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GL）——江一水(91)

    乐希有些诧异地看着池云清：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拒绝我？
    乐希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看了池云清一眼，开玩笑一样说：真的是我还以为是我的故事写得太烂，你瞧不上所以才一直拒绝这次合作呢。
    池云清莞尔，摇摇头笑了一下：不是这样的只是
    只是什么？
    池云清抬眸，认真地审视着坐在对面的乐希。已经二十六岁的青年女性，身上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可靠气息。
    从少年时期开始，池云清和她搭档过不少次，在梦里不知几次梦到过这张脸。池云清顿了顿，沉吟了一番，有些犹豫地开口：只是因为学姐
    乐希不解，反问了一句：因为我什么？
    池云清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乐希，眼里满是坚定：因为我一直在想，学姐是怎么看我的。
    乐希更疑惑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池云清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因为学姐平时对我很照顾，我就在想，学姐是不是可能有可能喜欢我
    乐希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想起之前她们合作的电影上映后，传得轰轰烈烈的绯闻。她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学妹，所以我才
    是吗？池云清定定地望着她，像是看穿了她的一切那样，犀利地开口，仅仅只是这样子吗？
    以前我总觉得，学姐在看我的时候，好像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我本来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但是但是看到这个剧本，我忽然明白，学姐在我身上，追寻着什么样的幻影。
    乐希敛了笑，神情略有些尴尬。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微妙了起来。晨光透过纱帘，影影绰绰地映在了乐希身上，将她如青竹般挺拔的身躯，衬得晦暗不明。
    池云清看着她动摇的神情，好一会才继续说下去：我不喜欢学姐这样的眼神，我希望自己出现在学姐眼中时，是一个完全独立的自己。
    学姐可能自己不明白，你自己身上存在着怎样的魅力。池云清眼眸坚定，掷地有声，所以我很喜欢学姐，但是也害怕在学姐这样的审视之下动摇自己，因此我想尽量和学姐保持一定的距离。
    至少，在我放下学姐之前，我们不能继续合作了。
    池云清这番话，就是一番□□的告白。
    她的意思很明确，因为乐希曾经的关怀，她曾经很喜欢乐希。但是当她发现自己有可能会成为别人情感里的替代品时，她会毫不犹豫地远离乐希。
    乐希垂眸，低低笑了一下。好一会，她才摩挲着自己的指尖，笑着和池云清说：关于这件事，我必须得和你道个歉。
    我承认，我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和她很像，所以曾经一度在你身上，去追寻她年轻时的影子。
    但我没有别的意思。
    乐希抬眸，看着池云清认真地说：对不起。
    如今的我，已经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乐希扬唇，笑得极其温柔，很抱歉让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让别人顶替她在我心中位置的打算。
    我越是看着你，越是明白她的存在，在我心中是怎样的独一无二。我清晰的明白，自己对她抱有怎样的一种感情，希冀着怎样的未来。
    无论是怎样的差距，我都会尝试着去开始，所以我绝对不会对你有那种意思
    乐希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和池云清说：请你放心，我们之前不会发生什么。我也不会根据自己的所作所为，去引诱你。
    她无可替代，如果我存在着这样的想法，是一种对于自我感情的亵渎。
    乐希抿唇，柔柔地看着池云清，笑着和她说：抛开这些没必要的情绪，我真诚地问一句，看在剧本的份上，你这次还要和我合作吗？
