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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他又甜又凶——八声甘洲(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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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沅与越霖对视一眼,眸中可见的担忧。
    正在气氛凝滞时,外边终于声音嘈乱起来,谢残玉一身衣服翩然而来,比起此刻凶煞非常的于笙,他嘴角带笑的模样才像新郎官该有的喜气。
    怎么了?谢残玉自然地牵住于笙的手。
    旁边的人有心要开口,毕竟这谢公子看起来还比较好说话。
    岂料下一句话就让他们怔愣当场,谢残玉攥紧于笙的手,反看向他们,若是有那不长眼的出来狂吠,一通好打将人赶出去就是,今日是你我的大喜的日子,又非你我皈依佛门的日子,没得烂好心由人欺负。
    好坏话都让他说尽了,诸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行了,别误了吉时,晚些时候还有别的事,打狗就先到这儿吧。越霖打了个圆场,谢残玉顺坡下了,执着于笙的手往里边走。
    二人手心相触,像是给对方承诺似的,心中的愤激好歹缓了缓。
    越霖引着二人站好,自有人进行下一步,但好巧不巧,门外恰时有人声传来,太师到!
    谢残玉与于笙相视一眼转身,就见谢充气势汹汹带着数人进来,旁边诸人自发的让开,于笙一开始还神态自若,不过待到看到谢充身后的二人时眸子一敛。
    娘,秋儿?
    结契这样的大事怎可私自决定,而且还骗了人家一无所知的小子,檀郎,这可不是你爹教你的。谢充一身华服,斑白两鬓不减丝毫气势,他盯着谢残玉,眸子里满是不赞同。
    周围的人从看见谢充便窃窃私语不止。
    谢残玉神色不变,一掸袖子,自若开口,太师说得对。
    他看上去没什么怒色,诸人以为他是被谢充镇住了,可没想到下一句话很快让他们瞪大了眼。
    幸亏我亲爹没有不曾养育我一日,否则我如今定是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之徒!
    谢残玉仿若看不见谢充几欲喷/火的双眼,太师说我骗人,可是哪里能比得上你抛弃原配,贬妻为妾,爱慕荣华富贵,不惜背弃祖宗家法哦,还有,欺男霸女,强占农田,贪墨官银谢太师,你所犯知罪,单只我一人说不尽,不若你自己想想
    到底伤天害理之事做了多少!
    他一句话,直教众人跌掉下巴,不论真实与否,都不约而同地往谢充脸上看过去。
    谢充怒喝,逆子!
    谢残玉无所谓地瞥了他一眼,这便不用了,虽同为谢,可草民没有您这样的爹,祸国殃民牵连无辜
    一点面子都不给,谢充本来是来搅合的,可没想到谢残玉竟然丝毫不顾其他,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先将诸事捅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副惊异模样。
    可是这样还没完,谢充叫人将于笙的娘和妹妹粗暴地拖到人们面前,他不与谢残玉争论,反而盯着于笙,小子,雌伏于男人身/下的事情上不得台面,及时止损还能给你自己留些脸面。
    谢残玉刚想开口,于笙按住他,自己往前迈了一步,先对王柳氏和王秋抱歉道,对不起,累得你们也牵扯进来
    哥哥,没事儿王秋这小丫头丝毫不管自己是不是还在别人的桎梏下,笑得眼泪花花打转。
    王柳氏撇过头不去看于笙,却见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谢充对此嗤之以鼻,却还是为了先前的打算道,有件事,大概谢残玉还未与你说,他往谢残玉脸上看了看,谢残玉眸子陡然一沉,他收回目光,你可知你爹如何死的?
    于笙猛地抬头。
    谢充恰时补上一句,老夫说得可不是那个王全生,而是你那倒霉的举人爹。
    你想说什么?!于笙盯着谢充,若是毫无根据的抹黑就不必说了,我不信。
    谢充摇头,老夫既为太师,又怎么可能胡言乱语,你自可以去查,甚至问问你身边的谢残玉,看看老夫说得对不对。
    谢充!谢残玉忽然厉喝一声,你今日撕破脸,又能如何,你自己犯下的罪孽也不可能一笔勾销。
    无事。谢充慢慢走到座上,执起杯盏抿了口茶水,儿子来断老子的路,你逼得老夫无路可走,若是事事都叫你称心如意,怎么可能!
