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今天说话了吗——老鹿乱撞(53)

    朝歌没迟疑，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当即便拱起身子，把自己挪进韩凛怀中，用力抱住。
    朝歌身子软，冬天又长了点肉，韩凛手放到他腰上，软绵绵的，像在拥抱一片云。
    云朵温热，紧紧包裹着他。
    一上，一下。
    深深浅浅。
    云朵越积越厚，流出一缕缕雨水，水痕落在地上，划出漂亮的弧线。
    直至月亮高高挂上枝头，云朵才得心满意足地拥抱着他的老狗，陷入沉睡。
    连嘴角都是上扬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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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地久天长
    除夕, 朝歌难得在冬日起得比韩凛早，穿着厚厚的毛绒睡衣，在厨房煎鸡蛋。
    韩凛洗漱完穿好衣服, 到饭厅时早餐正好做完。
    两人坐到各自的位置上吃饭。
    等下直接去方适那边？韩凛问。
    朝歌摇摇头：[先打扫一下家里, 年初就不能打扫了。]
    韩凛哦了声：辛苦你了, 今年又没能和你一起大扫除。
    朝歌笑：[你也辛苦呀, 我在家里打扫卫生辛苦, 你在医院治病救人也辛苦, 我们是同甘共苦。]
    韩凛被他的歪理逗笑：今天确实有的忙, 排了三台手术, 顺利的话都得忙到晚上。
    [你看, 明显你比我辛苦多了, 大年三十还要做手术。]朝歌比划。
    病人也折腾啊, 这日子谁不想回家里和亲人团聚。韩凛说。
    吃完饭韩凛出门上班，朝歌留家里打扫卫生。
    从小听到大的习俗说年初不能打扫，也不能丢垃圾, 为了保证之后几天能生活在一个相对干净的环境, 朝歌特意留了三十的上午打扫, 这样下午和晚上有事也不会影响。
    朝歌和韩凛都爱卫生, 也勤快常常打扫, 所以每次的大扫除其实也做不了太多事。
    最多就是把平日比较少顾及到的地方整理一下。
    朝歌很快就打扫完，之后又去附近超市买了点年货, 年初周围大多商铺不开门, 买不到东西，要提前准备好。
    朝歌细心地把过年需要的东西一一采购，又放回家里，才开车到404吃午饭。
    中午大家都吃得简单, 几个家常小炒配上白米饭，下午就开始404的大扫除和年夜饭准备。
    今年方适的父母要过来，还有一些以前来404短暂住过的也要来，家里比平时多几口人吃饭，要多准备些才够吃。
    下午朝歌和林典一起包饺子。
    你看，白白胖胖的，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林典得意地说。
    朝歌笑着点头，林典最开始对这些一窍不通，来404后才开始学，不过进厨房的机会还是少。
    林典左右看了看，做贼似的凑近朝歌，小声说：朝歌，我听说今天杜律师也要来吗？
    朝歌点头。
    啧。林典埋头捏饺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你平时都不和他联系吗？]朝歌问。
    太忙了，我现在才真实体会到什么叫做社畜。林典叹气，而且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缠着他，感觉他对我完全没那意思。
    朝歌想拍拍林典的肩膀，但是手上都是面粉，只能送去眼神安慰。
    不过也没事，他那么好看，长得跟纸片人似的，哪怕不能拥有，光舔舔颜也足够了。林典说。
    刚说完这话，杜牧云就到了。
    手里提着两袋水果，走进客厅。
    客厅没人，杨羽凡和方适出门去接他爸妈了，李阿姨在出做饭，其他人则在二楼打扫卫生。
    他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在饭厅包饺子的朝歌和林典身上。
    杜牧云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新年好。
    朝歌笑眯眯地对他挥手，林典磕磕绊绊地回答：新，新年好杜律师。
    杜牧云嗯了声，问：其他人呢？
    朝歌说不了话，只能林典回答：凡凡和教授去机场接伯父伯母了，其他人在二楼打扫卫生。
    哦。杜牧云说，那我和你们一起包。
    林典本能就要拒绝，开玩笑，长得像画一样人，怎么能把手弄脏。
    朝歌却对他点头，还贴心地分了一些面皮到他面前。
    林典就说不出拒绝了。
    杜牧云先去卫生间洗手，才又走过来，随意地坐到林典身边。
    饭厅的椅子靠得近，杜牧云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似有若无地拂过，林典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心脏轻轻一颤。
    太近了。
