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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少年游——明月倾(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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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隐约猜到了萧景衍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给他王位。
    与他不同,这位世上最好的棋手,骨子里甚至是带着悲观的,他亲眼见证自己英明睿智的父亲如何被至高无上的权力腐蚀,也见识了帝后的悲剧。所以他给他的小言极高的权力,如同庆德帝在心性还宽广时给予庆亲王的王位,虽然王也是臣子,但最终是拥有一点与皇权对抗的筹码的。
    尽管在太和殿时他的目光几乎把小言脊背都盯穿,但他早已习惯等待,他要克制自己的权力,给他逃离的能力。才敢与他的小言相见。
    而这些,他的小言都明白。
    不然他不会在午后的阳光中,这样温柔地亲吻自己。
    如果一定要说言将军现在还有什么没学会的话,那就是关于接吻的技巧了,梅子酒的醉意涌上来,言君玉被萧景衍亲得迷迷糊糊,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我给过小言两次机会的。
    第一次,在庆德帝驾崩那晚,他在永和殿,虽然知晓了结局,仍然放了小言走了。
    第二次是在边疆,当言君玉从黑沙漠九死一生回来时,他没有直接召回他的小言,而是让他继续在战场厮杀,直到生死关头走过几轮,脸上都留下伤痕。
    没有第三次了。
    事不过三,我不会再给小言机会了。
    这不是他的决定,这只是陈述事实。
    那熊熊燃烧的爱意,已经烧断了他的自制力,再也无法接受他的小言遇到生命危险。日日夜夜的等待、不确定,明政殿那样万念俱灰的一刻,不要再有了。他要他的小言在他身边,黄金羽翼下,最高的权力,最奢侈的盛宠,时时刻刻,经不起一丝意外。
    是该害怕的,但言君玉反而笑了起来。
    没有比他更勇敢的人了,尽管带着三分醉意,漂亮眼睛里的神色仍然让人心惊,他伸手摸着萧景衍的脸,似乎眼前的人不是握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帝,而是当初在御书房初见时有着山岚般眼睛的青年。
    他说:我不是为萧橒回来的。
    我是为萧景衍回来的。
    自己爱他的光,也爱他的暗,爱他对天下的仁慈,也爱他熊熊燃烧的野心,爱他温柔笑容,也爱他的占有欲,爱他在钟楼上把天下人当成子民的悲悯,也爱他的翻云覆雨手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的萧景衍。
    云岚是他的剑,敖霁是他的盾,朱雀的残忍是他,容皓的仁慈也是他,洛衡的怜悯也是他,最艰难时仍然放过秦地百姓的是他,毫不犹豫送掉五万新兵的铁腕决断也是他所有的一切构成今天的萧景衍。而言君玉全部都接受。
    那些权术,那些沉重黑暗的东西,那些不得不背负的关于天下的责任,传承了百年的锁链,这金色的牢笼,自己都陪他一起承担。
    边疆血肉战场都淌过的言将军,怕什么京都权术险恶呢。总归是一片丹心,总归是一往无前。
    当初因为庆德帝和明懿皇后的悲剧而那样感伤,但换成自己和他之后,忽然就不害怕了。史书如何写,又有什么重要呢?只要牵着他的手,看着他山岚般眼睛,就相信没有自己和他到不了的地方。
    都说世上最尊贵莫过于天子,那么天子愿意用一生来求一件事,怎么都能求到的吧。
    第171章 笑声水榭中顿时热闹非凡
    因为状元郎被吓坏了的缘故,言君玉一直没机会认识沐凤驹。
    宫中规矩多,言老夫人住在宫中反而出师有名,言君玉在宫里待了没几天,御史里就有不少意见了,引用逐朝典故,连言君玉也跟着看了不少,还跑去问云岚:韩子高真是男皇后啊?
    云岚被他气笑了:弹劾那么多,就记得这个?
