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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侧写(GL)——地山谦(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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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不过是一个法医学系的学生罢了。
    你还记得卫子萌的事情吗?刁书真没有正面回答宋玉诚,反而问道,她腹部的伤口,不也不被公之于众吗?学校给我们的解释就是她从高处坠楼而亡了。而我详查了她的手机记录,还真被我给找到了一点东西。
    而沈欣悦,同样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呀今天加班到太晚啦,明天周末了可以多写点,啦啦啦
    第93章
    只因尸检报告出来之后, 沈欣悦的死因查明,她的父母大约是觉得这死因不甚光彩,加上痛失爱女, 悲伤难抑, 很低调地进行了她的葬礼。
    所以当刁书真和宋玉诚各自捧着一束菊花赶到灵堂时, 葬礼的现场极其清冷,除了沈欣悦伤心欲绝的父母之外, 很难见到旁人。厅堂的正中放着一具上好的棺木, 不过沈欣悦的遗体暂时还在分局的法医物证科,并没有移交过来,所以里面还是空的。后面一左一右树着两个花圈,围绕着棺木的是一圈或黄或白的鲜花, 看得出沈欣悦的父母为了悼念自己早逝的女儿,所花费不小。
    见到来者, 沈欣悦的父母是感激地朝她们点了点头, 刁书真放下花, 朝着沈欣悦的遗像鞠了三个躬,便默默站立一旁。
    沈欣悦的父母已经两鬓斑白,一刹那间像是老了许多岁。她的父亲默默站在一旁,凝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 面容沧桑,神色疲惫。而母亲一遍一遍擦拭着沈欣悦的黑白遗像, 眼泪像是断线珠子一般滴落那张没了生息的脸庞上,哀哀痛哭着。
    他们无暇接待刁宋两人, 只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刁书真只觉得这感激沉甸甸的压在她心上,闷得她透不气来毕竟,沈欣悦的父母是感谢她们能来送欣悦最后一程, 可她们的内心所思所想,是想再次检验尸体,要再一次打开别人女儿的身体。
    没有家属希望自己的亲人像是器具一样被人剖开检验,死后都留不得全尸,为了查明真相让法医检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而她们试图再次开棺验尸的行为,是绝对不可能得到欣悦父母的同意,注定只能偷偷进行了。
    她垂下眸子,默默看着沈欣悦的遗像,相片里的女孩笑靥如花,甜美可人,可惜现在已经是成了一句冰冷的尸骨,再也不会听到双亲温柔的关怀,再也不会回到教室和同学们一起笑闹。
    她攥紧了拳头,再回头看了一眼沈欣悦的遗像,咬了咬牙关,瞥了一眼宋玉诚。对方穿一身黑色的西装,怀里捧着一大束洁白的玫瑰花,眉眼低垂。阴沉的天光透过顶上的玻璃质天花板洒落而下,她无暇的面颊像是在微微发光,恍如不染俗尘的仙灵在怜悯世间的疾苦。她几不可查地朝着刁书真点了点头,两人默默交换了眼色,皆是了然对方的心意:
    那便是,今晚动手。
    悲伤的气氛宛如实质一般弥漫在大厅里,刁宋两人听着欣悦母亲的痛哭,心仿佛是被人生生撕扯一般疼痛着。刁书真轻轻叹了口气,挽着宋玉诚的手臂正准备转身离去,忽然听见一直在旁边站着,宛如一具木雕一般的欣悦父亲问道,声音阴沉愤怒:你们知道那个祸害我女儿的畜生是谁吗?
    刁宋两人对望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
    好像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长,但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刁书真犹豫道。她再抬头看了欣悦父亲一眼,不由地心中惊骇:那个男人泛红的眼睛里喷出了熊熊的怒火,额角的青筋暴起,捏紧了拳头,仿佛要把仇人给生吞活剥了。
    孩子他爸,算了,这事也怨不得旁人。哀哭的妇人上来拉住了丈夫,用哭得嘶哑的嗓子道,普通的男女朋友交好是再正常不过的。出了这样不幸的事情,只能怨老天没眼,生生夺走了我的女儿
    可是,不论过程如何,欣悦也算是因为那个男孩子而死的,他竟然连看都不来看我的女儿一眼,未免太薄情寡义了
    提那个畜生做什么。欣悦父亲恶狠狠地说。他攥紧了拳头,朝着空气挥了挥,却又无力地放下,望着女儿的遗像怔怔出神。
    等到沈欣悦的父母再抬起头时,刁宋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们来过的唯一痕迹,就是一束黄色的雏菊与一束洁白的玫瑰花。沈欣悦的遗像放在桌上,那双灵动活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门口,似乎是在盼望着那个说要白头偕老、一生一世的身影来送自己最后一程。
    那人却永远都不会来了。
    在替欣悦觉得不值得?宋玉诚看着一言不发的刁书真,难得的先主动开口说话。
    是啊。刁书真抬头望天,厚厚的云层终于按捺不住,从天心里飘落下来几点细雨,她伸出手,落在掌心的雨丝冰凉,其寒从四肢幽幽攀升至心尖,寒冷彻骨,人情似纸纸张薄,曾经海誓山盟的情分,是抵不过一场意外怀孕身死的横祸咯。
    要我是沈欣悦的男朋友,就算是她父母要打死我我也得来。刁书真愤愤不平道,虽然我们不是夫妻,可是对方是与你身心合一过的人啊,你们是要共富贵同患难,生生死死不相离弃的人,怎么连见她最后一面都不肯了。男人都是这么冷血薄情么?
