有盲文版,刚开始陶淮南课上什么都跟不上,支着耳朵努力听脑子里也是一团乱,这速度对他来说太快了。
    迟苦就坐他旁边,陶淮南倒也不慌。他不会没关系,迟苦会了就行。
    迟苦也是真争气,转校来的第一个期中考试,上来就考了个第三。陶晓东知道他学习好,可也没想到是这种好,他直接跳了一级呢,整个四年级的课都没上过。
    陶淮南就不一样了,他连倒数第一都排不上,排名表里根本就没有他,他答不了试卷。
    在普通学校里,这么个答不了卷的小瞎子可就太瞩目了。
    全校都知道五年级转来了个瞎子。
    瞎子还能上学啊?瞎子怎么上学的?
    普通的瞎子肯定没法上正常学校,但是陶淮南不一样,他开挂了。
    人家有小哥,有小哥带着,别说上学了,去哪儿都行。
    别人围观他他反正也不知道,只要别在他周围小声说话被他听见就行,陶淮南不像小时候那么胆小了,只要迟苦在旁边别人怎么讨论他都不在意的。
    当然也有欠的,想过来招他,或者到他面前说几句烦人话,反正他看不见。
    但是迟苦能看见,迟苦太凶了。
    头脑简单的欠孩子们不知道瞎子这小哥是从什么家庭出来的,他最不怕的就是打架,谁要惹到他头上那就得打一架。
    转校一年之内迟苦打了三次架,次次都叫了家长。
    陶晓东被老师一个电话叫过来,得给俩小的收拾烂摊子。
    不过他家这俩有天然优势,谁弱谁有理,他们这边有个小瞎子,谁能弱过他,几乎不用解释也都猜得到肯定是欠孩子招惹他了。
    所以陶晓东一般用不着道歉,都是对方家长给他们道歉,眼里还带着慈爱同情的眼神,再拍自己家孩子几巴掌。
    两个小的都长高了,迟苦个子窜得猛,这几年长得很快。
    陶淮南一天一大杯牛奶也长不过他,以前他比迟苦高点,等到小学毕业他站在迟苦旁边的时候,耳朵只能贴到迟苦肩膀。
    可能迟苦的营养都用在长个上了,陶淮南的估计都去冲颜值了。
    半大不小的阶段最丑,可陶淮南好像就没丑过,小娃娃的时候圆嘟嘟的小胖脸,后来渐渐露出下巴尖儿。一双眼睛无神却水灵,长长的睫毛一遮,十足的漂亮小少年。
    小少年在外面总是绷着小脸谁也不理,高冷得很。
    只有家里这俩哥知道,他高什么冷,都是装的。
    刚毕业的两个准初中生,按理说该到中二的年纪了。
    然而他家这个好像根本长不大,没外人在的时候简直还是当年的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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