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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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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厕所欺负陶淮南的男生就是上次被迟苦堵在水房的那四个之一,不是最初领头的那个,是个小跟班,他当时被迟苦踢了一脚,第二次去班里找迟苦的那次,又被迟苦打到两拳头。
    把陶淮南关进厕所之后本以为一个瞎子找不着是谁,一点没担心找到自己头上。
    脑子实在不够用,他没想到陶淮南虽然瞎,可走廊的监控并不瞎。那个时间谁去厕所了监控拍得一清二楚。
    陶淮南在医院住了一宿就回家了,身上都是皮外伤,不严重。可能是因为看见迟苦了,浑身上下哪哪儿都舒展了,心里也不郁闷了,烧也退了。但还是先上不了学,得在家养两天。
    陶晓东去学校的时候迟苦也跟着了,陶淮南扯着他不让去:你就把我自己扔在家?
    一会儿回来。迟苦说。
    陶淮南坚持着说不要。
    自己都不知道话音里带着点黏黏糊糊的撒娇,小时候那股缠人劲儿又上来了。
    松开我,一会儿就回来。迟苦抬抬胳膊,甩开他。
    不松。陶淮南又抓上他搂住了,小哥陪我。
    小迟别去了,陶晓东也说,你俩在家吧。
    如果说这个家里兄弟三个都倔,但迟苦绝对是最倔的那一个。他说的什么事儿一般都改不了,认准了什么都一条道跑到黑。
    陶淮南害怕得很,嘴上说着要让人陪,其实是怕迟苦去打架。迟苦打起来吓人,陶淮南怕他打别人,更怕他吃亏。
    可到底也没拦住。
    迟苦主意太大了,人也聪明,又犟。他太难管了。
    其实陶淮南不知道,昨天在医院他醒过来之前,他做的那些检查迟苦也都做了,陶晓东推着一个扯着一个,俩弟都不省心。
    迟苦浑身的伤,有条伤衣领都盖不住,一直延伸到脖子和下巴,看着像抽出来的,眼眉眼眶处也有道明显的血痂。迟苦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干巴巴的,脸色也难看,嘴唇全都干裂了起皮。
    喘急了走快了都咳嗽,咳起来的时候脸色刷白,拧着眉。
    这么看着他比陶淮南狼狈多了,陶晓东昨天乍一看到他吓了一跳,恍惚间好像看到迟苦小时候了。
    他根本就没像电话里跟陶淮南说的那样躲着迟志德。
    他何止不躲,他还故意招迟志德打他,挑衅他往死里打。
    老师看见迟苦这个样子也很意外,关切地问他是怎么了。
    她既然和黄嫂关系好,自然知道迟苦不是陶晓东亲弟弟,看迟苦这样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陶晓东手搭着迟苦肩膀,说:没事儿。
    雷老师直接把陶晓东领到纪律校长那儿,教导主任和另外一位副校长也在,分别跟陶晓东握了手,几个人一起看了监控。
    监控拍得明明白白,那男生拎着拖布去水房,没一会儿陶淮南自己摸着进去了,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那个男生拎着拖布出来了,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神情,边走边扯了扯衣服。又过了半个小时,迟苦才找了进去,陶淮南是被迟苦背出来的。
    别的都不用说,就这一段视频放出去,对学校来说就是巨大丑闻,校园暴力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最可恨的,何况还是个看不到的学生,这事传出去对学校影响太不好了。
    教导主任跟陶晓东商量着:要不这么着,把学生家长叫来,让他们该赔偿赔偿,学校这边该处理处理。
    赔偿不用,也不用叫家长来,我不见。陶晓东指着屏幕,赔偿我一分不要,我来不是为了这个,我这人就较真儿,我就想问问,这种学生学校打算怎么处理?
    陶晓东也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不懂事儿的时候也没轻打架。但是打架归打架,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互相骂两句打一架都正常,他们那会儿管不学习爱打架的都叫小混混,可小混混也从来不捏软柿子,都是硬碰硬,不管到什么时候欺负不能还手的都上不了台面。
    陶晓东跟校方说话,大人有大人的处事规矩,孩子有孩子的做事原则。
    他们没注意到迟苦看完监控视频就开门走了。
    正值课间,每个班门口都有几个男生靠着窗台说笑着闲唠嗑。迟苦走到一个班门口,也没管班里那些学生看着他的视线,边咳嗽着边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从门口第一排拽了把椅子。
    走廊靠着的几个男生都面色不善,这里面不止一个跟迟苦有过节的。他们盯着迟苦,其中只有一个眼神不敢往他身上落。
    迟苦提着椅子从教室出来,动作没停顿,径直走到那个男生身前,脸上突然发狠,胳膊一扬,椅子照着那男生狠狠砸了下去。
    第34章
    这一椅子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旁边男生嗷的一声伸手要拦,被砸的男生也下意识背过去一躲,迟苦这一凳子砸在那男生背上, 走廊里立时就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说没说过别动我弟?迟苦手里的椅子被几个男生抢走, 但是制不住他, 迟苦按着那男生脑袋,按在坚硬的理石窗台上不让他动,死死扣着后脖子,嘶声吼着, 你打我弟?
