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标记试试——皮卡小刀(46)

    武术中心有着左右两个入口，左边是教学场，右边是格斗场。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有教练在带课，教学场里全是六七岁的奶娃娃，哼哼哈哈有模有样地出拳，只不过连喊口号都奶气十足。
    他们在前台登记好名字，领了两套运动服，这才往预定好的格斗场走。
    因着Alpha和Omega体质特殊并且都能分泌信息素的特点，所有的格斗场都是单独隔开一间，里面装着专门特制的气味阻隔剂和镇定剂，以防AO在剧烈运动过程中出现信息素外泄而引起公共混乱。
    你也学过的吧？换好衣服之后，纪乔把护具扔给江潇，自己低头去套另一副护腕，陪我过几轮？
    那次江潇被许越堵在厕所里，他当时情绪激动没来得及注意细节，可事后回想一下，许越带着三个人，一场架打完，江潇竟然毫发无伤，甚至还能空出手来对付黑皮、安抚自己。
    这显然不是能用什么运气好就可以解释的。
    江潇挑挑眉，也没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就跟着纪乔脱鞋上了格斗场。
    两人相对而立。
    来吧。纪乔说完，率先出拳，力道十足的一次攻击划破空气，就这么直冲着江潇而去，似乎一点手下留情都没有。
    可江潇的反应却也极快，他侧身躲过这一拳，而后上抬手肘，小臂打横，整个人贴过去压纪乔的脖颈，想借机逼得人后退。
    但纪乔偏偏不退，他甚至是看准还有空间，就直接迎了上来，出拳去攻江潇的弱侧，随后在对方防御后躲的同时，先上一步，而后一个回旋横踢，准确无误地打在了江潇的腰侧。
    啪的一声。
    是脚面击打在护具上清脆的声响，江潇硬生生扛下这一踢，连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别手下留情。纪乔收腿站定，发梢挂着点汗珠，眼睛却是专注而黑亮的，有罕见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江潇对上这么一双眼睛，Alpha的征服欲被毫无预兆地唤醒，心跳兴奋地搏动。
    这本来就是他的Omega，所以征服他打败他甚至把他压在身下，都是理所应当的。
    嗯，再来。他勾了勾唇角，而后猛地挥拳向纪乔而去，场面上的攻防形式瞬间对调。
    江潇在力量和速度上有着Alpha与生俱来的优势，只不过纪乔的实战经验更多，技巧性更强，两人你来我往，拳脚出击眼花撩乱，竟然十几个回合都分不出来胜负。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间就夜幕降临。
    最后也根本不是打了，都累得精疲力竭，摔到地板上抱着滚了几圈后便再也动不了，只能大字型地躺在地板上瞪天花板。
    好半天都没人说话，空气一时安静，只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喘气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动了动，纪乔偏过头去，就对上江潇的眼睛。
    两个人躺在地板上，头发和衣服几乎都要湿透了，明明狼狈的很，可却莫名就戳中江潇的笑点了，他忽然弯着眼睛笑起来：真是，把一年的汗都流在这里了。
    纪乔本来还紧紧压着不太想笑，可没几秒就彻底投降，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闷着声音笑，笑到最后连眼泪都要出来。
    这场架打得，比他想象得还要畅快。
    笑得傻乎乎的。江潇半撑着起身，手肘压着地面看他：现在可以说了吧，干嘛约出来打架。
    纪乔移了移身子靠过去，额头抵住江潇的手臂，这是个彻底信赖的姿势。
    有事想和你说。
    猜到了。江潇用手指轻轻拨开他汗湿的额发，又滑下来刮了刮纪乔的鼻梁，是什么？
    纪乔闭了闭眼，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呼一口气低声说，你从来没看过我考试的样子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小乔其实是个问题少年，前面的章节隐隐有那么一丢丢的伏笔（。
    打架招式我尽力了orz，希望大家能脑补得帅气一点，毕竟是两个大帅哥（叉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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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决心
    没看过。
    所以纪乔才想要让他看。
    从武术中心收拾整理好出来, 两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本来想找间自习室就近刷一套题，可没想到临近期末, 连自习室都早早被预订光了。
