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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重生]——绣生(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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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踪却是摆手:朕心意已决,不必再劝。他将一枚令牌扔给统领:这是隐龙卫的调令,从今以后,便没有隐龙卫了。这是你替朕办的最后一件事。
    隐龙卫惊疑不定:陛下?
    代代隐龙卫都只效忠皇帝一人,皇帝一句话,可叫他们赴汤蹈火,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缘由无他,不过是因为每一个被选中的隐龙卫,家人都被暗中控制着,若敢有二心,家人便会被立即处决。
    而皇帝手中的令牌,不仅可以调动隐龙卫,也能帮他们放出被困的家人。
    走吧。李踪却仿佛累极了:朕想独自待着。
    统领收起令牌,朝他磕了三个头:陛下保重。
    李踪继续等在亭中,目光望着曲径的尽头。
    今日没下雪,太阳从厚重里的云层里钻出来,明亮的光照的人暖洋洋的。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雪白的身影从那暖洋洋的光里走出来,向他靠近。
    然而只有亲自试过才知道,那不是温暖的光,是冰冷的雪。
    韩蝉还是那一袭白衣,唯一不同的是,今日他腰间挂了一把剑。
    李踪目光在他腰间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迎上去,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亲昵的唤老师。
    韩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了眉心:陛下可知外头的光景?
    李踪不答反问:老师可是从御书房来的?
    韩蝉说: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陛下已无退路。
    李踪说:老师没有找到玉玺吧?
    他嘴角翘起来,似带了点得意。
    韩蝉终于结束了鸡同鸭讲,神色冷漠:你将玉玺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李踪凑近他:老师想知道朕藏在哪儿了吗?
    韩蝉当然想,他今日入宫,为的就是传国玉玺。永安王是先太子遗腹子,但身世再如何名正言顺,没有传国玉玺也要遭人诟病。
    他要拿到玉玺,亲自将之献上。
    你何必再做困兽之斗?韩蝉神色并无波澜,瞧着他的眼神愈发冰冷。
    李踪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指尖触了触他抿直的唇角:朕很不喜欢这个表情。
    又说:朕不会告诉你的,你拿不到玉玺,也做不成丞相。
    他一双眼似要将韩蝉看穿:这是老师一直以来的夙愿吧?君臣相合,即便做不成情人,百年之后史书上也有你与李巽的名字。即便李巽早就死了,你也要扶他的儿子登位,达成夙愿。
    不过昌县两月相处,你就这么爱他?
    他眼眶发红,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拽着他宽大的袖子:人死了这么多年,你就为他白衣戴孝这么多年?
    没料到忽然被他戳破藏在心底的隐秘,韩蝉古井不波的脸终于有了怒色:你查我?接着又甩袖嗤笑一声:你懂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懂。手中的袍袖抽走,李踪虚握着空无一物的手心,低声喃喃。
    他若是懂了,如何会死守这个人,耗尽一生悲喜。
    韩蝉却不愿意再与他浪费时间,拔出腰间长剑,剑尖抵着他的心脏,冷声道:玉玺在何处?
    李踪睫羽微颤,抬眸看他,却并不惊讶。他勾唇笑起来,手掌却握住锋利的剑身:我与老师相识十七年,老师可曾有一点怜惜我?
    而不是全然出于利用。
    没有。韩蝉被那只手上滴落的淋漓鲜血刺了眼,声音却愈发冰冷:李乾害死殿下之后,我就暗中筹谋着为殿下报仇。他露出罕见的笑容,却极尽残忍:单纯杀了他怎么能叫他痛苦,他这样的人,只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能叫他感到切身之痛。
    说到此处,他似想起什么,眼中嘲讽愈盛:你知道我是如何知道永安王的身世吗?
    剑尖往前,刺入单薄的胸口。他对胸口溢出的鲜血视而不见,反而眯起眼陷入愉悦的回忆中:李乾把我当成了心腹,在临终之前屏退所有人,告诉了我永安王的身世。让我尽早将之铲除,帮你稳固帝位。
    多么可笑啊?
    李乾不知道何时得知了这个秘密。但彼时李凤歧已经是统领北疆的永安王,他不仅动不了他,还得将人供起来。但死前又心有不甘,于是留下了韩蝉,交给他一道遗旨,让他替李踪铲除荆棘。
    可李乾不知道,李踪弑兄、甚至他自己早早被酒色掏空身体,都是他一手所策划。
    于是他悄悄在李乾耳边吐露了这个秘密。
    李乾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快要脱出眼眶,死不瞑目。
    回忆起当时李乾的表情,韩蝉愉悦地勾起唇:你说他可不可笑?
