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替身我不当了——楚笙温雪(14)

    张晏然笑笑，有些不忍心打击他，话在嘴边晃了一圈儿，有心告诉他自己其实是霍太太雇佣来照顾他的，现在打算辞职去拍戏赚钱顺便照顾父亲。
    本来是想等到霍太太回来再和霍近东说这件事，不过如果顺利他半个月之后就要进组，到时候不走也得走，显然来不及。
    就等到时候再说吧，张晏然默默想着，如果现在告诉霍近东，肯定会对他造成打击，现在是霍近东重新创业的关键时刻，张晏然不想落井下石。
    他脸上的笑容是真挚的，让霍近东心中也多了些许自信，又就这个项目说了几句，最后才道出重点，只是，还缺一部分启动资金，现在贷款恐怕有些困难，能帮上忙的朋友都找遍了，还是差了一些。
    霍近东用尽全部演技，欲说还休地看着张晏然。
    张晏然何等聪慧，已经明白他话中未尽的意思，心思电转间算了算，还差多少？
    霍近东说了一个张晏然绝对没有的数字，启动资金差不多要一百万。见张晏然脸色惊讶，显然为了这个天文数字吃惊，赶紧找补道，不过顺利的话两个月后就可以开始盈利，四五个月就能回本了。
    这样么，张晏然手里满打满算还剩下二十万，他想了想，你什么时候需要。
    越快越好。
    张晏然没说话，心里却在盘算，霍近东小心看着他的神色，洒脱一笑，没关系，我再想想办法，大不了先工作攒钱，然后再想办法筹钱。
    若是真等霍近东工作来赚这一百万，真是遥遥无期了，张晏然想能帮一点是一点。
    张晏然没说什么，只是让霍近东先去吃饭，心中却已经决定先把钱给霍近东，毕竟于公于私，他都应该照顾好霍近东。
    可是除了最开始霍近东身体不好的那段时间，好像一直都是霍近东照顾他比较多。
    就算是借给他，等霍太太回来，可以让霍太太替霍近东还钱，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而已，张晏然乐观的想着。医院里还能再支撑一段时间，他完全可以先帮霍近东度过难关。
    先吃饭吧。张晏然没说什么，心里已经下定决心。
    对张晏然来说，这并不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他一向如此，大方乐观，对朋友真诚以待。
    虽然最开始来到霍近东身边是受霍太太托付，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一起生活，张晏然当然十分了解霍近东的为人，把他当成了值得交往的朋友。
    看张晏然脸色舒展，并没有为难或者推脱的样子，霍近东心中已经有了结论，知道张晏然肯定会借钱给自己。
    他下定决心，立刻让小刘拟定一个股份赠与合同，决心先把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赠给张晏然，然后郑重向他道歉。
    张晏然这么善良，一定会原谅他的吧？霍近东一边吃饭一边想着。
    吃过饭，霍近东主动要求收拾家务，张晏然也乐得轻松。郭德自从成了他的经纪人，各方面都盯很紧，让张晏然一定要注意研读剧本，在最终试镜的时候好好发挥，争取拿下这个角色。
    虽然角色小，不过各个方面的配置都很强，如果你能通过这部戏进入演艺圈，以后的路会顺畅许多。郭德信心满满，这戏你拍半个月就差不多。我打听过了，这戏先拍南宜影视基地的部分，后续还要转场，南宜是大型古装影视拍摄中心，租赁费用不低，后续还有大量实景，虽然投资大，不过钱也不是风刮来的，因此你的戏份肯定半个月内拍完。
    你先准备着，我这里再联系剧组，看能不能多争取片酬，无缝进组，也能多赚钱。郭德虽这么说，但以他的人脉，争取一些小偶像剧的男二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张晏然资质好，若是在烂剧里打转可惜了，若不是真的缺钱，郭德不建议张晏然接这些戏。
    当然，这些话只是在心里想想，具体的肯定要尊重张晏然的意见。郭德知道他急着赚钱，不会做恶人。
    张晏然吃过饭便开始继续看剧本。发过来的只是片段，并不长，他已经反复看了几十遍，正在试着同之前看过的联系起来，自己写一下人物小传，更好的理解角色。
    霍近东从厨房能看到张晏然的侧影，内心十分美滋滋，想着这就是两人日后琴瑟和鸣生活的缩影，顿时更有干劲。
    他有预感，或许这段日子就是他们感情进步的催化剂，能让张晏然真正敞开心扉接受他的亲密。
    起了心思的霍近东蠢蠢欲动，他贪恋的看着张晏然的身影，终于再也忍不住，从背后将人抱住，声音闷闷的，你做什么呢？
    语气可怜巴巴，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霍近东一向是强大的，冷静的，何曾有过这样脆弱的语气，张晏然以为他是为资金的事担心，回身握住他的手，笑道，没事，随便看点东西。顺手将电脑合上。