    左右权衡了一下，他们便决定回江潇那去。
    江潇的小公寓总是很干净, 丝毫没有独居男孩可能会有的不修边幅, 一进门，还能闻到漂浮在空气中的淡淡柠檬清香，是一种令人十分舒心的气味。
    跨过这一道门, 冬日的寒夜被抛在身后，屋里暖融又亮堂。纪乔忽然就对等会要面临的事情就不那么紧张了, 他恍惚意识到, 有些东西就像是在皮肉上割开的创口, 越是要捂着越是想藏得深, 反而就会越无法控制地溃烂。
    先喝点水。江潇端了一杯热水从厨房里走出来，也在客厅的桌子前坐下，现在开始么？
    嗯。纪乔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来？江潇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措辞, 现在做一套卷子？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闻言, 纪乔很轻地蹙了蹙眉，不过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个。
    他边说着，边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习题册放在桌上，这还是当时为了学习互助小组才买的。不过这么天下来，他已经做完了大半本，书封和侧边都能很明显地看出时常被翻动的痕迹。
    江潇的视线落在那本基础的习题册上，静了几秒后站起身：你在这等一下。
    他房间的书桌上有很多不同类型的高考综合模拟卷和课外提升，高高得堆了一摞。江潇的视线从上往下落, 最后抽了一本数学卷出来。
    高中新课在高二的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小部分的新知识没有涵盖到，他用笔划掉几道超纲的题目，大致在心里有了个难度评估，然后走到客厅把试卷递给纪乔。
    做这个吧，简单题和难题穿插着来，比较接近考场上的真实情况。
    好。纪乔接过卷子。
    江潇拿出手机调好计时器，推着放在了桌前：准备好了吗？
    嗯。纪乔应一声，抬头时看见江潇脸上的神情，微弯着唇去牵他的手，眼睛温亮，声音里带着安抚的笑意，我要考试你干嘛这么严肃。
    其实倒也不是从这会才开始严肃起来，打从纪乔说出那句话，江潇便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紧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
    他下意识反握住纪乔的手，看了对方几秒才也跟着笑起来，像平常那样开了个玩笑说：我当你监考老师，当然要严肃了。
    行，你做吧。江潇很轻地揉了揉纪乔的头发，随后像是怕影响到对方似的，他搬开一个椅子，坐到了客厅的角落里。
    而另一边，纪乔已经按下了计时器，握着笔低头做起试卷来。
    他很快就进入了考试状态，黑而长的睫毛压下，露出的半边侧脸认真又专注。
    .......考试时候的样子。
    想到那句话，江潇英挺的眉又蹙起来。
    他也并非完全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在学习互助初，张志乐就曾经说过，纪乔的初中成绩都是很优异的，是一直到高一才开始出现了大幅度下滑，从入学时的年级前列直接掉到了尾巴。
    而在一对一辅导的补课开始之后，他更是曾经疑惑过很多知识点纪乔明明都掌握了，也能在课后练习中表现出相当出色的逻辑思维和解题能力，可考试成绩却怎么都没办法真正提上来，甚至连一些江潇考前押中、反复练习过、认为必拿分的题目也做不出来。
    原以为对方是因为生活家庭的原因才不得不牺牲放弃了一些东西，是因为没办法没时间做题刷题才导致的，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和他临场考试的状态有关。
    在脑中大致捋了捋情况，再抬头时，纪乔已经做完了前几道单选。
    考卷中的前几道题一般都相对基础，是容易拿分的送分题，而这部分纪乔看起来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渐渐的，越往后，题目难度上调题意陷阱变多，不对劲好像就开始显现出来了。
    江潇先是看见纪乔忽然强迫症似的在演算纸上来回往复地涂划，而后打草稿的范围就越来越大，下笔动作越来越潦草。
    再之后
    每写几笔，就要去偏头去看计时器上飞快跳变的数字。试卷来回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想跳题，又似乎找不到接下来到底还能做哪题。
    明明抿着嘴角竭力想控制，可到最后，竟然连右手都要克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啪嗒一声。
    是笔掉在桌上的声音。
    江潇噌地一下站起身，几步就到了小桌边，连差点被带翻的椅子都顾不上。
