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今天说话了吗——老鹿乱撞(32)

    朝歌把手机收回来。
    你没事吧？韩凛问。
    朝歌把自己被打肿的手放到镜头里。
    韩凛一张脸紧紧绷起，朝歌都不敢笑了，韩凛这个表情说明他非常生气。
    韩凛问：你们到哪儿了？
    一边的韩小君回答：马上到医院。
    韩凛说：我下来找你们。
    朝歌右手肿得严重，一动就疼，没办法给韩凛比划手语，他其实很想和韩凛说叫他别生气，自己没事，手也是小伤。
    但是朝歌清楚，在韩凛没见到他之前，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心。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反正几分钟后他们就会见面。
    警车停下，民警带他们进去做检察包扎，朝歌刚进诊室，韩凛就推门进来，视线锁定到他身上。
    朝歌扬起嘴角，指指自己竖起大拇指。
    你的手怎么样？韩凛抓住他的手问。
    韩医生，你弟弟没事。帮朝歌做检查的医生认识朝歌，也知道他是韩凛的弟弟，手腕挫伤，之后一段时间不要提重物，也不要做过于精细的活，好好养一养。
    朝歌听到这话立马瞪眼，用力用左手拍了下韩凛的肩膀。
    韩凛知道他想问什么，回答说：别动笔了。
    朝歌疯狂摇头，画画是他吃饭的家伙，怎么能说不动笔就不动笔。
    韩凛看他这样，脑子气得一抽一抽的。
    现在知道着急，当时怎么不知道躲起来。韩凛低吼，你多大体格，跑去和那么壮一个人刚什么刚。
    朝歌抿嘴，眼圈一下就红了。
    韩凛说：朝歌我
    韩凛突然闭紧嘴，怎么都说不出来话。
    朝歌抬头看他，发现一向稳重自如的韩凛，在这时变得有些狼狈。
    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嘴角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停颤抖。
    朝歌看他这个样子，难受得要命，一瞬间眼眶酸涩，委屈与后怕涌入心头。
    他一下挣开医生给他包扎的手，转身抱住韩凛。
    韩凛叹了口气，抬起还在颤抖的手臂，回抱朝歌。
    坐在旁边的医生看得啧啧称奇。
    原来韩医生还有这一面呢，一直以为他八风不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结果弟弟手被打肿，就怕得哭鼻子。
    这小韩医生的弟弟也好玩，平时见到人客客气气的，还经常给他们带小饼干，没想到是个那么粘哥哥的小乖宝，受到委屈了得要哥哥抱抱。
    医生想，他和他家那熊孩弟弟，好像已经好多年没这样抱过了。
    幸好他弟弟不粘人，他可受不了这样去抱他弟，肉麻得很。
    真有意思，等会儿一定要在同事群八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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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身体健康
    处理好朝歌的手伤, 两人到隔壁去找韩小君。
    韩小君的眼睛有些麻烦，原本就还在发育阶段，不好好处理对韩小君以后的视力都可能有影响。
    没事, 问题不大, 好在你用手护了一下, 来医院也及时。医生对朝歌和韩小君说, 之后好好休养就行。
    韩凛点头：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 不过我也是才知道, 原来这也是你弟弟啊。帮韩小君检查的医生说, 你弟弟挺多。
    韩凛说：是挺多, 那我就先带他们出去了, 他们还得去警局做笔录。
    去吧去吧。
    离开办公室, 朝歌却不要韩凛继续跟, 他拿手机打字给韩凛：[你快上班吧，我们没事，很快就能回家。]
    韩凛也知道自己不好请假, 只能无奈地送他们俩离开医院。
    派出所离医院不远, 他们和小女孩还有物管民警一起坐车过去。
    在车上, 朝歌和韩小君了解到, 这个小女孩是他们楼上住户家的女儿, 那个打人的是她哥，而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韩小君脸色很差。
    朝歌摸摸他的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小出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 家暴这两个字离他太过遥远，也没办法切身体会那是种什么感受。
    今天看到那个小女孩时，朝歌心里震惊大于慌乱。
    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很快做好笔录，小女孩和物管很熟悉, 自从物管来了，就一直保护在她身边。
    正好暂时也没太多朝歌他们的事情，警察说他们可以离开后，朝歌就带着韩小君回家，等后续有进度才叫他们。
    看着韩小君被打得一只眼睛高高肿起，朝歌很不好受。
    弟弟来他家里玩，没把他照顾好就算了，还让他受伤，虽说是为了帮人，但这件事他要负很大责任。
    而且
    朝歌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医生说最少需要静养三四天，最好是一个周。
    这段时间韩凛肯定不许他画画，这就算了，他不能动右手，家务怎么办，每天的三餐又怎么办。
    朝歌愁啊。
    韩小君自离开医院后就一直很沉默，到家后和朝歌说了声想休息，就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朝歌在客厅站了会儿，莫名有些不安，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和韩小君说，只好自己也回卧室。
    之后几天不能动笔交稿，朝歌提前给编辑发消息。
    丁丁：这个拖稿借口太老套了小咕咕。
    好好吃饭：不是借口[笑哭]。
    好好吃饭：[照片]
    丁丁：卧槽，老师你这手怎么肿成这样！
    丁丁：这得多久才能好啊？
    好好吃饭：医生说47天，我可以动笔之后，会尽快把欠的交给你。
    好好吃饭：抱歉啊...
