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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考核[无限]——魏朝瑾(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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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放这里吧。老板娘说,明天再来处理。
    竜竜窣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在确认了他们不会返回之后,简悄开始活动手腕麻绳绑得并不结实,估计是他们对自己的药效信心十足。
    简悄很轻松的挣脱绳索,撕开了编织袋,借着夜晚并不明亮的月光,他隐约看到他的旁边躺着几个同样的编织袋,打开之后里面是宁栀、阮桑庭和苗霜霜。
    没有邱显。
    他们摄入的药物也不算太多,在简悄救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出了些许配合的反应。
    显然,其他人也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
    邱显不在这里。阮桑庭说,他现在的处境比我们要危险的多。
    活着的几率很大,考场不会有无解的死局。宁栀从编织袋里挣扎着站起来,只要我们速度够快,一切就还有转机。
    走这边。苗霜霜正弯腰查看地上的痕迹,一阵风吹过,传来一点呛人的香气,这是他们来时的路。
    活到现在的人总有些底牌和保命的技能。
    难怪你今天这么香。阮桑庭吐槽,一路上简直像个行走的香水瓶。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被晚上的山风一吹,残余的倦意也被带走了,苗霜霜没好气地说,再耽搁一会儿香味更淡了,我就是哮天犬转世也找不到路。
    走了走了。阮桑庭理亏地摸摸鼻尖,颠颠地跟了上去。
    苗霜霜在前面领头,走了约莫一半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东一西,背道而驰。
    雾气无声无息地拢上来。
    香味消失了。
    本来一直残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味在此刻突兀的消失,隐藏在空气中的,极细微的昆虫响动也骤然停止,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危机四伏的选择题。
    我不记得我们有经过岔路。宁栀的方向感一向极好,这种拐弯极其明显的岔路,她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们试试还原。简悄闭着眼睛让阮桑庭将他扛起来,从两条路的分叉口试着往他们来的方向走。
    他们来时的路到底是怎样的呢?是裸露的石头形成的小路,还是软软的烂泥路,又或者是踩着咯吱作响的枯枝败叶向上攀登?
    简悄突然发现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平时的敏锐在此刻被悉数抹去,记忆中出现了奇怪的空白。
    他一路上高度警惕,不可能不留心这些细节。
    雾气绕到背后,遮住了他们来时的路,他们站立的地方开始缩减,入目之处雾气张牙舞爪,只有一东一西的岔路入口处干干净净,似乎是在暗示他们一定要做出抉择。
    东边是上山的路,西边是下山的路。
    不知道是不是简悄的错觉,他觉得雾气更加活跃了,直觉告诉他,这些雾气
    没有恶意。
    去雾里。明明是很诡异的情况,简悄却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自己内心的答案,迎着另外几个人惊讶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路在雾气里。
    他没有去劝另外三个人听从他的意见,他不知道自己那突然的、奇怪又笃定的直觉从何而来,他只觉得这些雾气似乎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而他现在,堪堪触碰到了边缘。
    两旁的道路干净平坦,他一步迈进了正中间的迷雾之中,雾气如潮水淹覆了他,他好像穿过了一层无形的结界,眼前是一座古旧的村庄,残阳如血挂在天边,一只乌鸦飞到他面前,发出一声粗哑的嘎。
    第93章 凤眼村(五)
    这声音难听到极点。
    嘎
    乌鸦再次发出叫声,它收敛起脏兮兮的羽翼闪电般冲着简悄的眼珠啄去,简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右脸颊还是被乌鸦的喙刮了一道口子,渗出血迹。
    血流出的那一瞬间,乌鸦的眼睛变红了。
    嘎