    他靠过去，半蹲在纪乔面前，仰头看见了对方滚动的喉结，苍白的脸色，还有完全没有平复下来的右手。
    小乔。他握住他的手，低声叫他。
    嗯？纪乔闭了闭眼呼一口气，很轻的一声，像是在笑，没事，缓过这一会就好了。
    他闭了一会眼睛，可纵然再强装镇定再当作无事发生，眼眶却克制不住地有些发红。
    挺没用的吧？纪乔低声说，我怎么都做不完一张试卷。只要题目一难，我一开始觉得有出错的可能，就没办法再做下去了。
    他头一回说这么多的话，可没想到却是在这种场合下。江潇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了一下，酸涩发胀，心疼得一塌糊涂。
    我在呢。他站起身把人搂进怀里，带着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抱得很紧，连手也要牵住，像是要把所能给到的安全感都给对方。
    情况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是考试焦虑症。
    起因是因为刚开学的一次英语考试，纪乔那段时间因为在红玉区被人阴着堵了，左手小臂骨折，恢复期痛得厉害，所以一时分神，在考场上涂错了答题卡，整张试卷从听力之后，几乎再没得几分。
    本来这应当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毕竟粗心的错误谁都会犯，可纪乔的班主任却不这样认为他的英语单科严重拉低了整个班的平均分，让三班那一次成为了同办公室老师里的最后一名。
    于是班会上长达半个小时的点名批评，课堂上时不时调侃玩笑的对象，甚至是几次谈话，直接给纪乔立下下次必须考到多少分的军令状。
    纪乔的性格本就冷淡不善言辞，再加上手臂带伤，程煜也不在同一个班，没有熟悉的朋友，他很快就陷入到了一种近乎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同桌不怎么和他说话，体育课没人会和他组队，他的作业本和试卷甚至会出现在地上。
    然后突然有一天，纪乔发现长时间做题目做试卷对他来说变得异常困难，他开始烦躁，开始焦虑，一道题要反复确认三四遍才能下笔填写，再后来甚至是读题目都困难，只想跳题。
    可跳着跳着，一整张试卷就被跳完了。
    所以在期中考上，纪乔又一次考砸。
    再之后就是无止境的循环。
    整件事情并不算复杂，而被纪乔说出来，就变得更加简单，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语气波动很小，连修饰都很少。
    可尽管这样，江潇还是越听眉头越紧，最后忍不住骂了一声：艹，这老师怎么回事？我去学校官网上找他的名字。
    不过刚想起身，就立刻被人拉了回来。
    别去。纪乔仰头看他，黑润清透的眼睛像只小动物，无比的真诚纯净，我不觉得有必要，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做什么。
    江潇一怔。
    纪乔去握他的手，抿了抿唇把刚才的话说完：而是我在想.......或许我该克服这个毛病了。
    空气安静了一拍，良久，江潇才动作。
    他凑过去在纪乔的眼睛上亲了亲：肯定可以的，我们纪乔是小超人，没什么难得倒他。
    哪里真的有什么小超人啊。纪乔绷不住笑了笑，心里又甜又酸，用额头抵住江潇的肩骨：.........我不知道要用多久。
    我教你，陪着你。江潇伸手去摸纪乔后脑上的头发，一下一下地很轻，我是你男朋友嘛。
    男朋友。纪乔在心里把这句话低喃重复了一遍，埋在颈侧的时候声音有点闷：你怎么这么好。
    有么。江潇低笑一声，偏头吻了吻纪乔的头发，对你的话，我觉得还能更好。
    他的嘴唇往下移，吻纪乔的的眉心，又吻他颤动的睫毛，而后是嘴角唇缝，细密又轻柔的吻不停地落下来。
    温热轻颤着的鼻息，嘴唇贴着嘴唇，舌尖揉着舌尖，两个人都沉溺在了此刻这个温柔的吻中。
    月光清皎，落地窗外是还车水马龙的城市，可这一吻却好像要让时间也定格住。
    纪乔这晚没回红玉区。
    半夜的时候他是被热醒的，低头一看，就见江潇的手臂横在他腰间，头也埋在他颈侧，把他连人带被地紧紧圈在怀里。
    难怪会这么热，纪乔弯着嘴角笑了笑，在一边昏暗中偏过头，盯着江潇看了片刻。
    眼睛渐渐习惯黑暗之后，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甚至能清晰地勾勒出对方的凌厉的脸部轮廓从眉骨到山根到鼻尖，最后停到嘴唇，好像连睡着的时候都潇洒又不驯。
    鬼使神差的，纪乔低下头，靠过去亲了亲江潇的唇角，贴了一下之后，又没忍住再贴了一下。
    他今天一天没有去兼职，而是先去咖啡厅把周末的工作辞了，然后又赶去电器小超市，和冯哥商量，把一周工作时间缩短到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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