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靠谱（修真）——曳萝(81)

    段离闻言转头，就见楚岚冲他笑道：师尊。
    段离嗯了一声，楚岚先站起身，而后伸出手将段离扶了起来。
    司明珏果真遵守承诺命人备了可口的饭菜。
    司明珏邀段离坐下，口中笑道：如何？柳兄对司某人的诚意可还满意？
    段离扫了一眼，道：甚好，只是缺了一壶酒。
    司明珏一拍额头，是我疏忽了。来人，上酒。
    说话间，楚岚拧了毛巾过来，握住段离的手腕仔细的为他擦拭手指。
    司明珏见此，不由怔了一怔。徒弟侍奉师尊，这是十分正常的事，但如楚岚这般
    只见楚岚低着头，用柔软洁白的布巾温柔而仔细的擦拭段离的指尖。
    段离微仰着头跟楚岚小声说话，也不知楚岚说了什么，他笑起来。楚岚抬眸看段离一眼，唇边也漾起了温柔的笑容。
    此情此景，透着几分温情与暧昧，一点也不像是徒弟与师父，反倒像是人间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司明珏荒谬的产生了一种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念头。
    他移开视线，下一刻又忍不住看了过去，接着修长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司明珏想到楚岚对柳成蹊尸体的执着，帝君离开两年毫无音讯，楚岚却一直守着柳成蹊的尸体不愿意安葬。
    这其实十分不正常。
    楚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出于对养育他师父的尊重？一定要将他葬入天昭门？
    还是因为段离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亦或是他在期待着什么？
    莫不是楚岚对帝君抱有不该有的感情？
    段离一直没有同楚岚表明自己的身份，就算楚岚能猜到，但已楚岚的修为是断断上不了观澜仙洲的。
    那么这柳成蹊的尸身，就成了楚岚与帝君之间唯一的纽带。
    司明珏这么想着，倒是把自己吓着了。
    楚岚若真对段离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司楼主，在想什么？脸色这般难看？
    骤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司明珏的思绪，他勉强回神，就见楚岚，段离一同看着他，眼底皆带着疑惑的神色。
    司明珏看看段离，见他神色如常，甚至还心情颇佳的亲自给楚岚倒酒，分明是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段离这次回来，虽没有几天，但楚岚对他的照顾称得上是无微不至了。
    楚岚照顾的妥帖周到，段离又是极信任楚岚的，他懒劲上来，就不愿意自己动了。
    见楚岚，段离皆是神色坦然，司明珏摸了摸脖子，暗骂自己想法龌龊。
    先不说楚岚为人如何，就说段离，他身处高位多年，若楚岚真对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怕早被他毙于掌下了。
    想通了这一点，司明珏放下心来，他道：没什么，来，我敬二位。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段离，司明珏都有些微醺，楚岚却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段离丢开酒杯，随手拨弄了一下楚岚的头发，叹道：这么多年，酒量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司明珏笑道：他今天已经陪你喝了很多杯了，与以前相比，进步已经很大了。
    司明珏虽说过酒量是可以练的这种名言，但他并不清楚楚岚酒量的深浅。
    这两年，他们偶尔一起喝酒，楚岚喝了两杯就不动了，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司明珏便以为他醉了。
    司明珏道：你多给他一点时间。
    段离不置可否，他拿过一旁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司明珏拦他：你的伤好了吗？这般无度饮酒。
    又冲楚岚努努嘴，再说楚岚都已经被你灌醉了，你也不必喝了。
    段离笑了，他也不否认，一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喝完了，这才起身将楚岚扶到一旁的矮榻上，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段离折回来坐下，跟我说说，你此行去明光宗的详细经过。
    第125章
    碧灵仙君便将在明光宗的经过说了一遍, 只是略过了楚岚现身的事。
    段离不便外出，蜃楼的侍从又唯司明珏的命令侍从。这事若想瞒他，倒也容易。
    段离听完后唔了一声，司明珏道：我看那云寒对蜃楼是势在必得。
    段离哼笑一声：若想关门打狗, 这蜃楼必须要交到他手中。
