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替身我不当了——楚笙温雪(15)

    张妈妈摇头，这都半夜了，酒店房间也已经退掉。我就在这眯一会儿就行，你先回去休息吧。得知张晏然是半夜试了镜过来，张妈妈心里滋味不好受，虽然赚的多，但是也辛苦。
    现在已经凌晨，回去怕是会打扰霍近东，张晏然今天忙了一天，特别是刚刚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干脆到外面的长椅上眯了一会儿，顺便打开手机算算存款。
    心事重重就这样睡了过去，张妈妈过来给他披上毯子也没将人惊醒。
    看着这样疲惫的儿子，张妈妈心中有万分的心疼和不舍，可是能做的也仅仅的在有限的共处时光中照顾好他的身体。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走廊的窗子照在张晏然脸上，他迷茫地睁开了眼睛，用力晃了晃脑袋才清醒。
    呆坐了一会儿，想到自己为什么坐在这的张晏然叹口气起身，随便洗了把脸清醒一下。偷偷从门口看了一眼，病房里张爸爸张妈妈依旧在沉睡，起身到楼下去买早餐。
    医院附近有自助的早餐店，张晏然吃过后带了粥和鸡蛋回去，路上接到霍近东的电话。
    早上霍近东起床后才发现张晏然依旧没有回来，这让他万分担心，赶紧给张晏然打电话。
    嗯，昨天试完镜很晚了，干脆和郭哥谈了一下合约的事情，怕打扰你就没回去。张晏然拎着早餐走在路上，时间还早因此行人不多。
    怕霍近东担心，张晏然一直没和他说家里的情况，此时撒了个善意的小谎。
    现在是红灯，虽然并没有车辆经过，张晏然还是老老实实排队。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去。他这么承诺着。
    回到医院，张爸爸张妈妈都醒了，看着他们吃完早餐，张晏然不想耽误时间，赶紧联系了郭德去看房子。
    郭德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也没睡几个小时，不过自认为在合同的问题上没尽到责任，不小心坑了张晏然一把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到医院接了人。
    房东是本地人，因为是熟人介绍没有通过中介，所以价格比周围的略低两百。
    不大的一室一厅只有三十几平，不过胜在环境好，干净整洁，离医院近，交通也方便。
    不想再耽搁，张晏然很快签订合同，爽快付了半年房租，然后去医院帮张妈妈把行李搬了过来，让她每天能好好休息。
    虽然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不过对于京城的房价张妈妈心中有数，直唠叨张晏然浪费，在这个关头应该省钱才是。
    张晏然一边收拾东西，纪录还差什么生活用品打算一会儿去买，一边笑道，妈，我就要去拍戏了，也没时间照顾你们。你现在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只有你好了，才有精力照顾爸爸，这点钱不算什么，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总在医院住也不是事，再说了，附近购物也方便，您在这住还能自己做饭，吃得又好又干净，还能节省。将东西都收拾整齐，张晏然笑吟吟地看着张妈妈。
    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张妈妈叹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而且身体确实很疲惫，这么大年纪的人，靠在床边一晚上根本就没休息好。
    张晏然和郭德出门去买东西，张妈妈赶紧到床上小憩一会儿，伸直了腰肢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将购物清单给了郭德，张晏然到附近的银行重新办了张卡，密码是卡号后六位，转了二十万进去，这是他所能支援霍近东的最大数额。
    在医院交了十多万的住院费，估计也只够维持一个月，剩下的七八万给张妈妈转了过去，手里能凑出的整钱只剩下这二十万。
    张晏然计划着等霍太太回来再和她说明情况，两三个月的时间，自己拍戏的钱加上老家旧房子卖掉的收入，足够维持了。
    从银行出来，张晏然心情很平静，半点没有因为要失去这么一大笔钱而失落。
    虽然从一开始，他和霍近东只是雇佣关系，但是经过大半年的相处，在张晏然的心中，两人已经是很好的朋友。
    除了床/上那点事儿，两人之间没什么不和谐的。但恰恰霍近东的要求正是这个，这就让张晏然有些接受无能。
    但是正好，这次机会让张晏然觉着自己终于能帮到霍近东，也算了了一个小小的心愿。毕竟除了一开始霍近东身体不好的时候，后来好像都是霍近东照顾他偏多。
    张晏然从银行出来后，郭德也恰好提了满满一袋子东西从超市出来，他双手各提着两个大塑料袋，歪着脑袋夹住手机正在和人通话。
    赶紧上前两步接过郭德手里的袋子，张晏然打了个招呼，两人上车，郭德还没讲完。
    最后，郭德挂了电话，眉头微皱，对张晏然道，你明天进组。
    这么快？张晏然吃了一惊，不是说还要几天吗？哪有今天定下明天就进组的。
    郭德摇头，在圈子里呆久了就知道，这是常事，尤其咱们半夜签的合同，肯定是那头着急。前期筹备时间太长，现在肯定赶着让演员进组，否则会耽误后期制作时间，影响播出。而且你们还要围读剧本之类的，现在进组也正常，赶紧先回去收拾东西吧。