    宋玉诚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嗫嚅着,欲言又止。
    刁书真犹自愤怒,浑然不觉。那股子火烧火燎的愤怒过去之后,她理智归为,琢磨出那么点不对劲出来,疑惑道: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些什么?
    宋玉诚斟酌了一会儿,意味深长道:是啊,要说情意深重,白首不离,两心相通,对感情忠贞不二,男人是远远不及女生的啊。
    刁书真尤在义愤之中,点了点头,无比赞同道:是啊,没错!
    宋玉诚略微弯了弯嘴角,又恢复了那副成熟稳重,无什么表情的模样。只要刁书真不喜欢男人就好了,这个性向的问题就好比让兔子吃肉,改是能改的,就是未免强人所难。
    只要她不输在性别这一关卡上,刁书真的那些莺莺燕燕、姐姐妹妹的,她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
    只因法医物证科检验完毕之后,若是家属对尸检结果并无异议,会缝合完好之后完璧归赵。而沈欣悦的父母不想大张旗鼓地办什么告别仪式,大概是想让亲友最后和女儿告别一下,就带着她火化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现在虽然是秋天,可是中午天气炎热,尸体易腐,所以是保存在法医物证科的冰棺里的。今晚会移交给殡仪馆,明天完成火化。而刁宋两人,就打算今天晚上偷偷在殡仪馆里动手。
    是夜,两人戴了帽子口罩,穿上解剖专用的手术衣,大摇大摆地进了殡仪馆为分局法医科留得那间解剖室只因为经费紧张,在过去分局解剖室没有专门的制冷和排风下水系统里,分局的法医们便是在这里完成解剖检验工作的。而现在,如果说分局的空调坏了等等的意外情况,他们偶尔也还是会来这边的解剖室进行尸检的。
    所以,当刁宋两人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戴着帽子口罩,甚至还专门借来了外科大夫们常用的那种黑框眼镜戴上时,殡仪馆倦怠的工作人员并不曾怀疑她们的身份,大手一挥就放她们进去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殡仪馆里黑沉沉的一片,唯有这间狭小的房间里还是灯火通明的。可是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刁书真仍觉得,哪怕是明亮的光线都不能驱散这里冰冷彻骨的寒意。冰柜低沉的嗡嗡背景音,反而愈发凸显出了这里的一片死寂。她耳边似乎响起了丧钟的低沉的嗡鸣之声,惊起腐鸦发出嘶哑的哀鸣。
    所以,当她推着沈欣悦的尸体,重新回到解剖室见到宋玉诚的时候,竟然难得生出了一种异常欣喜的感觉。虽然她平日里觉得宋玉诚美则美矣,却太过清冷高孤,不好亲近,比起同龄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少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可今天刁书真却觉得,对方宛如生在高寒之处,百花不能及之处的一朵冰山雪莲,给人一种如此苦寒之地竟然能生出这般美艳花朵的惊艳之感。
    她还在愣神,那边的宋玉诚已经是利落地拆下了裹在尸体上的透明袋子,将它平放在解剖台之上,仔细端详着。不得不说,分局的法医相当细心,或者是怜惜沈欣悦在如此青春年华意外早逝,恐父母见到她身上的解剖的刀口伤心,缝合得相当细致,简直就像是对待一个活生生的病人,将狰狞的伤口对合得相当之好,在外观上来看,只能隐约看得出解剖过的痕迹。
    想不到再次见到曾经的室友,除了阴阳相隔,竟然会是在如此奇诡的环境之下。而尸体那张灰败枯萎的脸,哪里还有半点生前俏丽的模样?刁书真心绪万千,却是强行压了下去现在最关键的时候是查明沈欣悦的死因,而非在徒劳感伤。
    两人配合极为默契往往不需要宋玉诚说些什么,只要对方目光所及,刁书真都会及时地递上各种手术器械,过程行云流水,十分合拍。
    刀柄。
    手术剪。
    止血钳。
    持针器。
    大弯针。
    缝线。
    饶是如此,当最后宋玉诚关上切口,缝上最后一针时,她的身上满是黏腻的汗水,累得面色苍白了几分,愈发显得眸色黑沉。刁书真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是做贼心虚,精神紧绷。当两人齐心合力将沈欣悦的尸体物归原地时,都不约而同地长吁了一口气,有种几乎力竭的疲累感。
    两人在苍茫的夜色中溜出殡仪馆,匆匆拐过几个街道。刁书真顾不得嫌弃,就一屁股在马路牙子上做了下来。而宋玉诚也难得的没有顾忌形象,背靠在一颗大树下休息。
    两人歇息了好一阵子,刁书真起身去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瓶水,遥遥扔给了宋玉诚,开口问道:怎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宋玉诚仰头喝了口水,声音清冷:你要是没有什么发现,又怎么会甘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重新检验尸体,你心里早有答案,不过是想拉着我再来确认一遍罢了。
