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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养了别的徒弟——十二渡(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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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姜蕴要从王都周转银钱,少不得备办些重礼打点,如此车马行路更加缓慢,到达王都时已过去了月余时日。饶是亓官一路只是驾着剑光相随,在看到王都之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凡人出行,实在是太费周折了!
    这厢,亓官正预备按下剑光,去同长史一行会合入城,忽见一道流光从远处直奔他而来。他便停了一停,等那道流光行至面前,现出来一个面容清秀、眼神机灵的青年来,见了亓官,略一稽首,笑问:道友从何处来?
    亓官好奇地看着他,道:姜城。
    姜城?青年打量了他一眼,又问:道友是游历至此么?倘是游历,约摸就是不必听从镇妖盟号令的散修。
    亓官摇了摇头,指着底下姜城长史一行:我和他们来的。
    青年循着他手指方向一瞧,见是一行车队,其车盖虽有徽记,但并不华丽,显然并非贵人乘坐。他便笑了一笑,道友敢是被委以重任,护送贵礼入京来的?
    亓官听他这话说得奇怪,微有些茫然,并没有回答。
    那青年又笑道:远来是客,道友且随我去歇息吧。不过,王都虽比旁的地方大些,却比不得仙宗地域宽广,目下望仙楼、寻仙观、迎仙台这些仙家居所已然没有多余的屋舍,只好委屈道友住一住凡民客栈了。
    亓官并没有察觉不妥,便点了点头。云虺缩在他怀里,竖瞳直直地盯了青年一眼,在他察觉之前,又耷拉下来,仿佛只是一头蔫头耷脑、人畜无害的灵宠。
    青年便引着亓官按下剑光,径自落在一处客院外。
    这客院地处僻静,收拾得颇为用心,亭台楼阁高低错落,便是亓官在姜城所居住的听风苑似乎也有所不及。那青年见亓官望了周围几眼,便笑道:虽是凡民客栈,倒也还算布置得宜,且一向只有仙宗修士居住,不必担忧会被凡人扰了清净。
    亓官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青年也不以为意,领着他进了一进客院,便道:道友尽管在此安住,倘是修炼,可去望仙楼小天地,到了那里,自然会有道友安排。说罢便即告辞。
    亓官转头四顾,打量这一处布置颇为清雅的小院。云虺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啪嗒着翅膀绕着他飞了一圈,忽然转头看向门口。
    亓官也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形容陌生的女子正探头朝里张望,对上他的目光便笑了起来,大大方方走进来,十分自来熟地同他攀谈:道友也是新来的?我是灵溪山计峮,还未请教道友名讳?
    亓官看了她一会儿,道:我是亓官。
    计峮笑道:原来是亓道友,不知道友是哪一派弟子?
    亓官便答:流华宗。
    计峮笑容一顿:流华宗?
    亓官点了点头。计峮打量他一眼,将脸上笑容收起来,将信将疑地道,既是流华宗弟子,如何会来这里?
    亓官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流华宗弟子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计峮瞧他一眼,摇了摇头,亓道友,我明白你为何要假装流华宗弟子,可这样一戳即破的谎言,下次还是不要再提了罢。若是被人揭穿,丢脸事小,得罪人是大,倘若叫流华宗得知,日后难免有一番苦头吃。
    亓官皱起眉毛,道:我是流华宗弟子。
    计峮看起来很想翻白眼,又按捺了下来:那你可知,流华宗弟子住的都是寻仙观、迎仙台,绝无可能来到这凡民客院里?
    亓官迷惑不解:为什么?
    计峮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道:人有三六九等,流华宗弟子就是比我们这样小门野户的高人一等,还能是为什么?
    亓官看着计峮,神情更加茫然。一旁啪嗒着翅膀的云虺钻进他怀里,一双冰冷的竖瞳也盯着计峮看。
    计峮瞧他神情不似作伪,忽然想起来什么,悟道:你莫非是散修?
