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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暧昧——苏景闲(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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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歼击舰贴上敌舰的左舷时,梅捷琳蓦地勾了勾唇,握着操纵杆重重下压,在极高速的状态下,轰然撞去!
    这一刻,每一秒都仿佛被切割成了无数份,她能感觉到驾驶舱内剧烈的摇晃、胸腔中喘不上气的憋闷,能注意到闪烁的刺眼红光、周围能把人烫伤的空气,能看见相撞后,敌舰的防护系统被寸寸撕裂、露出的斑驳装甲层
    这么高的速度,这么强烈的对撞,一旦爆炸,肯定什么都留不下。
    或许,她将战死在这里。
    这个念头涌上来,压着操纵杆的手却一丝力道也没松。
    无声的爆炸卷起巨大的能量涡旋,仿佛与沉眠此处的英灵发起了共振。
    冲天而起的火光下,一艘歼击舰到达,毫不犹豫地将金属臂探进了火海之中
    两任智者的基因样本都搜到了是智者本人没错!
    已经告知勒托!终于能跟以前一样说勒托,不用再提奥丁那个拗口的名字了!
    梅捷琳耳鸣严重,隐隐约约听见对话,心想自己到底死没死,好像没死的几率更大一点?
    可她什么时候强壮到能抗那个等级的爆炸了?
    反叛军压箱底的东西真不少,都这么厉害的炸法了,整个驾驶舱竟然还完完整整,一点没坏!
    没坏?
    全身剧痛,眼皮更是像涂了八十层粘合剂,却因为这个消息,梅捷琳硬生生睁开了眼睛,嗓音哑得跟被砂纸磨过似的:没坏?
    周围谈话声骤停。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梅捷琳身上。
    维因站得最近,他慢慢眨了眨眼,看着跟水鬼似的攀在治疗舱边沿的人,磕绊回答:没坏,但里面的人被震晕了,没跑掉,已经确定就是智者。
    他放轻声音,看勇士一样:梅捷琳大校,您现在全身都在流血,虽然勉强被破军捞了回来,但离散架也没几步远,要不您先躺回去?
    最终,梅捷琳也只在治疗舱里躺了半个多小时,止了血,勉强成人样。
    她的公主切被火烧卷了,只剩几根不长不短的悬在额角,造型很不怎么样,却没人笑她。
    没要人扶,梅捷琳接过祈言递给自己的军服外套,披在肩上,站直,神色同周围人一般肃穆。
    炮口收敛,星舰群漂浮在太空中,盾剑标徽熠熠。
    图兰学院被槍杀者。
    枫丹一号死殉者。
    不畏死之无名者。
    以己之力保卫身后群星者
    星海涌聚,以亿万星辰为烛,向联盟死难者致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梅捷琳的伤虽然重, 从火里捞回来时已经是个血人了,但得益于治疗舱的强大功效,泡了几个小时后再次生龙活虎。甚至拖着维因进训练室打了一架, 话唠程度也半点没降。
    以至于维因倒在训练室的地板上, 疼得龇牙咧嘴大声嚷:不是说经逢大难或濒死, 人总会有些变化吗?你倒是有点变化啊!
    不过梅捷琳被烧卷了的公主切即使用了不少手段,也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恢复到以前的长度。
    舷窗外, 穿过静静漂浮的金属残骸, 运输舰不断往返于神廷所在的行星和维纳斯带之间。
    叶裴马尾高高束着, 捧着一杯浓缩咖啡,语气轻快:这些物资和弹药运回去, 财政部的人会不会做梦都笑醒?我昨天在《勒托日报》上看见财政部长哭穷, 他被媒体堵在天穹之钻广场前追问人形机甲能不能量产, 想跑跑不了,只好站在原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连手绢都拿出来。
    提到人形机甲, 她眼睛倏地发亮,语气跟着激动:说起来,太帅了真的太帅了!祈言, 驾驶机甲什么感觉?是不是热血上涌?感觉自己能横扫千军、驰骋宇宙?
    一旁的蒙德里安也跟着望向祈言。
    仔细想了想,祈言形容:因为行进速度太快,又没有星舰上常规配置的缓释保护系统,在驾驶舱里会头晕, 还有点胸闷喘不过气,但很酷。
    当时他跟陆封寒轮换着驾驶机甲, 从时长上来说,他的驾驶总时长只有陆封寒的十分之一不到, 但即使注射了神经和肌肉的舒缓剂,离开驾驶舱时,他依然接近虚脱,被陆封寒半抱着下去。
    必须很酷!联盟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人形战斗机甲啊!叶裴基于科研精神,已经开始思考,如果在驾驶舱内配置缓释保护的话,那种效果更好?用减震材料?气压调节技术?特殊座椅?
