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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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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淮南在一个不碍事的墙边站着,周围人声嘈杂,一时间陶淮南突然恍惚地想起小时候那次了。那时候哥要给爸妈守灵, 院子里每天人来人往,迟骋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脏小孩, 每天在墙根儿蹲着。刚开始陶淮南怕他, 等后来不怕了就跟他一起蹲着。那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大人们各忙各的事,瞎小孩和脏小孩找个空地不碍事就行。
    现在瞎小孩还是这样站着, 脏小孩已经长成了能扛事的大人。
    迟志德想要把老人土葬,他们这儿从前老人过世多数都是土葬。但现在不行了,没有火化证后续很多事都会很麻烦,所以他们还是得把老人拉倒县城殡仪馆去。
    迟志德再怎么不靠谱,这种时候看起来也像个正经人一样忙着。殡仪馆的车来接的时候, 迟志德抬着拆下来盖着黄布的门板,呜呜地哭了半天。天已经亮了, 深秋的天冻得人有些冷,配上时而夸张时而哀凄的哭声, 更是让人不自禁地发抖。
    迟志德双眼通红, 把门板抬上车时,喊了几声妈。
    陶淮南后背贴着墙, 跟着车离开之前,迟骋朝他走过去,把陶晓东之前给的外套脱了下来罩在陶淮南身上:别贴墙,凉。
    你穿,陶淮南把衣服推回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迟骋和他说:等会儿你别去,你在叔家等我。
    陶淮南说:我想陪着你。
    迟骋不想让陶淮南去那种地方,迷信那些东西信不信先不说,可总归是一个让人去了就压抑的地方,而且冷。人多事杂,迟骋顾不上他,又怕他磕碰。
    迟骋于是把他按在怀里抱了抱,贴在耳边说:在这儿也是陪我,我很快就回来。
    陶淮南看不到他,只能抬手去摸他的脸,说:你别难过。
    迟骋背对着身后嘈杂的人群,亲了亲他的脸,说嗯。
    迟骋没经历过这种事,他没经验。跟陶淮南说着很快回来,可一天他都没能回来。老人要在冰棺里存一天,明天起早才能入殓,这些迟骋提前不知道。陶晓东陪着迟骋过去了,陶淮南被老家婶儿给领回了家。
    婶子对他很热情,陶晓东这些年对他们家照顾很多,房子和地都白给他们用,平时托老家叔叔照顾迟骋奶奶,当然也会带着他们一份。
    陶淮南心里惦记迟骋,没太多话说。但婶子怕招待不好他,一会儿给端点这个一会儿给拿点那个,陶淮南吃不下什么,还要时常回答她的问话。
    婶子一直感叹着小孩都长这么大了,偶尔还叹息着说迟家小孩子有福,走大运了。
    村里人都这么觉得的,陶淮南看不到他们打量迟骋的眼神,但是他耳朵灵,别人小声的嘀咕他都听得到。
    有人说迟家小孩命好,被陶晓东捡回去给瞎子弟弟作伴儿,哪怕一辈子伺候个瞎子也值了。另外的人反驳他说,啥一辈子,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等陶晓东老了呢?到时候心里记着情分的能帮着照看照看,心里没有的谁还管那些罗烂事儿。
    外人总是喜欢凭自己的臆断去揣测别人家的事,陶淮南听着他们说那些,却也不生气。
    在别人嘴里他从小就是个拖累,小时候拖爸妈,后来拖哥哥,现在拖迟骋。听得都已经习惯了。
    迟骋晚上也没回来,他给陶淮南打了个电话。
    陶淮南刚吃过晚饭,婶子准备了好大一桌饭菜,陶淮南强吃了些,他是真的不饿。迟骋在电话里说今天不回来了,让他自己早点睡。
    陶淮南说:好的。
    迟骋说:等会儿我让哥回去,他陪你。
    我不用陪,哥陪你吧,他回来也不放心。陶淮南坐在炕上,抱着膝盖,小声和迟骋说话,你吃饭了没有?
    迟骋说吃过了。
    村里人家都有大园子,种了菜和果树,园子侧面有一趟牛棚。老家堂哥把牛一个个赶了回来,从窗子底下经过,能听见牛闷闷的哞声。
    陶淮南脸朝着窗户,手里拿着电话,听得见迟骋在那边的呼吸声。
    迟骋叫了他一声小孩儿。
    陶淮南轻轻地应了,说小哥。
    隔着电话也不说太多,他们现在不在一处,可两个人却都觉得离对方很近。
    陶晓东给他俩请了几天假,他想等这边都完事儿了再回去。以后迟骋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还是应该好好送一程。
    迟骋也没说非要回去,他一直挺配合,该他作为孙子应该做的事他都做了。
    村里也跟过来了一些人,平时无论关系好坏,谁家有什么事的时候村人也都会到场。他们时常看看迟志德再看看迟骋,眉眼间还是能看出像来,可是迟骋现在已经彻底跟迟家人不一样了。
    迟志德蹲在殡仪馆的空场上抽烟,迟骋刚打完电话进去了。陶晓东拎着几瓶水走过,也给迟志德递了一瓶。
    迟志德接过来,没喝,立在脚边。
    他叫住陶晓东,说:唠会儿。
    陶晓东看他一眼,问:有话说?
