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替身我不当了——楚笙温雪(27)

    只是张晏然动作磨磨蹭蹭，不知为何有些犹豫。
    男人在酒桌上开玩笑尺度一向大, 此时都上了头, 轰然叫好起来, 别的桌子也有看过来的，若一直愣在那，好像不给大家面子一样。
    张晏然咬牙，拿起杯子走向霍近东，两人站定, 他狠狠心抬起胳膊绕住霍近东，一口气干了。
    嘴巴里都是辛辣的味道，两人身子紧紧相贴, 距离挨得极近，只有张晏然能听到霍近东小声提醒，慢点喝。
    霍近东自己则放慢了速度，恨不得和张晏然相处的时间越久越好。
    喝完，张晏然脸红扑扑的，众人也只当他是不胜酒力，开玩笑说让他多喝上几回就好了，只有霍近东能听到张晏然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声音。
    心脏之间像是有引力一般，连带着他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了。
    最后众人都兴奋起来，乱喝一通，霍近东脸色潮红，靠在张晏然身上，只是微笑不说话。
    喂，霍近东，你起来啊。张晏然没喝多少酒，神志还算清醒，生怕这么暧昧的样子被人看到引发怀疑。往周围一看发觉是自己想多了，比他们动作更亲密的，搂在一起喝酒的也不少。
    霍近东靠在张晏然肩膀上，觉着万分心安，半点也不想动弹。
    晏晏，让我靠一会儿吧，就一会儿，我都好久没有离你这么近了。霍近东口齿不清，含混道。
    张晏然板着一张脸，心想哪有好久，明明才二十天，之前在南宜的时候两人还睡在一张床上了。当然，那个睡只是普通的睡，不过那还不够近吗？
    霍近东忽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心里吐槽我？
    张晏然立马否认，没有。
    噗嗤一声，霍近东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否认得特别快。
    张晏然无语。
    好了，不逗你了。霍近东握住张晏然的手腕，不敢太过用力，去拍戏的时候照顾好自己，条件艰苦，不要累瘦了，我会去看你的。
    张晏然抽了抽手腕，没抽动，见没人注意这边也就随他去了，不用过去看我，你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按时吃药，知道吗？
    还是在默默关心，嘴硬心软的小东西。霍近东嗯了一声，在张晏然的手腕上摩挲了两下，张晏然眼尖见到华清过来，赶紧伸手推了推霍近东。
    霍近东起身，身子摇晃了一下，张晏然伸手扶住。对两人这一系列小动作，华清如没看见一般，和霍近东商量起事情来。
    酒宴已经差不多要散了，张晏然还要回去收拾行李，遥遥和霍近东打了个招呼便走，霍近东追之不及，只能发消息叮嘱他小心。
    只有霍近东一个人，华清也就最下不留情地调侃起来，你投资就是为了他吗？我们的霍总什么时候像个小学女生一样恋爱脑了？
    霍近东笑，也不全是，这项目不是你点了头吗？我相信你的眼光。
    不知道从哪个边角旮旯里翻出多年前投给宋氏的样片，投资现在的电影，如此费劲心机，您可真是做得不留痕迹。华清讽刺，反正也没多少钱，对霍总来说是九牛一毛了。
    霍近东哈哈一笑，拍拍华清的肩膀，好了，就算是为了他又怎么样？我们之间的事情太复杂，有机会慢慢讲给你听。
    华清一笑，如果足够精彩的话，我考虑把故事做成电影。
    霍近东无语。
    张晏然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感受到得是清凉。
    G省海拔高，而且多山，虽然是盛夏，比南宜和京城都凉快不少，他提着一个行李箱，郭德也带了两个行李箱，葛阳提着剩下的两个，一行人坐机场大巴到了预定的酒店。
    这次拍戏时间久，要三四个月，条件也艰苦，张妈妈帮张晏然准备了不少行李，将近一半是吃的，弄得张晏然行李满满当当。
    幸好这次出来得久，郭德作为经纪人也一道出发，三个大男人勉强能拿动这些东西。
    出发前，霍近东给张晏然发了消息，让他好好拍戏，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自己会帮忙盯着，也表示有空会去探班。
    张晏然合上手机，知道霍近东说到做到，不知怎么的，居然有点儿期待起来。
    到了酒店放下行李，几人出去逛逛。G省因为天气的原因，食物多偏辣，郭德和葛阳吃不惯，张晏然却如鱼得水。
    吃东西的时候就想到，霍近东还说要来探班呢，一定吃不惯G省的东西。随即又在心里摇头，他一个大老板，还会缺口吃的吗，自己真是瞎操心。
    在省会滞留了一两天，张晏然每天没别的事儿，就是出去逛街，观察一下风土人情，尝尝当地特产，在街头和人闲聊，颇有几分闲适。
    剧组的人陆续到达之后，包了几辆大巴车，一路往定好的拍摄地点开去。
    开了五六个小时越走越偏僻，最后也只是到了村子所属的县城，要到村子里。大巴是过不去的，山上全是极狭窄的盘山路，只能靠摩托车。
