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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GL)——若花辞树(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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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沈知舟送回家,算着时间,再有三天教授就要回来了,沉闷的心情好了起来。
    到家后,她给裴霁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宋迩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属于裴霁的休息时间,按照教授的规律性,不可能在忙。她又打了一个,这次,被接起来了,但声音却不是裴霁的。
    宋小姐,我是裴教授的助手。那边的人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刻意压低的。
    宋迩莫名不安,问:裴霁呢?
    裴教授生病住院了,手机由我保管着。助手就坐在病床边上,裴教授睡着,他怕吵醒她,还是站起身,走到外面。
    宋迩的心猛地提起,她还维持着理智,听得出来助手的语气不算慌张,由此判断裴霁的状况不会太差。
    但理智归理智,她一面在心里说着应该不会太糟糕,一面开口就满是惊慌:怎么回事?
    行程太紧,时差又没倒过来,累着了,而且裴教授在西非感染过W病毒,虽然治好了,但这种病毒来势凶猛,留下了后遗症,教授的身体格外弱一点。
    宋迩一阵晕眩,按住了身前的桌子,才不至于无力地瘫软,她满是不敢置信,嗓音干涩地问:她、她感染过什么?
    第98章
    宋迩买了最近一班飞机的机票, 经过十二小时的飞行,又马不停蹄地从机场赶到医院。
    走进医院大门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宋迩摔在了地上,过路的人忙扶起她, 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宋迩像是得了痛觉免疫, 摔在地上明明很痛的, 可她却完全感觉不到, 也没顾得上看看膝盖手心有没有摔破,只含糊不清地冲好心路人道了谢,便忙往里走。
    她在走廊上遇到了助手, 助手惊讶她来得这么快,安抚道:别慌,教授已经醒了。
    宋迩点头,表示她听见了,可心里的惊慌一分都没有少,她快步赶到病房外。
    裴霁醒了,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安静地背靠着枕头,她的神色很平静, 给人一种特别的宁静感,宋迩在病房门口止住步伐, 目不转睛地看着裴霁。
    护士在给裴霁打针, 裴霁轻轻垂着目光,看护士的动作,针头扎进去了,她的眉心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但并没有露出害怕或痛苦的表情。
    护士站起身, 调节了一下输液管的流速,笑着对裴霁说了些话,裴霁仰头听着,依旧温和安静,想要开口,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宋迩。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宋迩占据,对她笑了一下,宋迩走进来,走到病床前。
    护士打完了针,见家属来了,就推着小车出去了。
    宋迩站在裴霁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怎么样?
    裴霁回答:很棒。她知道宋迩要来,但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她想说其实不用辛苦这一趟,她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家,但对上宋迩的神色,这些话都说不出来。
    宋迩不相信她口中的很棒,她低头,看她扎了针的手背,她的手瘦得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已经被扎出了一块小小的淤青。
    宋迩的表情很难过,裴霁安慰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累着了,才会晕倒,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她说完,又告诉宋迩一个好消息:本来还有一场会,但是昨天接到通知,因故取消了,等我出院,就可以直接回家,不做逗留。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和平时的平静不同,微微地有些上扬,听得出来,她确实很开心。
    宋迩也被她的情绪感染,跟着笑了一下,但下一刻,心便钝钝地作疼,看着裴霁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助手还没告诉裴霁,宋迩已经知道她感染过病毒的事。
    她愣了一下,以为宋迩是指她昏倒的事,便解释:太突然了,我也没提前预料到,但当时会场很多人,主办方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没什么耽搁。
    她试图让宋迩安心,她没有遭受不好的事。
    如果助手没有和宋迩讲,裴霁不会告诉宋迩,因为她明白对方有困难时,自己无法陪在身边的无力感,她不想让宋迩也体会这种无力。
    宋迩很好安抚,裴霁以为这样说,宋迩就不会再问了,但她错了,她听到宋迩接着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感染过病毒?