    李踪点头,似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原来这么早,老师就开始谋划了
    他轻声叹息,又并不意外。
    韩蝉这个人,智多近妖,走一步看三步,似山间精灵鬼魅,看得见,却永远摸不着。
    不必再拖延时间了。韩蝉自回忆中抽离,冷眼看他:交出玉玺,我饶你一命。
    说着,手中剑又入一分,毫不留情。
    李踪闷哼了一声,却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我告诉你,玉玺在哪
    韩蝉闻言正要拔剑,却不料他双手握住剑身,将锋锐剑身全然送进了身体里。韩蝉一惊,下意识后退,李踪却握紧了剑朝他逼近,将他抵在了廊柱之上,那柄长剑穿过他的心口,透背而出。
    你早就不想活了。韩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这一刻,李踪先前的所作所为,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在寻死。
    李踪笑了笑,趁着他无法再后退,伸手轻轻抱住了他。
    韩蝉蹙眉欲要推开他,却听他在耳侧轻声说:老师不想知道玉玺下落了?
    于是韩蝉便僵住了身体。李踪心满意足地拥住他,下巴亲昵地搁在他的肩上蹭了蹭。若不是那柄穿心长剑横亘中间,这就像一个真正的拥抱了。
    这是他午夜梦回才敢做的亲昵举动。
    满足的叹息一声,李踪在他唇角轻触一下,然后说:玉玺就藏在我最喜欢的那间屋子里。
    韩蝉推开他,面色微怒:你耍我?
    老师这么聪明,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哪里了。李踪跌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他笑,脸色苍白如纸。
    韩蝉眉间蕴了一点戾气,再次提剑指向他,但见他神色全然不惧,知晓逼问已经无用,索性扔了剑,朝着太乾宫的方向而去。
    只要这玉玺还在宫里,一间间地搜,总能找到。
    李踪瞧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凝滞,最终扯平,回到了没有表情的模样。
    他捂着心口,艰难地站起来,踉跄着朝鼓楼走去。
    崔僖在此时现出身影:陛下要去何处?可要臣帮忙?
    他似乎全然忽略了李踪的狼狈与伤势。
    崔爱卿来得正好。李踪也不讶异,喘了一口气,说:扶朕去鼓楼。
    崔僖应了一声,也不曾多问一句,搀扶着他往鼓楼走去。
    鼓楼在皇宫东南方向,是皇宫中最高的建筑物。凡是入宫之人,绝不会忽略那座高高的鼓楼。
    李踪的二哥便是自鼓楼上一跃而下,得到了自由。
    两人登上鼓楼时,李踪几乎快要说不出话了,胸口鲜血染红了明黄的龙袍,也染了崔僖满手,却谁也没有在意。
    李踪坐在地上,背靠着鼓楼的围栏,目光远远望着皇宫外的层叠屋顶,沉默片刻,方才道:你走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崔僖朝他一躬,恭敬应了是,方才转身下去。
    带他下了鼓楼,李踪费力将角落的木桶推倒,在怀中摸出染了血的火折子,笑了笑,将之扔到了地上
    崔僖站在鼓楼之下,闻到空气里浓烈的火油味道。他仰头看去,瞳孔里映出冲天的火光,转瞬便吞噬了那瘦削的身影。
    他神色并无波动,只拱手一揖,轻声道:陛下走好。
    第126章 冲喜第126天 报仇雪恨
    鼓楼自上而下, 燃起熊熊大火。
    然而宫里此时一片兵荒马乱,所有人都顾着逃命,连救火的人都没有。
    韩蝉带着人将李踪平日常去的宫殿都搜了一遍, 却没有任何收获,本就冰冷的脸色几乎是阴雨欲来。
    跟随他的身后的神策军抬头远望,惊呼了一声:那边烧起来了。
    众人随着他惊呼抬头去看, 就瞧见了鼓楼的熊熊大火。
    那上头是不是有人?灼眼的火焰之中,模模糊糊似有个人影。
    韩蝉抬眸看了一眼, 又收回目光,除了玉玺,旁的事情并不能分走他的注意:继续去搜。
    小声议论的神策军立刻便收了声,分头去其他各处搜寻。
    韩蝉站在原处,皱眉深思还有什么地方可能被他漏掉了。
    太傅大人可真是绝情啊。一道略有些尖细的声音自拐角传出, 崔僖抚掌走出来, 笑看着韩蝉:太傅大人就不关心那鼓楼上的是何人?
