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傲天变成万人迷——金飞羽(89)

    乾阳比季凌恒足足高出两个头，体态健美而匀称，从季凌恒的角度只能仰视到乾阳的弧度硬朗的下颌骨，和无可挑剔的侧脸。乾阳金色的眸光落下，带着天生的威严。这威严的眸光落在季凌恒身上，让季凌恒不自觉站直身体，态度恭敬。
    这样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而不是自己的未婚夫。
    乾阳心中叹气，眸光带着柔和笑意道：不必如此约束。
    话一说出，乾阳只觉得自己更像一位岁数大的前辈，威严中带着慈爱。他神情一顿，接着自然转移话题。
    这里是龙族的圣山，所有龙族的居住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进入收尾阶段，预计十万字完结，会有圆满结局哒
    第122章 乾阳幼时
    上古神魔时代, 六界大陆紧紧相连，原本是一块。那个时候的世界广袤没有边际，即便是神明也无法看到世界的尽头。而龙族的圣山是这无尽世界中最高的一座神山, 支撑着天地，仿佛天地间的脊梁。
    在那个时代, 各种神话生灵存在，在天地间驰骋遨游, 真犼, 白水泽，麒麟, 凤族，龙族
    这些受到上天眷顾的生灵生而神明, 拥有无穷力量, 在这片大陆中繁衍生息，于是万族出, 一片繁荣盛景。而龙族格外受到天道眷顾, 生来便掌控水火之道, 为万兽之长, 统领兽族。
    所有的龙族都居住在龙族圣山之中。
    龙族圣山覆盖着万古不化的皑皑冰雪，除去龙族拥有强健的体魄, 能够抵御这种冰寒，其他种族皆不能在此生存。
    圣山越望上, 冰寒气息越重, 寒冰越厚，风雪如同千万钢刃，每一道都能摧毁一座山脉。所以龙族以实力排序，越是居住在山上的龙族则更是强大。而圣山的顶峰, 居住着龙族中的王族，实力最为强悍的金龙一族。
    乾阳带着季凌恒踏进雪山，在山脚下的雪山峡谷中，沟壑纵横。这里覆盖的冰雪没有山上的厚重，偶尔露出光秃秃褐色的脊背。那脊背嶙峋突起，大部分埋在雪地之下，如同从雪地中长出来的骨刺。
    乾阳见季凌恒的眸光落在那脊背之上，用柔和醇厚的嗓音详细为季凌恒讲解。
    那是龙骨，所有龙族在寿命将近的时候，都会返回圣山，身躯与圣山融为一体，魂魄归属于星辰。
    季凌恒凝视着这些大地之骨，它们承载着历史的厚重，季凌恒仿佛透过这些脊背，眸光追溯回上古。一条蜿蜒如同山岳的巨龙俯卧在地，静静闭上瞳孔，任由身躯腐朽，魂归星辰，完成生与死的转换。
    乾阳问季凌恒道：想看看当年的龙族吗？
    语气中有着追思与回忆。
    季凌恒毫不犹豫点头道：想。
    刹那间，虚空震动，时空转换，这座沉寂的圣山活了起来。层层叠叠的山峰上，每座山峰都有青色巨龙盘旋。这些巨龙高昂着头颅，身上覆盖着青色鳞甲，在雪山的映照下闪着寒芒，气息迫人。
    仅仅这一处峡谷，就有数不清的青色巨龙。
    季凌恒被眼前此景震撼，穿过暴风雪，越是沿着圣山往上走，见到的上古龙族就更加强大。在青龙之上有黑龙，烛龙，赤龙，白龙，应龙，这些龙族身躯长如山岳，各自占据一峰，散发着强悍无匹的气息。
    乾阳领着季凌恒好似闲庭信步，却已穿越许多修士一生也达不到的距离，来到圣山顶峰。
    这座连接天地的雪山圣山，虽然在山脚和山腰有无数座拱卫的山峰和山脉，但能够被称之为首峰的只有一座，圣山主峰。它高上入天际，皑皑白雪之下是万古不化的坚硬寒冰。
    而盘踞在主峰之上的龙族，便是龙族中绝对的主宰，血脉最纯净也是最为强大的金龙一族。
    乾阳在梦境之中带季凌恒来到此处，就是为了让季凌恒见到他自幼居住的地方。
    到了。乾阳止步，仰头望着高处威严寒冷的主峰，周围是严酷的暴风雪，雪花如同冰刀。