    这一问,裴霁的脸色就变了,她仰头看了宋迩几秒,又低头,没有回答。
    输液袋里的液面慢慢降低,病房的墙是纯白色的,窗帘全部拉开,光线明亮。
    裴霁的病号服像是大了一号般,松松垮垮的,领口下的锁骨瘦得嶙峋。左手打了针,就没动,右手捏着床单,拇指和食指捻动,这是她紧张想要逃避的表现。
    宋迩说不清她现在有多懊悔,她知道W病毒,她看过很多新闻,深入地了解过这个病毒。她知道病毒的治愈率很低,即便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甚至有些患者,免疫系统全线崩盘,治好后,很快又得了别的毛病死掉。
    她看到新闻里那些无助的黑人,看到他们病发后的可怕情形,看到许多人因为病毒死去,跟着揪心,裴霁的团队研发出疫苗的消息传来时,她不止为她的能力天赋而高兴,更为她做的事能帮助那么多人,拯救许许多多的性命而骄傲。
    但她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裴霁会感染病毒。
    她曾是那些躺在担架上,被病毒折磨得面黄肌瘦,大规模地体外出血、呕血,神志不清的等待死亡的感染者中的一员。
    宋迩忍耐着懊悔悲痛还有许多说不出来的情绪,这些情绪每种都很强烈,都在她的心里撞击。
    裴霁的态度软化下来,她伸手拉宋迩,轻柔地说:我痊愈了,现在没事了。
    又试图转移宋迩的注意力,语气自然地说:我准备开展一个新的研究项目,下半年就待在实验室里不出差了。
    不出差,每天都朝九晚五的,每天都能见面,她希望宋迩听到这个会开心,然后忘记不开心的事。
    裴霁还是很累,她没多久又睡着了。
    助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中餐馆,走了很远的路买了饭回来,只能先放着。
    宋迩坐在病床前。
    因为她在,她的气息让裴霁安心,裴霁睡着后的样子比她醒着时更宁静,犹如没有经历过任何糟糕的事,是人类刚出生时那种不知痛苦不知喜悦的安宁。
    宋迩看着她,满脑子都是在图片上见过的感染者的惨状,她没想过,裴霁受过这样的苦,和死亡仅只一步之遥。
    裴霁只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醒来后精神明显更加好,看来就像她说的,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刻意地不提感染过病毒的事,想要蒙混过去,她认为过去的事再提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让宋迩伤心而已。
    她积极地在医生查房时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然后配合医生的全部医嘱。
    她多吃了半碗饭,试图让宋迩相信她一点事也没有。
    距离上次发烧已经快半年了,半年生病一次,是正常频率。她拿出数据,增加她话语里的可信度,但并不告诉宋迩,在宋迩知道的那次发烧前不久,她还烧过一次。
    宋迩全部都听,生病的是教授,她不应该让教授反过来担心她,她仔细地照顾裴霁,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指责着,教授会感染病毒都是因为你。
    第二天,医生来查房,问了裴霁几个问题。
    他是一个典型的英国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有些胖,头发稀疏,给裴霁做了检查后,叹息着摇了摇头,说:你的体质太弱了,以后要多注意。他没有检查出裴霁曾经感染病毒,但看得出来她的免疫力低下,抵抗力弱,比一般人更容易累。
    宋迩在边上听,问:那要怎么办?
    医生回答:这没什么办法,身体从好变坏容易,从坏变好很难。只能培养好的生活习惯,避免做损害健康的事。
    他说完就走了。
    裴霁的杯子空了,宋迩起身,给她接了水,放在边上,让她伸手就能够得到。
    裴霁伸手拿过杯子,但她不渴,只让水沾了沾唇,就放了回去,然后想要思索出一个话题,跟宋迩说说话。
    她正低头想着,宋迩却先开口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感染病毒?
    她的态度很坚定,刨根问底的,想要问个明白。
    但如果她很凶,逼问裴霁,裴霁就有可能不回答,用沉默应对,可是宋迩坚定,却不逼迫,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弱,没有和裴霁的眼睛对视,目光微微地躲开,落在裴霁脸侧的枕头上。
    裴霁看到了她心里的愧疚,就心软了。
    是意外,我们研究基地是很安全的地方,受到的保护很严密,不会接触到传染源,是我救了个人,她感染了病毒。
    她知道宋迩一定愧疚,因为是她逼她去的,但裴霁不想看到她的愧疚,就尽力说明如果只是去西非做研究是不会感染病毒的,他们很安全,病毒也好,战乱也罢,都波及不到他们身上,是她自己救了人,才会感染。
    所以基地里感染病毒的人只有我一个,因为是我自己的缘故,基地裴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但她还没说完,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温热的,却让裴霁感到灼烫。
    她闭了嘴,不再说了。
    她希望宋迩能后悔,改变在出问题时逼她走的做法,可她不想看到宋迩的愧疚,也不想宋迩哭。
    她哭,她会心疼,会比她更难受。
    第99章