    村庄深处,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这什么情况?慢了简悄一步的宁栀刚一穿过雾气,就看到稍远的村庄里飞来几团黑色的乌云。
    怎么这么多乌鸦?随后来的阮桑庭和苗霜霜脸色凝重,乌鸦性食腐物,大片大片的出现在这里,由不得人不多想。
    简悄很快的擦去了血迹,宁栀递来一个创可贴,封住了血迹的来源。
    他们四个人都站在这里的时候,最开始的那只乌鸦反而没有去伤人了,这些乌鸦在他们头顶上一圈一圈地盘旋着,粗哑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
    村庄依然安静。
    去看看?宁栀提议。
    走吧。简悄点点头,他们并没有走那条明显的路,而是从旁边的草地上绕了过去,接近了村庄最外围的那一户人家。
    这是一座极为陈旧的房子,墙外爬满了青苔,潮湿的霉斑遍布,屋檐下结着蜘蛛网,瓦缝里探出一点猩红是一只乌鸦。
    嘎呀
    它像是在笑似的。
    简悄推开门,光线昏暗,潮湿呛人的空气扑面而来,这个房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室内布局两室一厅,由于是土砖修砌的房子,地面上长满了郁郁葱葱藤蔓野草,稍不注意就会绊住人的脚步。
    房门已经变成了腐朽的破木板,一推就裂成几块掉在地上。
    靠近大门的第一间应该是卧室,进去后隐约还能看到一个土炕的形状,炕上的被絮已经破烂得难以辨认。
    简悄伸手捻了一下,有些褐色的、凝固的物体残留在表面。
    另外三个人已经去对面的房间了。
    简悄从这间房子里出来往后院的位置去,穿过同样被植物遮蔽的一小块空地,就是同样破烂的厨房,厨房的门似乎遭遇过重击,要掉不掉的挂在门框上,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又开始起雾了。
    雾气像有生命似的将他和前院分隔开来,一部分雾气往厨房里涌去,门板发出尖利的摩擦声,从门框上脱落。
    门后是一张青灰的、腐烂的人脸,皮肉外翻,白骨突出,一只眼睛消失了,另一只松松垮垮地挂在脸上,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这具尸体被吊在厨房门后,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身上的肉有不少残缺,像是被吃掉了一样。
    这里也有一具尸体?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宁栀也到了后院,第二间卧室里有一具女性尸体,初步判断是窒息而死的,没这个惨烈。
    宁栀在她的脖子上比了一个手势:
    她的表情很惊恐,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自己将自己掐死,理论上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是
    两人极有默契的隐去了要说出来的那个字。
    阮桑庭和苗霜霜去第二家了,让我们过会儿去找他们。宁栀说,看出什么来了?
    尸体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但这个房子没有十来年绝对不可能这么荒芜。
    还有奇怪的雾气
    卧槽!动了!
    一直关注着尸体的宁栀猛地将简悄往后一拉:
    诈尸啊!
    挂在厨房门后的那具尸体腐烂的指尖动了动,紧接着他脑袋一歪,头从绳索里咕噜噜的滚下来,一直滚到离简悄几步远的地方,残留的那颗眼珠从眼眶脱落,更是差一点就碰到了简悄的鞋边,这颗浑浊腐烂的眼珠甚至还在转动,用一种挑剔的视线打量他们。
    眼珠在地上滚了滚,突然弹起来朝宁栀的脸上飞过去,被她眼疾手快地用捡来的树枝抽飞到墙上,发出啪唧一声响。
    它从墙上缓缓地滑到墙角,被简悄扔出去的石头精准砸爆。
    一股堪比鲱鱼罐头的恶臭铺天盖地的蔓延。
    好家伙,他们是砸了生化武器吗?
    两个人从这个破房子里夺门而出,只觉得再慢一秒就要被活活臭死。
    没跑几步就看到了同样面如菜色的阮桑庭和苗霜霜。
    脑浆太臭了苗霜霜以一种丢了半条命的语气说,杀人不用刀呕
    我这辈子也不想吃豆腐脑了呕
    你们也砸了。
    阮桑庭用一种极其沧桑肯定的语气陈述事实。
    早知道那么臭,我一定撒腿就跑。宁栀有气无力,两眼空茫,她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从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栽跟头。
    就像是一大群人坐在一起吃螺蛳粉,用臭蛋调味,鲱鱼罐头当配菜,顺便这个地方还没有窗户密不透风的感觉。
    别形容了,有画面了。
    四个人心有余悸地站在第三间房子门前,心里罕见的有了退缩之意。
    这个村庄看起来有五六十家的样子,难道他们要被臭上五六十次吗?!
    现在的尸体都不讲武德!