    可能这次见面是因为丧事,迟志德整个人一直都显得有些颓丧。他母亲刚刚去世,即便几年都不回来一次,可这会儿他看起来仍然有点悲伤。
    或许再无赖的人终究还是有点人性吧。
    陶晓东站在他旁边,旁边停着辆小三轮,陶晓东靠着三轮,垂眼看着迟志德。
    我一直整不明白你,迟志德咬着烟,蹲那儿说,又不是你儿子,你图点啥?
    陶晓东轻嗤一声:你要是整得明白也就不是你了。
    损我啊?迟志德也冷笑了下,吐了口烟说,你还真别跟我装善人,我就不信你要没那么个弟弟,你能捡个孩子回去,你闲的啊?
    陶晓东没跟他犟这个,本来么,最初领迟骋回来就图这个。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当初怎么想的,日子过着过着也就没人总想着那些。
    养个小猫小狗尚且动心,何况养大个小孩儿。陶家这哥仨感情公认的好,说起这个陶晓东绝对是坦坦荡荡的,没亏过迟家什么。
    你也不用怕我讹你,没那心思,迟志德撩起眼皮看看陶晓东,又递给他一根烟,挺神奇,真是谁养的像谁,我看他现在一点也不像我和我爸了,倒还挺像你。
    你也讹不着,陶晓东接过他的烟,没抽,放在嘴里只咬着过滤嘴,成年了。
    够他妈快的。迟志德感慨地说了句。
    他们俩之间真没什么说的,迟志德这么多年喝酒喝得,记性很差了。小时候的很多事他都想不起来了,小时候也曾经一起玩过,这些他已经很模糊了。陶晓东虽然记得,可又从小就看不上迟志德,他俩也从来不是什么小玩伴。
    因为迟骋他俩才算是有了点牵扯,可又算不上。所以硬唠也唠不出什么,没话好说。
    陶晓东也没急着回去,里面空气不好,又冷。他索性靠着小三轮跟汤索言发了会儿微信,汤索言这时间刚下班到家,正边做饭边陪陶晓东你一句我一句地聊。
    他俩关系还挺好啊?迟志德问。
    陶晓东眼睛落在手机上,没抬眼,只问:谁?
    迟苦和你弟。
    迟骋。陶晓东纠正了下,然后说,他俩一直好。
    还给改名了?迟志德嘲讽地笑笑,怎么没把姓也改了。
    陶晓东没搭他这茬,手指还在手机上敲着。
    早上我看见他俩亲嘴儿了,迟志德蹲累了,直接往后坐在地上,舒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还是我看错了?
    陶晓东视线从手机上挪到他脸上,盯了两秒说:你看错了。
    昨天在屋里他俩也一直搂着,真他妈够亲的了。
    陶晓东把消息回完,揣起手机,迟志德说:得回你家那是个男孩儿。
    迟志德说这话还真没别的意思,也没多想什么,俩男孩儿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觉得城里孩子够黏糊的。
    他跟陶晓东提这个也没别的心思,没话找话硬聊会儿天。
    陶晓东不跟他聊了,拎着一兜水进去了。迟骋正坐在屋里的椅子上,陶晓东把水给他,迟骋说:你回去吧哥,陶淮南自己在那儿不行。
    陶晓东摸了摸他脑袋,掌心贴着后脑勺,来回摸了两把,说:他没事儿,不用管他。
    迟骋又说:你昨晚就没睡,别熬着了。
    陶晓东坐在他旁边,头往他身上倚了下,枕着迟骋的肩膀,闭着眼说:哥陪你。
    陶淮南自己在那儿过了一夜,僵硬地躺了一宿,他就没怎么睡着。哥和迟骋都不在,这样的陌生地方陶淮南肯定睡不着,而且他担心迟骋。
    迟骋是第二天上午回来的,一大早入殓,取了骨灰再一路拉回来,回来就已经九点多了。
    陶晓东自己开车过去的,车上只有他们俩。迟志德和其他人都直接回迟家了,他俩先去的堂叔家。
    堂叔儿子穿了身大褂正要去放牛,看见他俩回来,意外地喊了陶晓东一声哥。
    迟骋径直进屋去找陶淮南,陶淮南已经听见他俩回来了,正坐在炕沿边扭着头朝着门的方向。迟骋推门一进来,见陶淮南衣服穿得板板正正,头发支着一撮,轻轻拧着眉。迟骋走过去,陶淮南抬起胳膊。
    迟骋直接俯身抱住他,陶淮南身上一股淡淡的柴火味儿,迟骋一只手捏了捏陶淮南的脖子。
    快快快!陶淮南拍拍他肩膀,我想去厕所,快点!