    别的男生扑上来拉扯他,迟苦蛮力上来了谁也拉不动, 那男生在他手里嗷嗷地不停喊着哭, 迟苦一手按着他脑袋,另只手结结实实扇他脸上,疯了一样咬着牙问:你打他脸了?
    走廊里人都围了过来, 迟苦到底还是身单力薄,被驾着两边胳膊扯开的时候他往那男生后背上踹了一脚:踢他了?
    迟苦眼睛瞪得血红一片,脸上脖子上的伤狰狞地挂在外面,撕扯着打到一块的时候迟苦丁点不手软,一个人被好几个人围着打他也没躲过丁点。
    比起迟志德醉酒时打人的手劲, 半大孩子的拳头还是太轻了。
    迟苦使力扯开身前的人往墙上一抡,嘶吼着:都他妈能不能不招他
    课间在教学楼走廊里这么打架, 这实在太轰动了。所有人都趴在栏杆上看他们,迟苦已经红了眼, 浑身的青筋都狰狞地绷着, 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破了还是磕破了,挂着条血痕。
    老师们跑过来的时候双方都已经被拉开了, 最开始只是迟苦一个人,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班几个男生也参与进来了,有帮着拉架的,有跟着动手的。
    公然打群架这是挑战学校权威,一大帮人全被带去了保卫科。
    陶晓东还在跟校方领导说着话,保卫处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学生打群架了。陶晓东回头一看,果然迟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没在他身后。
    被迟苦一椅子砸下去那男生一直在哭,后背流血了,透过T恤浸了出来。迟苦这行为也足够恶劣,他一语不发地被带过来,打架时脸上的那股狠劲儿已经没了,又变成了没有表情的状态。
    陶晓东看见他心里窝火,从桌上抽了张纸过去按着他脸上那处伤,力气有点大,把迟苦怼得往后一耸。迟苦接过纸自己按着,陶晓东在他后背上一拍,迟苦被他拍得咳了一声,陶晓东又弯下身去看他。看完见他没怎么样,又抽了张纸擦了迟苦脸上的血,动作和眼神很明显就是生气了。
    那男生一直在哭,嚎得跟杀猪一样,听着闹心。
    学校已经通知了家长,这下陶晓东不见也得见。
    什么事儿都是先动手的没理,迟苦尽管被那几个人围着也没轻挨拳头,可这事是他开的头,那就是他挑的事。
    教导主任一肚子火,可迟苦家长就在他眼前站着,刚才他们还商量着要怎么处分学生,当着家长的面也不好太深批评学生。
    毕竟谁心里都明镜一样知道事出有因,要不是人家有孩子挨了打,也不会有今天这事儿。
    迟苦实打实一个犟种,谁问什么都不说,问多了就一句他打我弟。
    那学生已经被送医院去了,眼见着是没什么重伤,椅子砸下去看着伤得重,但迟苦的手当时被旁边人拦了一道,那男生自己也躲了一半,已经减了很多力道。疼肯定是很疼,也流血了,但伤得不重。
    对方家长不知道前情,到了学校就要闹,声嘶力竭地嚷嚷着讨说法。
    校方把监控视频一放,对方气势顿时就弱了一半,再喊着证据不足的时候自己都有点虚。陶晓东冷眼看着,一句话没说。
    怎么处理学校内部得商量,对方家长也忙着去医院,今天肯定出不来个结果,都得各自回家。
    雷老师送陶晓东出校门的时候跟他说:学校这边我盯着,你放心。
    迟苦脾气大,压不住。陶晓东皱眉看了迟苦一眼,跟老师说,估计有点麻烦。
    他俩关系好,平时就是,淮南挨欺负了他看不过去肯定的。迟苦是班里尖子生,成绩好又省心,哪怕不论私交,这对小兄弟老师都喜欢,学生对老师来说就跟自己孩子似的,她压低了声音说,咱们这边有理,没事儿。
    陶晓东不差有没有理,也不差麻烦。本来陶晓东能让学校把那烂学生开除,现在迟苦这一打他们必须得松口,这些都没事儿。
    陶晓东生气的是迟苦手上没数。
    我告没告诉过你打架得有数?陶晓东几乎没有这样冷着脸跟迟苦说过话,他惯孩子不爱生气,何况迟苦向来省心听话,他一边开车一边皱着眉说,打架没什么,男孩子都打。你抡凳子?手上没个轻重?
    迟苦先是没说话,过会儿说:他打陶淮南的时候手上也没数。
    你跟他比?陶晓东是真生气了,话说得也重,他们那么多人你自己往上冲?你抡个凳子让人抢了回手抡你头上,你怎么整?脑浆给你炸出来。
    我没往他头上抡。迟苦看着车窗,沉声回话。
    你是没有,他们呢?陶晓东按开车窗透气,让迟苦气得胃疼,打红眼了真往死里弄你,你真出点什么事儿怎么整?