    丁丁：没事没事，这还是你第一次拖稿呢，我们编辑部之前还打赌，看你能坚持多久不拖稿哈哈哈。
    好好吃饭：你赌多久？
    丁丁：2个月[大哭]
    丁丁：主要是我没想到老师那么自律，这么几年一次拖稿都没有orz，要不是你今天说不能按时交稿，我都快忘记这个赌约了。
    好好吃饭：[哈哈]
    朝歌有些无奈，因为下午发生的事情，也没太多心情和编辑就这件事多聊。
    讲了几句之后，便关闭对话框。
    退出手机微信后，朝歌坐在床边发呆。
    他脑子一段乱遭，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在想一大堆事。
    韩小君，小女孩，还是那个暴躁男人的脸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都变黑了。
    朝歌摸出手机一看，八点十五。
    韩凛在六点过给他发消息说，临时有手术，要晚点到家。
    朝歌完全没想到中午发生的事情，会给他带来那么大影响，一出神就那么长时间。
    想到还在客卧饿肚子的韩小君，朝歌心里充满了罪恶感。
    现在点外卖还得等半小时，朝歌干脆叫上韩小君，到楼下吃面。
    右手不能用筷子，朝歌就点了份饺子，左手拿勺子舀着吃。
    韩小君还是很沉默，他不说话，朝歌不能说话，也不像平时那样可以分出手打字个他交流。
    这段饭吃得异常沉默，仿佛回到了韩小君还对他满是敌意的时候。
    朝歌很想和韩小君聊聊，可这件事却又让朝歌无从聊起。
    难道叫韩小君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不要去帮忙，以此来逃避受伤吗？这不可能，且不说韩小君怎么看，朝歌自己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难道叫韩小君以后躲到自己身后吗，朝歌知道韩小君不会听，今天中午朝歌很用力地想拉韩小君到后面，韩小君动都不动。
    朝歌一筹莫展，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只能沉默地看着韩小君回卧室，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十点半，韩凛才到家。
    进屋就抓着朝歌的手左右看。
    朝歌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今天的事情太危险了。韩凛说。
    朝歌点头，但他开门之前也没意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韩凛其实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下午韩小君只是和他简单说了下情况，但哪怕仅仅简单说两句，看到他们俩的惨烈模样，也够韩凛自己脑补吓自己了。
    朝歌就拿自己的平板，一点点给韩凛讲，下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事无巨细。
    韩凛看得很认真，朝歌趴在床上，他就趴在朝歌旁边，单手搂着朝歌的腰，把他圈进自己怀中。
    [事情就是这样。]朝歌收尾道，[今天如果不是小君在，我一个人肯定也护不住那个小妹妹。]
    韩凛嗯了声。
    朝歌又打字：[他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很担心，感觉他状态不对，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韩凛撩起一缕朝歌的头发没说话。
    他大概知道韩小君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没有楼上那个家庭那么严重，但是他和韩小君也是从小被打着长大的孩子。
    棍棒教育是他爸妈的拿手好戏，韩凛年纪小的时候不知道被打过多少次。
    虽然很多年没回家里住，但韩凛能猜到，他爸妈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收敛，只会愈演愈烈。