    他不看谢残玉,再度迎上于笙迫切的目光,你爹的死,与谢残玉有抹不开的关系若是不信,不妨查一查。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进行中
    第72章 无辜
    谢充这句话一出口,别说其他人,就是越霖和谢沅都是脸色一变。
    杀父之仇不是寻常小事,于笙他们下意识地去看于笙的反应。出乎意料的,于笙比他们要淡定,胡乱诬陷不是难事,我要证据。
    谢充也是微愣,依着他的想法,这会儿不论如何,于笙总是会生出一点怀疑来,但是他自始至终神色泰然,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要证据是吗,好啊。谢充叫人拽着王柳氏上前几步,逼得他们母子二人对峙。
    王夫人,当年于笙他爹是怎么死的,不妨细细说来。
    于笙却在他们不防之时忽然动作,将王柳氏从他们手中夺过来,谢充的人见势就要出手,谢残玉却以鬼魅似的速度挡过,随手一推,诸人险些跌下台阶。
    今日是我二人结契的好日子,你等不识相便再上前一步!他话里杀气浓重,摆明了就是一旦惹恼他,此处便是流血也无妨。
    那几人有些退缩。
    谢充好似未看在眼中,不需再耽搁时间,你做的事,瞒不住的。
    他语焉不详,连谢沅都忍不住开口,本是我家公子与于笙之间的事情,旁人掺和什么,而且事情都还没说呢,何必故意说些语意不明的话惹人遐想!
    大胆!你一个小小奴才也敢顶撞太师?!旁人谢充的狗腿终于寻得机会狂吠几声。
    于笙却在这时冷声开口,够了!
    他面上一片寒气,拳头也攥得死紧,公子,我只问,你只答便好。
    谢残玉定定地看着他,点头,好。
    我爹的死,你是不是查过?他想起之前谢残玉曾经问过他,那时他不曾多想,也没有意识到谢残玉的神情有些问题,现在想来,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堪怀疑的。
    谢残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略有犹豫后开口,查过。
    于笙心脏慢慢沉下去,他微微吸了口气,我爹他是病死的吗?
    不是。谢残玉说完,便见于笙眸色又暗了暗,他心中不安,很想在这个时候走过去将他揽在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于笙目光飘忽了一瞬,谢残玉身上的红服金绣刺得他眼睛生疼,那他是怎么死的?
    年幼时的记忆像是褪了色的宣纸,小小的于笙很想爬上去仔细描摹着辨别,或是找人来再重现一遍,告诉他那个让他无所着的隐秘到底是什么。
    谢府喜庆的灯笼挂满了长廊,鞭炮炸响的碎屑还在脚下,你来我往踩踏得脏污纷乱,原本该是人人挂着笑意的,不需真心或是假意,反正上门的都是客,只要说些漂亮话,便像是连那不真心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但是期待着的,一心想要触碰的,那些都像是顷刻倾覆了个干净。
    于笙目光掠过众人,人人窃窃私语着往他这儿看着,好像是嘲讽不,怕是连嘲讽都是裹挟着恶意的刀。
    笙笙谢残玉终于伸手,他看到了于笙眼底的受伤。
    但是于笙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毫无犹豫的往后退了一步,在未曾将一切弄清楚之前,他不想与任何人有丝毫接触,尤其是谢残玉。
    毕竟,他是那样心软。
    一旦谢残玉露出丝毫亲近,便立即心如刀绞,一点也忍不住想贴近。
    我爹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于笙咬牙,我想知道的不多,只有这一件,我爹他怎么死的!
    越霖就在于笙身侧,他看见他在发抖,想伸手去扶他,但是谢沅朝他摇头。
    这事另有隐情,旁人没有立场。
    于笙眸子赤红,谢残玉心疼得难以复加,你爹他不是因病去世
    谢残玉这辈子愧对的人不多,于之行是一个。
    那年,谢残玉因为顶撞谢老爷被圈禁在祠堂。殊不知,外边已经乱成一团,谢府夫人被人掳走,阖府上下都被派出去找人,偏偏就忘了祠堂里还有个小少爷。
    先是因为一日未曾进食,谢残玉忍耐不住唤人,但是外边连个洒扫的小仆都无,他无法,只能砸破窗子翻出去,岂料那一下摔断了腿。
    他一瘸一拐好不容易出去,又怕被人看到再将他抓进去,只能循着墙根自狗洞爬出去。
    谢老爷那几年本就容易暴怒,谢夫人的失踪被他误会是逃跑,遂气急败坏,闹得小镇无人不知。
    有那好事的看不下去,故意传谣,说是谢夫人卷了谢府大半家底跟人跑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到之后又变成:谢夫人与谢老爷床笫不合,两夫妻时而大打出手,谢府闹得鸡飞狗跳。
    人们大多是见不得别人好的,过了没多久,待传到谢老爷耳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说谢夫人水性杨花,说他与人苟合,更甚者歪打正着说到谢残玉身上,说谢府这位唯一的小少爷其实是谢夫人与人苟合生出的孩子。