    霍近东趁机凑得离张晏然更近，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张晏然也难得的没有表现出对两人身体亲密的抗拒，反而安慰道，你不用太过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两人姿势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各自有着心事和盘算。
    半夜，张晏然被电话铃声惊醒，吓得他一激灵以为是父亲出了什么事，结果是郭德打过来的，让他赶紧出门去见导演，郭的人已经开车在路上了。
    霍近东迷迷糊糊看了张晏然一眼，问他什么事，要不要自己帮忙。
    张晏然摇头，抓上衣服轻手轻脚到了客厅，有些疑惑，不是过几天才面试吗，怎么现在？这可是深夜。
    来不及解释了，郭德让他赶紧出门，他来接人。霍近东已经睡熟，张晏然轻手轻脚出了门，很快在路口等到郭德。
    两人这才把话说清楚，原来导演今天有事回京，忽然空出了一段时间，想赶紧先把角色定下。
    这么着急，那所有人都会面试？张晏然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郭德神秘一笑，没，我消息快，估计这回赶得上的也就两三个吧。晏然，你运气好，一下子就没了大部分的竞争对手。
    原来是这样。张晏然点头，幸好我剧本看过几十遍，台词也背熟了。
    又有些好奇，怎么忽然变得这样快？
    郭德摇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男主的合同忽然走完，要赶着开机了，待会儿去了我和他们谈，你什么都别问。嘴要紧。
    郭德最后叮嘱了一句，张晏然牢记在心。
    两人到了酒店，见到导演涂志国，旁边还有个略富态的中年男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中年男人一脸笑意，涂志国脸色却不大好。
    见他们进来，中年男人又说了句什么招呼郭德出去，房间内只剩下张晏然和涂志国。
    导演好。张晏然没经历过，只能先鞠躬，然后愣愣看着涂志国。
    涂治国回过神，先打量了一下张晏然，发现他确实很好看，和萧粱也有几分相似，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更僵硬了，没有说话。
    房间内气氛有些尴尬，张晏然只好自告奋勇，剧本我都看过了，现在给您演一下吧。也不管涂志国，自顾自表演了起来。
    因为准备工作充分，张晏然很快进入了角色，涂志国本来脸色不大好，渐渐也被吸引了注意，等张晏然演完，眼中已经是全然的欣赏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张晏然一笑，我叫张晏然。
    两人聊了起来，从张晏然的学校和经历，最后才谈到角色，足足半个小时，涂志国点头，好，就是你了。
    这么轻易的吗？许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讶，涂志国呵呵一笑，打了个电话，刚刚的中年人和郭德一同进来，涂志国和他们说了自己的决定。
    中年人看向郭德，郭德看着张晏然，能看到他目光中的憧憬，眼睛微闭，点头。
    合同已经准备好，张晏然为他们的速度惊讶，接过来就大手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郭德根本来不及提醒。
    你们准备一下，很快。中年男人笑容可鞠，亲自送两人出去。
    张晏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却很是兴奋，郭哥，居然有三十万，我这么值钱么？
    郭德叹气，你看错，那不是三十万，是三百万。
    三百万！
    第22章
    张晏然惊讶了，郭哥，我这么值钱！这，这也太离谱了，简直像风刮来的钱一样。
    郭德赶紧嘘了一声，一直领着张晏然上了车才皱着眉头开口，你怎么没仔细看呢？我一直暗示你，想问问你的意见，结果你就签了。
    张晏然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急着工作赚钱嘛，有什么问题吗？
    生怕因为这三百万惹上什么祸端。
    郭德看着张晏然，欲言又止，最终叹气，我现在告诉你也没用，合同已经签了，反悔也无济于事。
    这么严重的吗？张晏然收敛了神色，你先说。
    郭德嘴巴动了动，叹息一声才道，这戏我谈过了，你片酬十万，拍二十天。但是合同上是三百万，剩下的钱扣了税全给萧粱打过去。
    张晏然不解，和萧粱有什么关系？
    郭德笑叹，傻子！这戏他实际片酬一个亿，但是合同上只签五千万，剩下的都分摊到你们这些小演员身上，你们再以私人还款的方式打到他户头。萧粱赚了名声得了实惠。你的税点和他也是不一样的，否则你以为为什么现在那些个一线大咖都爱开个公司签好多新人打包上戏？扶贫吗？
    说到最后，郭德语气有些讽刺。
    原来如此，张晏然恍然，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合同吗？不过手段更加高明和无懈可击。
