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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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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渐渐被磨得没有了,那种只能通过气流的轻微变化和身边衣料被子的摩擦才能知道有人来了的感觉,让人透不过气。陶淮南不知道是真的有人来了还是他太敏感导致的幻觉,只能在每一次感觉到的时候,无论真假,都皱着眉说一句我现在不想说话。
    如果真有人来了会被他刺这一句,如果没有人来,那他就像个对着空气说话的精神障碍患者。
    高考最后一天下午,陶淮南完全是在无声中考完的试。伪装了那么多天的沉默,装了那么多天的心理问题,他倚着椅背装太累睡着了。
    回去之后他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
    整整两天,陶淮南没听到过一点声音,他每一天都在重复着刺伤别人和看起来像个疯子的过程。
    那两天长得像十年那么长。
    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白天黑夜,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和没有尽头的孤独。
    第103章
    陶淮南渐渐不太敢躺在床上, 多数时候他只是坐着,或者蜷缩着侧躺。因为在听不到的时间内,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躺在棺材里。
    被封在一个只有自己的密闭空间内, 深埋在地下。
    听不见的时候, 陶淮南渴望睡眠, 期待着睡醒就能听见;可在能听见时,他又最怕困,怕一觉睡过去,醒了就又沉下去了, 所以恐惧睡眠,想把清醒的时间留得尽量长。
    家里的气氛被他压得很重, 所有人都不怎么说话了。陶淮南知道哥哥们都拿他没有办法, 很担心,却又不敢逼他。陶淮南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听不见的时间越来越长, 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短。
    小哥已经被他气得不说话了,陶淮南很想抱抱他。
    有时候陶淮南甚至想不管不顾地把一切都说了,把这些害怕和绝望分给哥哥们,转移给他们,那样就会有人一直牵他的手, 抱着他。
    迟骋把他从床里拖出去要带他去医院时,陶淮南害怕到极致了。这么多天的压抑和恐惧突然有了个发泄口, 他开始嘶吼尖叫,抱着迟骋尖锐地哭。
    人真的很复杂, 他在哭的时候, 甚至觉得自己在向迟骋传递什么,内心深处有一点丑陋的渴望, 期待着自己在哪个瞬间扛不住了,把这些都告诉小哥。这种念头在清醒时是绝对不会有的,只有在崩溃时在意识里冒出一点头,又很快被陶淮南压了下去。
    迟骋抱着他拍哄,亲他,叫了声宝宝,掀开衣服亲亲他的肚子。
    小哥真的太好了。陶淮南脑子里飞速过着这么多年,迟骋一天一天把他带大到今天。他要什么小哥都给,表面上好像脾气很大,实际上从来都拿他没办法。
    陶淮南手放在迟骋的脖子边,贴着他脉搏的位置,感受着手掌下面有力的搏动。
    在陶淮南短短的一生里,迟骋陪了他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间。视线定在一个虚空的点,陶淮南叫了两声小哥,他把这两声小哥叫得模糊,像是含在嘴里舍不得放。
    你走吧。陶淮南说。
    小哥确实走了。
    那个夏天陶淮南把他们两个从根上生生撕裂,联结处鲜血横流血肉模糊,哪一边都是抽筋剥骨的疼。
    那时候的陶淮南是真的希望迟骋远走,也是真的希望他永远别再遇上下一个陶淮南。因为陶淮南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亲人难过,所有他爱的人,总要因为他而痛苦。
    他就不该活着。
    外面又下了雪,沙沙的小声音持续地从外面传过来,陶淮南侧着耳朵听了会儿,从前会觉得烦,现在只觉得任何声音都美。
    从那年开始,陶淮南什么声音都不怕了。震耳的雷声,突如其来的鸣笛,无论多刺耳突兀的声音陶淮南都不害怕。能听见就是幸运的,所有声音都是命运给的馈赠,这些都很好。
    小哥把他送了回来,又回了北京。
    十一点时陶淮南给迟骋发了消息,问他上车了没有。
    迟骋回了他一个:嗯。
    耳机里又在放着那年的录音,陶淮南到后来每一次听不见的时候手机都开着录音,这样就能在恢复听力的时候知道别人说了什么。
    那一条录音陶淮南最初没有听见,短短的一句话夹在几个小时的音频里。那是他第一次被哥哥强迫着带去医院的那天,回来迟骋躺在他们的床上,陶淮南沉默着缩在床角,两个人诡异又平和地共度了一夜。
    他们都没睡着,可陶淮南却没有听见那时迟骋曾经向他发出过挽留的信号。
    第一次听见是在迟骋走后的一周多,陶淮南戴着耳机,坐在迟骋学习的椅子上,背靠着桌沿。耳朵里突然想起迟骋声音的时候,陶淮南甚至没反应过来,等到那句话听完,陶淮南久久地坐在那儿,发着呆,像一摊没有气息的骨头。
    短短的一条音频,陶淮南听了五年还觉得不够。
    下午在老房子睡了沉沉的一觉,这一晚注定失眠。睡不着的时候他一直在听迟骋的疼,天亮之前,他又发消息给迟骋:小哥到了吗?