    幸好给张妈妈的房子已经租好，医院也已经垫付了一部分款项，给霍近东的钱也到卡里了。
    张晏然盘算着没什么遗漏的地方，点点头，决定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走。
    唯一不确定的是，不知道怎么和霍近东开口，幸好给他留了钱，否则对方一定会以为自己是看他破产就溜的捞男。
    总是演戏也很累，若是和霍近东继续住在一起，不可避免的会泄露家里的情况，张晏然不想让他担心。
    而且，张晏然也不想总是欺骗霍近东，他不是因为意外才来到霍近东身边，而是被霍太太雇佣的。现在合约时间已到，如果霍近东不介意，两人可以继续做朋友。
    如果将来有钱，张晏然想再资助霍近东，现在他力所能及的，只有二十万。
    第24章
    张晏然回家，意外地发现霍近东不在。
    到房间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因为搬出来得匆忙，张晏然本来也没带多少，一个行李箱足够。
    郭德已经订好了机票，下午就出发，眼见着时间紧迫，张晏然给霍近东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正忙。
    霍近东本来在等张晏然回来，结果公司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不得不先赶到公司一趟，连着开了几个会议，终于结束后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小刘端了杯咖啡给他，见霍近东疲惫地揉着额头，贴心道，老板，您先回去吧，剩下的工作我来收尾就行。
    霍近东生性严厉，对工作要求很高，之前向来亲力亲为，如今听到小刘的话难得迟疑了一下，今天张晏然似乎有话对他说的样子。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再打开手机好几个张晏然打来的电话，估计当时在开会没接到。
    霍近东拨回去，只得到对方关机的提示。
    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霍近东连咖啡都来不及喝，抓起外套出了门。
    回家之后，屋子里的灯全都关着，对比窗外的万家灯火，空荡荡黑漆漆的房屋更显寂寞。
    霍近东开灯，站在门口环视一圈，眼尖地发现屋内似乎少了东西。
    他走到房间内，发现属于张晏然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收走，只剩下自己的衣服空荡荡挂在衣柜的另一侧。
    不信邪地转过整个屋子，所有属于张晏然的东西都已经被带走，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早上给张晏然买的油条还放在桌子上，已经变得干硬。
    颓唐地坐在沙发上，霍近东低头，发现了一张银行卡，下面压着半张纸，是张晏然的字迹，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是后六位，保重。
    字迹潦草，显然走得匆忙，此外便无任何信息。
    霍近东盯着那张卡，连心跳都快停止。二十万，张晏然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张晏然家里只是普通家庭，这二十万对张晏然来说是很大一笔钱，为什么现在轻易就给了他？又为什么不多说一点，什么都没交代的就走了。
    人在极度混乱时会产生许多不好的联想，霍近东担心不已，拼命给张晏然打电话，却始终联系不到人。
    霍近东慌了，他觉得，之前好像做了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
    张晏然打不通霍近东的电话，郭德又催着他出发，只好将银行卡留在茶几上，简短留下几句话便带着行李出发。
    郭德已经等了他一段时间，两人坐上出租直奔机场，因为是第一次进组这么久，郭德怕张晏然没有经验，一定要跟着去才放心。
    对了，过阵子我要成立个工作室，多少能避些税，支出都从公司账户走，账目也更合理一些。这是郭德早就有的想法，只是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艺人所以耽搁下来，如今签下张晏然，深觉不能再这样下去。
    张晏然点头，好。郭哥，这些事你处理就好，我不太懂，都听你的。
    郭德翻看着消息，点头道，到时候可能要重新签一下合同，还有就是这次的合约留得是你的银行卡号，到账后告诉我一声，咱们先给那谁打过去。
    那谁就是萧粱，顾忌到出租车司机在场，郭德没有多说。
    现在对于萧粱，张晏然的感觉很是微妙了，没想到在观众和粉丝眼中形象这么正面的他居然会私下里做出这种事，吃相难看且相当高明。
    不过想到自己也是助纣为虐的一员，张晏然也只能无奈苦笑，形势比人强，面对金钱的压力他也只能低头了。
    两人一路直奔机场，临登机前张晏然给张妈妈打了个视频，让她见了见郭德。
    得知两人是去拍戏后，张妈妈有些心疼，不过看张晏然一脸期待的说着是喜欢的工作，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叮嘱张晏然多注意身体，早点回来，不要因为赚钱消耗自己。