    因为云寒盯上蜃楼的缘故, 此番段离回来, 司明珏已站到了他们的阵营中。
    司明珏亦笑道：只是我若太过轻易的将蜃楼交出去, 只怕他反会疑心。
    云寒心思向来细密谨慎，那便再拖上一拖。段离悠然道：见一见血才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段离起身道：本座有些乏了，先回去了。说着来到矮榻边, 要将楚岚带回去。
    司明珏看了一眼躺在矮榻上呼吸绵长的楚岚, 委婉提醒道：帝君, 您这次回来, 有没有觉得楚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不一样？段离也看了楚岚一眼, 他点头道：是长高了很多。
    司明珏无奈：我并非这个意思。
    段离疑惑：那你的意思是？
    看着段离黑白分明的眼睛, 司明珏泄气道：不，没什么。他既答应楚岚要替他保守秘密，那就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段离莫名其妙的看了司明珏一眼，伸手扶起楚岚就要离开。
    帝君。在段离走到门边时, 司明珏终是忍不住问道：人魔两族开战在即，你准备如何安置楚岚？
    段离道：我用灵力开辟了一处空间, 先送他去小住一阵, 等事情了结，我再去接他。
    司明珏也是服了, 厉幽现身在即，你还有心思耗费灵力开辟空间？
    要知道, 这开辟空间的能力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不仅需要极为强大的修为，还要耗费巨大的灵力。人魔两族决战在即，段离这么做可以说十分不明智。
    司明珏道：帝君，楚岚如今有凤凰骨护身，修为突飞猛进。遍观人魔两界，能打过他的人不多，你真的不考虑
    你不必说了。段离道：我已经决定了。
    房门打开了又关上，司明珏轻叹口气，喃喃道：帝君，这可真不是我不帮你，该说的我可都已经说了。日后你可不要怪我。
    恰好馨儿走了进来，闻言道：楼主，谁自求多福？你在跟谁说话？她已经看到段离和楚岚离开了。
    司明珏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你端的什么？
    醒酒汤。馨儿道：我见他们送了酒来，楚岚酒量不好，我担心他醒来后头疼。
    司明珏点点头，馨儿道：那楼主，这醒酒汤我给他送过去？
    不必。司明珏伸出手，端起醒酒汤一仰头灌了下去。
    馨儿诧异道：楼主？
    司明珏一抹嘴，苦笑道：是我比较头疼才是。又道：对了，你过来，我嘱咐你一件事，别到时说漏了嘴。
    另一边，段离将楚岚放到床上，又替他脱掉外衫和靴子。
    若是观澜仙洲的仙人们出现在这里，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赤霄帝君第一次亲手伺候人。虽然算不上体贴入微，但已十分难得了。
    段离脱完楚岚的靴子，也觉酒意上来，有些乏了，本想闭眼小憩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熟睡了过去。
    段离宿在柳成蹊的身体里，虽无呼吸，但已楚岚对他的熟悉程度，还是能够分辨他是不是睡着了。
    就像现在，段离似是知道自己在安全舒适的地方，原本端正的睡姿变得随意起来。
    可能连段离自己都未注意，楚岚却清楚，往往这个时候就说明段离睡熟了。
    楚岚睁开眼睛，昏暗的房间里，只见段离半侧着身子躺在那里，双眸微闭，睡得很安稳。
    楚岚是见过段离本来面目的，他此时虽面对着柳成蹊的身体，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段离自己的脸。
    那张脸是那般的明艳璀璨，可他做的事，却十分伤人。
    楚岚眼底满是苦涩，可他的动作却十分温柔，体贴的将散落在段离脸颊上的发丝拨到一旁，又替他掖了掖被子。
    忽然，楚岚的动作一顿，敏锐的转过头去。
    楚岚身负魔骨，对魔气的感知要比普通人敏锐的多，一转头果然就见一缕极淡的魔气漂浮在空中。
    动摇了？厉炎的声音传入楚岚耳中，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师尊与碧灵仙君的计划能够成功吧？
    楚岚没吭声，厉炎道：云寒那条毒蛇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容易对付。
    楚岚道：你告诉他了？
    厉炎一怔，随后笑起来，只是给了他一点小小提示罢了，免得他太过得意忘形最终坏了大事。我虽厌恶云寒，但事关魔族大业，我也不能太过自私。
    楚岚嘲道：炎少魔主真是好宽广的胸襟。
    厉炎呵了一声，倒也没恼，仙门这一次，是输定了。如何？你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好师尊吗？
    楚岚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蜃楼的内部结构你研究的如何了？
    厉炎倒是没想到楚岚会有这么问，怔了一下。
    楚岚坐起身，淡淡道：以云寒的敏锐，应当很快就能猜到师尊的计划。师尊与司楼主有意将蜃楼交到他的手中，你准备如何做？