    季凌恒跟着停下脚步，因为跟在乾阳身边的缘故，即便是如此寒冷的天气，季凌恒的脸颊还带着暖意。若是离开乾阳的结界，季凌恒知道自己在这暴风雪中一息时间都扛不住，就会碎成冰渣，即便是他已经是紫府境界的修士，而且已修炼成金身境界。
    季凌恒向着乾阳的目光望去，却只能见到厚实的冰川，不曾见到一条龙的身影。直到乾阳带着季凌恒穿过圣山主峰上的结界，眼前场景变幻，才震惊的睁大眼眸。
    进入结界中，展现在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雪山，无数座山峰林立，拱卫着中心一座巨大的山峰。
    乾阳指着那座最大的巨峰对季凌恒说道：那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想不想去看看。
    季凌恒望向乾阳，看到一双暗金色，威严中带着温柔的眸子，眸子中暗含着骐骥。季凌恒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金龙前辈想让他看到这些，他情不自禁点头道：好。
    但在季凌恒说完这句话时，梦境中的世界已过六个时辰，他不得不苏醒过来。
    醒过来的季凌恒梳理着梦境中的记忆，和脑海中多出来的觉有情的梦境。
    他早已发现梦境都是连贯的，在梦境中的世界呆的越久，就越容易混淆现实与梦境。
    在昨日的梦境中，金龙前辈给他一种格外不一样的感觉，让他一度有一种见到真实的金龙前辈的错觉。不过季凌恒并不认为那是真的金龙前辈，只是觉得梦境太过逼真。毕竟他困在千年一梦这个独立的世界中，又是在梦境中，怎么可能见到真的金龙前辈？
    接下来的日子，季凌恒白天勤奋修炼，晚上便在梦境中与金龙乾阳参观圣山。
    他在圣山中见到许多金龙，这些金龙有自己的名字和脾气，有的急躁耐不住枯燥经常外出游荡，搅动起暴风雪；有的懒散，盘踞在山峰的宫殿中，连眼瞳都不曾眨动一下。
    山峰中都有龙族各自的宫殿，按照龙族各自的喜好修炼，也有的龙族不喜欢宫殿，直接一整条暴露在山峰外面，在烈日和刺目的雪景下，折射着灿烂得让人晕眩的金芒。
    而在乾阳居住的宫殿，外表威严高贵，里面却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人形那么大的金色的蛋。
    蛋的外形浑圆可爱，却已蕴含威严，有雄浑强大的力量溢出。
    乾阳曾站在蛋的边上，对季凌恒道，这是未出世的他。但季凌恒看着那颗圆乎乎的巨蛋，却怎么也无法与眼前这个成熟英俊威严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但季凌恒却对这颗龙蛋着了迷，好多日梦中都围着这颗龙蛋观察，因为乾阳告诉他这颗龙蛋就快要出生了。
    就在今日季凌恒观察这颗龙蛋时，发现龙蛋溢出的能量明显变强，且有波动。
    季凌恒屏息，心却在砰砰跳动，这颗龙蛋孵化，意味着季凌恒即将见到才出生的乾阳。
    季凌恒平日对金龙前辈十分恭敬敬仰，看待金龙如同看待老前辈一般，此时见到这里即将孵化的蛋，心中仍不禁生出几分幻想，不知金龙前辈的幼体会是什么状态。会不会生下来就有这般威严持重？
    脑子莫名浮现出一具婴儿的幼小的身体，但这婴儿的五官却和长大后的金龙前辈一样成熟，眸光威严，季凌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
    乾阳如同秋日太阳一般温和成熟的嗓音在季凌恒背后响起。
    在笑什么？
    季凌恒如同被老师逮住，僵直身体，硬着头皮道：没什么。
    但在存活千万年岁月的乾阳眸中，季凌恒的心思就跟透明的一样，他哑然失笑，这笑意却没让季凌恒看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静立在季凌恒身边，静静关注着自己的降生。
