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

    迎面吹来的风刺痛了阿瑟的眼睛和耳朵，带着腐臭味的稀薄空气箍紧了他的喉咙。然而，受刺激最深的却是他的精神。
    真是不可思议hellip;hellip;rdquo;他说，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别扭。空气太稀薄，声音传播效果很差。
    叫我说，真是个荒凉的洞窟。rdquo;福特说，猫屎也比这儿有趣得多。rdquo;他满腹怨气。在整个银河系的所有的星系里的所有的行星中间mdash;mdash;许多都狂野而奇异，沸腾着生命的喧嚣mdash;mdash;难道他只能待在这样一个地方，而且还是在刚刚结束了15年被抛弃的生活之后？这里甚至连个热狗都没有！他弯下腰，翻开一块冰冷的泥土，但是下面却没有任何值得跨越几千光年的遥远路程来看一眼的东西。
    不对，rdquo;阿瑟坚持说，你不明白。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站在另一颗行星的表面上hellip;hellip;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hellip;hellip;虽然这里状况太糟糕了，让人有点儿遗憾。rdquo;
    崔莉恩缩紧身子，颤抖着，皱起眉头。她可以发誓，自己的眼角瞟见了什么东西在移动。但当她朝那个方向望去时，看见的却只有静静停在那儿的飞船，离他们大约100码。
    几秒钟后，她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儿。因为赞福德站在土丘的顶端向他们招手，要他们过去。
    他看上去很兴奋，但由于这里稀薄的空气和呼啸的风，听不清楚他在喊些什么。
    当他们接近这块高地的边缘时，才发现它基本上是圆形的mdash;mdash;是一座大约150码宽的环形山。环形山的外侧斜坡上分布着一些黑色和红色的块状物。他们停下来，观察了一会儿。块状物是湿的，还有弹性。
    突然间，他们恐怖地意识到这些实际上是新鲜的鲸鱼肉。
    在环形山顶端，他们见到了赞福德。
    瞧。rdquo;他指着坑底说。
    中心处躺着一具已经炸裂的抹香鲸的尸体，它甚至还没来得及学会为自己的命运悲哀。沉默最后被崔莉恩喉头的一阵轻微的痉挛打破了。
    我认为试着去埋葬它没有什么意义。rdquo;阿瑟喃喃地说，但立刻就恨不得自己没有说过这句话。
    来吧。rdquo;赞福德说，一边朝坑底走下去。
    什么，下去？rdquo;崔莉恩很不情愿地说。
    是的。rdquo;赞福德说，来吧，我有一些东西要给你们看。rdquo;
    我们已经看见了。rdquo;崔莉恩说。
    不是这个，rdquo;赞福德说，另外的东西。来n巴。rdquo;
    可大家仍然犹豫不决。
    来吧，rdquo;赞福德坚持道，我已经找到了一条进去的通道。rdquo;
    进去？rdquo;阿瑟不安地问。
    进入这颗行星的！一条地下通道，鲸鱼的撞击把它震开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进去。我们将进入一个500万年以来从没有人打扰过的世界，进入时间本身的深处hellip;hellip;rdquo;
    马文又开始讽刺地哼哼起来。
    赞福德敲了他一下，他这才闭上嘴巴。
    他们全都恶心地战栗着，跟在赞福德身后下到环形山的坑底，尽量不去看那只不幸的家伙。
    生活，rdquo;马文悲哀地说，厌恶它或者忽略它，总之不可能喜欢它。rdquo;
    地面在鲸鱼撞击的地方凹陷下去，露出一个走廊和通道的网络，大部分已经被落进去的碎石和鲸鱼内脏堵塞住了。赞福德必须清理出一条路，才能进入其中任何一条通道。不过马文干起这个来要快得多。阴冷潮湿的空气从入口处吹出来。赞福德用电筒朝里面照照，一片积满尘土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根据传说，rdquo;他说，曼格拉斯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地下度过。rdquo;
    为什么？rdquo;阿瑟问，星球表面已经被污染得太严重？人口过剩？rdquo;
    不，我想不是的。rdquo;赞福德说，我认为他们只是不太喜欢地面。rdquo;
    你确信你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吗？rdquo;崔莉恩说，不安地望着前面的一片黑暗，我们已经被攻击过一次了，这你可别忘了。rdquo;
    你瞧，宝贝儿，我向你保证，目前这颗星球上的总人口数就是零加上我们四个。来吧，我们进去。嗯，嘿，地球人hellip;hellip;rdquo;
    我有名字，叫阿瑟。rdquo;阿瑟说。
    哦，是的，你带着这个机器人把守这边的通道出口，行吗？rdquo;
    把守？rdquo;阿瑟问，守什么？你刚才还说这里没有其他人啊。rdquo;
    是的，嗯，只是为了安全，行了吧？rdquo;赞福德说。
    谁的安全？你的还是我的？rdquo;
    好伙计。得了，我们走吧。rdquo;
    赞福德钻进通道，后面跟着崔莉恩和福特。
    好吧，我希望你们全都倒霉。rdquo;阿瑟抱怨道。
    别担心，rdquo;马文附和说，他们会的。rdquo;
    只几秒钟，他们便从阿瑟的视线里消失了。
    阿瑟恼怒地绕着圈跺脚，后来才发现鲸鱼的这块墓地并不是跺脚的好地方。
    马文恨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