    如果只是去西非做研究, 是不会感染病毒的。
    他们得到的是最高级别的保护,防护设备也是最好的。当地虽然有战乱,但攻击他们是一件相当惹麻烦的事,政府军与叛军都不想节外生枝, 没人来打研究基地的主意。
    裴霁感染病毒, 是因为她救了个小女孩。
    裴霁抬手碰到宋迩的眼睛, 眼泪湿热, 沾湿她的指尖,她替宋迩擦眼泪,说:是一个意外。
    可宋迩依旧懊悔。
    裴霁理解她的后悔, 如果是她,也会后悔自责,但裴霁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怪过宋迩,不觉得去西非和感染病有什么直接联系。
    是我自己救了个小女孩,才会感染病毒,而且结果是好的,我和她都痊愈了。裴霁安慰宋迩,她说到她们都痊愈的时候,真心实意地高兴。
    小女孩才六七岁, 她还有很漫长很美好的人生,而她也能回来, 见她心爱的人。
    不要哭了, 其实是一件好事。裴霁接着安慰。
    但宋迩却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要想到裴霁很可能回不来,很可能孤独地死在西非,宋迩怎么都原谅不了自己。
    裴霁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好像这样就能让宋迩不哭。
    裴霁很害怕宋迩流眼泪,她觉得她手心湿润的泪水像是能把她的心烫伤。
    她不再安慰宋迩,因为她发现没有用,她直起身,跪在床边,凑过去亲吻宋迩的眼睛,眼泪是咸的,沾湿了裴霁的嘴唇,她轻轻地舔了一下,宋迩瑟缩着,裴霁却揽住了她的腰。
    先是眼睛,然后是脸,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如果你的女孩哭,那就吻她,让她忘记伤心的事。
    裴霁轻咬着宋迩的唇,探入她的口中,宋迩被她带动着,慢慢地忘记了哭泣,裴霁的吻越来越深入,她咬住宋迩的下唇,咬得宋迩有些疼,怀疑是不是被咬破了,可她舍不得推开她,仰起头把自己送上去,让她们更深地交融。
    裴霁就在这里,在宋迩能抱到她,感受她的地方,宋迩抱紧了她,紧紧地揪住她背后的衣服,回应裴霁,跟她唇舌纠缠。
    直到她们都透不过气,宋迩才推了裴霁一下,裴霁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轻轻地眨,过了几秒,才回过神,关切地看宋迩的神色。
    宋迩的眼睛很红,但至少不再哭了。裴霁很快地弯了下唇,她伸手摸了摸宋迩的头发,宋迩抓住她的手。
    她们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裴霁坐下来,宋迩也挨着床边,她们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裴霁往里面挪了挪,拍拍身边的床面,让宋迩上来。
    宋迩抓着裴霁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她脱掉鞋子,爬上床,坐到裴霁的身边,把腿伸直,裙子下的小腿白皙笔直。
    裴霁把靠枕分她一半,她们并肩靠在床头。
    天气很热,但房间里还是凉快的。病床足够大,两个人并肩靠着也不会拥挤。
    但宋迩还是紧挨着裴霁,靠在她的身上。她已经平静下来了,能够好好地说话了,只是懊悔像是被烙在心上的印子。
    给我说说吧。宋迩说道。
    裴霁点头,她思索了会儿,决定给宋迩说说那个小女孩。
    那里的孩子都很原生态,不上学,每天都像泥猴一样到处玩,玩得身上脏兮兮的,像是泥塘里滚过一样。小女孩看上去也没什么不一样,黑色的皮肤,还有贫穷战乱国家的孩子常流露出来恐惧,以及瘦骨嶙峋的身体。
    但是,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不同。
    裴霁转头看宋迩,很认真地说:她渴望知识。
    这是很特别的,因为当地的孩子都不上学,他们是没有知识的概念的,只是到处疯玩,玩到七八岁,就去一些招收童工的地方,给家里减轻负担。
    没有人去上学。
    她很喜欢跟着我,跟我说话。我不想理她,因为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而且很忙。后来我学会了当地语言后,听懂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当医生,想救人,我爸爸就是生病死的。
    裴霁停顿了一下,向宋迩解释:在那里,死亡是很常见的,人命不值钱。
    宋迩心里有些堵,漠视生命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特别懂事,早熟,一看到我,就不玩了,就过来跟在我身后,赶都赶不走,叽里咕噜地说很多话,也有安静的时候,安静时就看着我笑,黑色的皮肤,牙齿雪白的,笑容很阳光。
    有一天,她非常开心,来告诉我,她妈妈攒了钱,她们就要搬走了,她妈妈要送她去上学。
    裴霁停顿下来,她的眼神很沉重,她转头对宋迩说:你知道吗?她很瘦,像是从来没吃饱过饭,我见过她妈妈,她妈妈更瘦,身体是干瘪的。我给过她们食物,她都接受了,有一次她说,我以后有多余的食物,也会帮助别人。她比很多大人都懂事。
    宋迩听她的形容都感到无望,但也不是完全的无望,仿佛是一个漆黑的空间里有一颗小小的火苗,火苗只有萤火虫那么大,很脆弱,但它挣扎着发光,并且还想照亮更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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