    强横霸道的气息肆虐，从龙蛋中散发的力量汇聚成一束，从宫殿中冲出，直冲入九霄之上。
    季凌恒眸中震惊，在乾阳的结界护持中才稳住身形。
    等到这霸道的力量散去，那晶莹坚固的蛋壳忽然一声脆响，从尖的一头被顶开小小的一块，一抹灿灿的金黄一闪而过，接着蛋便平静下来，没有声息。
    季凌恒微微睁大眸子：怎么不出来了？
    在乾阳眼中，季凌恒眼尾上扬，眸子睁大的模样太过可爱，他忍不住手抚摸上季凌恒的脑袋，指尖传来柔顺的触感，让他暗金色的眸子飞快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道：再等等。
    手却仿佛粘在季凌恒的脑袋上，松不下来。
    季凌恒全身心都投入到那颗蛋上，只见那颗蛋平静一会儿之后，果然动起来。这一次动作比之前都剧烈，晃动个不停，如同一个旋转的陀螺，甚至卷起旋风。
    吼！
    一声稚嫩却带着天生威严的龙吟响彻苍穹，熊熊烈焰围绕着那颗蛋，在剧烈的撞击下，那颗蛋终于碎成两半，一条金灿灿的小龙飞出，身上闪耀着神芒，神气十足。它五爪怒张，口中喷吐着烈焰，身为围绕着云雾。
    龙族是受到天道眷顾的一族，生下来便能驾驭水火之道。
    季凌恒看着这条小金龙，但见小金龙体态优美，在空中游动，只是龙躯有点浑圆，显得有几分短胖，两颗暗金色的兽瞳带着纯真，好奇的打望着周遭的一切，就如同人族的白胖小娃娃一般憨态可掬。
    季凌恒又想到自己之前的联想，强忍着笑意，在金龙前辈面前，他可不敢笑出声来。
    在接下来的数个日月的梦境里，季凌恒和乾阳始终待在一起。梦境中的季凌恒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在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对金龙乾阳的敬畏，不敢作弄乾阳，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小金龙身上。
    季凌恒能看到小金龙，但是小金龙却看不到他。他就像是一个游历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以旁观的角度注视着这段过去的历史。
    他从乾阳那里得知，整座圣山都是乾阳脑海中的记忆投影，是过去的历史重现。
    乾阳把圣山中的时间流速加快，过去的画面几乎是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季凌恒眼前放映，让季凌恒被动的观看了小金龙的幼年时期。
    偌大宛如巨人的宫殿中，空空荡荡，小金龙总是孤身一人在其中游荡。
    在龙族中，未成年的金龙是见不到自己的父母的。它们必须学会一个人成长，一个人通过龙族的成年试炼，只有当它们真正独立成长为一条强悍的巨龙时，才能见到自己的父族母族。
    而金龙一族因为力量太过强大，极难繁衍后代，子嗣单薄。到金龙乾阳这一辈时，几乎只有他一条小金龙出生。没有父母，没有玩伴，幼时的乾阳似乎一直是孤单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偌大的宫殿里，显得格外落寞。
    季凌恒看着幼时的乾阳溜出圣山顶峰。
    第一次接触外面世界的小金龙显得兴奋而激动，一双金色的眸子灿灿发亮，扭动着身子在天上游弋。
    金龙几乎一出生就拥有相当于人类修士元婴境界后期的力量，他强有力的身躯能够帮他抵御外界严酷的暴风雪。他一路沿着圣山下行，在无数龙族惊讶的眸光下游过，终于见到与他差不多大的龙族。
    一条幼年的白龙，那条白龙器宇轩昂，神光灿灿，格外迷人美丽。小金龙高兴的一瞬间游过去，超过小白龙许多的速度，让小白龙眸子中闪过惊讶，接着是深深的不甘和失落。