    我只是作为导演，和你搭戏的人是沈默，双金影后。
    这是两个Omega的故事，你真的确定，你舍得因为对我个人的情绪，放弃这么珍贵的合作机会吗？
    乐希了解池云清，她是个相当有事业心的Omega。她对这一次的合作很有信心，并且相信自己和池云清说开之后，对方一定会答应自己。
    池云清望着她胜券在握的神情，微微蹙眉，极其不悦地开口：学姐以前是这么讨厌的人吗？
    嗯？
    池云清压着怒气，好一会才取走剧本，生气地抛下了一句话：以后在剧场，除了拍戏，还有第三人在的场合，不要和我私下单独接触！
    乐希笑了起来，相当宽厚地应了一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的话，她和池初霁似乎没有开始过吧。
    就像乐希说的池初霁是捂不化的人，好像也没有认真捂过吧。
    嘛
    随便怎样好了，反正快要到结局了。
    第122章 正文完
    乐希自己导演的第一部 电影, 名字叫做《吉檀迦利》，与泰戈尔的献神的生命之歌同名。
    她在这个作品里，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青年舞蹈家雨雾小姐, 在遭遇一次意外之后，不得退出了舞团。在家休养的时候, 雨雾小姐家里一个亲戚的小孩，因为双亲接连病逝, 成为了孤儿, 家中长辈互相推卸，就把小孩送到雨雾小姐家寄养。
    这个小孩, 就是池云清所饰演的女主, 云清。
    起初，女人和孩子相安无事的生活着。直到雨雾小姐开始复建时, 好奇地云清跟着她来到舞蹈室, 在华丽的音乐中, 模仿着雨雾的动作, 雨雾发现了云清在芭蕾舞上的才能，开始把她当做自己的弟子和孩子精心教导。
    在雨雾小姐严厉的教导下，云清日渐成长，成为了相当优秀的年轻芭蕾舞演员。
    到很快, 一次演出，云清遭遇了挫折，陷入了人生的第一个茫然。
    一方面, 云清觉得自己并没有才能, 是雨雾为了实现自己成为首席的梦想，才把自己一直往上推。另一方面，她遭遇了恋爱的甜蜜陷阱, 在事业起挫折时，想要依靠甜蜜的恋情躲开这种伤痛，最后被雨雾小姐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两人几乎是不欢而散，直到云清从这种惘然中走出来，明白自己为什么舞蹈，最终成为了《吉檀迦利》这部新改编的芭蕾舞的主演，跳出了属于自己的生命之歌。
    乐希将多余的视角删除，几乎是把所有的戏份都压在了两位主演身上。
    这两人之间，是母女，也是师徒，更是暧昧不明的知己伴侣。
    雨雾从云清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幻影，希冀她能代替自己成为首席。可与此同时，她又不忍心云清被这种梦想所束缚，能够找到真正属于她的芭蕾舞。
    至于云清对于她来说，雨雾既是她的母亲，也是她的师傅，更是她懵懂恋情的启发者。她憧憬着自己能成为雨雾这样的大人，但是在成长的途中，被外界所获，一度险些沦落。最后还是在雨雾的引导下，找到自己人生真正地追求。
    乐希和池初霁相处了十几年，没有人比她更加懂这两者关系的拉扯。所以在调/教演员上面，乐希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沈默和池云清都有芭蕾舞经验，因此这部电影拍得极为顺利。可饶是如此，乐希还是磨了一年的时间，才让这部电影杀青。
    接下来，她又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把最终上映的成片剪辑出来后，才开始做宣发的准备工作。
    《吉檀迦利》上映前夕，池初霁新排的《天鹅湖》也在国家大剧院正式演出了。忙碌的乐希特地抽出一天的时间，去观看池初霁的剧团演出。
    早已经从芭蕾舞演员生涯巅峰滑下来的池初霁，自然不会出现在舞台上。可舞台上即使没有她，乐希在观看她重新编排的内容时，却能从中找到她的身影。
    她不由得由衷地感慨起来，池初霁果然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女人。
    这是一次非常不错的观看体验，表演结束后，池初霁作为整个剧的改编主导者，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登台谢幕。
    当天晚上，她穿着漆黑的露背晚礼服，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振翅飞翔的黑天鹅一般，优雅高贵，凛然动人。
