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3 章

    我的向阳天 作者:陈阿弥

    第 3 章

    “你就是沈艳妮，你看你妈妈给你多交了两万块钱，就因为你少考了两分。你得好好学习，把这两万给补回来啊！”

    “必须的，老师。”

    两万块？一分一万，这在方梦圆看来是巨款了。三人付完学费以及其他一些费用后，由管理老师带他们进入宿舍。沈艳妮当然和方梦圆一起喽，毕竟一个班，一个宿舍。一进宿舍，方梦圆看到了四张锈迹斑斑的高低床，狭窄的宿舍，睡八个人，连学习的桌椅都没有。早就听说崇阳中学的宿舍是出了名的寒酸，果然如此，这跟学校艰苦朴素的校训倒是很吻合。两位妈妈麻利地帮孩子们打扫完宿舍，挂起了蚊帐，铺好了床。沈艳妮和方梦圆则在宿舍到处转转。一进厕所，两人不禁皱起了眉头。厕所没有洗澡的地方，也没有隔间，很像老车站的公共厕所散发着一股味道，而且是那种定时统一冲水的厕所。

    “妈呀，我们怎么洗澡呢？这么热的天。”沈艳妮惊呼道。

    “是啊，没地方洗澡啊！上厕所也好没有隐私哦！”方梦圆也不禁皱起了眉。虽然她的家庭条件远远不如沈艳妮，但是有洁癖的她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卫生间。

    “妈妈，宿舍环境不怎么好啊！怎么学习呢？”沈艳妮撒娇地摇摇妈妈的胳膊。

    “别着急，你先住着看看，不习惯再说。不过下午我和方梦圆的妈妈要先坐车回去了，你们两个要互相照顾着点。”

    “恩恩，好的。”两人齐齐点头。

    吃完午饭，送走了两位妈妈，沈艳妮和方梦圆不禁怅然若失，这就要完完全全地独立了，崇阳中学离家很远，坐巴车还需要一个多小时，看来以后只能寒暑假回趟家了。今天开学第一天，没什么事情，学校也没有限制出入，沈艳妮和方梦圆决定出去买点生活用品，两人手牵着手去了学校门口的商业街。崇阳中学地处繁华地段，琳琅满目的商店，熙熙攘攘的人流，两个小姑娘立马兴奋起来，刚才的惆怅早就抛之脑后，自由的感觉也是很棒的。

    到了下午五点钟回到宿舍的时候，方梦圆发现宿舍的同学也都陆陆续续地到齐了。沈艳妮带头，大家互相介绍了下，相约一起去食堂吃晚饭。食堂的大锅饭质量也是一般般，几乎所有的菜都是猪油烹制的，方梦圆闻不惯猪油的味道，只能点了一份红汤面，多加了点辣椒和醋。“哎，填饱肚子就行了。”沈艳妮郁闷地说道。方梦圆没有吱声，到目前为止她还能忍受。

    宿舍里大家各自整理整理东西，聊聊天，突然肖云问道“我们怎么洗澡啊？”“你们不知道吗？在这个宿舍只能烧水用盆在厕所洗澡。我刚刚问过宿管阿姨啦，她说住宿的人都是这么洗澡的。”吴菲说道。“啊。。。。。。”大家一阵唏嘘。没办法太热了，在这个没有电风扇和空调的宿舍里，虽然已经立秋了，大家却浑身是汗，方梦圆烧好了两瓶热水，带着盆和毛巾来到了厕所，她带了一个方凳，放上换洗衣服，心想，艰苦朴素果然是名不虚传。洗了一会儿，方梦圆感觉还行，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厕所的臭味，她感觉自己洗完澡也变臭了。哎，是自己太矫情了吧！这时，肖云拿着盆也准备进来了。方梦圆迅速擦好身子回到了宿舍。她感觉凉快了点，但还是很热。“艳妮，明天我们去买电风扇吧！”“好的好的，我也这么想的。”沈艳妮恳切地说道。天气实在闷热，没有夜风，是不是还有蚊子叮咬。宿管阿姨查完宿舍熄灯后，众人还是决定一起聊聊天，说说哪个初中毕业的，考试成绩等等。不知不觉中大家都睡了，方梦圆也只能强迫自己入睡，虽然真的很热。