    吼！
    小金龙围在小白龙身边打转，想让小白龙同自己一起玩，但是小白龙却低垂下高傲的头颅，他对小金龙表示恭敬，却怎么也不肯同小金龙玩耍。每当小金龙靠近，小白龙便身体僵直。
    小金龙觉得无趣，继续往山下飞去，但是沿途遇到的幼年龙族都对他十分害怕，不肯和他亲近。每当小金龙靠近，他血脉中自带的天生的威严就将其他幼年龙族死死压制，连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飞到山脚，出不了圣山的小金龙才打道回府。
    自此以后，小金龙每日都下山找那些幼龙玩耍，但往往是小金龙在其他幼龙后面追赶。那些幼年要么身体僵直不敢动弹，要么拼命逃窜却被小金龙轻易追赶。久而久之，小金龙每日巡山的路径再也没有幼龙出现。
    小金龙气得跑到其他龙族的地盘气冲冲闹了一场。
    哼，不和我玩就算了！吼！
    一口火焰喷出，直接将一座山峰融化成岩浆。幼龙都害怕小金龙的力量，从此再不敢在小金龙面前出，小金龙再也没有了玩伴。
    小金龙小小的身躯盘旋在巨大的宫殿屋檐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显得十分落寞和无聊。
    季凌恒忍不住仰头看了眼身边的乾阳道：金龙前辈，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讨人嫌。
    后面那句季凌恒硬生生憋回去，识相的没有说。
    乾阳温热干燥的手掌抚摸向季凌恒的头顶，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而动听，说出的话语却让季凌恒眼角微抽。
    当我通过龙族试炼的第一天，就把这些躲着我的龙挨个找了出来，全部揍了一遍。
    季凌恒心道：没想到金龙前辈你这么记仇。连忙回想一下这些日子有没有得罪过金龙前辈的地方。在确定自己应该没有惹到过金龙前辈之后，季凌恒心中长舒一口气。
    乾阳的声音响起：只有你是例外。
    季凌恒抬头：什么？
    乾阳手掌抚摸着季凌恒的脑袋：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包容你。
    乾阳的眸光威严成熟，让人不敢对视，但其中的认真和温柔却仿佛被烈日融化的雪水，让季凌恒的整颗心脏都被浸泡在其中。但季凌恒却把乾阳眸中的深沉爱意错认成对前辈对后辈的疼爱与慈祥。
    他感动道：金龙前辈！
    一声金龙前辈唤得金龙背部僵硬，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百万岁。乾阳甚至没忍住怀疑自己的相貌，莫非自己真的长得那么显老，以至于季凌恒总把当做很老很老的老爷爷看待？
    这件事过去不久，在圣山中的时间流速下，已经到金龙即将进行成年试炼的时候。
    季凌恒看着长大之后，体型如同山岳，遒劲强健的金龙一步一步踏上寻找试炼地的旅程。金龙一族的试炼地在圣山最严寒的地方，在那处极寒之地，却有着滚烫炙热的岩浆海。
    那里的岩浆海是六域中最可怕的岩浆海，温度高到可怕，即便是成年的其他龙族进入这岩浆海中，都有可能抵抗不住被岩浆融化。然而金龙的试炼却是潜入岩浆海底，取得岩浆海中的岩浆精魄。
    刚成年的乾阳在圣山中穿行，时而潜入圣山的最深处，时而在圣山的最高处找寻。
    直到有一天，乾阳误入一处秘地。一进入秘地中，人头大小的雪花片片掉落，就连先天掌控水火之道，身躯宛如烈日般灼热的乾阳，都不能使雪花蒸发融化。他的身躯覆盖着层层的洁白雪花，几乎从金色变成白色，冷得身躯僵直，好几次差点从空中坠落。
    乾阳知道，极寒之地到了，岩浆海就在这极寒之地的最中心。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