    迟苦梗着脖子不出声。
    领头打群架,你是真不怕学校开除你。
    迟苦还不吭声,陶晓东想想这俩弟的脾气和那股倔劲儿就觉得脑仁疼。
    你弄这一身伤回来我还没倒出空说你,真当你哥没脾气是吧。陶晓东看他一眼,看见迟苦的狼狈样儿气不打一处来。
    迟苦不怎么会说话,他从小时候到现在能说的话可能都跟陶淮南说了,现在哥跟冲他生气,迟苦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他们回家的时候陶淮南就坐在沙发上板板正正的,听见门响走过来摸。陶晓东没消气,钥匙往鞋柜上一扔,换鞋进去洗手了。
    陶淮南哪怕看不见也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小声问迟苦:怎么啦?
    迟苦说没怎么。
    陶淮南又去找陶晓东,在他哥后背上划拉划拉,陶晓东回头看他一眼。
    陶晓东摸着他后背问:你怎么啦?
    大人生气跟小孩儿说不着,陶晓东晃晃他脑袋,把他头发拨乱了。陶淮南抓住他的手,放在脸边贴贴,陶晓东顺手掐了一把他的脸。
    哥和迟苦不说话,家里气氛有点僵。陶淮南想多说几句缓和一下气氛,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事又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
    晚上陶淮南裹着旧毯子跟迟苦盖着一床被,眨眨眼酝酿很久还是没睡着。迟苦是怎么回来的还一直没说,陶淮南问了他也不说。今天回来迟苦就一直没说过话,晚上洗澡的时候陶淮南听见他咳了好几声。
    陶淮南手伸出来,轻轻地搂了迟苦。
    他胳膊轻,这么环过来的动作像小动物。
    小哥。陶淮南在黑暗里小声叫他。
    迟苦嗯了声。
    你是不是打架了?陶淮南敏感,又想得多,心里猜了个差不多。
    迟苦没答他。
    他不想说这个,陶淮南感觉得出来,既然他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两个人分开到迟苦这次回来,陶淮南总觉得自己心态变了些。以前经常像小孩儿耍赖那样,喜欢迟苦好好和他说话,不喜欢听他凶。这次回来后陶淮南最大的感觉就是踏实,心落地了,在这种踏实里不管迟苦是什么状态他都觉得好,也少了很多七拐八绕拧拧巴巴的小情绪。
    陶淮南离得迟苦近了些,听着睡衣和被子发出的细小的窸窸窣窣声音,莫名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呼吸软软热热地喷在迟苦胳膊上,这样搂着迟苦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瘦了。
    有你在可真好。陶淮南从小就时常在这样的睡前说点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的肉麻话,嘴甜,心里想什么嘴上都说得出。
    迟苦躺着没反应,也不搭理他。
    陶淮南并不用他理,脸贴着迟苦肩膀,黏糊糊地蹭了蹭。
    如果没有哥没有你,我是不是就没办法长大了。陶淮南说小话时总是声音很小,几乎都是气音,只要不在你们眼皮底下,我就活不成了一样。
    活不成这三个字不好听,迟苦拧着眉警告地嘶了声。
    你还记得咱们在盲校的时候,那个孙一哲吗?陶淮南没当回事,继续搂着迟苦说话。
    迟苦说记得。
    是比他们高一届的盲童,成绩很好,萨克斯吹得也好,学校每次有联欢会都能听见他吹萨克斯。
    陶淮南闭着眼,脸贴着迟苦,低声说:他跳楼了,过年的时候。
    迟苦讶异地转头看着陶淮南。
    陶淮南睫毛颤啊颤的,小孩子说起这些都带着一点点本能的恐惧,搂着迟苦的胳膊也更紧了些:他听不见了,又看不见,又听不见。
    迟苦问:几楼?
    十二楼。陶淮南说。
    迟苦不知道说点什么,所以还是沉默着。
    陶淮南微微地仰起脸,在黑暗里朝着迟苦的方向,和他说: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是我们?凭什么别人都能看到,就我们看不到。
    屋子里有窗户透进来的光,适应黑暗之后能把陶淮南的脸看得很清楚。这张脸跟小时候变化不大,只是更秀气了些,没小时候那么肉乎乎的。小时候能哭,哭起来眼皮红鼻尖红,太可怜了。现在不太常哭,但偶尔也矫情吧啦地掉眼泪。
    可是转头一想,如果我不瞎,哥哥当时或许就不会带你回来。陶淮南的手捏着一小截迟苦的睡衣,在指尖轻轻搓着,那我就没有你了,你会一直在家里被迟志德打,我没有小哥,你也没有陶淮南。
    迟苦一直看着他。
    陶淮南又把脸低下去,在迟苦肩膀蹭蹭,小瞎子看不到别人什么样,所以也不觉得这么大了还这样亲密有什么不合适,毕竟他们就是这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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