    张晏然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坐在一位老乡的身后，看摩托车在悬崖峭壁上飞驰而过，真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张晏然是倒数第三批，等最后剧组的人都到齐，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村子十分偏僻，想出去一趟都难，信号也十分差，只有跑到山顶上才能接收到。
    好了，这回连网也戒了。
    他们借住在农家，电视十分小，还是黑白的。除此之外的电器只有电灯，但是为了省电也很少使用，一般就是用煤油灯。
    如果不是亲自来了，真不敢想象世界上还有这么穷的地方，也不知道导演是怎么找到的。
    张晏然他们本就是借住，也不好打扰主人家的生活习惯，晚上也用昏暗的煤油灯照亮。
    只是灯火实在昏暗，手机没信号，身体也疲惫，都很早就睡了。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张还算宽大土炕上，好在并不拥挤。
    山中夏天也颇有凉意，到了后半夜甚至要盖上薄被。
    可是山中蚊子又多又大，不过一夜之间，张晏然胳膊上就多了几个红印子，郭德更惨，两条大腿惨不忍睹，只有葛阳没什么事儿。
    他默默脑袋，憨厚一笑，俺从小就不招蚊子，郭哥你找点药来抹抹吧。
    昨天晚上才将设备全都运过来，今天张晏然吃过饭就跑出去帮忙架机器，布置场地。
    回来的时候，从灯光师那里找了驱蚊的药水回来给郭德抹上，郭德双腿又痒又肿的情况才好些。
    本来想在这多呆几天，这回郭德是在是待不住了，他又有些怀疑张晏然能不能受得了这样的辛苦。
    张晏然一边敲开一个茶叶蛋，一边满不在乎道，试试才知道，只要导演不跑我就不跑。
    郭德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等你们拍完两场戏我就走，总得看看这个导演的水平才放心。虽然之前已经看过鞠磊拍摄的一些片子，不过总得真正看了成品，郭德才能放心。
    张晏然点头，郭德忽然说起另外一件事，我才知道宋氏娱乐居然投了这部电影。晏然，你拉来的投资？
    不是，我没有。张晏然赶紧否认，咬了一口茶叶鸡蛋，他霍近东说导演几年前给宋氏投过短片，现在新公司成立，决定发掘一批有潜力的新人导演。鞠磊算是其中一个，正好他开了新电影，成本又不高，霍氏就投资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总是好事。郭德沉吟，有了霍氏的投资，连班底都好上不少。
    虽然张晏然的片酬还是没变，不过导演说钱花在刀刃上，对剧组是有好处的，张晏然作为绝对男主是最大受益人。
    即使导演不说，在合同已经签订的情况下，张晏然也不好意思让他提高片酬。
    对于张晏然和霍近东的关系，郭德不想过多打听，只是隐晦的提醒一句，注意保护**，不要曝光。
    无论如何，张晏然现在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如果传出和霍近东有什么关系特别是霍近东现在是宋氏娱乐最大的自然人股东，那么他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就算将来的张晏然取得了一定成就，在大众眼里，他还是靠着霍近东上位的花瓶。
    要命得是，张晏然目前的两部戏都和霍近东有关系，虽然一部是张晏然亲自面试上的，还有一部是张晏然确定主演后，霍近东那头才跟投。
    不过别人不会这么想，在有足够的资本之前，郭德能提醒张晏然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他和霍近东私人关系的秘密性。
    第42章
    郭德的的提议全是为张晏然着想, 张晏然默默点头答应。
    很快，他就无心纠结这些事情，电影开拍, 张晏然的行程变得特别忙碌。
    早上很早就要起床化妆，然后完成当天的拍摄，晚上的时候导演还要和几位主演讨论人物, 聊明天的拍摄内容。
    郭德在待了几天之后就离开, 他不能一直陪张晏然在这，还要给他联络新的资源，家里也需要照应着。公司总共三个人, 不能都撇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如果有时候鞠磊心血来潮改了台词，或者天气适合拍摄另一个场景，张晏然前一天的功夫就全都白费，必须当天要在拍摄前记好当天的台词和情景, 有时候一天甚至只有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虽然霍近东投资了电影, 不过鞠磊并没有也不好意思接受太多。他觉得电影题材相对小众, 演员和导演名气也不大，很害怕会亏本，因此一直压缩着预算。
    除了拍摄辛苦，张晏然很快也面临着另一个问题，就是剧组的伙食供应不上了。
    虽然拍摄地风景优美, 有纯天然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但是地方偏僻，交通不便, 这就导致了供给困难。
    器材之类的还好，都已经在拍摄前搬运下来，但是食物的匮乏很快成了问题。倒不是说张晏然他们吃不上饭，而是蔬菜和肉类供应严重不足，很快只有白米饭配咸菜辣椒酱。