    迟骋没回,应该已经下车了。
    北京比他们这边暖和点,没有这么冷。
    昨天约好了要跟潘小卓见面,陶淮南天亮后才睡了会儿,下午有节课,上完课才打了车去潘小卓那边的校区。
    你眼睛咋这么肿?潘小卓一看见他就问,你干啥了?
    陶淮南说:有点发炎了,没事儿。
    潘小卓哈哈笑着,说他:我看是你小哥走了你偷偷哭。
    陶淮南失笑:埋枕头里痛哭流涕啊?我就得那样!
    你可不就得那样!潘小卓看起来可高兴了,还给陶淮南买了杯奶茶喝,自己没买。
    小眼镜最近攒钱呢,孩子本来就不富裕,那点奖学金都得省着花。
    陶淮南问他:攒钱要干什么?
    潘小卓说:买点儿东西。
    啥东西?陶淮南以为他需要用啥东西了,手机电脑之类的,他可以给买一个就当圣诞礼物了。
    潘小卓神秘地笑笑,说:不告诉你。
    总整小秘密,陶淮南咬着奶茶里面的珍珠,我啥都告诉你,你净能跟我整秘密。
    这句太土了!潘小卓被他给土着了,嫌弃地趴在桌上,戴眼镜就是不方便,每次趴下都把眼镜支起来。
    潘小卓把眼睛摘下来放在一边,眯着看不清的眼睛,模模糊糊地趴在小圆桌上。陶淮南摸到他的眼睛,在桌上敲了敲。
    季楠找你了没,他说下周回来。
    陶淮南眨眨眼:楠哥?
    潘小卓啊了声:他说要给你打电话。
    你俩有联系?陶淮南还挺惊讶,在他印象里这俩人不该有太多交集。
    潘小卓没直接答,吭吭哧哧又趴了下去。
    陶淮南脑筋一转,试探着问:他回来你俩见面?
    潘小卓马上坐直了说:我见他干什么!
    就问问,陶淮南把眼镜还他,笑道,吃饭我叫你。
    潘小卓赶紧摇头:我不去。
    陶淮南确实有事儿不瞒他,潘小卓是他最亲近的朋友,知道他的所有秘密。
    潘小卓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陶淮南说:我在想办法了。
    你能有啥办法,你小哥在北京呢。
    没有不也得想么,陶淮南倒是很积极,今天一早起来就很有劲头,总不能干等着。
    迟骋说得让他过劲儿,要不他就一直拧着。他这其实就是已经给陶淮南指了条路,小哥还是心软。哪怕他说出了老房子就不认了,可说过就是说过了,他亲口说过的在意,这让陶淮南不管怎么追他都有立场。
    不过小哥还是高冷的,不怎么回消息,跟他这次回来之前差不多。
    之前发消息陶淮南都有点虚,摸不准定位,也不知道话怎么说才不过格。
    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有底了。
    迟哥,手机响。迟骋洗澡出来,郭一鸣跟他说。
    迟骋头发还没擦,边一只手拨拉着毛巾,一边拿了件睡觉穿的T恤:电话?
    微信。郭一鸣说,响好几声了。
    迟骋擦完头发穿好衣服才打开手机,微信上毛桃右上角又有红点了。
    小哥?
    下雪了给你看看。
    下面还发了两张照片,路灯底下雪花飞飞扬扬的,照片照得稀碎,雪花都糊成一片。镜头应该是落雪挡住了,模模糊糊的。
    紧接着又发:照上了没?能看见雪花吗?
    迟骋把手机往旁边一放,郭一鸣问:淮南啊?
    迟骋看向他,眉毛半挑起来,那表情还怪帅的。
    郭一鸣说:我听凡果说的,他俩经常聊。
    他俩能聊点啥。迟骋说。
    不知道,果儿反正跟谁都能聊,那嘴嘚嘚嘚的。郭一鸣笑了声说,有天我听他说淮南给他发红包了,可不让他干啥,你小心点吧,他可能折腾。
    迟骋刚撂下的眉毛又挑了起来,随手把毛巾搭在旁边,说:能折腾出什么来。
    不好说,郭一鸣还是笑,谁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有点擦黑着,宿舍门就敲响了。
    郭一鸣正好起来去洗手间,顺手把门开了。凡果穿着羽绒服带着滑雪帽,拎着一大兜早餐进来了,往迟骋桌上一放,说:牛街的包子和丸子,可千万让迟哥好好吃啊!你盯着他吃!
    郭一鸣都愣了:大清早上牛街了?