    之后一整个下午，直到方适和杨羽凡带着方爸方妈到家，林典都晕晕乎乎的，捏出来的饺子也不如之前白胖。
    饺子包完朝歌去厨房做红烧肉和钵钵鸡。
    李阿姨看他进来，塞了个刚出炉的蛋饺给他：怎么样？
    朝歌竖起大拇指。
    是过年的味道。
    饭做一半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朝歌探头看了眼，发现是杨羽凡和林典在贴对联，李阿姨在他旁边笑：这俩每年都要为贴对联闹一场。
    快到饭点，家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大多都是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404短暂停留过的人，有些互相认识，有的则不然。
    但无一例外，不论新面孔老面孔，他们都因为有这样一个共同的家，而互相友爱。
    朝歌和李阿姨把最后两道菜上桌，众人终于围坐起来开吃年夜饭。
    人有点多，他们分成了两桌坐，一桌饭厅一桌在客厅。
    两个厅离得近，也没门，都是互相低头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互相吃着还能唠嗑，热闹得不行。
    方适被几人骗人喝下去几杯酒，脸上飞快染上红晕，连眼神都开始迷糊起来，杨羽凡不依了，护着他家教授不许再敬酒。
    教授不能喝，家属来代劳，杨羽凡被几个好酒的拉着拼酒，闹成一团。
    方适的父母也是老师，父亲教法学，和杜牧云在读书时的教授有些渊源，这次见面，两人也自然而然坐一起聊天。
    林典原本还软在杜牧云身边，后来跟着CICI几个人玩嗨了，幼稚地玩起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吃饺子。
    朝歌这儿看看，哪儿瞧瞧，虽然不能说话，但在这里面也融入得极好，走到哪儿就被坐哪儿的人塞一口食物。
    吃到最后，撑得走不动路，和杨羽凡的妹妹一起躲在沙发上看春晚。
    今年的春晚小品恰好讲到急诊室的故事，朝歌随着剧情和妹妹一起无声大笑，笑到最后却有些落寞。
    小品里的医生要值班，过年不能回家，他的家属也要值班，只能坐在冷冰冰的医院。
    朝歌看了眼腕表，八点半。
    他起身挥别众人，开车回家。
    家里很黑，他把门打开，小二中和小垃圾早早就坐在门口等他。
    朝歌蹲下身揉他们脑袋，张嘴做出喵喵的口型，在寂静中逗小猫。
    逗过猫，朝歌去厨房洗手，然后从冰箱里拿出冷饭和番茄鸡蛋，开始炒蛋炒饭。
    他准备的饭很多，足足炒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又做了几道爽口小菜，再把早早包好的饺子煮熟，分别装到一次性饭盒里，分装打包好。
    等他把所有食物都准备好，已经快近十点。
    朝歌分几次把他准备好的食物提上车，又回屋给猫加粮加水，关进笼子里，才开车往医院走。
    车行到医院保安亭，朝歌探头对留守值班的两个保安大叔挥手打招呼。
    韩医生弟弟，今年又来陪哥哥过年啊？保安笑问。
    朝歌点头，下车把自己做的蛋炒饭和小菜分了两份给他们。
    哎呦，每次过年值班都有口福吃你的热乎饭和饺子，感谢感谢！两个保安也是老人了，在医院工作很多年，每年朝歌过年来时，只要他们值班都能碰上。
    朝歌用手机打字：[今年又辛苦你们值班了，新年快乐，我先上去了！]
    好的好的，新年快乐，韩医生弟弟谢谢你啊！
    他带来的饭菜有些多，一个人提不上去，到医院底下停车场停好车后，就给韩凛发消息，叫他下来一起提饭。
    韩凛正不忙，回了个OK。
    朝歌放下手机吸吸鼻子，鼻息间满满都是番茄蛋炒饭的香味。
    朝歌忍不住笑起来，想起他和韩凛确定关系的那一天。
    8月23日，平平无奇的日子。
    朝歌在学校上课，韩凛在医院上班。
    还在暧昧期的他们，让朝歌几乎满脑子都是韩凛，一放课就黏糊糊地给韩凛发消息。
    不过韩凛忙，平时朝歌给他发消息，都得好一会儿才能回复，有时候甚至大半天找不见人。
    那天轮到韩凛值班，从中午忙到下午八.九点才找到时间休息，一直没吃饭，饿得头犯晕。
    他坐在椅子上歇息，自己调了杯葡萄糖盐水补充体力。
    一杯水下肚，才拿出手机看消息。
    置顶对话栏显示着有消息的小红点，劳累了一天的韩凛脸上终于挂上笑容。
    他打开对话框，有些急切地打字回复：[才忙完。]
    [一直没吃饭，好饿。]
    朝歌像是把手机随时拿在手一般，马上回答：[这么晚还没吃饭？]
    韩凛拍了照手里的空纸杯发给朝歌：[晚饭，葡萄糖盐水。]
    朝歌回了个哭脸。
    [不能只吃那么点，胃会不好的。]朝歌瘪着嘴打字。
    韩凛回：[还得值班，这个点外卖不许进医院了，我等会儿不忙的时候，看能不能找时间下去吃碗面。]
    [现在不行吗？]朝歌问。
    [不行，只能休息几分钟，马上又得去忙。]
    [啊，说到就来活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可能之后都没时间回你了，提前说晚安。]
    韩凛又被催了声，慌忙收起手机，没注意到朝歌没回复他。