    道德和现实在撕扯，张晏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了父亲清瘦的身影和霍近东熬红的眼睛上。这是他不可错过的一次机会。
    郭哥，张晏然轻轻开口，如果我接了，你会怪我吗？
    郭德摇开车窗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才摇头，合同已经签了，你已经在船上，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如果要怪也只能怪我，我顾忌着情势，没来得及好好提醒你。晏然，你没做错什么，你需要钱，这部戏的片酬是最高的，萧粱虽然赚大头，但是你也有汤喝，按你的实际行情原本片酬能有五六万就不错，现在已经赚到了。
    而且业内规矩，进组前给一半片酬，杀青一个月后另一半。现在这部戏杀青完立即结剩下的片酬，也都是因为萧粱。
    这样么？张晏然心中不好受，但还是勉强笑道，是我没看清楚，以为自己真值三十万。郭哥，那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要把钱再捐出去，帮助更多需要的人。
    好啊。郭德扔了烟头，车子在浓重的夜色中奔驰而去，你好好演戏，哥保证你一定火。将来火了，咱们就帮助更多的人，也能选择不再干这昧良心的事儿。
    张晏然嘿嘿一笑，我大一的时候接过一个慈善活动，去南方一个受了泥石流灾害的镇子上慰问，特意去过他们的医院，又小又破。当时有个年轻人，听说为了救人瞎了眼睛，还有个小女孩也断了双腿，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等我有钱了，就回去看看他们，看能不能帮到什么。
    郭德点头，好。
    车子一路疾驰，张晏然扭头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灯，心中一片怅惘，原本对于生活的美好计划从父亲生病的那一刻被打破，对于演艺圈光鲜靓丽幻梦也在上一刻戳破了泡沫。
    未来还在继续，他只是一个奔波在生活路上的负重人，看不到前路。
    张晏然没回家，直接让郭德将他送到了医院。夜深人静，值班的忽护士也在打瞌睡。
    轻手轻脚进了病房，发现张妈妈正趴在床边上睡觉，瘦弱的身子瑟缩成一团，而张爸爸则眼睛紧闭，梦中也蹙着眉头，不知道是太过难受还是做了不好的梦。
    张晏然环顾一周，在床位找了条薄毯给张妈妈披上，刚感触到温暖，张妈妈便醒了，眼神瞬间清醒。
    儿子，你来啦。张妈妈低声道，起身让张晏然坐下。
    张晏然皱眉，妈，你怎么睡这啊，回酒店吧。
    张妈妈看了看病床，张爸爸还在睡才小声道，我怕晚上有事，就在这陪着。酒店太贵先退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张晏然弯腰，果然在床下发现了行李箱，估计是行李都搬到这来了，顿时心中一阵酸楚，估摸着郭德也刚到家，起身去外面打电话，问他房子租得怎么样了。
    郭德白天已经去看过，小小的一室一厅，环境可以，距离医院位置也近，两千一月压一付三。
    行，那郭哥，我把钱给你打过去。看过照片之后张晏然当即决定定下，总在医院病床挤也不是办法。张妈妈年纪也不轻，受不住折腾。
    郭德累了一天，又送完张晏然，到家后正准备洗澡，闻言瞬间清醒，别，我还不差这几千。你先收着，等片酬打款的时候我再扣。
    两人约定了白天去看房，顺便帮张妈妈搬行李。张晏然在外面又逛了一下，接了热水才回去。
    orz，之前埋过伏笔但是好像表达的不是很清晰，到现在张晏然说出来才算明了，所以稍微解释一下，因为是免费章就发到正文了。
    能力不足没有交代清楚，所以等全文完结后，这部分内容会写个相遇的番外作为补丁。
    时间线的大概顺序就是，霍近东做镇长，因为泥石流瞎了眼睛，萧粱接到公益活动准备去慰问，但是接到了附近城市的商演邀请，但是公益通稿已经发出，他的助理（第八章 见到张晏然特别惊讶那个）恰好找到了张晏然觉得两人长相身材相似，于是花钱雇张晏然参加了慰问活动，张晏然在医院里见到了霍近东，萧粱则去参加了商演。
    霍近东回来后第一时间找到萧粱，但很快发现自己认错人，结合调查到的消息认定出现在医院的不是萧粱，但是因为两人短暂接触过，而霍近东已经和家里出柜，所以被大家认定萧粱是白月光。
    所以霍近东真的不傻啊，他还是能很快分清的。为什么张晏然记忆模糊了，因为第一在他心里这不是一件大事，没有特别记忆的必要；第二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三年，霍近东的身份和外貌变化也很大，医院里的他又瞎又邋遢，经常下乡风吹日晒又糙又黑，和后来城市里养尊处优差别明显。
    第23章
    张晏然接了热水，让张妈妈喝点水休息一下，自己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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