    啊,你的那份我也带了,你蹭迟哥一起吃吧。凡果给迟骋桌子拍了张照片,手机揣起来要走。
    迟骋被他整醒了,侧身从上面看他,问:干什么?
    早上好啊他小哥,凡果蹦了两下,往上窜了窜说:没事儿就回回人南南消息!哪个当哥的像你这么高冷啊!
    迟骋刚睁眼,眼睛能瞪出老大个双眼皮,看着老凶了。他朝下看过来,凡果倒也有点怕他,说:给你买了早餐等会儿记得吃!
    迟骋懒得理他,也没睡醒,翻身背对着转了过去。
    凡果开门走了,郭一鸣也打算再回去睡会儿,上了床问迟骋:我是不说了他能折腾?
    闲的。迟骋裹着被子说了句。
    他收钱办事儿,我估计接下来到你回家前,果儿能给你伺候明明白白的。郭一鸣说话时都忍不住笑,迟哥要天天被凡果这么折腾早晚要发火。
    这事还真不赖陶淮南,人就只让凡果平时尽可能地照看一下小哥,比如帮他带个早餐买个水什么的。是凡果自己发散了,收了红包倒是自觉,天天围着迟骋嘘寒问暖,恨不得一日三餐都给送手边来。
    有天小哥终于忍不住了,暴躁地让郭一鸣把凡果拎走,掏出手机解了锁,给毛桃发了一条。
    你是不有钱烧的?
    第104章
    陶淮南收到消息时正在上课, 听见消息提示是小哥发来的消息,心都砰砰跳。小心翼翼地点开,听完却迷茫了。
    啥意思?咋的了?
    陶淮南趴在桌子上, 压低了声音悄悄说:什么?
    手机转了文字发过去, 迟骋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没再理他。郭一鸣把凡果弄回他自己宿舍,回来笑着问迟骋:我说什么来着,迟哥?
    刚才凡果在他们屋磨磨唧唧地转悠,一会儿叫一遍迟哥, 迟骋找bug找得本来就心烦气躁,让凡果嘟囔得脸都黑了。
    门上钥匙拿下来, 不让他进来。迟骋说。
    最近凡果总来, 郭一鸣直接在门框上放了把钥匙,让他送东西自己开门进别出声别敲门。有了钥匙这可方便了,凡果一天来好几次。
    拿下来他敲门不更烦么?郭一鸣看热闹不嫌事大, 天天只知道跟着乐,还能跟着吃,有人给咱送饭不挺好的?
    迟骋烦得皱着眉,键盘敲得噼啪响。
    郭一鸣喝了口刚才凡果给泡的咖啡,感叹着说了句:你家是真有钱啊哥。
    迟骋身上一点没带有钱样儿, 凡事能对付就对付,不挑, 本科时候放假还一直兼职。刚开学那会儿郭一鸣还以为他家挺困难的,要不怎么一直勤工俭学的。
    有一回他要给迟骋介绍个家教, 另一个室友让他别天真了, 说迟哥就是体验生活。
    郭一鸣嗯?了声,没明白。
    室友笑着说:你看他穿的都啥啊。
    那会儿迟骋带着一身气出来, 什么都没拿,钱也不要。晓东硬塞过来的卡迟骋也没用过,当哥的管不了他那脾气,只能给他买东西。陶晓东那时候三十多岁,对现在小孩儿都用什么流行什么半点不懂,东西都是店里欢戈帮的,买什么都是一样两份,北京寄一份,店里寄一份。迟骋后来打电话说用不上那么多,陶晓东也没停过寄,到了现在还经常能收着快递。
    家里有没有钱不知道,迟骋他弟肯定是挺有钱。
    陶淮南刚开始没明白迟骋那条消息啥意思,反应一会儿想明白了。
    下课了给凡果发消息:果儿,你也别太过分哈,别闹人。
    凡果:咋?你挨说了?他说你了?
    陶淮南:没。
    凡果边走路边直接发了条语音:嘴上一劲儿撵我,那我每次送东西过去也没见他扔,他们不全吃了么,嘁。
    陶淮南听得笑了,说:辛苦果儿。
    凡果活泼地说:不辛苦,喜欢你!以前不认识你之前以为你得可烦人了,迟哥才会不跟你联系,结果没有的事儿嘛!
    陶淮南不等说话,凡果又说:包在我身上!肯定把你小哥归拢得明明白白!
    陶淮南每次跟他说话都想笑,虽然有时候有点无奈,不过这种极活泼闹腾的性格确实能让身边人都轻松些。
    陶淮南下了课要去医院了,他下午有安排。
    下过雪之后的路面不怎么好走,大雪过后把盲道上的纹路给遮住了,有些地方踩得很实,坑坑包包都抹平了,还很滑。陶淮南借助着导航和手环,加上盲杖,三个一起用,走得有点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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