    蒙德里安也想到:一旦攻破了人形机甲基础设计上的难题,想要延伸就再也不是问题了。以后应该会设计出轻型机甲和重型机甲,以及远攻型和近战型等等,以应对不同的战斗需要。
    有道理!叶裴点完头,又想到,不对,反叛军被灭干净,连智者都即将被押回勒托受到审判,星际海盗也望风而逃,已经不用打仗了。
    这句话说出来,三个人都有种不真实感。
    当反叛军盘结于南十字大区前线,已经作为敌人存在了大半个世纪,突然就灰飞烟灭了,不少人短时间内都不太习惯。
    算了算了,不想了。叶裴摆摆手,换了个话题,我昨天碰见夏加尔了。她抿了抿唇角,夏加尔他心情不太好。跟他同一个歼击舰序列的人说,是一直带夏加尔的前辈牺牲了。当时反叛军不是悄悄混进来了吗,敌我分不清,很混乱。最后一刻,那个前辈用逃生舱把夏加尔送了出去,自己驾驶着歼击舰朝敌舰撞了上去,炸成了碎片,什么都没留下。
    尾音下压,她说完,一时有些沉默。
    明明清楚战场上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死亡,但总是无法轻易接受。
    最后一场仗,虽然远征军占据一分先机,又有人形机甲克制太空堡垒,但战损依然巨大。又或者说,自成立日至今,联盟在战火中牺牲的人已经达到了一个庞大的数目。
    再往前推,与反叛军这场经久的战争里,无数舰队只剩旗帜,无数人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名字。
    叶裴喝了口咖啡,苦得她一激灵,咽下去后,舌根全是涩意,她在心里想愿联盟以后再无战事。
    话题换了好几茬,从《勒托日报》的头版头条聊到后勤部的咖啡储量快撑不住了,又聊到第一军校发布的复课公告,等看见来接祈言的陆封寒时,才发现已经到晚饭时间了。
    叶裴跟蒙德里安脚后跟一碰,绷着指尖行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有点惊讶:我们竟然就这么站着聊了这么久?
    不用在技术部加班,她还有点不适应,甚至下意识打开个人终端,看洛伦兹有没有找他们。
    陆封寒还没站定就先握过祈言的手,看见叶裴的动作,他道:所有战损的星舰都已经修整完成,提交进度汇报后,洛伦兹进休息室睡觉了,留话说谁都不要吵醒他。
    叶裴和蒙德里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震惊。
    叶裴咋舌:我们老大在指挥舰上有休息室?他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天,都住在技术部的办公室里吗?
    蒙德里安:而且老大竟然会睡觉?
    人形咖啡架的形象深入人心。
    捧着杯子,叶裴又松了口气:连老大都去睡觉了,看来战争是真的结束了。
    说完,她嘴角不由翘了翘。
    走在通道里,陆封寒见祈言正低头看个人终端:是夏知扬?
    勒托收复后,夏知扬从医院出来,没多耽搁就回了图兰学院上课。前几天闲聊时,叶裴顺口提到祈言就是Y,夏知扬在一阵安静后,含糊不清地嘀咕原来怪不教授问我那个问题声量又突地提高,祈言给我讲过题!Y神给我讲过题!Y神、Y神竟然是我的好兄弟?我要缓缓
    这一缓就缓了两三天,期间不断有差不多语气的信息发过来。
    我小时候竟然和我的偶像一起玩儿过玩具!
    我竟然担心Y神会不会跟不上图兰二年级的课程,成绩太差被迫降级!
    好羞耻我竟然当着Y神本人的面说我之所以咬牙进图兰,就是为了能离Y神更近一步
    类似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祈言都在想夏知扬这两天里是不是把所有记忆全翻找了一遍。
    而刚刚发过来的是:Y神竟然不是棕色长发、沉默寡言、喜欢穿黑色长裙的女人,也不是长相英俊、脾气古怪、喜欢穿得奇奇怪怪特立独行的中年男人!
    陆封寒看见,评价了一句想象力很丰富。
    他又捏了捏祈言微凉的手指,问,言言晚饭想吃什么?
    想吃你上次做的糕点,透明的、里面还有一朵很完整的花。
    陆封寒嗯了一声:那直接去厨房。
    不过等一步跨进厨房门,灯还没亮起来,祈言就被陆封寒握着手腕一拉,后背压到了墙面上。
    将唔
    半个字音还没发出来,先被陆封寒含进了唇舌中。
    厨房的金属门尚未合拢,通道的光斜斜照入,映在两人贴合的腿部线条上,留下交错光影。
    不确定会不会有人从门口经过,甚至直接进来,也因为这份担忧和紧张,衣料摩擦的声音和细碎的动静变得越发分明。
    祈言掌心发烫,不由攀着陆封寒硬实的手臂,喉结仓促吞咽。
    制式衬衫露出的冷白皮肤上,敏感地泛起一层薄红。
    地面上,两人落下的剪影缠在一处,密不可分。
    许久,直到陆封寒的亲吻落到耳侧,祈言才靠着金属壁,单薄的眼皮半阖,哑声问:将军骗人,不是说做糕点吗?