    就这样在这个宿舍住了一个星期后，方梦圆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可是她发现舍友们却一个一个不见了。原来她们还是无法习惯宿舍，家长们为了孩子有更好地学习环境，基本上都派人来陪读，寄宿到校外了。有妈妈来陪读的，也有奶奶来陪读的。很快，宿舍就剩下了沈艳妮、方梦圆和肖云三个人。

    “方梦圆，你妈妈有时间来陪读吗？”一天沈艳妮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家里忙不不过来的。”

    “哎，我也是，我妈妈工作比较忙，爷爷奶奶要照顾我堂弟，根本不管我啊！他们偏心弟弟。”沈艳妮忿忿地说。

    “是啊，我现在差不多习惯了，但是就是厕所太臭了，洗澡的时候。而且食堂的饭菜实在是吃不惯。”

    “那要不这样吧，我们两个一起寄宿到校外吧。我打听过了，有那种房东负责洗衣做饭的住宿。”

    “是吗？”

    “是的，也挺好的。就是学校对面的那排私房，四层楼的，都住满了人，房东负责大家的伙食和卫生，我们只需要交钱就行，家长不用来的。”

    “哦，那费用高吗？”

    “可能稍微高一点点，自己家长来照顾的话买菜做饭租房的费用应该差不多！”

    “好的，那我打电话问下我妈。”方梦圆有点动摇。

    一个星期后，两位妈妈焦急地赶过来了，一进宿舍发现果然没几个人了。宿舍楼有7层，一共三栋，只剩下几十人住在里面了。方梦圆的妈妈不禁感叹道：“哎，宿舍条件确实不太好啊！还是出去住吧，！咱们在硬件设施上面也不能落后了。况且宿舍9点就熄灯了，对于学习时间也不够。在外面毕竟不会限制关灯熄灯时间。”“恩，是是是，那我们去校门口找找吧。”两人各自牵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向校外走去。看了好几家住宿，终于找到了一家还不错了。一个长长的房间在二楼，房间里面1.5米的床，床尾是两张实木桌上有台灯，很整洁。每一层两个房间，住四个人，房间里面都安装了空调，每层楼梯旁边是卫生间，卫生间有热水器，方便洗澡。四个人看过后都对这家很满意，最主要的是这家就在学校的正对面。付过钱后，方梦圆和沈艳妮在宿管阿姨那边做好登记后，就欢欢喜喜地搬家了。宿舍就剩下了肖云一个，她认为宿舍很好，坚决不搬出来。

    妈妈们下午就急匆匆地赶回家了，这天晚饭是房东阿姨烧的，一个大圆桌围了差不多十个人，都是不同年级的校友，房东阿姨介绍了一下两位新朋友，就嘱咐大家开饭了。晚饭有蔬菜有肉，米饭和粥，想吃什么自选。吃完饭，沈艳妮和方梦圆觉得累了，躺在各自的床上，她们觉得很幸福，父母花钱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两人都觉得要用心学习功课回报父母。

    ☆、同班困扰

    方梦圆、沈艳妮和杨阳三个人同处一个班级，这让方梦圆十分困扰。每次放学，三人总是同行。方梦圆和杨阳交流的不是很多，只是偶尔插上几句话。杨阳倒是感觉很自然，闪闪的大眼睛放射出来的光芒总是能照到方梦圆的心里，每一次的对视都令方梦圆的心里甜甜的。可是渐渐地，她感到自己是多余的，终究没有沈艳妮那么善于言谈，她只是陪衬。慢慢地，三人行变成了两人行，方梦圆又恢复了独来独往的生活。他们真的是恋人吗？方梦圆真想问个究竟，但是却害怕知道答案。

    这晚，沈艳妮吃完晚饭就出去了，没有说是去做什么，难道是去找他？方梦圆忐忑不安，面前的书本也是可有可无。快八点左右，沈艳妮满脸笑容地回来了，不，在梦圆看来是满脸幸福。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

    “我啊，出去散步。”

    “晚上要注意安全的。”

    “没事，街上人很多的。”

    “你一个人吗？”