    不论是他还是韩小君，都是失败教育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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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身体健康
    我会和他聊的。韩凛说。
    朝歌点头。
    韩凛捧起朝歌的手：才说要你好好保护手, 结果就受伤了。
    朝歌抿嘴，可怜兮兮地看着韩凛。
    这个周只要没手术，我每天中午都回家, 晚上也会尽早回来。韩凛说。
    朝歌点头。
    之后如果凡凡叫你去帮忙, 别去。韩凛说。
    杨羽凡定在几天后求婚, 按照原计划, 朝歌会去酒店帮他布置求婚现场, 还会在那里做杨羽凡和方适的墙绘。
    朝歌一想到因为自己, 导致杨羽凡之前计划了好久的求婚, 变得没那么完美, 顿时眼前一黑。
    你别不好意思和他说, 等会儿我就给他发消息, 告诉他你手受伤, 没办法去帮忙。韩凛说，实在忙不过来，我拜托杜牧云也去帮忙, 正好点点也去, 你不是想让他们多相处吗。
    朝歌有点不开心, 他是杨羽凡和方适的好朋友, 这么重要的时刻, 他不想错过。
    或者你实在想去也可以，但是不能动手。韩凛看出朝歌的迟疑, 松口道。
    朝歌立马点头, 举手保证。
    我会让韩小君也跟着一起去，让他监督你。韩凛说。
    朝歌有点不好意思。
    韩凛太了解他，知道如果他到现场，一定会忍不住动手帮忙, 哪怕是只用左手也要做点什么。
    叫杨羽凡或者林典监督他，很容易被他策反，只有韩小君是最好的人物，他听朝歌的话，但同时也听韩凛的话，这种情况下，韩小君一定会优先考虑朝歌的健康，不许他动手帮忙。
    算了。
    朝歌心想，能在旁边看看也不错。
    幸好伤的是右手。韩凛突然说。
    朝歌愣了下，不明所以。
    韩凛抓住朝歌没有受伤的左手，和他十指相扣，没有对这句话做出解释。
    朝歌想挣开他的手，打字询问，却被韩凛抓住手阻拦。
    累了一天，快睡吧。韩凛说。
    朝歌睁着大眼看他，想得到一个答案。
    韩凛假装没看见凑上前，亲亲朝歌的嘴：明天早上吃什么，抄手饺子汤圆？
    朝歌眯眼警告。
    韩凛还是没说，自接自话道：吃汤圆吧，甜甜的。
    说完，韩凛凑上前，在朝歌额角印下一吻：晚安，朝歌。
    说完就闭上眼，开始睡觉。
    朝歌见他这样，知道自己今晚是没法得到答案，不过也可能只是韩凛无心随口一说。
    朝歌想想也不再多纠结，窝进韩凛怀中休息。
    第二天韩凛早起，在朝歌的指导下煮了三份汤圆。
    现在的朝歌用不了右手，对这种只需要用到勺子的食物，非常喜欢，一口一个吃得满嘴香甜。
    吃完饭，朝歌去喂猫，韩凛则叫上韩小君到厨房洗碗。
    说是洗碗，其实韩凛是想和韩小君聊聊。
    感觉怎么样。韩凛问。
    今天的韩小君看起来蔫蔫的，没精神，他以为韩凛是问他伤怎么样，便说：应该好些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没好。韩凛说。
    韩小君顿了下，他确实感觉和昨天差不多，但是一般有人问他好些了吗，他都会习惯性地回答，好些了。
    昨天的事，朝歌和我说了。韩凛一边洗碗，一边对韩小君说，你很勇敢。
    从他出现在朝歌身边开始，韩凛就没对他有过好脸色，这还是韩凛第一次那么诚恳地夸奖他。
    韩小君脸瞬间烧红，张嘴欲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在初中的时候，开始每天晨跑的。像是怕触碰到什么，韩凛忽然赚了话题，不光是晨跑，我每天中午还会花时间运动，像打篮球踢足球铅球排球总之能让我提升的运动我都会去做。
    我在小学之前个子很矮，也比较瘦小，到初中时开着长个，一下子窜到一米七多，快一米八。加上我每天都在运动，体格越来越健硕，力量也更强劲。
    韩小君不知道韩凛突然说这个是为什么，只能在旁边清洗碗，安静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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