    再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
    韩凛饿得不行，和护士打过招呼，决定下楼快速吃个面。
    平时他们医院医护人员都有专门的通道，韩凛从那个电梯下去，打算绕过大厅往外走。
    结果从旁边绕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大厅里坐着一个人，正抱着个东西打盹。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困极了。
    韩凛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心脏都快停跳了。
    因为他发现，坐在那里的人是朝歌。
    韩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朝歌睡得正熟，这里人来人往，他仿佛一点都不怕，毫无戒心地面对陌生人。
    韩凛视线下移，他忽然眼眶有些湿。
    那是一个保温桶。
    哪怕没有打开盖子，韩凛也能想象得出来，那里的食物有多么美味。
    这时，似是感觉到有人，朝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缓了几秒钟后，才发现韩凛正在他面前。
    朝歌开心地抓住他的手，献宝似的把保温桶提到他面前。
    保温桶里是一份还冒着热气的蛋炒饭，飘香四溢，惹得饿了一天的韩凛，肚子开始疯狂喊叫。
    韩凛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下眼睛。
    他看着朝歌，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这股冲动让他不管不顾地抓住朝歌右手，视线缠绵地胶着在朝歌脸上。
    向来习惯深思熟虑，步步为营的他，在自己和朝歌都毫无准备的前提下，站在还有零星行人的医院大厅里，对朝歌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说：我想吻你。
    朝歌。
    最后的那声低唤，沉迷又性感，让惊讶的朝歌，幸福到颤栗。
    朝歌回忆到这儿，羞得不行，埋头捂住发红的脸，双脚兴奋蹬地。
    啊，哪怕时隔多年，想到这个也依旧好快乐。
    朝歌。七年前的那声呼唤，仿若又落入耳中，朝歌侧头去看，是韩凛从住院部下来，正在敲他车窗。
    朝歌红着脸下车，把后备箱打开，和韩凛一起把食物搬出来。
    韩凛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了他们科室一个值班的护士，三个人一起分着菜把所有食物提上去。
    这些食物，是朝歌给他们科室所有医护人员，还有留在医院过年的病人与其家属准备的年夜饭。
    从那年冬夜开始，每一年心外科只要轮到韩医生值班，朝歌总会做好一份香暖的蛋炒饭，还有配套的小菜和饺子，到心外科送温暖。
    医院的病人来来往往，每年都不同，他们大多都能在过年时回家，哪怕一个夜晚也要团聚。
    可还是有少数人回不了家，只能在冷清的医院里，默默过着属于他们的年。
    朝歌第一次来医院陪韩凛过年后，就决定之后只要韩凛值班，他就会尽可能的让这里变得更有年味，更加温暖。
    提着食物和韩凛一起，一间一间病房送蛋炒饭和饺子，他们收到了许多感谢，和无数的新年快乐。
    朝歌没办法回答他们，只在心里默默地回应他们。
    新年快乐，愿早日康复。
    等饭菜分发完。
    朝歌和韩凛回到韩凛的诊室，桌子上摆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放着的是朝歌和韩凛准备的年夜饭。
    朝歌从包里拿筷子，韩凛摸了摸保温桶，嘴角带笑。
    还和当年一样。他说。
    银色的保温桶，里面装着暖暖的蛋炒饭，一口下去满嘴飘香。
    是原本平淡无味的人生中，由朝歌带给他的，属于他们的，家的味道。
    比爱还甜。
    比未来还长远。
    韩凛回过身，低头亲吻朝歌的唇角，像当年在一楼大厅里那样。
    第一次不顾众人的目光，只想好好拥住能让自己幸福的对方。
    你或许不知道，那是我想要陪伴一生的温暖。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QWQ呜啊完结了，最后一章憋得比较长，希望大家喜欢，也感谢大家长达几个月的追更与支持，也希望大家能在文案页那里给我点一个五星么么哒。
    之后点点和杜律师的番外会在我专栏最下面那本《小甜饼与小辣饼》里更新，免费送给大家，如果对点点的故事有兴趣的，可以之后移步观看~
    等番外更新完后，下一本就会写《我死于昨日》，是一本无限流，或许会有一丝丝恐怖，我也不确定，如果我自己写怕了，我应该会删掉恐怖元素，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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