    我还记得韩嫣呢,苦饥寒,逐金丸,怎么看怎么像容皓干的事,怎么安到我头上了。言君玉笑嘻嘻道。
    亏得是容皓不在,不然听到他这样编排还了得。不过言君玉倒也没冤枉他,容大人平时行事倒真是有点奢侈,也干过骑在树上往下洒金叶子的荒唐事。这样的夏天,他最是喜欢摇着扇子嚷热,据说有一年还用冰块筑了个小阁子,号称水晶宫。
    要真是容皓在这,倒也好了。
    因为云岚笑着道:要真有个男皇后我倒也认了,也好过我一个人管这些事,真真繁琐死人了。
    其实言君玉现在也渐渐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了,那些被容皓视为品味的东西,他不懂。住所、庭院、穿什么样的衣服,吃什么样的东西,言将军一点兴趣也没有,有好吃的就吃,没好吃的就算了。甚至于吟诗作对,观景赏花,琴棋字画,登山游原,他都没有想法,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只是当初在东宫,现在跟着萧景衍,见到的都是好东西,也不需要他操心了。
    他最喜欢的就是打仗,现在仗打完了,最喜欢琢磨的就是想着如何能不再打仗。
    如果云岚要拿个什么东西来给他定夺,他是一点说不出来的,只会挠头。更别说那些大小礼节了,单是抚恤战死的王侯将军家眷这点,就必须得中宫出面才行。更别说真正的大事了,祭祀宗庙,参谏朝政,掌管一切皇族事务,中宫的权力比亲王宗室都大,当年明懿皇后可是凭着这个正面对抗过皇权的。
    他也知道云岚的难处,当初叶璇玑在,明懿皇后虽然礼佛,但总归是有人在照管的,两人都是世家贵族的小姐,自小教养,专会应对这些的。如今中宫缺位,一应大小职责都是她在应对。好在她是法家,虽然狠,从不逾规。所以才能在一点权力里做得那样极致。三品女官,硬撑起了整个大周宫廷的运转。
    不怪御史们参得狠,还引用男皇后典故,也是萧景衍确实任性,皇帝陛下看起来温润如玉,其实大权独揽起来也颇有庆德帝的影子,前朝是百家争鸣,后宫权力尽归于文华堂,文华堂住的没有别人,就是刚刚封了安南王的言大将军。
    言君玉隐约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说是权术也不尽然,其中还带着对人性的洞悉,他要是真把中宫之权给了别人,只给言君玉一份特权潇洒自由,那才真是重复了韩嫣董贤的故事,多少龃龉都从这里来。萧景衍放权给他,是大道至简,他相信言君玉知道如何驾驭这巨大的权力。至于是委任云岚,还是想办法再给别人,那是言君玉的事了。
    而言君玉自有他的解法。
    他不像那些御史,既轻视后宫,言语轻蔑,动辄用妾妇之道教育人,说什么前朝后宫。权力这种东西,有点像言君玉跟着鄢珑看的冶铁时的铁水铜汁,望之明亮,实则灼热得可以手都烫掉,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看似材料不同,但在能工巧匠手里,一点点导引,一点点锤炼,最终形成千百种兵器。他早知道这宫中藏龙卧虎,朱雀云岚不说,他是见识过叶璇玑的手段的,知道前朝后宫的驭人之术并无区别,只是前朝管的是文武大臣,后宫的宫女內侍六宫九寺也相当于一个小朝廷。治理中宫的方法,放之前朝皆准。那他练兵的方法,自然也可以用来管这些人。
    所以他学敖将军,能者居之,先把內侍那边放了权给朱雀,又认真叫来云岚,把后印都给了她,说得十分宽泛:大事来问我,我有办法帮你顶了。
    云岚眼中光芒灼灼,看得人实在好笑,她这人就是这样,天生为权力而生,看她弄权有种看高手舞剑的美感,之前叫苦,也是一招以退为进而已,是要一个师出有名。但言君玉欣赏之余,不忘开玩笑:但有一件,但凡做事,请云岚姑姑留三分余地,如今太平盛世,那么狠干什么呢?