    韩蝉皱眉瞧他, 心中则盘算着玉玺在他手中的可能性有多大,面上却道:与我何干?
    崔僖满眼惊叹地瞧着面前之人,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心狠手辣了, 没想到韩蝉比他更甚。这人表面瞧着干干净净不染尘埃,实则连血都是冰冷的。
    那是陛下。崔僖说:他死了。太傅就没有半点愧疚么?
    崔常侍这是以何种立场来质问于我?韩蝉冷笑一声:你对他又有几分忠心?
    崔僖叹息:我与太傅可不一样。陛下予我权势, 我为他办事。早已经两清。只是不知道太傅欠下的债, 还不还的清?
    那就不牢你费心了。韩蝉懒得与他多说, 再次往太乾宫去,准备亲自搜一搜李踪的寝宫,看看有没有密道密室之类。
    你还真是对他半点不上心。崔僖瞧着他走的方向,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好心提醒他:他最喜欢的屋子,不在这里,在那边。他伸出手指,遥遥指着东边。
    那是东宫所在。
    韩蝉思索了片刻,便召了人手,往东宫去搜。
    崔僖瞧着他匆匆的背影,再回头看一眼摇摇欲坠的鼓楼,轻叹一声,揣着手不紧不慢往宫外行去。
    *
    东宫已经空置许久,好在有宫人洒扫,并不显脏乱,只是染了岁月痕迹的宫殿,透着股陈旧腐朽的衰败气息。
    他曾在此处待过许久。
    韩蝉瞧着那熟悉的一砖一瓦,眼底终于生出波澜。
    在殿下出事之前,他最为向往的便是东宫。
    他在昌县与微服南巡的殿下相遇,那时他早早见识了官场黑暗,对朝廷失望,索性放弃了科举。后来却误打误撞与殿下相识,短短两月的相处,他们互抒抱负,惺惺相惜,引为知己。
    是殿下叫他对这世道还有一丝期待。
    于是他再次参加科举,不出意外夺得状元,入了翰林院。
    他本想去东宫拜访,告知殿下这个好消息,却在东宫门前,亲眼瞧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下了马车那当是太子妃。
    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最后的结果是他仓惶地离开了。
    后来殿下知晓他入了翰林院,几次寻他喝酒庆祝,他都寻借口推拒了。
    再之后,便是殿下去南地治理水患,一去不回。
    太子身亡的消息藏得严实,直到遗体运送回京,东宫挂起了白幡,其余人等方才知晓。
    那一日对他来说,就像长夜里的火种忽然熄灭,再也找不到方向。
    他浑浑噩噩随着翰林院的官员前去吊唁,瞧见那满院的白幡,只觉得痛彻心扉。
    他本与他约好,日后他若登基,他便为相,合力涤清官场,扫平不公。驱西煌,平南越,收东夷,一统中原大地,共创太平盛世。
    可所有宏伟抱负,都在死亡面前被迫终止。
    若这场死亡只是意外,也便罢了。可偏偏老天叫他知晓,这是一场阴谋。
    是李乾为了夺位,暗杀了殿下。
    韩蝉目光逐渐沉淀,最终定格成冷漠,往事太过纷杂沉重,再回忆也只是平添烦忧,他深吸一口气,命人挨间去搜。自己则凭着记忆随意往内走去。
    最后在上书房门前停下。
    他顿足许久,推开了尘封的门扉,记忆便纷至而来。
    为了给殿下报仇,他放弃了大好前程,暗中搜集李乾的罪证,又召集殿下的余部,一番布置之后,又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入了东宫,当个小小的西席先生。
    入东宫之前,他早就将这里打探的清清楚楚。
    说来可笑,李乾为了皇位弑兄,却害怕自己儿子也步后尘,为了稳固皇太孙的地位,对其余儿女极尽打压,明明是身份贵重的皇子皇女,却连最低贱的宫人也能随意欺辱。
    他观察了许久,最终选择了李踪扶持,
    那时候李踪才三岁,瘦小脆弱,看人时不会笑,黑漆漆的眼睛里带着警惕,像只努力求生的幼兽,却唯独看见他时,会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摆,叫他老师。
    许是回忆起旧事,韩蝉蹙了蹙眉,压下了心底涌上来的莫名情绪。
    他的目光缓慢而仔细地扫过这间书房,思索着李踪会不会将玉玺藏在此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架,落到满是斑驳划痕的书案一角,便是一顿。忽然想起从前李踪似不经意地同他提过,最为怀念的便是当初在上书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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