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8 章

    侍童的秘密（出书版） 作者:玥岭

    第 18 章

    第9章 ...

    直到富野正一和秋羽走远了之后，负责架住浅川真敬不让他作怪的三名武士才放开他离开判事府。

    浅川真敬一得到释放，立刻就追出去找人。他原本以为富野正一会将秋羽直接绑回越泉的领地去，但看守城门的士兵们却说根本没见到富野正一出城。

    浅川真敬想了想，依富野正一那样的急性子，说不定根本耐不住回越泉，反倒会在城里找个旅店就将秋羽给吞了。

    因此浅川真敬派人四处打探，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快就得到富野正一带秋羽在湖边旅店投宿的消息。

    浅川真敬收到密报后，马上就上门去要人，只是没料到自己又扑了个空，因为就在他到达旅店时，店主告诉他被富野正一带走的秋羽一直拼命哭闹，后来甚至往丹贺湖的方向逃跑，富野正一已经带着一群武士出门找人了。

    浅川真敬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丹贺湖去，等他历尽千辛万苦找到富野正一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大半夜了。

    ﹁正一，秋羽呢？﹂浅川真敬远远地看见富野正一，便匆匆驾马奔至他身旁。

    ﹁秋羽？你问那几个笨蛋去吧！﹂富野正一睨了刚从湖里爬起来的几个侍卫一眼。

    ﹁什……这是怎么回事？﹂浅川真敬瞧见侍卫们个个浑身湿渌渌地自湖水里游上岸，心头的不安感益发扩大。

    会动用侍卫进水里找人，莫非秋羽他……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那孩子抵死不从，宁可跳水自尽。﹂富野正一耸了耸肩，态度却是一派轻松。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死脑筋？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若是人就这么死了，那还真是暴殄天物。﹂眼看到了嘴边的鸭子飞了，富野正一可惜地叹了口气。

    ﹁你……你竟敢说出这种话！﹂浅川真敬听见秋羽投水自杀，忍不住冲上前想揍富野正一出气。

    他的秋羽竟然被富野正一逼上绝路！他们才刚新婚啊！

    ﹁不然要我怎么说？难不成得哭哭啼啼地在湖边跟他谢罪吗？﹂富野正一反瞪了浅川真敬一眼。﹁人又不是我推下水的，是他自己想不开，关我什么事？这样不知好歹的孩子不要也罢！﹂

    不一会儿，富野正一将侍卫全叫了回来。

    ﹁不用找了，这么冷的天，我看他不溺死也差不多冻死了。﹂由于冬天才刚刚结束，湖水依旧冰得刺骨，连身强体壮的武士在湖里也待不了多久，何况是瘦弱的秋羽。

    ﹁那你想怎么向领主交代？人可是在你手中弄丢的。﹂浅川真敬愤恨地瞪着富野正一，有生以来头一次萌生手刃朋友的冲动。

    ﹁你不也知道领主根本没管秋羽的死活吗？在这样的情况下，哪需要对领主交代。﹂富野正一挑眉笑道：﹁我老实告诉你吧，领主是想拉拢我，才把秋羽送给我的，根本不是想把儿子找回去。﹂

    ﹁既然你已经放弃秋羽，就立刻滚出季舟里领地，省得我看了碍眼！﹂浅川真敬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气，语调冰冷地怒道：﹁算我过去瞎了眼看错人，竟将豺狼看成人样，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若非公事，请你不要再踏入季舟里一步！﹂

    他能够忍着没带人直接来杀富野正一，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富野正一再来季舟里拜访，还想装着没伤害过秋羽的样子继续找他谈笑，那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富野正一。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只谈公事吧！﹂富野正一转头看了湖面一眼。﹁我知道你会继续找秋羽，所以先提醒你一声，如果人找着了，记得送来越泉，别忘了他可是我的侍童。﹂

    ﹁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浅川真敬的眼神益发冷漠。﹁要我送尸体过去吗？只怕到了越泉已经腐烂不堪吧！﹂