    云岚笑起来:我现在也没有以前狠了。
    那就好。
    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要点透,其实言君玉比萧景衍更仁慈,萧景衍赋闲的利刃,他都捡起来重新用了。云岚也知道他意思,从此凡事留三分,一切比照叶璇玑在时的旧例,竟然也学起佛来,说是想知道老叶相晚年为什么对佛理感兴趣,沐凤驹也开玩笑:这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云岚回他:金刚怒目也是佛法,状元郎要不要试试?
    自从用了云岚之后,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御史那边弹劾的力度就小了许多,再加上朱雀余威犹在,竟然一时太平了下来,怪不得从来当年庆德帝和明懿皇后齐心,能把朝堂上整治得服服帖帖,实在是没人敢挡,连萧景衍在文华堂附近大兴土木修了个校场都没人说话了。
    言君玉本来是每天早起去宫中校场练武的,虽然武将封了王爷之后闲散度日是常态,但他反而给自己找了事做,去卫戍军里选了几个好苗子,天天教习他们兵法,往来不便,宫门也闯了不少。
    校场一修,难题全解开了,言君玉练武方便不说,文华堂是天子日常起卧居处,直接把卫戍军那几个少年召进来在这演习兵法,也是明政盐顺,算是天子召见。顿时就有人趋炎附势,私底下说什么天子门生,沐凤驹是文,这几个是武门生。
    其实压根是比不了的,和西戎的战事一平,武将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沐凤驹状元出身,御前行走,前程似锦,满朝的年轻人都难望其项背,言君玉也认真训诫过那几个少年,叫他们不要争闲斗气,没有仗打的将军才是好将军。
    但不等朝中人弄明白这里面的高低深浅,又是一道圣旨下来,言将军半年内第三次封赏,从骠骑将军封到了江南王,再封太子少保,位列三少之一。
    其实言君玉当时是想弄个敖霁他们在东宫那样的武职,好方便出宫的,容皓当初几次闯宫门就为这个,敖霁和羽燕然供职的鹰犬处和上驷院都是可以随意进出宫门的。还正经写了封奏章递上去,结果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
    大周旧例,三公挂空,叶太傅告老还乡之后,东宫三师也成了空衔,反而是言君玉位列东宫三少,真有了点位高权重的意思。
    这圣旨一出,云岚都有点心惊。言君玉自己倒不怎么觉得,权力于他,也不过世间万种兵器中的其中一种,百兵之王的枪都用得如臂指使,他是要和萧景衍并肩的人,有什么不敢的呢?
    连时时收到的封赏他也很淡然,他从不信什么盛宠亡国那套,学兵法的人,谁不知道安史之乱的起因呢,只是爱惜物力,他生日时萧景衍送他的山海图,是仿当年秦皇所造,青铜为山,碧玺为海,只是水银的河流改成了流水,铺满整座楼阁,整个大周天下都在一座宫殿中。
    喜欢到了极致,所以想把一切都给他,连昏君的心思都懂了,恨不能拿天下来配他,怪不得云岚害怕。连言君玉自己看到山海图之后,也有些犹豫,问说:封王不是赏过了吗,一赏再赏也不好。
    竟然轮到小言来教他做明君,实在好笑。
    那是君王的赏赐,这是我送给小言的。
    其实言君玉知道他是要震吓宗室,如今最大的事是立嗣,皇室的宗亲也不容易,本来是催着萧景衍早日选秀选妃,皇嗣为大。结果萧景衍要从宗室中过继,他们又吓得不行,又觉得萧景衍年轻了,一个个痛陈利弊,说哪有这样的道理,天子这样的年纪,就想起过继了。
    明面上只说是追思已故的太子妃,潜邸情深,还追封了皇后,事实如何,大家心中都清楚。萧景衍这点像极明懿皇后,心性高洁,一点妥协也不愿意,他不想进后宫,谁也勉强他不来。