    张晏然箱子里最初带了一些茶叶蛋和牛肉干，但是架不住剧组人多，一周内就告罄。
    扒拉着没滋没味的白米饭，张晏然觉着自己都瘦了不少。
    张哥，要不我去镇上给你弄点吃的？看着张晏然吃不下东西的样子，葛阳也心疼。
    他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张晏然，结果拍摄不到半个月，张晏然已经肉眼可见的脸颊上少了一圈儿肉，要是再这么吃下去，非得再瘦不可。
    张晏然扒拉着盘子里的米饭和咸菜，摇头，算了吧，每天剧组里的事儿也不少。再说了，你一个人出去专给我买东西吃影响不大好，你又不懂当地方言，再丢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指着那头的女主角翁柳，翁姐都没说话呢，咱们就算了吧。都是大老爷们儿，能吃饱就行了，不是说晚上有野菜和山笋吗？
    葛阳狠狠扒拉了一口饭，翁姐减肥呢，人家巴不得吃得再素点。你可是瘦了不少，要是郭哥知道，非批评我没照顾好你。
    凭心而论，瘦了一点的张晏然更好看，而且虽是盛夏，这里位于谷底，并不热。
    张晏然皮肤白，拍完上部戏后在家休息了有半个多月，已经全部白回来，这里又不热，白皙的皮肤更显得整个人伶仃了不少。
    导演说我这样更接近角色气质，算了吧。张晏然懒洋洋地，实在是吃不下去干巴巴的白米饭配咸菜，只吃了一点儿就回屋休息，继续琢磨剧本去了。
    《炽爱》讲得是一个下放到农村地区的知/青爱上当地一个比他大五岁，克死了三任丈夫的寡妇的故事，整个故事开始很清新，后来逐步揭开真相，就变得越来越压抑，最后又有一个相对光明而意味深长可以让观众多种理解的结尾。
    张晏然和翁柳从人物气质上就很接近形象，张晏然文弱白净，笑起来阳光而温和，眼神却坚毅明亮。
    而翁柳面相清淡，十分舒服耐看，清水挂面的直发，微微下垂的眼睑增加了几分愁苦的气质。
    有趣的是，张晏然的父母都是老师，和张晏然饰演的角色一样；翁柳的丈夫也恰好比她小五岁，是个年轻有为的富二代，两人的孩子刚出生没多久。
    两人都有同人物原型相似的地方，可以说是十分巧合。
    虽然是爱情戏，但张晏然有着男主张尤的大段独白和心路历程，戏份很吃重，比女主多出不少。
    翁柳大概拍两个月就杀青，张晏然则足足要拍四个月。
    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依旧是没信号。
    张晏然将手机扔到一边，看着日历上的红圈圈，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十八天了。
    剧组的厨师每周出去采购一次，不过纵然再节省，剧组百多号人，每次买的东西只够吃三天，剩下的几天就要靠咸菜和辣椒酱来就饭。
    每隔几天，拍摄日程不紧张的时候，张晏然花半个小时爬到山顶上去，打电话和收发消息，其余时间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霍近东依旧保持着和张晏然发消息的习惯，不过张晏然没有信号，基本上要等三五天之后他爬到山顶上才能回给霍近东消息。
    连上信号，手机猛烈振动，全是霍近东传来的消息，杂七杂八的都有，张晏然一边笑一边看，然后开始回复。
    晏然，女朋友够缠人的啊。翁柳带着助理恰好从另一个山头下来，路上相遇，忍不住调侃了两句。
    张晏然一愣，没有，没有女朋友，姐你误会了。
    翁柳促狭一笑，还说没有女朋友呢，一有空就跑到山上来找信号，比我这个有家有业的还勤。你看导演，成天窝在他那一亩三分地不动弹，一看就是个单身宅男。
    翁柳毫不留情地吐槽导演一番，张晏然跟着笑笑，内心却盘算起来，惊觉自己上山的频率确实是最高的，除了和家里和郭哥联系之外，剩下的基本都用来和霍近东保持联络了。
    想通这一点的张晏然脸色一变，仔细回想和霍近东联络消息的内容，五花八门，基本上想到什么说什么，从拍戏的趣事到看书的感悟，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的琐碎，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他们两个住在一起的时候。
    翁柳见他神色变了，也只当是被自己说中心事，一笑不语。像张晏然这样的年轻演员，为了维持在粉丝面前的形象，有很多会选择隐瞒恋情。
    估计张晏然也是这一路线的吧，翁柳是圈内人，自然十分懂，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不会说出去之后就带着助理离开，弄得张晏然哭笑不得，又不好解释。
    电影还在紧张的拍摄中，张晏然觉着自己越来越进入情绪了，每天早上醒来，脑中不会恍惚自己为什么在这，反而越来越习惯，他好像已经活成了张尤，这个故事里的人。
    随着故事的展开，张晏然的心境也随着主人公的际遇一变再变，整个人都蜕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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