    虽然事实正如富野正一所言，他会继续找秋羽，但是他也明白秋羽要生还的机率微乎其微。

    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到头来他仅能抱着尸体忏悔自己的无用，也不愿将尸首送去给富野正一！因为秋羽是他的妻、是浅川家的人，就算死了，也得葬在他们浅川家的墓地里。

    ﹁我没说我要尸体，我只是想这世上偶尔会有奇迹，若是秋羽真的活下来，记得通知我一声。﹂富野正一说完便带着侍卫们离开，临走前还拍拍浅川真敬的肩膀。﹁这算是我最后一次以朋友的立场给你的劝告，与其对一个侍童如此用心，不如多花点力气往上爬吧，有权就什么都能得到了，当然也包括﹃人﹄。﹂

    ﹁我会牢记你的话，不过我也想告诉你，我不会花心神去思考如何让自己由人变成野兽。﹂

    浅川真敬说罢，再也没有理会富野正一，便迳自走向湖边。

    他相信这世上会有奇迹的，所以他知道秋羽一定还在某处等着他去救！

    浅川真敬派出人手在丹贺湖里找了很久还是没发现秋羽的身影，更没打捞到尸首，唯一寻得的是掉在湖底的水晶雪花，上面还有浅川真敬当时亲手为秋羽绑上的细绳，所以这确实是秋羽的所有物没错。

    浅川真敬紧握着水晶雪花，想起当日那幸福的情景，心里痛苦难熬，甚至夜夜心神不宁，每日就想着要到丹贺湖里寻回秋羽。

    没日没夜的搜索了半年，人人都认定秋羽死了，唯有浅川真敬依然每天带着秋羽的水晶雪花前去丹贺湖寻人。

    ﹁浅川大人！您怎么还在这里？再不出发到亲水去，就赶不上赏枫宴了。﹂侍从跑到浅川真敬身边，气喘吁吁地说着。

    ﹁我都忘了！﹂浅川真敬有些失神地望着湖面，经过侍从的提醒才想起自己原本的行程。

    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个与他只有几面之缘的北方参议为何要邀他到亲水的羽秋山去赏枫，而且他实在没什么心力再去参加赏枫宴，偏偏参议平见千正是皇帝的兄长，又是权势地位皆高的大官，根本得罪不得，所以他也只能依约前往。

    可看着日渐变红的秋枫，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罢了。

    毕竟，他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将亲爱的秋羽自外地带回季舟里，与他成了一对情人、成了冀望长相厮守的夫妻，可惜如今景物依旧，而他身边的可人儿已芳踪不再。

    握紧手里的水晶雪花，浅川真敬失魂似的举步离开湖边。

    ﹁走吧，该去赴宴了。﹂

    浅川真敬在马车里摇晃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到了亲水，而这场北方参议办的赏枫宴一如其他的官场筵席，无聊到让浅川真敬想睡觉。

    不过比起无聊，根本不想赏夜枫的心情和触景伤情的痛苦感来说，浅川真敬眼前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让他视为杀害秋羽的仇人，也就是富野正一和秋羽的领主父亲也都参加了赏枫宴。

    这样可怕的巧合，让浅川真敬忍不住怀疑起北方参议的用心到底为何。

    他再度藉故开溜，只是这回他走远了许多，今夜的月色皎洁明亮，他心想不如自己独赏夜枫还来得宁静许多。

    就在他走着走着，一边轻抚身旁的树木叶片，一边品尝着这份寂寥的同时，竟传来一道细柔的嗓音。

    ﹁月清明，夜幽静，晚风入帘诉秋意，忆郎君，怜妾幽情……﹂

    浅川真敬四下环顾，想知道是何人在吟诗。毕竟这里是北方参议的领地，他可不想误入了后园或庭院，不小心与北方参议的妻妾相遇，多少会惹来不必要的是非。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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