    亓官抱着云虺,不说话,只睁大眼睛看着她。他生得面嫩,因少思少欲,那双眼睛格外澄澈,像是无辜稚童。计峮瞧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
    人有三六九等,便是入了仙途,也不能免俗。譬如同为镇守弟子,镇守之地却大有不同。
    如王都,繁华风流自不必多说,且有王气滋润,哪怕凡间灵气淡薄,也能辟出适宜修炼的小天地来,所以一向为人青睐;若是义阳城,虽然没有王气,好歹还算繁华,能有余力造得起望仙楼,便有日常供镇守弟子修炼的小天地,便不如王都之地圆满,也不会叫人生出怨尤。
    再次的便是姜城那等的,地处偏僻,也无甚出产,造不出来望仙楼,镇守弟子便连修炼之所都没有。最差的便是被派遣到人烟稀少的荒蛮之地,这等地界要护持的百姓虽然不多,妖患却是最为频繁的,一年到头也没多少安生日子可以静心修炼,向来为镇守弟子们避之唯恐不及。
    仙宗大派弟子出镇的自然是好地界,若是出身寒酸,那么王都就不要想了,次一等的义阳城也很难挤得进去,大多只能在姜城这样的城池镇守。
    明白了么?像你我这样身份不显的修士,早在入城之时就叫人分辨出来了,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安排你来住这凡人客院?计峮说着,又忍不住教训道:你不曾在那人面前自称流华宗弟子吧?往后可不要再提了,这王都卧虎藏龙,还有不少前辈大能在此,不是能叫你胡来的地方。
    亓官听得皱起了眉毛,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流华宗弟子就会高人一等。云虺昂起脑袋,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计峮瞧着他,忍不住将手放在他头上揉了揉,宽慰道:你也不必灰心丧气,当年元禄剑君并未依靠宗门,一人一剑独赴北荒,也曾创下偌大威名,我辈虽然出身不显,也没有剑君的天纵之资,但经历磨练,一样能有不小的斩获。
    第71章 就是师父
    亓官点了点头:师父很厉害。
    计峮的手一顿,你她看着亓官,神情古怪:你不会是说,元禄剑君是你师父吧?
    亓官看着她,认真地点头。
    计峮沉默了片刻,忽然加重了力道,放在亓官头上的手狠狠地揉搓了一把,刚刚说的话,现在又忘了?她的眉毛拧了起来,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亓官的额头,凶巴巴地道:师父岂是能乱认的,尤其还是元禄剑君那样的大能
    云虺缩在亓官怀里,竖瞳紧紧盯着计峮,一眨也不眨,眼看她戳了一下、两下,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它不悦地从鼻孔中喷出来两道细细的云雾,接着嗖的一下从亓官怀里冲出来,一头将计峮的手顶开。
    计峮只见一道黑影闪电般冲来,猝不及防间倒退了两步,再一定睛才看清云虺的全貌。她噫了一声,这是你的灵宠?她挺有趣地瞧了一会儿,忽然作势将手指点向亓官,果然就见云虺啪嗒着翅膀冲上来,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打开,又将亓官挡在身后。
    计峮忍不住笑了起来,放下手,忠心护主,这小家伙教得不错。说罢,她又一整神色,劝告道:亓师弟,你小小年纪,无人护持,拉虎皮做大旗这样的事可一不可再,在我面前尚可,若是被其他人知道,恐怕真会有性命之忧的。
    亓官捉着云虺的翅膀将它抱在怀里,正面对着计峮,认真地道:没有说谎,就是师父。
    计峮看着他,就有点发愁。半晌,她无奈道: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亓官有点不高兴,鼓着脸颊看了她一会儿,郑重地强调:没有说谎!说罢,他抱着云虺转身就走。
    嗳计峮叫了一声,见他头也不回,不由兴味索然,暗叹自己多管闲事。她摇了摇头,转身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得后面脚步声急切,转头一看,就见亓官蹬蹬直冲过来,不由分说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圆溜溜的物事,又睁大眼睛看着她,很用力地强调:就是师父!
    计峮刚要张嘴说什么,却见他立刻就转过了身往回走,脚步蹬蹬地踏着地面,连背影都仿佛是气鼓鼓的。
    计峮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低头,想看一看亓官塞给她的是什么东西。然后,她倏地睁大了眼睛:这是灵果?她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又用灵识探了一探,面上更加不敢置信,竟然真是灵果?!
    灵溪山小门小户,便有灵果,一向也只会奖赏给优秀弟子,她虽然偶尔也见过一两个,但将灵果捧在手里细细端详还是第一次。但见这灵果外壳坚如玉石,蕴着一层淡淡的灵气,一见就知不凡。看着看着,她不免有些狐疑这般珍贵的灵果都能随手送人,莫非亓官还真是流华宗弟子?
    但若真是流华宗弟子,应当早就被请到寻仙观、迎仙台去安顿才是,岂有沦落到这凡人客院的道理?
    计峮纠结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
    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就冲这一枚灵果,少不得也要多看护一些。
    亓官并不知计峮如何作想,他进了屋子,习惯性地掏出存放在须弥芥中的玉牌有想不通的事,自然就该去找师父解惑。他将灵识沉入玉牌中,过得一会儿,才见师父的身形缓缓显现出来。
    师父!亓官几步扑过去,捉住他的袖角,疑惑地问:流华宗弟子高人一等么?
    陆丰低头瞧着他,并未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觉得是么?