    如今张爸爸就在医院床上躺着，这种话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不过张晏然还是听得很认真，叮嘱张妈妈认真休息，照顾好张爸爸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后，张晏然才不舍的放下了手机。
    昨晚在医院的长椅上并没有休息好，张晏然一上飞机就睡着，郭德心疼得帮他盖上毛毯，轻叹一口气。
    初见张晏然的时候，他天真阳光，一看就是被娇养大的小孩，如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迅速地颓唐了下去，不说是饱经风霜，也着实经受了一些生活的磨难。
    对于演员来说，多经历生活有助于他们更好的体味人物，但是作为同时和朋友，郭德只希望这样的事情少发生在张晏然身上，让他能有平淡而快乐的生活。
    两三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南宜影视基地顾名思义在南方，比京城低了几个纬度，一下飞机就能感受到灼热的风。
    张晏然脱掉外套，抖了都身上的衬衣，有些失策，他穿得太厚了。
    郭德去联系剧组，张晏然找地方买水，不其然被迎面撞了一下，对方整了整帽子迅速走人，连句道歉都没说。
    真是的，张晏然摇头，在自动贩卖机上选了两瓶水，要付钱的时候才发觉外套内衬衣兜的地方被划开，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
    是刚才那个人！
    张晏然迅速转头，盯着大厅中来往的人群，哪里还能找得到？
    幸好钱包里没有多少钱，手机密码也大概率破译不开，没有太大损失。不过刚到就遇到了小偷，张晏然颇为憋闷。
    郭德问清了酒店，过来找张晏然一同过去，看到衣服上的口子简直无语，拍拍脑门叹道，忘了提醒你，因为是影视基地，南宜人流来往很复杂，无论在哪里都要多加小心。即使在剧组，也不定保证那些群众演员都是干净的。
    张晏然无奈点头，幸好损失不多。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先去机场的警务派出机构报了案，虽然大概率知道找不回来，就算是找点心理安慰。
    从机场到酒店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这几天来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太多，剧组来不及准备车辆，让他们自行过去，后续报销。
    到酒店已经晚上八点多，明天一早要围读剧本，张晏然需要做些准备。
    郭德干脆叫了外卖，趁着这段时间，给什么都不懂的张晏然进行知识普及。
    南宜影视基地主要是古装和民国的影视剧拍摄基地，占地面积很大，开工的剧组也很多，因为建筑精良华美所以价格也是不菲，像他们租用的摄影棚，一天就要几十万。
    这么贵？张晏然咋舌。
    郭德笑笑，这都是杯水车薪，将来出外景才是烧钱的大头呢。不过，听说男一号的拍摄周期是四个月，你可以算算他和摄影棚哪个更值钱？
    说完两人都笑了。
    见张晏然心情不错，郭德也就小心翼翼地引出话题，晏然啊，这几天的事你也经历了一些。总之，这个圈子比你能想象到的最复杂的情况，都艰难的多。我会陪着你，保护你，不过更多时候还是要你自己去面对。
    就现在的形势来说，演员是个复杂的职业，不光要演好戏，更多的是要面对大众，团队能做的有限，最主要还是要靠你自己。郭德语重心长。
    他没说明的是，在圈子里，很多艺人的黑点都是自己贡献的，团队更多的是在帮忙善后。
    张晏然点头，虽然还没进组拍戏，不过从选角到合同，都已经从内到外的颠覆了他的认知，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不过其中隐藏的危机，可能也比任何行业都要深的多。
    见张晏然听进去了，郭德心中大感安慰，最后提醒道，你太过善良淳朴，过阵子我就要离开，特别需要提醒你，不要相信任何人，是任何。我之后会帮你物色个助理过来，但是合适的人很难找，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时间。
    张晏然摆手，郭哥，我能照顾好自己，助理就不用了吧？
    郭德摇头，圈子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哪怕是个十八线小明星也一定要有助理。这部戏虽然戏份不多，不过下部戏我要帮你至少争取到一个男二号，这里头狗眼看人低的太多，你没助理很多事都不方便。
    好吧，虽然张晏然觉着自己也没什么问题，不过郭德才是专业人士，当时也约定好了除了演戏之外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张晏然也就乖乖点头。
    待会儿你先吃饭，然后看剧本，我出去了解一下情况，顺便帮你买些生活用品回来，手机已经从网上帮你下单了最新款，记得签收。郭德叮嘱张晏然，简直如同一个老父亲。
    张晏然连连点头，虽然经历了最近的事情成长很多，不过在演艺圈他还是个新人，非常新的新人，很对事情都要靠郭德的指点。
    而郭德也确实尽心尽力，尽力帮忙，发誓务必要将张晏然打造成一线明星。
    两人在这边商量拍戏事宜，殊不知远在京城的霍近东已经急疯了，第一个承受他怒气的，便是张晏然现在的老板宋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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