    不如,我们一人一句,看看究竟有没有想到一处去?被宋玉诚看穿了心思,刁书真俏脸微红,好在她脸皮比较厚,呵呵一笑之后,如此打圆场道。
    沈欣悦的死因确实是异位妊娠破裂导致的大出血。宋玉诚扬了扬下巴,语出惊人,却不仅仅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可能还有一更,不过可能会很晚啦,别等我~
    第94章
    意外妊娠破裂是沈欣悦的直接死因, 可为何会异位妊娠,却和她之前做过的一场手术有关。刁书真说。
    这场取卵的手术,是属于人类辅助生殖手段, 其过程是先通过促进卵子排放的激素, 待卵子排出之后, 在B超下经阴、道进行穿刺取卵*。正规医院的辅助生殖科,都会在穿刺前进行常规的消毒, 但是一些不正规的诊所, 其术前准备,包括手术用的器械,都没有经过质量检验,难免会发生诸如出血或者感染之类的并发症。而我刚刚仔细检验过沈欣悦的卵巢组织, 发现血染之外,有炎症愈合所留下来的疤痕组织。
    我了解沈欣悦的性格特征, 猜到了她的账号密码, 一笔一笔翻阅了她的消费记录, 发现在其男朋友生日的前一个月,其受到了一个账号转来的五千元前,她用这笔钱给男友买了一把昂贵的吉他当做生日礼物。
    通过仔细的比对,我发现排除了异位妊娠的因素外, 沈欣悦的卵巢仍然比正常人的略大,并且, 其腹腔中除了血染之外,可能还存在有腹水的成分。条条线索, 种种证据,都指向她在异位妊娠之前可能就已经患有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也就是说, 这是因为注射了过量的促排卵药物,导致卵巢病理性增大。
    综合可得,沈欣悦通过某种渠道进行非法交易,卖卵子得到了五千元钱给男朋友买了生日礼物,却因为卖卵的产生的后遗症,使得受精卵种植在卵巢之上,成了导致她死亡的催命符。刁书真哈了口气,蒸腾的雾气凝结在空气之中,好一会儿才消散。她才恍然,此时已经是深秋了。
    两人都沉默了,真相仅仅才浮现了出了冰山一角,却已经让她们是心惊肉跳。
    这摊浑水,看上去深不见底呐。
    刁书真从口袋里掏出来个薄荷口香糖,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疲惫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没办法告诉沈欣悦的父母。宋玉诚盯着刁书真,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啊。刁书真神色沮丧,就算是揪出了部分的真相,可她还是觉得无能为力,没精打采的,我总不能说是你检验的。且不说,我们这样偷偷溜进去验尸根本就不是什么见得光的手段。还有,分局的法医都没提出异议,你一个学生,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分量,别人难道会相信你所说吗?你爸爸巴不得找个什么由头让你别学法医学呢。
    宋玉诚皱了皱眉,却知道刁书真说的是大实话。且不说沈欣悦的事情已经了结了,就算按照她俩给沈欣悦翻案成功,那也最多判那个买卖卵子的人非法经营*,更何况她的直接死因根本就不是卖卵,而的的确确是死于异位妊娠大破裂出血。这一来二去的,想来根本不会有人去查卵子非法交易一事吧。
    算了。刁书真在路边踱来踱去,烦躁异常,明天和沈欣悦的父母略略提一提,就这样吧。
    行。宋玉诚秀眉微蹙,抿了抿唇,显然不赞同,却也是无可奈何。
    第二天是沈欣悦正式的葬礼,刁宋两人当晚甚至都没来的及回学校的寝室里休息一会儿,就在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里窝了一宿,天刚亮就直奔殡仪馆,想赶在大家之前见上沈欣悦一面。两人都是眼圈青黑,眼白泛红,满脸都是疲惫。
    刁书真迈进灵堂,直接走向沈欣悦的母亲,开口道,阿姨,我有话要说
    宋玉诚蓦地伸手揽住了她,接话道:她曾经是欣悦的室友,两人感情很好。她想安慰您,劝您节哀。
    欣悦的母亲眼睛一红,眼看又要落下泪来。刁书真诧异地看了宋玉诚一眼,不知道她何故如此。宋玉诚给她递了个眼色,刁书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地一惊:
    供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漆木盒子,上面贴着沈欣悦两寸大小的照片。
    那是个骨灰盒子啊!
    刁书真心中大骇,她和宋玉诚昨晚深夜两点多左右离开,而现在也不过才刚过六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难道这般高效勤勉,天还没亮就先将沈欣悦的尸体给火化了?
    她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可是声音里难掩颤抖,她抢上一步,问道:阿姨,我们还想再见欣悦最后一面,不知道她在哪里?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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