    “嘿嘿，不是。”沈艳妮抿着嘴巴边笑边翻开了书。晚间学习才刚刚开始，她们两个总是要学习到将近十一点才肯休息，第二天五点多起床，几个月下来早就习惯了。

    第二天，第三天，沈艳妮依旧如此晚归。方梦圆忍不住了。她实在不习惯漫长的猜测和等待，这天吃完晚饭，她拿着零钱袋决定自己去超市逛逛，这总比在宿舍浪费光阴强。一出门，凉风习习，大街上果然很热闹，人们都慢悠悠地晃着，广场上更是热闹，一群中老年人在跳广场舞。天色渐渐黑了，方梦圆拎着一大包东西快步往宿舍赶，她很不习惯晚上出门在外的感觉，她一直很警惕周围，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这时前方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女孩亲昵地挽着男孩子的手臂，男孩时不时扭头笑嘻嘻地看着女孩，虽看不清，但可以感觉到那笑很温柔，是方梦圆期待的那种笑。方梦圆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刚才还酸酸的手腕现在毫无感觉，她脑中一片空白。这是她想看到的画面吗？为什么要出来呢？人往往就是这么喜欢找虐，越不想知道的，越不想看到的，却越要去追寻。事实总是比想象的还要残酷，那种感觉撕心裂肺，自己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在别人身旁。方梦圆就这么静静地跟着他们，待杨阳离开后，她也开门上楼回到了宿舍。脚步沉甸甸的，心里堵的晃，喘不过气来，又是这种感觉，方梦圆讨厌这样的感觉。

    “咦，你去买东西啦！”沈艳妮看到回来的方梦圆，放下东西去洗澡了。她实在不想讲话。沈艳妮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在她看来梦圆有时就是这么沉默。

    十点多，两人各自躺在床上的时候，方梦圆被压抑在心中的那口气快要弄得窒息。“沈艳妮，你是不是在和杨阳谈恋爱？”几乎是质问的语气。

    沈艳妮愣了一下，还是重重地“嗯”了一下。

    “你不知道高中不能谈恋爱吗？”方梦圆有点气愤。

    “哎，我们也不叫谈恋爱吧！只是比朋友更好点而已，我是这么认为的。再说了，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影响学习。”

    “是他追你的吗？还是你追他的？初中就追了吗？我初中就听说你们谈恋爱了，只是不敢相信。”问完这些问题，方梦圆如释重负。

    “是我追的他。”沈艳妮毫不隐瞒。

    这个答案让方梦圆心里更加舒服了点。她不禁幻想，杨阳对自己是否还有那么点喜欢。可是善变的男孩不可靠，不值得留恋。方梦圆不禁有点恨，不对，是讨厌。“哦，那随你们吧。睡吧！”

    熄灯后，方梦圆睁大着眼睛，悲伤，气愤，难受，不甘心，各种感觉一股脑冲上来。喜欢？不喜欢？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爱慕着别人，后一秒却被爱慕者征服。难道至死不渝的感情是不存在的吗？那些始终如一的情感故事都是骗人的吗？面对着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方梦圆失眠了。她追求的唯一，坚信存在着的唯一，却如泡沫般幻灭了。

    从那以后，她每天都是那么度过的。不想看到幸福的他们，却又在人群中拼命搜索着那对身影，看着他们笑，看着他们闹，自己的心却在哭泣。每一次的放学上学都是一次漫长的心理折磨，时间长了，方梦圆变得麻木了。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啊。。。。。。。。。。。。。。。。

    ☆、一杯水的风波

    炎炎夏日再次来临，但是作为一名几乎24小时都要埋头苦学的高中生来说，课间休息的十分钟尤为珍贵。大家还是更愿意舍弃教室的空调，到走廊上谈笑风生。晚自习的课间，凉风习习，沈艳妮和方梦圆各自拿着小扇子依靠在栏杆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学校。夏日的燥热加上吵吵闹闹的人群，两人难免有点心烦意乱。哗。。。。。。方梦圆的扇子差点被冲掉，缓过神一看，不知是谁倒了一杯水，正中方梦圆的扇子，水花无情的溅到了她的手上，身上和脸上，一旁的沈艳妮也遭了秧。“哈哈哈。。。。。。”楼上传来几个男生肆意的笑声。“看来是有人故意恶作剧啊。走，去找他们。”沈艳妮气愤不已，拉着方梦圆噔噔蹬就上了楼。方梦圆其实真不想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和这些无聊的“垃圾生”有什么好计较的，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但是看沈艳妮正气凛然的样子，方梦圆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是为了自己出头。

    来到四楼，果然楼梯旁边的栏杆上趴着几个坏笑的男生，直觉告诉方梦圆就是他们。

    “刚才是谁倒的水，站出来！”沈艳妮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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