    也好,给刚结束大战的朝堂一点事做,为了立储的事整天吵得沸反盈天。
    言君玉只管做自己的事。
    夏日炎长,他睡个午觉起来,想起还有些兵器放在沉香亭水榭里没收回来,是早上他带着几个卫戍军的少年演练沙场对决时用的。过去收时,只看见水榭边一树白色紫薇开得正好,状元郎沐凤驹,正在水榭中好奇地看着言君玉落在那的刀剑,神色十分好奇,见他过来,又连忙正色端站,叫了句王爷。
    言君玉对这种作派简直太熟悉了。
    都说他像小狗,容皓像猫,他们江南文人好像都这样,说傲气也不尽然,更像是骄矜,再好奇也要端着,你一主动他们反而跑了,非得等他们自己主动问上来还差不多。
    但言君玉从来是直来直往。见状元郎似乎要走,但又有点留恋那刀剑,笑着上前,拿起刀来,挽个刀花。
    世人只知道剑最轻巧漂亮,其实从贺绮罗用贺家的陌刀改良了短刀后,言君玉才知道刀原来也有那么多耍法。他一手握刀,一手虚握着盾。一劈一砍,闪转腾挪,十分精彩,沐凤驹也忍不住盯着看。
    这是靖北的盾刀阵,他笑着解释:是专门训练步兵对付战马的。
    沐凤驹到底是少年心性,见了他舞刀身法这样漂亮,忍不住问道:那盾在哪呢?
    盾还留在边疆呢,燕北用牛皮,安南用藤甲,都是好盾,能避水火,上了百年仍然一样结实。盾比人长久,也比人金贵。
    那你的兵器是什么?
    是一杆长/枪。学自钟毅海老将军,后来敖将军教了我半招,又在东宫悟到半招,完善了这枪法。言君玉说话间。
    你不练吗?
    兵者凶器,太平之世,不起刀兵。言君玉朝他笑:这是杀人的行当,还是不要随便演练的好。
    沐凤驹才知道他刚刚耍的那刀应该也是花架子,给自己看的,想必真正的盾刀阵的杀招也没亮出来,不由得有点气馁,眼睛仍盯着那杆长/枪。
    言君玉收了兵器,最后才收那杆枪,日暮风起,沉香亭角悬挂的宫灯疯狂摇晃,沐凤驹本来出了水榭的,忽然听见背后言君玉叫了自己一声,他回过头来时,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寒芒如星,只一眨眼的瞬间,那盏宫灯就被挑飞出去,言君玉收枪站在原地,朝着他笑。
    沐凤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喝了一声彩。
    言君玉其实是得意的,不然也不会跟状元郎卖弄了。
    你知道我的枪法是跟谁学的吗?
    不知道。
    状元郎原来也这样呆,容皓当年有没有这样呆的时候呢?
    钟毅海老将军,他曾经在宫墙内抵挡了净卫一个时辰,也教会了我枪法的真谛。
    沐凤驹有点不好意思,为自己竟然不知道做了这样事的老英雄:我从没听过这名字。
    没听过就对了。有些人是能上史书的,有些人只能背面敷粉,史书也不会记得云岚的,但她就藏身在这锦绣江山的背面,我们都会记得。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是儒家的话,沐凤驹显然是知道的,刚要说话,只听见一阵喧哗,原来是那几个卫戍军的少年已经远远过来了,走得特别慢,仔细一看,是毕弘和钟朔两个人,一人穿了一身沉重的铁兀塔重甲,另外三个人又是笑,又是帮忙搬,一堆人走近了,钟朔还骂人:还不快帮小爷抬着,这身甲真是重死了。
    你们又搞什么鬼?言君玉看似沉稳,实则心性也跳脱,本来年纪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跳过去,在钟朔的盔甲上用枪连敲几下,把他头当成一口铜钟,敲得钟朔直嚷:别敲了,再敲小爷要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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