    厉炎好像第一次认识楚岚似的，饶有趣味的看了他片刻，随后笑着喃喃道：是啊，未免夜长梦多，这蜃楼我们还是要先握在手中，做到万无一失才好。
    *
    两日后，楚岚被段离说服，跟他离开了蜃楼，去了他说的世外桃源小住几天。
    明眼人司明珏看的清楚，楚岚哪能如此轻易就被诓骗了，他表面上看着听话，背地里肯定有其他打算。
    只可惜在段离眼中，楚岚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绝不会违逆他的好徒弟。
    司明珏一面暗戳戳的希望段离快点翻车，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段离露出吃惊的表情，一面也在心里谋划着，要如何才能不引人注意的将蜃楼交出去。
    却不知，他早已被人盯上了。
    这日，司明珏起了个大早，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命人在岛上摆起画架，画起画来。
    白日，蜃楼是沉于海面下的。
    此刻正值清晨，阳光映照海面，抬头看去，那海水碧蓝碧蓝的，还夹杂着缕缕金光，十分赏心悦目。
    蜃楼上笼罩着一层结界，七彩的鱼儿成群结队的游过。
    偶有一些鱼儿对这藏于水下的庞然大物十分好奇，凑来狗亲.吻结界，在结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细小的如涟漪般的圆圈，又很快散去。
    司明珏欣赏了一会儿，执笔，沾墨，却并未急着作画，他立于画布前，似在思索如何下笔。
    良久，司明珏终于动了，只见他抬手，画笔却未落在画布上。
    画笔横扫而过，墨汁四溅，忽听几道通呼声响起，紧接着从暗处摔出几名黑甲覆面的人。
    司明珏含笑道：既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刚落，就见另有十几名黑衣人出现，那些人将司明珏团团围住，手中武器发出冷锐嗜血的光。
    十几名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口中尖啸着，同时攻了过来。司明珏手中画笔翻飞，与那群黑衣人战到一处。
    他很快察觉到不对，这里的动静这般大，蜃楼内却至今无人赶来援手，就连一向敏锐的馨儿姐妹二人也没有出现。
    整座蜃楼安静的恍若一座空城。
    司明珏眉头一皱，蜃楼内的人皆训练有素，他们没有赶过来，唯一的解释便是被绊住了。
    司明珏暗暗心惊，云寒什么时候对蜃楼的人员分布和内部结构如此清楚了？
    思及此，司明珏再没了逗弄的心思，他五指一松，画笔如箭一般飞窜出去，狠狠插.入其中一名黑衣人的眼.眶中。
    那人痛叫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跪在了地上。
    司明珏修长手指在虚空中一握，一把长剑便出现在手中。不消片刻，那群黑衣人便被解决了。
    司明珏欲前往蜃楼内部查看情况，忽觉背后传来一股慑人冷意。
    那感觉让人十分不适，就像是被嗜血猛兽盯上了一般。
    空气中飘洒着浓郁的血腥味，司明珏骤然回身，只听锵一声，首先映入司明珏眼帘的是一柄长.刀。那持刀之人的脸则包裹在宽大的兜帽之下。
    甫一交手，司明珏便感觉到此人并非云寒，也不是以往与他交手的人中的任何一个。
    且这人的修为并不比云寒差，那周身萦绕的魔气也十分精纯。这样的人在魔族，绝不会是寂寂无名之辈。
    司明珏的视线落在那人手中舞动的长刀上，不得不说，他的刀.法极好。
    仙门修士多使剑，用刀的也有，但遍观三界，刀.法至为精纯的人非魔尊厉幽莫属。
    司明珏也曾远远见识过厉幽的刀.法，面前这人身上虽没有厉幽那恐怖慑人的魔气，但刀法却与厉幽一模一样。显然此人与厉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司明珏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人。
    听闻魔尊厉幽膝下育有两子，长子炎骁勇善战，智谋无双，其继承父亲衣钵使得一手好.刀.法，而魔尊二子渊，用的却是双剑。
    顿了一下，司明珏道：厉炎少魔主，没想到你竟在此，真是失敬。
    第126章
    厉炎颇为高兴：哦？不愧是蜃楼主人, 难为你竟认得我。
    二人同时后退，彼此对峙着。
    司明珏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吃惊，没想到此人真的是厉炎。
    只是如今人魔两族新的通道未开,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司明珏压下心头疑问, 冲厉炎道：不知炎少魔主出现在我这小小蜃楼, 所为何事？
    厉炎将手中长.刀往地上一.插, 笑道：我与云寒那小子不同，他做事藏头露尾，见不得光。我今日也不拐弯抹角，直与你说吧。
    司明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厉炎下巴微扬, 我要这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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