    字句间气音明显。
    粗粝的手掌牢牢握着祈言细瘦的腰,陆封寒吮吻怀里人的耳垂,又故意衔着祈言薄薄的耳尖,非要磨得红了、颤了才尽兴。
    到说话时,还故意贴至最近,嗓音比祈言更低:可是,怎么忍得住?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说好的糕点, 祈言半夜才吃到。
    他伏在床面上,被子堪堪搭在腰际,露出窄瘦的腰和玉色的背, 肩胛骨和背沟的位置细细密密全是痕迹, 侧腰上还有淡红的指印没消。
    听见门滑开的声音, 祈言睫毛颤了颤,没有睁开, 只哑声喊了句将军?
    只是音量太低, 在空气中都没能激起波纹。
    没一会儿, 餐盘放在桌面的轻嗑声传来。
    床面陷下去,有人躺到床上, 有力的手臂将他抱进了怀里。
    下巴搁在对方硬实的颈窝里, 祈言嗅了嗅, 属于陆封寒的强势气息混着极淡的花香气立时充满鼻尖,五脏六腑也被浸透, 让他愈加昏然, 只想闭上眼继续睡过去。
    迷糊间,祈言想起,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赤脚踩在冰雪里的感觉了。
    不过总有人扰他。
    陆封寒先吻了吻祈言的眉尾, 又用鼻尖去蹭:乖了,先别睡,吃点东西,不然下半夜饿了会胃疼。
    祈言不想答话, 朝里别过脸,更深地埋进陆封寒颈窝里。
    这个小动作让陆封寒浮起隐秘的愉悦, 他唇角噙着笑:真的不吃?
    隔了一会儿祈言才出声:喂我。
    陆封寒自然乐意。
    拿糕点喂到祈言嘴边,等含进去了, 陆封寒目光划过祈言的眼尾、脸颊、鼻翼,忽然问:可以亲你吗?
    祈言没答,仰头在陆封寒下颌亲了一下。
    原本想只碰一下,没想到被陆封寒手快地捏住下巴,硬是又亲了两分钟。
    睡意被弄没了,祈言坐起身吃糕点,陆封寒原本想继续喂,破军却在此时提醒:有来自聂怀霆将军的通讯申请,是否接入?
    于是,等视频通讯隔着无数光年成功连接,陆封寒开口便问: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半夜还不睡?
    聂怀霆沉默两秒:吞火药了?
    陆封寒注意着镜头边界,没让祈言入镜,只对着自己:勒托时间零点五十七分,您失眠了?
    他衬衫领口敞开,伸平腿靠在床头,坐姿随意,不像面对上级,更像小辈跟家里的长辈寒暄。
    没有失眠,刚散会不久,一时睡不着,想跟你聊聊。
    或许是夺回勒托,一切都进入正轨,朝好的方向发展,心里的重石没了,聂怀霆眉目舒展,连川字纹都浅了。
    有报告递上来,计划再给陆钧重新在天穹之钻广场立一个雕像。之前那座被反叛军砍了头,会收进陈列馆里,作为此次首都星沦陷的痕迹之一,也是纪念在那场抗议活动中死去的人。你是陆钧的儿子,这件事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陆封寒记得这个事件。
    反叛军占领时期,勒托发生过一起保卫雕像运动。无数平民聚在天穹之钻广场,保护雕像群不被反叛军摧毁,整整三天时间里,很多人都为此牺牲。
    不仅为雕像,更为信念。
    我没有意见,不过那座雕像右边朝上的衣角内缘,我在里面划了几个字,放进陈列馆的时候,注意注意角度,别被人看见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听陆封寒提起,聂怀霆好奇:你在里面刻的什么?
    正在吃糕点的祈言也望向他,等着答案。
    余光瞥见,顺手擦了擦祈言嘴角沾着的糕点屑,陆封寒很诚实:也没刻什么,就写了句陆钧是王八蛋。
    聂怀霆失笑:你什么时候刻的?
    我十五进第一军校,打架第一次打输,还输得很惨。悄悄翻墙去天穹之钻广场,坐在雕像的脚边说了不少话,说完没人理我,气不过,随手就往上刻了。陆封寒毫不避讳自己的黑历史,还理直气壮,后来我想过擦掉,但雕像材质有问题,擦不掉了。
    聂怀霆点了两下手指,又笑:你爸脾气好,就算知道也不会生你的气。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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