    其他暂且不论,偏偏这一点戳中了谢老爷的痛点。
    当年的事情无意中牵扯了不少人,其实多数人知晓的只是冰山一角。
    谢残玉在入上京后叫人仔细查了一遍,再结合多年前的线索,勉强将当年的事情编织成一条线。
    其实追根究底是谢充在得知谢氏替他生了一个孩子,而且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考中举人,他也是得意过的,但得意之后就是恶心的占有欲,谢氏嫁为人/妻,但当初那短短几次的结合偏让他忘不了滋味儿,便起了心思。
    他几次要将谢老爷害死,偏次次没有得逞,后来又逢被内调入京,便暂且打消念头。
    可没想到,底下有那阿谀献媚的,自以为洞悉了谢充的心思,便使计将谢夫人掳出来,想要制造一个意外身死的假象,奈何谢老爷对谢氏体贴入微,还不等他们处理好,就被循着蛛丝马迹追上来。
    几人绞尽脑汁,最后想了蠢法子,将谢夫人塞进偏僻巷子里的一处地窖里,他们在外边上了锁,才偷偷离开,想暂时避避风头。
    可没想到,这些偏偏被一个穷酸秀才看到。
    而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于笙的爹于之行。
    于之行原本是还书的,可意外窥见一桩绑架人的事情,他自来心善,便跟上去,结果就看到有女人被关在窖里,有心先去报官,但又怕拖久了那些人回来将人再弄到别处,遂拿了全身上下仅有的一点银子托人去报官,自己施法营救。
    难为于之行一个文人艰难地翻过墙头进去,可对着铜锁犯起了难。
    不知窖里的人情况如何,于之行不敢耽搁,废了很大的气力将窖上的木板拆了一半,才知底下的人已经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简单与谢夫人说了几句,于之行继续拆木板,但是没想到的是,那几人却在这时回来,于之行被撞个现行,登时被按倒一顿好打。
    本是无端之祸,于之行没能救得了人,自己好巧不巧后脑撞在石磨上一命呜呼。
    见弄出人命,加之谢老爷的人慢慢找过来,那些人连窖里的谢夫人也顾不得管了,直接跑了,等到谢老爷带人来时,于之行已经没了气,倒是谢夫人因他拆解木板留出空隙救了她一命。
    再之后,谢充一路步步高升,时间久了便忘记自己在云丰镇造过的孽。
    而另一边,谢老爷在得知始末,派人将于之行的尸体送回去,并五百两银子。
    但是,送尸体的那几人自忖对方不过一个穷酸人家,而且也不知于之行的死因,便只给孤儿寡母留了二十两银子,借口于之行是出了意外从高处掉下来。
    于笙娘亲大悲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去查实情,等到她反应过来不对时又被王全生盯上,没多久就被设计嫁于王全生。
    这桩事沉寂了多年,竟无人深究。
    今日被谢充再翻出来,谢残玉也并非毫无准备,只是他在乎的是,于笙又因旧事被重新剥开伤疤,将他的痛处反复磋磨。
    真相便是如此,当年的人大多知道得一知半解,你若想要证据,稍后便能叫人将他们带来。谢残玉说完,于笙还愣愣的,他曾经无数次问上天为何一场风寒就要了他爹的性命,可有朝一日却是另一番真相。
    其中的差错让他想哭,但是又不知为何来大哭一场。
    他爹无辜吗?无辜。
    谢残玉无辜吗?亦是无辜。
    就连谢夫人,谢老爷,哪怕那个接受了他爹银两却来晚了一步的人,他们也是无辜之人。
    这样看来他要恨的人从未见过,除了谢充是间接凶手。他袖子一动,手持匕首就要向谢充冲过去,岂料谢残玉恰恰扣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先别!
    于笙下意识怒目而视,即便谢残玉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是于笙那厌恶的一眼让他如坠冰窟。
    这会儿不是最好的时机。谢残玉不知道于笙何时还多了一把匕首,他撇下那些不管,先努力安抚于笙,我答应你,一定让你亲自报仇但是,你也忍耐一下,再等等。
    即便谢残玉将谢充的虎狼面孔揭开,但这些还不足以给谢充定死罪,他在等一个时机。
    越霖的到来不是偶然。
    即便谢残玉本心也是不想让于笙难过,想让他立刻无所顾忌的报仇,但是这样的举动只会让于笙也受到反噬,他不允许,所有拼着被于笙厌恶的后果也要拦着他。
    希望,于笙能原谅他这一次。
    于笙谢残玉声音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乞求。
    好,于笙终是卸了气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1917:54:31~2021031923:2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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