    我们说好,一人一家地查,遇到尸体赶紧跑,跑不掉就听天由命。
    说不准臭着臭着就习惯了呢?
    简悄进的第五家,这家房子的毁坏程度比第一家要轻得多,是一栋两层的房子,看起来比周围的都要气派一点,只是一楼和二楼楼梯上有大片大片的褐色,像是很久以前的干枯血迹。
    这个房子里有七具尸体,年龄大小不一,但同样都死状凄惨可怖。
    这家是有纸和笔的。
    简悄在房间的草丛里摸出了一个霉迹严重的本子,没顾得上细看就急匆匆的带出来了,因为放在另外房间的那些尸体已经隐约有了响动。
    他们就这样从村头排查到了村尾,每一间房子都年久失修,里面有或多或少都尸体,整个村庄没有一个活人。
    除了村尾的最后一间。
    最后一间房子里没有尸体,没有血迹,通过被植物爬满了的缝隙,可以隐约窥见墙上似乎张贴过奖状一类的东西,虽然这间房子称得上是整个村落里状态最差最破的,但还是能看出曾经被人认真收拾过。
    有一个木箱。阮桑庭从齐腰的草里摸到了一个木盒子,还没等他端起来,腐朽的木头就散开了,里面的破烂落了一地。
    缺了一大块的破陶碗,一个辨不出本来颜色的铁发卡,还有几张零零散散的糖纸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时收集的那些宝贝。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简悄说,像打游戏时波ss马上出场的提示。
    你最好闭嘴。宁栀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一般这种情况下,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们已经查验过了整个村庄,但天空依旧是夕阳高悬,没有半点变化,红得令人心里发慌。
    这字看不清简悄借着屋顶破洞后泄下来的一线天光,努力辨认简悄带出来的本子上的字迹,写的一笔好狂草啊
    xxxx年x月x日,赵二家赵招弟嫁给了钱富贵,彩礼三百块
    xxxx年x月x日,赵根子娶了一个媳妇
    xxxx年x月x日,村里来了一个王寡妇,还带着一个赔钱货
    多子村今年糟了灾,没钱了
    这一页后面的四五页粘在一起,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简悄只能翻过去:王寡妇死了,村子里有钱了,她命真不好,那个赔钱货
    一只乌鸦从破烂变形的窗框里冲进来,抓走了他手上的本子。
    嗬嗬沙
    房子外开始有别的响动,宁栀站在门口向门外看了一眼,头皮发麻。
    村子里所有尸体都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向他们这个地方包围过来,看上去就像电影里的丧尸片一样,只是他们的样子比那些丧尸更加可怕。
    乌鸦在尸体上盘旋着,不时啄下一口腐肉,然后发出一声贪婪又粗哑的嘶鸣。
    跑吗?
    苗霜霜胆战心惊地问。
    跑不掉。简悄说,它们已经把我们包围了。
    几个人在房子里找了点趁手的木棍子,尸体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透过变形的窗户和基本是个摆设的门,能看到他们脸上翻卷腐烂的肌肉。
    要打出去吗?阮桑庭面色凝重。
    简悄在尸体挨挨挤挤的缝隙里,窥见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不能出去。简悄顿了一瞬,只能死守了。
    那双血红的眼睛弯了一下,嘲讽且不屑。
    满天乌鸦此起彼伏的叫着,像在唱着杂乱无序的催魂曲。
    如血的残阳落下,视线所能及处瞬间一片漆黑。
    简悄眨了一下眼睛。
    再睁开时,头顶是柔和的白灯,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他正躺在民宿的床上。
    简悄起身,手拂过自己的脸颊,没有创可贴,没有伤疤,肌肤光洁如新。
    他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的人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土。
    好像又是一个梦。
    门外有敲门声。
    简悄转头,镜子里的他凝固不动,脸颊上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流血的伤痕。
    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的良心有亿点点痛qwq感谢在2020120422:45:08~2020120622:5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夕澈1瓶;
    第94章 凤眼村(六)
    笃笃笃笃笃
    门外的敲击声依旧不紧不慢,是他们在昨晚搜寻时约定过的暗号。
    简悄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他猛地回头,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脸,淡漠冷静的,没有什么不同。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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