    亓官想了想,摇头。他并没有觉得人和人有什么分别,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皇亲抑或乞丐,于他而言,只有好坏之分,没有贵贱之别。
    陆丰的唇角微微勾起来,他伸手摸了摸亓官的头,声音和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之下,万物都无贵贱之分。有些人要分出三六九等,不过是因为他能保有尊贵地位,倘若将他换做下九等,你且瞧他还愿不愿意做人下人。
    亓官似懂非懂。
    陆丰知他不懂,便只教他:你只记得,流华宗弟子并没有高人一等,非但是流华宗,其他任何宗门的弟子,乃至于修士和凡人相比,也并没有尊卑之分。
    亓官认真地点头:凡人也很厉害的。
    陆丰微微一笑,又道:先时计峮说的那些,也并不全对。
    在王都这样的繁华之地镇守,有适宜修炼的小天地,灵气也算得充足,灵力积攒起来自然就快,看起来修为破境的速度更快,但实际上,去往偏僻地界镇守,也并非没有好处。
    边地荒苦之地灵气稀薄,修士长久镇守下来,就不会一味贪求灵力的积累,转而会注重锤炼己身灵力,日常修行也会更为注重体悟道法,待得回转山门,心境已臻圆满,灵力积累至瓶颈,自然就能破境。
    可以说,在王都修行,还是在边地修行,实际上是殊途同归的两条路,只是边地毕竟荒苦,又哪里及得上王都的繁华富贵呢?终点一样的两条路,选择看起来更加舒适道路的人总会更多。
    然而王都之地虽然富贵,却更易侵蚀人心,有不少道行浅的弟子便被迷了眼,往昔修持的道心不知不觉间也在这天下一等一的名利窝中变了味,久之便像凡人一样,也将修士划分出来了三六九等:那镇守王城的自然是一等一的人才,退一步便只堪得一般,再退一步便得叫人怜悯了,再再退一步则是不通文化的野人,我等高门子弟羞与之为伍。
    但凡有一件事分出来了个上下尊卑,那么其他的事就也要分出来个尊卑上下:譬如这迎仙台是最尊贵的,只合给前辈大能和那高人一等的大派弟子居住;寻仙观稍次一等,住一住大派弟子也使得;至于更次一等的望仙楼,一般门派的弟子恐怕要想想法子才能挤进去。若是门派不显,或者干脆是无名散修,那么就连望仙楼也进不去,只能住在凡人客院里。
    陆丰说到此处,唇角微有讽意:区区镇守弟子,修为不见得如何高,争名逐利之心倒比凡人更甚,实在可笑。更可笑的是,这股争名逐利的风气居然还有蔓延之势,以至于镇妖盟也成了某些人借以施展手段的地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亓官听得一脸懵懂。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陆丰抚着他的发顶,缓声道:七官儿,你记住,修士最要紧的是探寻大道,余者一切都是外物,不值一提。
    修行之路一向都没有捷径,去往边地修行,心境更为圆满,日后破境的阻碍就少;只在王都修行,灵力虽然累积得快,心境却不够圆融,倘是被红尘名利所扰,甚至所持道心不进反退,日后再想破境终究还是得补回来,要么,就只能借助破境丹之类丹药,提升境界,但这样一来,也会为以后的道途埋下隐患。
    亓官看着师父,认真地点头。
    陆丰道:不过,也并非所有高门弟子都是如此。
    修士中,有自诩高人一等、喜好在小门派弟子或者凡人面前显耀身份的,自然也有并不在意外物的弟子,出入凡尘只为勤勉磨砺。后者中亦不乏主动请缨去荒僻地界镇守的弟子,譬如如今镇守姜城的齐霍英便出身观羊山。
    只不过,喜好繁华之地的弟子,行事更为招摇,恨不能将自己出身不凡的事遍告天下,所以更为世人熟知;而一心砥砺自身以求奋进的弟子行事更为低调,便是在外行走,也较为谦虚谨慎,少以身份压人。
    在计峮这样不明内情的人看来,自然以为高门大派弟子心高气傲,不屑与小门派弟子为伍。
    第72章 师父好看
    亓官解了惑,又向师父请教了一下剑道,直接在玉牌中揣摩新的剑法。
    陆丰瞧他双目闭合,已然完全沉浸在剑道之中,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神念抽出来附在云虺身上,在屋舍周围设下禁制,以免亓官被人搅扰修行。
    待到亓官从入定中醒来,也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他一睁眼便看到师父趺坐于地,双目微阖,俊秀的面孔瞧着别有一种清正端素的韵味。
    亓官瞧了一会儿,心血来潮地伏在地上,慢慢地向着师父爬过去,到了近前,才仰起脸来,自下而上地看着师父。
    师父的下巴真好看。
    他心里忽然掠过这样的想法,目光从师父的下巴移到颔角,又落在挺直秀逸的鼻尖,最后对上一双半垂下来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藏蕴万顷烟海,深邃无边,下一刻,烟海荡起一点涟漪,含上了些微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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