    迟骋几乎是瞬间就明白陶淮南应该是一直没去过,皱了下眉,把他抱了下来。
    堂叔家还是过去的旱厕,木板搭的简易厕所,也不能冲,到时候直接做肥了。这种厕所没人带着陶淮南自己去不了,他脚下没数,踩不准,而且也脏。
    你一直憋着了?迟骋站在陶淮南后面,拧眉问他。
    没,昨天晚上天黑之后我在外面园子里找了个墙根儿,陶淮南还有点不好意思,嘿了声说,天亮了堂哥一直在外头来来回回牵牛,婶儿也总出来。
    迟骋说他:你管那么多呢,憋着不难受?
    我想着反正你也快回来了么。陶淮南侧了侧头,还是挂着点笑,等你带我来。
    第68章
    憋了好半天了, 这会儿终于舒服了。陶淮南弄好裤子,迟骋托着他胳膊把他带下来。两人从小棚子出来,鼻子闻到了外面的空气, 陶淮南深吸了口气说:一听见门响知道你们回来我都兴奋了。
    这话听着像是多想他们, 其实就是憋得慌, 迫不及待想回来个哥带他去厕所。
    你别管谁看不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迟骋又说他。
    那也太丑了,陶淮南连忙摇头拒绝,你怎么不教点好的。
    陶淮南是个很怕丑的小孩, 到哪去向来都很有样,不会因为眼盲就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这也跟陶晓东和迟骋教得好有关, 小时候那些一级二级三级不能做的提示, 让陶淮南的行为举止都跟正常小孩一样,甚至比他们做得还要好。
    婶儿太热情了,昨晚一直让我吃水果, 我晚上躺着就想去厕所了。陶淮南上了厕所还没洗手,这会儿也不跟迟骋牵手,只絮絮地小声跟他说着话,你昨晚是不是又一宿没睡?等会儿你能歇着吗?
    迟骋说能。
    陶淮南说:那我陪你睡会儿。
    很多事往往都带着偶然的巧合,巧合之下显得很有意思。
    比如陶淮南和迟骋相遇的最初, 就是因为哥没回来他又憋得慌,这才跟迟骋说了第一句话, 让迟骋给他找个瓶。
    现在同样回了这个村子,也同样地办着丧事。迟骋回来第一件事是抱住陶淮南, 可陶淮南在他耳边急切小声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因为这事儿。
    陶淮南自己都笑了, 说:我怎么总是想尿尿。
    迟骋也柔和地笑了下,按按陶淮南撅起来那撮头发:谁知道你了。
    头发没洗, 这会儿按不下去了。陶淮南洗过手之后跟迟骋说:你能不能帮我倒水,我想洗头,我总觉得有味儿。
    在村里住才是真正的有烟火气,烧炕要用柴火,所以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烧秸秆味在周围,枕头被子上都是那味道。衣服换不了就算了,头发上的味儿还是想洗一洗。
    迟骋用壶烧了水,半舀热水半舀凉水兑着,水流持续地慢慢倒。陶淮南头底下接着盆,小心地洗着头发。
    小男孩总是干干净净的又很精致,一天不洗头都难受,小事儿精。迟骋没这么麻烦,寸头洗脸的时候带一把头顶就洗了,凉水热水也无所谓。
    婶儿心没那么细,或者也是家里没有新毛巾,早上陶淮南洗漱之后都是自然晾干的。堂叔家都是朴实干活的人,村里没那么多讲究,毛巾换得也不勤。陶淮南头发上还滴滴溜溜淌着水,撅在那儿说:要不我出去甩甩吧?晾一会儿就干了。
    迟骋看了两圈没看见什么,脱了外套搭在陶淮南身上,随后抬手把里面T恤给脱了。T恤罩着陶淮南的头给他来回抓着擦,陶淮南回手摸摸,摸到迟骋光溜溜的侧腰。陶淮南竟然还感叹着说:我可真是个大麻烦啊。
    迟骋用自己衣服把陶淮南擦个半干,拍了下他屁股说:行了。
    陶淮南摸摸迟骋手里的衣服,这肯定没法穿了。迟骋无所谓这个,直接就要往身上套。陶淮南哎了声叫停他,把自己衣服脱了给迟骋,然后穿上哥的外套把拉链一直拉到头。
    迟骋索性直接沾了点洗衣粉把衣服搓了,其实两天下来烟熏火燎的,他衣服上也不好闻,但陶淮南不在意。
    陶晓东还在外面说话,迟骋出来把洗完的T恤搭在晾衣绳上,陶晓东还挺纳闷:衣服怎么了?
    陶淮南说:给我擦头发了。
    陶晓东一时无语,说:我可真是服了你俩。
    今天时间已经过了,骨灰拿回来也不能下葬,要等明天。最后再守一天灵,明早老人的骨灰一入土,他们哥仨就要回去了。
    迟骋今天得在迟家,也没搭什么灵棚,提前没准备。院子里就用桌子简易弄了个供台,摆着贡品和遗像。
    迟骋两天两夜没睡过了,他去屋里的炕上睡了会儿。炕平时没人睡,老人生前只睡一个单人床,矮炕中间有一块已经塌下去了,炕革坑坑洼洼不平,上面落着薄薄一层灰。炕的一边有个矮柜,上面放了些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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