    乐希坐在远处的观众席上，遥望着她站在舞台上渺小而夺目的身影，璀璨的光在她眼眸深处点亮。她跟着所有观众一起抬手鼓掌，献出了自己的赞美。
    演出结束后，乐希跟随人流，一起走出了会场。
    这无疑是一场精彩的演出，表演结束后，池初霁的助理在后台帮忙整理来自各方的祝贺礼花。
    因为鲜花太多了，最后实在是搬不回去，小助理只好把一些礼物和卡片整理好，交给了池初霁。
    连续三天的演出结束后，池初霁才终于有时间，去拆这些剧迷和老朋友送来的贺卡。
    她独自一人端坐在剧团办公室里，拆着一堆又一堆的贺卡。看着这些贺卡上所包含真意的点评，池初霁感受到了特别充实的满足感。
    当她又一次拆开一封匿名的贺卡时，发现夹在贺卡中的电影首映邀请函，怔忪了片刻。
    这是一封极具设计感的邀请函，漆黑的封面上，浮着一行烫金字体：《吉檀迦利》
    池初霁白皙的指尖抚摸过这行字体，抿唇看着好一会，才打开邀请函，看到内里的邀请内容。
    邀请函的左侧，按照惯例写了邀请人，电影的首映内容，时间地点等等而右侧这是一行用钢笔手书的字体：我生活在与她相会的希望中，但这相会的日子尚未到来。（注 1）
    池初霁看到这行字，瞬间就明白了这封邀请函出自何人之手。
    她垂眸，凝视着手中的邀请函，好一会才把邀请函细致地收了起来，放到一边，继续去拆贺卡。
    当天晚上，池初霁拆完贺卡后，给小助理发了一条消息，让她根据电影首映的时间，重新排一下自己的行程。
    小助理满口说了好，十分爽快地给池初霁调整了行程。
    转眼就是12月29号，乐希的《吉檀迦利》在首都电影大学举行了首映仪式。当天晚上，池初霁一袭白色露肩晚礼服，出席了乐希的首映仪式。
    与第一次上台相对比，已经二十八岁的乐希，不知道要成熟稳重多少。池初霁坐在台下，看着她身为导演，面对主持人刁钻的问题侃侃而谈。
    当采访完主创团队之后，偌大的礼堂逐渐暗了下来。白色的幕布缓缓落下，一束光投在了上面，在一连串出品方的片头过后，这个电影就正式开始了。
    这是乐希导演作品的处女作，和之前那些已经有一定知名度的导演相对比，她的拍摄手法尚有些青涩。可是电影的构图运镜都非常具有一定的艺术审美，其中好几处地方，更是让人觉得绝妙。
    池初霁端坐在台下，看着这个师徒相互扶持的电影，一点一点地被其中叙述的情节，拉到了故事里。
    尤其是故事的中段，当云清因为参选女主成功，承担着压力上台，却在舞台上遭遇挫折失误，怀疑其自己才华，并且想选择放弃芭蕾舞的时候，池初霁恍然想起少年时的自己。
    那一年，她接收到郎丹舞蹈团的邀请，与此同时却也分化为Omega，生怕自己因为体质问题无法在这一行长久地发展下去，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那时候，乐泱却只是问了她一句话：你喜欢跳舞吗？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是什么感觉呢？
    在舞台上，沐浴着万丈光芒时，池初霁觉得自己可以一直永远地跳下去。
    在那一刻，她坚定地选择了舞蹈。
    此时此刻，电影里的云清，同样面临着她这样的心境。自我怀疑，自我逃避，并且想到了一条愚蠢的出路：答应了积极追求自己的芭蕾舞迷的求婚。
    雨雾小姐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勃然大怒，两人第一次爆发了争执。
    少不经事的云清，面对雨雾的恨铁不成钢，倔强地反驳：您让我跳舞，是因为我有才华吗？不，您只是想成全您的梦想！
    那么多年里，您一直做的，不过是为了圆您自己的梦想！
    我不过是，不过是一个为了实现您梦想的工具而已！
    年轻的小Omega向自己的养母，向自己的师傅咆哮着，怒吼出这样的一句话。
    雨雾小姐眼底的光，渐渐熄灭了下去，叹息一般地说：你长大了，如果你觉得这不是你要的道路，如果你一点也不喜欢芭蕾舞，你就自己做选择吧
    孩子在成年时，面对父母总是会习惯性的叛逆反驳。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云清离家出走后，仍旧回到剧团上课练习，越是练习，她越是发现，自己对芭蕾舞怀揣着怎样的一种热爱。
    尤其是在雨雾小姐改编的《吉檀迦利》宣布女主竞选之后，云清看着自己的对手，被激起了一名属于芭蕾舞者的好胜心。
    她和自己的竞争对手，又一次暗自较劲，在这样的竞争过程里，从迷茫中走了出来。
    最后，获得了《吉檀迦利》的女主角，完成了相当出色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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